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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贼得信大喜,刚把信号发出,花、刘二贼已带领大队人马随后赶到。当时连敌人也不暇搜索,竟将群贼迎进庄去。次日天才刚亮又有二十多个贼党赶到。巴贼觉着声势大盛,高兴非常。只顾款待群贼,彻夜劝宴,连所抢民女张金娃也无心逼好。宾主双方都是兴高采烈,得意洋洋,准备等人到齐,商好下手之策,便去攻打东山。
林蓉见庄中来了许多贼党,内有不少年轻淫贼,甚是担心,日常守着柔云藏在小楼之上,本不敢在人前走动。不料乃姊林莺自从受伤残废,卧床不起,头两天已贼还往房中看望了两次,后来便不再见面。昨夜一场大火,不是解救得快,几乎葬身火中,就这样,后来还被烧去一角,除林蓉事后同了柔云前往慰问而外,巴贼面都不见,越想越伤心。天明之后听说来了许多贼党,内中还有不少熟人。如照往日,巴贼必请自己下楼与来客相见,几个带有家眷的老友还要陪上楼来说笑叙阔。眼看将近中午,人影皆无,想起以前思爱情景,万分悲愤,想将林蓉喊去询问来者是谁,以及昨夜追敌经过。林蓉得信不敢不来,刚由花林中悄悄绕到楼上,姊妹相见,谈了几句。林蓉见乃姊人已憔悴不堪,满面悲苦,流泪不止,心正难过。忽听楼梯响动,因乃姊正谈到伤心之处,知道巴贼在前面陪客,只当所用下人,一时疏忽,没有留意。等到警觉,来人业已走进,正是巴贼同了男女老少五个贼党,忙想退避,已自无及,只得分别招呼,心中愁虑,连姓名也未听清。因见内一油头粉面的少年鬓边插着一朵粉红菊花,不时贼眉鼠眼朝她注视,正自气愤。林莺看出妹子窘急,借故将其支开。林蓉刚一避往后房,便听内一老女贼要代贼党作媒,乃姊正在设词推托。正急得心里怦怦乱跳,巴贼便陪来客走去。心想这里都是豺狼,不可久居,再不设法脱身,性命难保,勉强陪着乃姊谈了一阵,打算试探着明言心事,乘着夜来观赏花灯,假装陪了乃姊下楼看灯,稍有空隙便同逃走。
巴贼忽然走上楼来,先朝林蓉上下打量,看了又看。林蓉料知不怀好意,方要告辞回去,竟被巴贼拦住,笑说:“妹妹这样美貌,真比你姊姊还要好看,如肯嫁我,连你姊姊老来也有照应。如其看我不上,嫁我的好友也是一样,由你自己挑选,你看如何?”
林蓉闻言心胆皆寒,正想拼命,忽听林莺朝着巴贼急呼:“你这样逼她不行,须要听我的话。快些过来,我有话说。”巴贼原因平日为林莺所制,不敢动强,又经双方言明,只不逼他妹子,以后随便纳妾不再过问,觉着从此可以随意行乐,耳根清静,林蓉又随时戒备,难得与之对面,这才保得无事。可是巴贼的心始终未死。林蓉平日都是粗衣粗布服,脂粉不施,虽然容光不掩,不加修饰到底也好一点。当日因是八月中秋,柔云心中烦闷,打算夜来赏玩花灯,再三劝说:“今日中秋佳节,我们又不往人前走动,有何妨碍,如何连衣服也不换一件?”林蓉知她一向任性,不愿人家违背,只得勉强答应。
柔云强着她换了两件新衣,刚刚穿好,林莺便令人来唤去,致被巴贼看在眼里,不由勾动前念。加以林莺重伤残废,业已变心,哪还有什么顾忌?本想客去之后向其调戏,不料会被同党淫贼看中,姊妹二人这一推托正合心意。将人送往前厅,立时赶回,因欺林莺残废,竟不由分说,当面调戏起来。
林莺本党丈夫无良,常时悲愤,再说这等淫凶狂暴,越发咬牙切齿,心中痛恨,知道妹子天性贞烈,外和内刚,对这姊夫畏如蛇蝎,屡次以死自誓。照此情势,早晚难保。
想起幼丧父母,在江湖上奔走多年,受尽艰难辛苦,因觉苦乐不均,杀人太多,当时优疑。仗着容貌,打算嫁一圈外的人,免得将来事败,身受官刑,所以许多绿林中的英俊少年向其求婚均未答应。后来遇见巴贼,百般献媚,虽然是个二房,但以正室之礼相待。
心想,对方富家公子,这样情深,可以终老。所居又在深山之中,样样合意,便嫁了过来,没想到上了大当。丈夫虽非绿林中人,所行所为竟比强盗还要狠毒,贪淫好色,横暴已极。心虽不免悔恨,无奈木已成舟,不能挽回。总算巴贼爱她美貌武勇,还不敢十分任性,强抢民女都是偷偷摸摸。先还勉强相安,后见丈夫无法管制,再要吵闹下去必生恶感,又听妹子苦口力劝,只得认命。双方说好,任凭丈夫抢人纳妾,不再过问,但不许对妹子无礼。初意自己这一生业已拉倒,同胞骨肉只剩这个小妹,正打算遇机借故带往山外,为她物色一个佳婿。不料打猎受伤,跟着又遇刺客,重伤残废,早就料到丈夫昧良,以后光阴更加苦痛,意欲求死,哪再见得巴贼当面胡为、不禁怒火上攻,把心一横,决计拼了性命保全妹子清白,忙喊巴贼过去商量。
巴贼色迷心窍,以为林莺自知残废,不能再得自己欢心,想拿妹子讨好。又料林蓉网中之鱼不怕她逃上天去。以前不过受制悍妻,不敢妄动,此时已可为所欲为,就被溜走,也寻得到。闻言便把房门一关,走将过去,哈哈笑道:“你早就该答应我姊妹二人同事一夫。你如劝她好好答应,以后待你还是一样;如另娶一人,你就打入冷宫,就吃苦了。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林莺见巴贼答话那等凶狂,业已气得心里都抖,表面却不露出,从容笑道:“你坐到床边来,她年轻怕羞,照我所说必有指望。”巴贼初意林莺不会答应,必要吵闹,虽然欺她残废,色胆包身,到底前面来客好些均与林莺相识,还有一点顾忌。及见事情顺手,心花怒放,又见林莺下半身盖着一条薄被,伤处业已遮没,斜倚枕上,笑语如花,还是那么美艳,多日未见,也自勾动旧情。暗忖:连日追敌待客,连新抢来的美女均未成事,已有两日不近妇女。可惜她一腿已断,臂已受伤,否则,此时先拿她杀一杀火。心中寻思,便往床边坐下,心想安慰几句,稍微与之亲热,以便为他出力劝说林蓉答应。刚把头一低,往脸上亲去,哪知林莺死志已决,身虽重伤不能行动,一身武功尚在,自备伤药又极灵效,已养过好几天,除腿断不能跳纵而外,别的多快复原,和好人一样;又是立意拼命,想要保全妹子,一动手便是辣的。巴贼往前一凑,正合心意,口方喊得一声“亲亲”,猛瞥见林莺玉容惨变,两条臂膀往上一抬,冷不防便将巴贼连肩带臂一齐抱紧,口中急呼:“蓉妹,我与这禽兽拼命,你还不快些开门逃走!”巴贼闻言知道上当,暴怒如雷厉声喝骂,一面挣扎想下毒手。无奈林莺是个行家,上来没有防备,用的又是死力,一开头便将巴贼双手封住,宛如上了一条铁箍,口中喊完,便张口乱咬。巴贼空自急怒交加,被其缠紧,无法脱身,一个闪避不及,竟将面颊咬碎了一块,由此便在床上扭结起来。
林蓉气愤头上,先听乃姊口气,还当真个没有骨肉之情,想讨巴贼的好。悲愤情急,也横了心,情知逃走不脱,一手伸入腰间暗取弩箭,准备拼命;行刺不成,立时反刺咽喉自杀。一见巴贼走向床前,正在乘机下手,拼着一条命不要,为土人除此一害,等贼党追到,再行自杀,忽然起了变化,才知乃姊好心,方一迟疑,忽又听林莺厉声急呼:
“妹妹再不逃走来不及了。不要管我,也不要杀这禽兽,自有他的恶报。你如行刺便宜了他。柔云得知决不帮你,怎能逃走?”林蓉心中一动,慌不迭开门逃走,走出不远,想起姊姊命必难保,正自忧急,打算回去杀死巴贼再逃。忽见柔云寻来,知已无望。略一寻思,忙即抢上,急呼“姊姊救我!”柔云从小爱武,又喜江湖打扮,平日兵刃暗器难得离身。当日又听林蓉劝说:“今日来客多非善类,我姊妹最好不要出去,否则兵刃必须带上。”方才因在楼上遥望,各处张灯结彩,甚是繁华富丽,意欲不等天黑,先往湖荡两岸无人之处看上一会儿,顺便指点恶奴将那许多花灯分散开来,不要密层层聚在庄前一带,显得俗气。约好林蓉同行,忽被林莺喊去,久等不耐,便寻了过来。一见林蓉气极惊慌之状,料是受了乃姊欺侮,惊问何故,林蓉忙拉柔云绕着树林,走往山口一面。先不开口,后来柔云边追边问,已快生气。林蓉四顾无人,方始忍泪说道:“你哥哥又来逼我,正和姊姊争吵,被我逃了出来。此地已无法再留,如念平日姊妹之情和今朝所谈心事,便请放我一条生路,将你这口宝剑借我一用。”柔云对于公亮虽是满腹悲愤,恨他薄情,因双方并未明通情愫,林蓉再把虎女昨夜走时口气代为解释,井说:
“虎女虽和公亮同骑而去,以后公亮并未同来,只虎女一人骑虎来此,大闹了一夜。照此情势,决非公亮爱侣,至多是个投机的女友,否则不会那等说法。自来心坚石也穿,烈女怕郎缠,何况是个男子,姊姊又生得如此美貌,想是本来有情于你,因恨你哥哥,双方已成仇敌,不能再作婚姻之想,不便向你求婚。他不肯误己误人,累你兄妹成仇,正是他的好处。以前不肯向你表示意思便由于此。这一翻脸自更无法开口,怎能怪他?
虎女要是他的情人,患难之中冒险来此救他,怎会一句亲热的话都没有?姊姊年已成长,好容易遇到这样英俊少年,不问对方如何,到底没有对面开口,好歹将人见到,索性明说心事,问出真意,再作计较。这样负气,万一真是为了你哥哥,岂不冤枉?你如不好意思,我情愿代你前去,也是一样。”
柔云不知群贼到后,林蓉看出形势紧急,豺虎穴中难与同群,想要借此脱身,不由又活了心。本来商定过了十七来客寿辰,看完花灯再去。林蓉虽恨不能插翅飞走,但非柔云相助万难脱身,再说恐生疑心,暗中叫苦不迭。打算这两三天不往人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