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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点不必担心,我能够知道这是一场“戏”,王莲不会知道。
而二,有些黑色幽默,若是老蔡的房间中根本没有窃听装置,那么这场“戏”,就是真正是“俏媚做给瞎子看”了。
我豁然贯通,立刻去看白素,才推开房门,就看到白素坐在床上,向我微笑点头。
我也立刻向她微笑点头,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就是这样的境界了!
她知道我已经恍然,就不用再说什么,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办,当然不能够在这屋子中讨论了。
当晚,因为想以在屋中发出任何声音,都可能传到对方耳中,所以我感到非常别扭,好不容易到天亮,白素和我说:“我还是要离开一阵。”我道:“好,送你到机场去。”
我们“逃离”了家,一直到了机场,才松了一口气——王莲就算派人跟踪我们,也不至于再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有一个叫光辉的人,莫名其妙要见我们,就闹得我们有家归不得,一生古怪遭遇之中,最没有名堂就算这一次了!
白素先问:“你打算怎么样?”
我想了一想,道:“先确定家里是不是安全。”
白素皱了皱眉:“我想她们不动手则已,动了手,必然启动最先进的尖端科技——”
我哼了一声:“再尖端,也躲不过戈壁沙漠的法眼。”
白素点头:“可是我们昨晚的决定,却是由得她们,希望使她们相信我们和事情完全无关啊。”
我也考虑过这点,我道:“如果完全不理会,太不符合卫斯理和白素的作风,她们反而会起疑,我打算查出来之后,去向她们兴问罪之师,再趁机表示对事情毫无兴趣,她们反而容易接受。”
兵法上虚虚实实的变化很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什么情形有利,就施展什么方法,白素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她想了一想,道:“其实我们真正对这件事情没有兴趣,也很好啊。”
我立刻反对:“不行!她们欺人太甚了,以为全世界人都怕她们,我本来对这件事情确然毫无兴趣,可是现在非要将它弄清楚,她们越是想将秘密掩盖,我就要将秘密穿出来!”
白素微笑:“说你像是一个赌气的小孩子,你一定不服气!”
我扬了扬眉:“就算是,也比不赌这口气好。”
白素将手按在我的手背上,沉声道:“现在对我们有利的是,要让她们相信我们对事情没有兴趣,不会参与,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这有利的地位。”
白素这样说,等于已经同意我向她们迎战了。
我握住了白素的手,连连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她的说法,确然,只要她们相信这一点,我们就处于有利地位,一切可以在她们不觉察的情况下进行。
白素吸了一口气,道:“好,那么请问你第一步准备怎么走?”
我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立刻道:“争取和光辉联络。”
白素苦笑:“怎么联络法?”
我咽了一口口水——白素真会发出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
怎样才能和这个光辉取得联系呢?
这个光辉,根据我们的假设,他从严密的监视之下逃了出来,那么要将他找出来的力量,是整个组织。组织的寻人系统,专门人才数万计,如果他们都找不到光辉,我和白素又有什么可能找到他?
而如果我们假设错误,光辉没有摆脱监视,还是在严密和监视之下,那我们更没有办法和他接触了!
我不禁大是气馁,刚才还豪气干云,要怎样就怎样,准备大干一番,却连如何起步都说不上来。
白素望着我,我口气很迟疑:“从计算机电邮开始——寻找电邮发出的来源……”
才讲到这里,我就不由自主摇头,这方法连中学生都想得到,王莲她们一定早就做了,而且必然没有结果,不然她们早将光辉抓回去了!
白素摇头,道:“我也没有主意……由此可知事情的困难程度,远在我们想象之上,必须非常小心,能走一步就走一步,不能走,就停下来等!”
白素知道我性急,唯恐我莽撞行事,所以才一再叮嘱。
我非常认真地保证:“一定一定。反正连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不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素忽然叹了一口气,又笑道:“你猜我想到了一句什么话?”
我从白素的神情上,看出她“不怀好意”,就哼了一声:“还有什么好听的话,九成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白素笑:“我可不敢得罪你这个——”
她没有往下说,我笑道:“遇君子则君子,遇小人则小人。”
我们一面说,一面笑,颇吸引了一些羡慕的眼光,向我们望来的人,只怕就算做一万个梦,也不会想到我们在讨论的是这样性命关系的事情。
一直到送白素上了飞机,虽然不断讨论,可是还是连怎样开始都不知道,只好慢慢设法。
白素在临上飞机时,道:“我尽快解决事情,就回来和你并肩作战。”
再没有比这句话更振奋人心的了!
和白素分离——我只知道她是到荷兰去,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等到离开机场的时候,才想起她曾经忽然毫无来由地向我提起“虚拟人”,才提出来,就被忽然出现的王莲她们三人打断,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一直没有机会再提及——由此可知,关于光辉的事情使我们的精神处于何等紧张的状态之中。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找戈壁沙漠。
我预算王莲会派人跟踪我,因为要找戈壁沙漠帮助,是故意要让王莲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必怕被跟踪。
见到了戈壁沙漠,我先请他们耐心些,我有事情要详细告诉他们。
两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卫斯理转性,是吉兆还是凶兆?”
我恼怒:“不是开玩笑的!”
两人并不理会,又笑了一会,看到我拿起椅子来砸东西了,这才知道事态严重,不再笑下去。
等他们安静了下来,我就开始向他们说一切经过,我从光辉的电邮开始说起,才一提到,两人就“啊”了一声:“是有这样的一封电邮,在我们的邮箱里也出现过,而且不只一次!”
我用略带责备的眼光望着他们,当然是在怪他们早就知道有这样的电邮,却不来告诉我。
戈壁沙漠叫了起来:“卫斯理,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这样性质的东西,每天在网络上可以找到不知多少,小孩子看了你的故事,以为你真是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化那样了不起,希望可以看到你,有什么稀奇!”
我只不过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就说出了一串话来,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挥了挥手,表示千万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然后我将事情的经过——包括其中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反反复复的一切变化,和我们的假设,全都告诉了他们。
事情非常复杂,我说得很详细,戈壁沙漠在听的过程中虽然没有不耐烦,可是等我讲完之后,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了表示不屑的声音,道:“不就是要我们去检查有没有窃听装置吗?太简单了!”
说了之后,他们又补充:“倒要看看谁那样大胆,敢在戈壁沙漠朋友的家里捣鬼!”
他们说话很有趣,不说“卫斯理和白素家里”,却说“戈壁沙漠朋友的家里捣鬼!”
这时候我当然不会纠正他们,只是再一次向他们分析利害,同时告诉他们,需要“演戏”,目的是要对方相信我绝对不会搅和进这件事情去。
我知道戈壁沙漠他们的脾气,所以再三强调这一点,两人听了之后,还是大声道:“那样,不是等于向对方示弱吗?”
看他们这种不愿意的样子,我只好继续解释:“即使是戈壁沙漠的朋友,也不能不讲策略,有时候以退为进,更容易成功。”
两人认真考虑了一会,总算答应:“不就是‘演戏’吗,容易,容易,我们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演出过!”
他们始终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也无法可施,不过我再也想不到戈壁沙漠这两个家伙的演技,竟然会差到这种地步!
他们准备了需要的仪器,和我一起回家,才一进门,他们就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然后放大了喉咙,一个道:“我看看谁那么大胆,敢在我们两个朋友的家里放窃听装置!”另一个道:“是啊,卫斯理他明明对事情完全没有兴趣,还要这样做,太岂有此理了!”
我一生经过许多大风大浪,然而真正到了这次,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猝不及防”和“手足无措”。
我再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发挥这样的“演技”方式,当然必须立刻阻止,但如何行动?若他们只是一个人,我会毫不犹豫过去一拳将他打昏就算。然而他们是两个人,我打昏了一个,另一个一定会大声质问我:我们在照你的吩咐做戏,你为什么行凶?
这样一来,真是哪能儿都不必去了!
我总算有些应变的急智,绝对不能容许他们再多说一句,我大喝一声:“不废话,立刻工作!”
而且在同时,我向他们打拱作揖,表示恳求他们千万别再开口,两人总算领会到了我的意思,不再继续“演戏”,展开了寻找窃听装置的工作。
一开始工作,戈壁沙漠即使在外形上,也立刻由白痴变成了天才,单是看他们那种全神贯注的神情,已经够令人赏心悦目的了。
寻找的过程相当长,前后历时三个小时左右,当然很沉闷,我只选择要点叙述。
在开始之后数分钟,他们上上下下跑了一遍,就很肯定地道:“确然有些装置在这屋子,上下到处都在这装置的涉及的范围之,很厉害、很厉害。”
能够使戈壁沙漠发出了这样的评语,可知这装置确然非同小可,王莲看来为了对付我,很肯花本钱!
接下来,他们动用了带来的各种各样仪器,到处检测,神色越来越凝重,至少说了八百多声“怪哉”,表示他们虽然有所发现,可是却实在没有发现。
他们又预告了许多次:“就快找到了!”
发出这样的预告,就表示他们还没有找到。
在大约一小时之后,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