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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娇脆冷漠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什么人?”
韩士公道:“大丈夫行不更名,老夫韩士公。”
轿中人冷笑一声,道:“咱们无怨无仇,你为何拦我去路?”
韩士公道:“老夫心中有一桩疑问,想一睹夫人劳容。”
轿中人冷然说道:“强词夺理,拦路行劫,行径何异盗匪,小心了。”
语声甫落,厚厚的垂帘,无风自起,一道白光,疾射而出。
韩士公久经大敌,见多识广,看那软轿垂帘飘动,立时提起了双掌护住了前胸。
白光疾射而来的同时,韩士公已双掌齐齐推出。
他已从那两个出手的大脚婢女武功中。料算出轿中人身手不凡,这推出的双掌,用足了
十成功力。
一阵排空的劲风,自双掌随然而出,猛向那疾飞而来的白光迎撞过去。
那白光吃韩士公掌力一挡,倏然停了下来,剑气敛收,现出了一个身着交装,面垂黑纱
的窈窕女人。
韩士公虽然一掌挡住了来人的击袭之势,但甘苦自知,这一挡之势,乃是他毕生的功力
所聚,对方却轻轻易易的化解开去,攻势虽然受阻,人却静立不动,心头怎不震骇,但他饱
经江湖凶险,心惊却不乱,不容那玄衣女子开口,立时抢先说道:“看你装束,定然是玄衣
龙女了。”
那玄农女子娇躯微微一震,缓缓垂下了手中的长剑,道:“有何见教?”
韩士公哈哈大笑,道:“令姐白发龙婆,寻了你数十年,适才还在连云庐上……”
玄衣女子不待韩士公语完,急急接道:“此话当真?”
韩士公道:“老夫生平不说谎言。”
玄衣女子一挥手,道:“承教了。”转身奔入软轿。
韩士公道:“夫人留步。”
软轿中传出了玄衣女子的声音,道;“韩大侠还有什么指教,快些清说!”
韩士公道:“老夫的看法,令姊夫妇找你,旨在寻回天南二宝。”
玄农女子答道:“这个我知道。”
韩士公道:“老夫打听一个人的姓名。”
玄在女子道:“什么人?”
韩土公道:“连云庐上有一个白发童颜,苍眉用剑之人,不知是何许人物?”
软轿中那玄衣女子沉吟了良久,答道:“你问他作甚,你怎能确定我定然知道?”
韩士公道:“他手执天南二宝之一的鱼肠剑,因此老夫确定他定然认识你,老夫问他并
无什么重要之事,只不过是仰慕他的武功罢了!”
软轿中传出那玄农女子的声音,道:“那是我夫君。”紧接着轻轻一碰轿杠,两个大脚
婢女,陡然肩起软轿,放腿奔去。
韩士公高声叫道、“夫人可否把尊夫的姓名见告?”
但那软轿去势如风,绕过了一个山角不见。
林寒青看那软轿去远,一皱眉头道:“咱们走吧!”
韩士公道:“玄衣龙女果然还活在世上。”
林寒青道:“咱们被人逐下山来,虽非什么重大的事,但总是有失颜面,老前辈还有兴
致,去管别人的闲事?”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兄弟,不是我这老哥哥的说你,江湖上的把戏,你还得跟老哥
哥学上两年,戏法人人会变,但却各有巧妙不同。”
林寒青淡然一笑,道:“晚辈实在想不出玄衣龙女和咱们有什么关连?”
韩士公庄严的说道:“我未上连云庐前,一直认为那天鹤上人,遁身玄门,旨在避世,
坐观松鹤,傲啸山林,不愿和武林人物来往,但此刻,我对他看法却已然大大的改变了,那
连云庐上,不但不是咱们想象的清高之地,而且倒似是一处秘密发号施令的枢纽,天鹤道长
不肯和武林人物来往,完全是掩人耳目伪装,这是武林中数十年的一大隐密,如若能够揭
穿,那不但将震动江湖,而且可一举成名,天下黑、白两道,都将对咱们刮目相看了。”
林寒青道:“老前辈可认为那连云庐上,是一处藏污纳垢的所在么?”
韩士公沉吟了良久,道:“此事在下甚难断言,但我心中却有着甚多疑点,天鹤道长为
人的心机甚深,此人的一切作为,实非常人能及万……”地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
“一向活动在云、贵边区的玄皇教,有谁知他们竟然早已在江南武林道上,布下了分舵,暗
中网罗了甚多江南好手。又有谁知名不见经传的六星塘隐居着一位绝世奇人。失踪数十年的
玄衣龙女,竟和天鹤道长早有来往,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天南二宝,竟然在连云庐上出现。
这些事,每一件都足以震动武林,但却都不为世人所知,唉!老夫虽然感到疑窦重重,但却
无法想透个中原因……”
林寒青接道:“怎么?你可是感觉到这些事,彼此都有着连琐的关系么?”
韩士公道:“我不过有此一想,但却无法把他们接得起来……”
他微微一顿,又道:“以老夫数十年江湖的经验而言,短短一两日内,连云庐必然将发
生惊人的大变,也许这大变已开始发动,你如不信,咱们找一隐密之处,隐起身来,暗中查
看、查看。”
林寒青似是已被韩士公挑动了好奇之心,略了沉吟说道:“在下听凭老前辈吩咐!”
韩士公目光转动,四下的打量了一阵,扬手指着正南方紧靠山壁的一株虬松,说道:
“那株虬松,生的枝叶密茂,而且视界良好,既可隐身,亦可监视四面动静。”
两人奔了过去,隐入那密茂的枝叶之中,借机闭上双目,连气调息,坐以现变。
这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正东方一钩新月,亦被浮云掩去,星光闪烁,忽明忽暗,
夜风强劲,松涛如啸,深山的静夜,是这股的幽沉、凄冷。
那一座筑建在山道要隘的茅屋里,突然开亮起一片灯火。
两人距那茅屋,虽还有一段极长的距离,但夜暗灯倍明,在灯火照明下,隐隐可见那茅
屋中的动静。
韩士公低声说道:“兄弟,老哥哥的看法不错,试想那座茅屋,乃通往连云庐的要道,
依理而言,隐密也来不及,夜半之间,却在室中燃起了灯火,分明是别有作用。”
林寒青点头应道:“老前辈所料不差。”运足目力,向那茅屋望去。
果然,那茅屋中有了变化,一盏红灯,高高升起在室外一株高大的松树之上。
夜风中,那盏红灯,不停的摇摆。
韩士公低低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啊!震动江湖的大秘密,即将要在咱们四目之
下揭穿了……”
林寒青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韩士公,低声说道:“老前辈禁声,有人来了。”
夜风中,传过来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两条人影,急如离弦弓箭一般,急急的奔了过
来。
林寒青纵目望去,只见两个道装佩剑的童子,疾奔而至,闪电而过,奔向那茅屋中去。
韩士公低声说道:“如若我判断不错,这两个道童,可能是查询咱们的行踪。”
林寒青道:“咱们既未经那茅屋出去,定然是隐在此山之中,狭谷不长,两侧绝壁,只
怕要被人查出隐身之处。”
韩士公道:“据老夫的看法,只怕他们已没有很多的时间搜寻咱们了。”
谈话之间,遥闻衣袂飘风之声,又有两条人影,疾奔而来。
林寒青凝神望去,只见来人中,一个道装佩剑童子,和一个青色劲装少女。
那少女和寒月的年龄相若,但举动俐落,奔行的速度惊人,看武功似是要较寒月高出甚
多。
两个迅快的由韩士公和林寒青隐身的虬松前面奔过,冲入那茅屋中去。
韩士公低声说道:“看样子他们倒不像是在搜查咱们,哈哈!这是一幕精彩紧张的好
戏,咱们倒可以大饱一场眼福了。”
说话之间,突见那些奔入茅屋中的三个道童,和那青衣少女,重又退了出来,拔剑在
手,分成两路,搜寻两侧的草丛、矮树,挥剑拨着,找的甚是仔细.
林寒青低声说道:“老前辈,咱们这藏身之处,只怕难以逃过他们的耳目,还是早些换
个藏身之处吧!”
韩士公道:“这道狭谷,宽不过两丈,两侧峭壁,有如刀削一般,除了草丛松叶之外,
那里还有可资藏身之地,万一被他们寻着,也只有挺身而出了。”
这时,两个道装仗剑的童子,已然搜寻到两人隐身的虬松之下。
阴云掩月,星光暗淡,这株虬松,枝叶又极茂密,两个仗剑道童,虽然停身松下,也无
法看到两人。
但那密茂的虬松,已引起了两人的怀疑,左面一人俯身捡起一块山石,抖手投出。
山石挟一片啸风之声,割开了密茂的枝叶,飞掠韩士公头顶而过,击在陡立的峭壁上。
韩士公一面运集真气,凝神戒备,一面闭住呼吸,不作理会。
只听右面一个道童说道:“这虬松茂技密叶,乃极好的藏身之所,你替我把风,我上去
瞧瞧。”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虬松枝叶虽密,但不过一丈方圆,既难免被他们找到,倒不如堂堂
正正挺身而出的好,正待现身跃下,突听遥遥传过来一声呼喝道:“在这里了。”
松树下两个仗剑道童,应声疾奔而去。
韩士公长长吁一口气,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被他们找到了……”心头突然一
动,接道:“奇怪呀!难道这狭谷之中,还隐有高人不成?”
林寒责分开枝叶,凝目望去,只见一条人影,风驰电闪一般,奔行在狭谷道上,两条人
影紧追身后,但山谷狭窄,那人只能直线奔行,势非要被这两个迎截过去的道童拦住不可。
那人大概已看出无法再逃,索性选择了一片较为宽敞平坦之地停了下来,准备迎敌。
眨眼之间,追兵已至,两柄长剑打闪,齐齐刺去。
林寒青、韩士公虽有着过人的目力,但在幽沉的夜色中,也无法看出双方动手的详细情
形,只见三条人影,奔闪追逐,起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