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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太初道柳天熙,蜀中唐弃。虽然我尚未和他们接触过,但从其武功特征看,应该是这两人无错了。”
谢泽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
田狩疆道:“若我所猜不错,你们应该都是为同一目的而来。只是我有些想不通,直说莫怪。你等武林中人,一向对朝廷若即若离,特别是江湖十二家,摆明是要对此次天心贼之乱袖手旁观,为何会突然派人来到我封州城?谢少侠你狙杀巫天威,立此奇功,我本不该怀疑少侠的,但事关封州城安全,故还请谢少侠直言,此行可还有其他目的?”
谢泽点头:“田将军所忧虑的乃是事实,谢某也无可隐瞒。将军可知,天下风向已变。十曰前,叶相亲至蜀中拜会大宗师,江湖十二家血盟已正式重启,虽未正式宣布偏向何方,但派出子弟来封州城前线,已是表明态度。天渊内的太初道尊也已颁下敕令,指天心宗为异端邪说,号令天下太初弟子不得加入天心宗派或其军队。而最重要的是,财神联盟也已决定,全力支持叶相。”
听到最后一句,田狩疆面色终于一变:“财神联盟那帮老狐狸也动了?”
听田狩疆话内犹有犹疑之意,谢泽道:“若无财神联盟的通天门路,我们怎可能潜入这围城来?”
田狩疆微微点头:“这么说,你去城东当铺,是去找财神联盟了?说起来你说了一堆,但你既不是十二家子弟,也不是太初道信徒,为何要来这?”
谢泽道:“将军可知为何十二家和太初道同时宣布靠向朝廷?谢某说一句实话大将军莫怪,一个烂桃若是看起来还能吃,无非是因为它旁边的桃子更烂罢了。”
这话大逆不道,田狩疆却未曾发怒,反是哈哈大笑:“好,谢少侠果然实话实说。谢少侠请安心养伤,虽然不动明王亲至,但我这封州城还足以让谢少侠安枕无忧。”
谢泽微笑:“多谢大将军,不过我小伤不足谓,还是希望四处走走。”
小雪初晴。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刻,虽战事已停,却仍是没多少人愿意出来走走。偌大一个封州城,冷冷清清。只有这换了一身青色长衫的年轻人将那白雪踩得“咔嚓”直响。
封州城田大将军总揽军政大权。虽然他洁身自好军纪严明,不曾纵兵抢掠,但显然在天心宗三十万大军围城的压力下,他对维持城内法纪显然也不会有太大兴趣。在这个被围近一年的孤城内,在这个所有人的内心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地狱内,一个人走在路上显然是要有些勇气的。
肩膀处仍在隐隐作痛。巫天威的那一刀洞穿了他整个肩膀,若非那天谴一般砸来的木塔,巫天威只需再稍发一下力,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虽然他还有另外的保命方法,但现在想来那一刀犹自心惊。
看来自己的武功剑术,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管用啊。
破空声起。
青光一闪,谢泽长剑出鞘,如一湾清水,在身前荡漾开一片波光,挡在疾如箭矢飞来的物事前。没有想象中的金铁交鸣之声,那本来破空声疾如箭矢的物事在堪堪到那波光之前,突地失去所有冲力,彷如一根羽毛轻盈坠落,恰恰粘在那青色长剑的尖端。
青光一敛,谢泽方才看清,那袭来之物只是一枚铜钱。他缓缓抬头,看向眼前仿佛突然出现的高瘦年轻男子,道:“疾如箭,轻如绵,玄都神功果然名不虚传。兄台可是柳天熙柳七侠?”
对面男子微微点头。
这人看起来约三十岁,面色苍白如雪,满面傲然之色,一步步行来,看似脚步沉稳,但脚下积雪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谢泽长剑归鞘,抱拳道:“柳七侠,久仰。在下……”
柳天熙微微点头,打断谢泽的话道:“游侠少年多傲骨,只服江南青衣剑。谢离尘谢少侠,在下才是久仰了。”
谢泽伸手摩挲着方才接下的那枚铜钱,只见那钱乃古时五铢钱制式,但外廓已被磨去,甚是轻薄,乃是很少见的磨边五铢,币上铸的却不是“五铢”两个字,而是四个字“钱可通神”。
谢泽微微一笑:“原来五铢令竟然还请到了柳七侠,财神联盟这次好大的手笔,不知究竟要做什么。柳七侠,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参详一下如何?”
即使这战火纷飞之时,找个坐下来喝杯茶的地方还是有的。
谢泽摩挲着手上的五铢钱,饶有兴致地看向对面那面色清冷的太初道最年轻的护法:“柳兄可曾见过这五铢钱的主人?”
柳天熙微微摇头:“我依道尊法旨与财神联盟接洽,对方只说这五铢钱的主人会在城内等我,有关乎天下的要事相托。不料我进城却一直找不到那位财神北方巡使,若非今日亲眼看见谢少侠在城外大出风头,我还不知道他们竟然嫌我才微力薄,还请了谢少侠来。”虽是面色清冷,但话语间的愤懑之意却是呼之欲出。
谢泽微笑:“柳兄乃太初正统,那五铢如何敢轻视柳兄。我猜财神联盟此番所图非小,据我所知,除了你我外,蜀中唐弃也已经到了封州城,多半也是为这五铢钱来的。”
柳天熙面色一变:“江湖十二家也参与了此事?莫非真如我猜测,与那传说中的‘器’有关?”谢泽正待接话,柳天熙突然道,“有人来,我先走了,谢兄,若有机缘再见。”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脚步声起,谢泽转身看向拾阶而上的封州城副将何引初。
谢泽突然发现,自己这几天见到的尽是这些面无表情的家伙,方才走的柳天熙大概是因为出身太初道门,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语气如何萧索也好,面色始终平板如木头。而这个何引初也是一样,脸上仿佛戴了面具一般,大概是因为常做情报工作,自然就变成了这副平板脸了吧。
何引初登楼一看,却只见谢泽一人独坐窗前,不禁一愣,方躬身行礼道:“谢少侠,老福祥当铺的底细我们已经查清了。”
谢泽知道当初他们既然看到自己去老福祥当铺,自然不会现在才开始查他的底细,却也不点破,只站起回礼道:“如此何将军是已经查到那当铺主人了么?”
何引初道:“那当铺的主人姓张,在三月前当铺一场莫名大火中,已被烧死了,我们仔细查过,看不出什么可疑。不过我的部下于残屋之中找到一本账本,却是大有收获。”
说到这里,何引初稍稍顿住,卖个关子,却见谢泽毫无好奇或是急迫之意,也不追问,不得不尴尬地干咳一声,继续道:“我们发现这当铺每月都有一大笔进出款项,名目各异。本来这也看不出什么,但幸得专业人士指点,将当铺所有顾客光顾的时间和那大笔款项进出的时间叠加分析,果然发现,有一个顾客每次光顾的时间,都和那当铺发生大笔款项转移的时间有着最大的关系。
“想来这间当铺绝对想不到,他们的账簿会透露这么多信息。那个和这个当铺关系匪浅的人就是城南莫记杂货铺的老板莫五。”
谢泽眼睛一亮,喃喃道:“莫五……莫五铢。真的是他?”
何引初点头:“不错。怎么样,谢少侠,若不嫌弃,咱们一道去看看这五铢财神在卖什么关子吧。”
城南是整座封州城最贫瘠的地方,所以也就是围城后最凄凉的所在。
即使在血流漂杵的修罗沙场上生命若草芥,但仍能让人感觉到那恐怖中爆发的求生渴望。虽然方才的大街上也没什么行人,但仍能感觉到那房屋中门扉后的窃窃私语和惊惶的眼神。无论在哪,谢泽都能感觉到即使惊惶恐惧但仍有的生气。
但在这里,只有沉沉的死气。
街上并非没有人,只是每个人都那样沉重那样麻木,即使挡了路,被人一脚踢开,顶多换个姿势,连头都不愿意抬。
这里仿佛和战场恰好相反。
战场上,是求生的死人,而这里,却都是些等死的活人。
谢泽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莫五的杂货店居然保存完整,没有被烧塌也没有被砸,店面很小,大门紧闭,却是空无一人。
一名兵士随手拎起一位斜倒在墙边的老人:“这里的老板哪去了?”
那老人眼睛都懒得睁开:“谁知道呢,几天没见到了。大概被谁打死吃了吧。”
何引初一脚踹开杂货铺的木板门:“先进去看看吧。”
一无所获。
谢泽和何引初,加上十几个兵士,将杂货铺翻了个底朝天,终究是没有发现一点异样。
何引初叹息道:“围城一年,这儿早就没了王法。此处几天没人看守,怕是就算有什么线索,也早被人哄抢走了。别的不说,若那莫五遇害,怕尸体都已经进了谁的肚子,找都没处找去。我们还是回军营,从长计议吧。”
的确如此,小杂货铺里本就一片混乱,又早被人洗劫过几次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没用不能吃的木凳砂锅之类。
谢泽沉吟片刻,才道:“何将军,你军务繁忙可先回去吧,这里我想再详细探查一番。”
何引初也不多说,不一刻,小小杂货铺里就只剩谢泽一人。
屋瓦碎裂,一人飞身落下。
谢泽抱拳:“柳七侠果然轻功卓绝,一路上跟着我们竟是毫无察觉。”那人正是太初道年轻护法柳天熙。环视了一番杂乱不堪的小店,柳天熙面无表情道:“还是被你发现了。”
谢泽伸手将身边一个倒着的酱缸扶正,道:“我没发现,我是猜的。我们相互都不认识,都是五铢请来。但来到此处几天却又不见联络,如今连这个可能是五铢的人都失踪了。我们既不知道五铢找我们来做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接到了五铢钱,这么毫无头绪的情况,换了我,也会暗中追着我这个唯一露面的人。”
柳天熙点头道:“不错,既然谢兄这么坦诚,我也不妨直说。其实我已经大致猜到五铢的目的。想必谢兄也是受五铢所托,将一页图纸带来封州城,但谢兄大概不知道那图纸是什么。谢兄可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