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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道:“厅后有小书房,是主人分派任务的场所!”
谢寒云道:“好,我们就上那儿去!”
平步云朝刘宗盯了一眼!关照他一切唯命是从,不可违抗,然后才走开。谢寒云与杜青等三人随着刘宗进入小书房后,她立刻改变了神色,柔声道:“刘大哥,刚才很对不起!”
刘宗被弄得一头雾水,只好连忙道:“刚才是属下不对!”
谢寒云笑道:“那时你的要求很合理,我是应该遵从的,可是我故意反对你,使你下不了台,你明白我的用意吗?”
刘宗道:“属下不明白!”
谢寒云笑道:“我没想到爹死后,还留下这么多的事业,这都是爹辛辛苦苦创下的,我应该继续维持下去,不让它们散了……”
刘宗道:“当然了,主人创业艰难,绝不能散了!”
谢寒云道:“娘是不管事了……我不能不管,可是我年纪青,对情形又不熟,要想继承祖业,唯有先立下威信!”
刘宗恭声道:“小姐见解极是!主人手下的人很多,个个才具不凡,若无威严以戒,他们很难服从管束!”
谢寒云笑道:“我知道你是他们的头,要立威,自然得从你开始,所以才借一点小事磨折你,看在死去的爹份上,你一定不会见怪的。昨天一来,我就看出来了这些人中,唯你忠心耿耿,最值得我信任!”
刘宗受宠若惊,激动地道:“小姐如此见重,属下唯有鞠躬尽瘁,舍命以报!”
谢寒云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刘大哥,别这么说,我仰仗你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只希望你以后别嫌我不懂事,多多指点我!”
刘宗更受感动了,屈下一膝道:“属下但凭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寒云将他拉了起来道:“快起来,以后我们是自己人,关起门来,我是你的小妹妹,只是在外面,你可得捧捧我的场!”
刘宗不停地点头,谢寒云又道:“穿麻戴孝是从子应尽之责,我偏偏借这件事跟你作对,实在是做给别人看的,当时我没考虑,现在话已说出去了,你看怎么办呢?”
刘宗道:“那自然不能更改,小姐只管自行其是,对外面属下会解释的。小姐如果早说明了,属下也不会违逆小姐的意旨了。”
谢寒云一笑道:“如果刚才你不反对我,我倒是不敢相信你了。”
刘宗一怔道:“小姐这是怎么说呢?”
谢寒云笑道:“你想,这明明是不合理的事,如果你毫无意见,那就证明你是在敷衍我,如果不是你毫无骨气,就是你有异心。这两种人我都不敢领教,我要的是一个忠肝义胆,是非分明,有正义感的血性汉子做我的臂膀,协助我把爹的事业发展扩大……”
刘宗感激地道:“小姐见解深远,立志宏大,属下当肝脑涂地,匡助小姐,创图大业,以不负主人重托!”
谢寒云叹了气道:“那就全仗刘大哥了,名帖都发出了吗?”
刘宗道:“全发了,不过除了本地一些普通交谊外,重要一点的客人,最早也要在明天才可以赶到!”
谢素云道:“丧期很长,我要留点精神。普通客人你看着办吧,我就不出来了;如果你认为必要,就通知我一声,否则你就代表我应酬一下好了!”
刘宗道:“属下理会得。过几天人来多了,恐怕还有一阵大忙,小姐这两天还是深居简出,多多休息为宜!”
谢寒云突然神色一正道:“刘大哥,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帮助我,对吗?”
刘宗一怔,坚决地说道:“小姐请放心好了,除了主人,小姐就是刘某第二个知己,刘某绝不会叫小姐受半点伤害!”
谢寒云别有深意地道:“爹已经死了,我就是你最关心的人了,是吗?”
刘宗顿了一顿才道:“是的!刘某这条命,随时可为小姐报效!”
谢寒云轻叹道:“我这就安心了,否则我真怕……”
刘宗忙问道:“小姐怕什么?”
谢寒云道:“我也不晓得,反正我觉这家里每一个人都很神秘,都令我无法了解,更不敢说是相信他们,幸亏发现了你,否则我就在爹的坟前叩个头,马上离开这个家!”
刘宗默然片刻才道:“这里是小姐的家,小姐还能住那儿去呢?”
谢寒云苦着脸道:“我等于是无家可归了。本来我还可以在金陵呆下去,可是我们与韩莫愁闹了,如果留在金陵,我非遭他的毒手不可……”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钟声,刘宗急道:“有人来了,属下得去看看,小姐尽管放心,留在这个家里,任何人也不敢动你半根汗毛!”
说完他匆匆地走了!
等刘宗走了出去,谢寒云才相视杜青而笑,面有得色。
杜青轻叹一声道:“小云,你太历害!外示以威,内示以柔,这个人一定死心地为你所用了,不过机心太重……”
谢寒云道:“我并不是存心如此,处在这个环境中,我如果不笼络住几个人,对我们的处境太危险了!”
谢寒星也道:“我以为小妹的做法是对的,如果娘决心假手王非侠的力量以图天下,很可能把我们也当作敌对的对象,假如不趁这时候拢络心腹,预留一条退路,到她势力养成的时候,我们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杜青道:“我想令堂不致如此吧!”
谢寒星道:“娘的心性我知之最深,她为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人,她能把金陵的家一下子丢开,就可以看出她行事的决裂!”
杜青轻叹道:“可是小云的做法分明是跟她在争权,那是她最大的岂讳,在道理上固然说不过去,而且也嫌操之过急,逼得她先对付你们了。”
谢寒云道:“杜大哥,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对,可是我不得不如此,你说过我爹本人也许没有雄心,完全是我娘与这些手下的人在鼓动他,我如不乘现在分散她的力量,等她把势力培植稳固时,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杜青一时语塞,谢寒星笑道:“跟自己的母亲争权固属不当,但是为了大局,就不能顾全小节,问题在杜大哥自己是否能把握得住?”
杜青道:“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呢?”
谢寒星道:“三妹本人绝没有野心,她一切都是为了你,也绝对会听你的话,如果你认为自己的所行是为了大义,就不妨支持她,把主动掌握在手,总比由人摆布的好,杜大哥,你说是吗?”
谢寒云道:“即使杜大哥是为了自己,也应该支持我的做法!”
杜青道:“你怎么会想到我呢?”
谢寒云笑道:“韩莫愁想雄霸武林,我娘也想,与其让他们两人成功,倒不如让杜大哥来,我相信大哥至少会比他们好!”
杜青默然不语,谢寒星道:“对呀!杜大哥趁着三妹能利用王非侠的关系时,你干脆为自己打算一下,有我们姊妹帮着你。再加上你本身的才华,保证可以干得有声有色、比那一方都强!”
杜青长叹一声道:“你们错了,我绝对没有这野心,我只想安安稳稳,使武林中太平无事,目前你们只看得见权力的好处,认为大权在握、生杀由心是最大的快事,殊不知一旦得势之后,就会终日战战兢兢,毫无幸福可言了!”
谢寒星不解道:“既然大权在握,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杜青道:“武林中人谁不想得到这个位置,谁肯甘心屈居人下呢?而你成功之后,一定有人明争,有人暗夺。为了应付这些人,你永远没有安宁之日,甚至连一个安静的觉都睡不成,因为你不知道睡下去后能否醒过来,那个时候,你没有朋友,没有心腹,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喝一杯水,还要当心里面是否有人下毒!”
谢寒云一怔道:“会这么严重吗?”
杜青道:“是的!所以古人把皇帝称为天,人处的地位越高,也越寂寞,天下第一的地位虽是至高无上,那痛苦也是同样深的!”
谢寒星道:“那为什么还有人拚命想爬上这个位置呢?”
杜青叹道:“这就是令人想不透的地方,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个最危险的位置,却还是忍不住想爬上去试一下!”
谢寒云沉吟片刻才道:“说一句老实话,杜大哥,你究竟想不想?”
杜青正色道:“我不想,家父在教我练武之前,强逼我读书,让我明白了居高思危的道理,洗却了我的野心……”
谢寒云道:“这我就不懂了。既然你没有争雄之心,为什么还要到此来学什么剑式呢?
你让韩莫愁去称霸天下好了!”
杜青叹道:“我何尝愿意呢?我是硬被拖进这趟混水里来了。我无意争雄,他却不肯放过我,为了自保,我必须奋斗!”
谢寒云道:“你可以对他明白表示呀!”
杜青摇头道:“没有用的!第一他不会相信,那是血魂剑害了我,如果我不学那三式断命的剑招,自然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谢寒云道:“你那三式剑招已经不足以构成威胁了!”
杜青正色道:“第二,也是最主要的,是责任!我身为武林人,就有这份责任。当一个人有危害武林的可能时,我必须阻止它!”
谢寒云道:“韩莫愁称霸武林后,一定会为害武林吗?”
杜青道:“一定会!凡是有野心的人,必然是个权欲心特重的独夫,抱定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偏激看法,为了扫除异己,必然会掀起一番大杀孽……”
谢寒云道:“为了抵制他的势力,那你必须取得比他更强大的力量!”
杜青摇头道:“不,我只想个人有压制他的能力,遏制他的妄动就够了,并不想跟他争雄,取得高于他的地位!”
谢寒星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技镇天下,而不想站在天下第一人的位置上!”
杜青笑道:“我只想取得镇摄他们的能力,技震天下可不敢妄求。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天下绝没有真正的第一人!”
谢寒星道:“假如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