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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珐尔低头行礼说:“臣见过殿下,也叩请皇帝陛下日安。”
“你来这里作什么!”尽力把音量降到最小,不愿惊动父皇地,飒亚从床畔跳起来,仿佛要保护自己父亲般的,挡住男人的去路。
“因为有事进宫,想顺道谒见一下陛下的状况,听太医说,似乎还是没什么起色。不料……会这么凑巧又遇上您,飒亚殿下。”
男人柔和的语气如丝,可是他不会轻易上当。
“没有允许,不得擅闯陛下寝宫,出去!”一指门扉,飒亚无比严厉地说。
司珐尔勾起唇角。“论及加害陛下与否的可能性,您不是比我更有理由吗?殿下,毕竟您也是皇子,有机会可以取而代——”
啪!飒亚的掌心热烫红肿起来,男人的脸颊也清楚地印着他的五指掌印。“你要是再在这儿胡言乱语,我就命人割下你妄言的舌头,丢入鲤鱼池内当饲料。”
摸着脸颊,司珐尔不是不曾被人打过,但多半在身体上,而且是战斗当中被打中。还不曾有人能在平常状态下,对他的“脸”下这种毒手——飒亚是头一个。
不知怎地,他一点都不生气……这是真的,他一点都没有发怒的感觉,反倒是克制不住脸上抽动的笑。
今天小皇子可是打扮得美极了,完美无缺地衬托出他“皇族”的贵气、傲慢、不容人侵犯的凛然正气。那天在武斗场上的他,固然俊俏可爱,但今日的他则是令人感到连食指也要蠢蠢欲动的可口、美味。
谁看到了新鲜娇嫩且前所未见的果子,岂能不胃口大开?
灰蓝眸子加浓了一层水润的色泽,司珐尔确切地察觉到自己与飒亚间的“可能”性在增加中。
那日别后,他向宓勒抱怨自己是否踏入他安排好的陷阱,宓勒只是笑说:即便是陷阱,也是自愿跳下,而非被迫的吧!
这,司珐尔无法否认。短短几句话,他已经对这小皇子有了高度的兴趣,这几日中也开始考虑在计划中添上一颗新棋子,又会对整盘游戏造成什么影响。
深思熟虑后的结论,他判断“飒亚”的出现,只会增加更多游戏的乐趣。
“呵呵,原来被人打巴掌是这种滋味啊。谢谢殿下的一掌,让臣体会到初次的经验。”
“我马上可以替你增加第二次、第三次!”从牙缝中逼出的话,可不是威胁,飒亚真是对他恼火到极点。尤其是被打了以后,脸色丝毫没变的这一点。
“臣有更有趣的提议,不如我也来给殿下一次全新的体验吧。”
“你有种敢打回来?”挑衅的,飒亚咧嘴露出底下尖锐的虎牙,耻笑着。
“臣的种,比你想的还多。”
飒亚不知他变的是什么妖术,只知须臾间自己眼前一黑,双唇便被某种柔软而又强硬的物体给占有,从腰以上则被巨大的力量包围,动弹不得,而能够移动的双腿也因为过度震惊而失去应有的功能。
这……是……活见鬼的……什么东西啊!
“唔……唔唔!”嘴巴被塞住,双手也被桎梏在男人坚硬胸膛与自己的身体间,接受着男人强制性的亲吻,飒亚几乎不得呼吸喘息。
男人不慌不忙的,相对于大脑一片空白、处于极度震惊状态而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飒亚,他的唇缓慢加深了力道,汲取着软绵唇瓣的气息,享受他柔嫩生涩的口腔的滋味,从唇缝中滴漏的喘息与白贝齿列里,夺取了他的初吻。
住手……噁心……死了!
啾地,发出小小水泽的声响,司珐尔故意咬了一下他的唇,才缓慢地抬起头。
灰眸里错愕怔然,一目了然。
“你……以为这是哪里!”父皇还躺在床上呢,这大胆狂徒竟——再度扬起手,却轻松地就被男人闪过。
司珐尔握住他愤慨的拳头,一手仍牢牢锁住他的腰间,甚至更加缩短彼此的距离,直到他们的下半身都是贴合的状态,说:“凭这种粉拳、绣腿要跟我打?您还得再努力长高才行,多多锻炼自己身体,等到手臂上多了点肉,再和我较量,也不会输得如此难看。啊,不过,要是长得太高就不像是您,那我收回这句话。”
混帐!畜生!紧密黏合的部位,清楚可以感受到男人的力量,以及同为男儿身却明显不足与对方抗衡的屈辱感——逊毙了,活像只被老鹰逮住的小鸡。
但是——“你以什么口气,在跟什么人说话,司珐尔!别以为自己顶着将军的头衔就了不起了!”飒亚发狠咆哮道。
“喔,不然你想怎么样?”他扬起一眉,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这家伙!
“要去摇醒自己那病入膏肓的父亲,哭诉被我欺负了吗?再仔细地想想,殿下,你现在手中握有什么?你有什么力量与天下、与我抗衡?在外人的眼中你或许是皇子没有错,但现在依我来看你是这宫中最没有力量的人,除去空虚的头衔外,你一无所有。很可悲吧?不甘心吧?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司珐尔以魅惑的嗓音、柔和得不能再柔和、却饱含毒素的语气说。
飒亚宛如被人当头淋下了一盆寒冰冻雪。
耻辱、气愤、不甘——却只能往肚子里吞。
他不是个因为怒火就会盲目得看不清楚事态的人,身在宫中的尴尬角色被鲜明地指摘出来,赤裸裸地在这男人面前被彻底缴械,一切都是自找的——就像以卵击石会有什么下场,他早该清楚!
“无话可说了吗?”
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司珐尔邪美地微笑着。“别这么一脸沮丧的模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却没有人规定你不能改变现状。假使你想要扭转自己的处境,想要获得力量——我很乐意提供你一些方向。”
蹙起眉,飒亚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冷静下来想想,那个吻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速速忘记才是上策。不能不注意的,是司珐尔“故意”要在这个时机,对他挥舞着红布,意图煽动的目的。
“你以为我会像只没大脑的鱼,被你的花招弄得头昏脑胀、想也不想地吞下你放的饵,可就大错特错了。不管两位皇兄怎么说、怎么做,我西琉飒亚就是西琉飒亚,谁也别想支配、指使、操纵我!”飒亚无意也不要加入这场争夺皇位的丑陋戏码。
“即使作为伙伴?”司珐尔灰蓝的眼眸中瞬间闪过激赏。
飒亚错过了他的眼神,只是砰地以拳头隔开他的手,从他怀中脱身说:“我不需要什么伙伴,我也不相信什么伙伴,我只相信我自己。假如你想毛遂自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相信你司珐尔……你是一条花纹斑斓的毒蛇,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以为能够驾驭你。”
“呵!毒蛇是吗?这是第二次你这么称呼我了。”司珐尔也不否认,他点点头说:“我确实不能说自己是不存任何歹念,但再毒的蛇只要有了合适的饵,也是可以被‘利用’的,记住这一点吧!当你极度渴望自己手中握有力量的一天时,我的门随时为你而敞开。”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飒亚多希望将这句话连同顺带的一巴掌,乾脆俐落地扔到他自信满满的俊脸上。可是迟疑了会儿,他终究没有真正动手。
要是他现在动手打了司珐尔,反而欲盖弥彰,给司珐尔更多志得意满的材料,他才不会傻得去满足那家伙变态的自信。随便他的门为谁开启,总之要他与司珐尔这种人联手,除非是……他飒亚的脑袋坏去。
撇过头,飒亚握着愤慨的拳头,踩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父皇的寝宫。
* * *
东野智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再三确认那跟随在飒亚身后的男子,他没有看错,是司珐尔。为什么?为什么司珐尔会跟他在一起?
啪擦,东野智不自觉地捏碎了手中那只瓷杯。
“唉啊,东野大人,您的杯子破了!我再为您换新的。”一旁的侍从大惊小怪地说道。
东野智一双眼只顾盯着那两个人的动向,司珐尔不知拉住飒亚说了什么,只见到飒亚一脸不高兴地回嘴,两人吵闹的模样,在这样的距离下,明眼人都可以知道他们绝非初次见面。
那不是初次相见的人会对待彼此的态度。尤其是飒亚,他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往往是冷淡得可以,只要是陌生人要想见到飒亚的笑脸或怒容,都难如登天,可是飒亚却轻易地就对司珐尔发怒了。
“东野大人,您的手也受伤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不必!”啪地甩开罗唆的随从,东野智忍无可忍地快步上前,丢下正在进行中的宴会,朝飒亚所在的地方走去。
越走近,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越加清晰。
“……你这家伙,我不是说了,你走你的路,干么追在人家的屁股后头跑!”飒亚火辣地叱道。
“这路是给人走的,为什么臣不能走您走的路?反正我们最后要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司珐尔笑笑地说。
“我就是不想和你一起——”
“飒亚殿下。”东野智适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司珐尔司大人。你们两人居然会连袂出席?这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天上刮起什么飓风了?”
“谁和这家伙连袂了?我去探望父皇,这家伙也在。”一脸无趣地,飒亚撤头一指说。“别把我和他连在一起,智哥。”
“原来如此。”东野智谨慎探索的目光移到脸上始终不脱笑意,只是以纵容的目光任由飒亚发言的司珐尔。
今天又是一身黑,西琉皇朝的常胜将军偏好黑色服装的事,是谁都知道的,不管在战场上或是寻常家居服,神秘莫测的黑一如他给人高深难料的印象——明明有着十足的存在感,却又不希望引人注意的突兀对比。
只有这个男人,是他绝对不希望飒亚接近的。要不是此刻在大庭广众下,否则他已经把飒亚给隔绝在这男人的方圆五里外。
“东野大人,”以示招呼地,司珐尔微微颔首说。“听说过去你一直是飒亚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