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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两击未中,右掌突然一收,平胸而击,人却迅快绝伦的追了上去,左手“挥尘清
谈”斜斜拍了过去。
金娘娘咯咯大笑,道:“当心别打破了案上酒杯。”笑声中腾跃而起,闪开一掌。
林寒青冷哼一声,趁她尚未落着实地之际,平胸的右掌,突然推出。
这一掌计算的恰到好处,金娘娘脚将着地的同时,林寒青的掌力,亦山涌而到。
那知这看去娇媚绝伦,明艳照人的妇人,确然是有着惊人的武功,只见她玉臂一挥,身
子突然直拔而起,玉腿一收,在有限的空间,一个倒翻,长褛飘飞着,把娇躯投入了那木榻
之上。
林寒青呆了一呆,收住攻势,暗暗的赞道:这女人好俊的轻功。
只见她翻落的姿势,优美异常,平平的把一个娇躯仰卧到榻上,举手理一理乱披在脸上
的长发笑道:“你不能再打了。”
只听那呼叫大哥之声,一句接一句,传了过来,混入那澎湃的江涛声中。
林寒青脸色沉重,凝自寻思了片刻,突然向舱外冲去。
但闻一声娇叱“站住!”金娘娘突然一跃而起,疾如电闪般,直射过来,纤纤玉指,横
里抓来。
林寒青一骈食、中二指,点向了金娘娘的脉门。
金娘娘掌势一沉,反向林寒青“曲池穴”上点去。
但见两人掌指翻转,忽升忽沉,修然之间,对抵五招。
这五招变化迅快,招招间不容发,攻拒之间,各尽其奥。
金娘娘突然踢出了一脚,长褛飘动,玉脚裸程,肌肤莹光,耀目生花。林寒青漠然而退
,横移三尺。
金娘娘忽然长叹一声,道:“但凭你和我这几招近身相搏,就该送你回去了。”
她忽然收敛起放荡的笑容,变成了一脸庄肃之色,接道:“能得相见,总算有缘,请坐
下吃杯水酒,我这就下令回舟,送你登岸。”
这位美艳的妇人,笑起来媚态横生,荡意撩人,但这脸色一整,却又庄严肃穆,一派气
指颐使的高贵风度。
林寒青只觉这瞬息之间,她已然完全换了个人,那雍容华贵的气度,隐隐尚有一种震慑
人心的威严,当下颔首作礼,道:“多谢娘娘的盛情,我那师弟幼小,等我久不归去,心头
定然大为焦虑。”
金娘娘突然合掌一击,舱门启动,缓步走进来一个青衣小婢,神态恭谨,垂首肃立应道
:“候娘娘玉旨。”
金娘娘道:“要他们转舵驰回原地,送这位相公登岸。”
那青衣小婢,应了一声,欠身退下。
金娘娘缓缓落座,指了指对面坐位,说道:“急也不在一时,请坐吧!”
林寒青略一沉思,落了座位。
金娘娘伸出皓腕,纤纤玉指,握住了酒壶,先替林寒青斟满了一杯酒,又倒满自己面前
酒杯,说道:“当世武林,都知道有一位金娘娘,纵横江湖,但见过我真正面目之人,却是
少之又少,除了我几个随身侍婢之外,也不过三五个人罢了。”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端坐不言。
金娘娘只道他要说话,等了半晌,仍是不见开口,不禁微微一笑,道:“你可是不爱说
话么?”
林寒青点点头。
金娘娘道:“你的武功和冷漠,极是少见。”
林寒青道:“娘娘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金娘娘举手理一理长披秀发,说道:“如你是三旬过后之人,具此武功,那也不算稀奇
,难得是你这点年纪,却有这等身手。”
林寒青道:“娘娘过奖了。”
金娘娘忽然叹一口气道:“今夜一别,不知日后是否还有缘再见,相公可否把姓名见告
?”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
金娘娘盈盈一笑,道:“你几岁了?”
林寒青怔了一怔,默不作答。
金娘娘也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看你冷漠、忧郁的脸色,倒是像七老八十之人
,唉!年轻人竟然有这忧苦沉重的性格,想来定然是有一段伤心的往事?”
她语音一顿,义道:“如我看的不错,你该有二十岁吧?”
林寒青道:“虚度二十一岁。”
金娘娘缓缓垂下头去,背过身子,良久之后,才缓缓转了过来,双目中含满了晶莹的泪
水,微笑说道:“我长你一十四岁,叫你声小兄弟,不算托大吧!”
林寒青道:“这个,这个……”
金娘娘道:“江湖儿女,该不受俗繁礼法之束……”两行晶莹的泪水,滚下双腮,接道
:“如我那兄弟还在世上,该和你一大了。”
林寒育道:“令弟呢?”
金娘娘道:“三岁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唉!但愿皇天保佑,使我们姐弟有重逢之日。
"
林寒育看她凄然之情亦不禁黯然神伤,心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又懒得出口。
金娘娘拂拭去颊上泪痕,接道:“我那兄弟长的和你很像,虽然他留给我的只是儿时音
容,但却无日不缠绕我的脑际,在我想像之中,他年已成长,该和你一样的高大了。”
一阵江风,吹了进来,飘起了她身上长褛,露出一只圆润雪白的玉腿。
她伸出手去,拉一下吹起的褛袂,掩上玉腿,缓缓闭上了双目,幽幽的问道:“林相公
,你可有歧视我的心意么?”
林寒青淡然一笑,道:“不知道。”
金娘娘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是啦!你可是从不肯关心他人之事?”
林寒青突然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金娘娘缓缓站了起来,端起酒杯,道:“船已将靠岸,咱们分手在即,我敬你一杯酒。
”
林寒青也不歉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突听一个柔音细细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启奏娘娘,舟已靠岸。”
林寒青站了起来,抱拳一礼,转身大步而行。
金娘娘突然沉声喝道:“兄弟止步。”
林寒青停了脚步,回首望来,只见金娘娘缓移莲步,追了上来,说道:“你虽无意视我
为姐,我却有心认作为弟,不论你把我看的何等下贱,但我却从你音容美貌中找回了失去的
兄弟。”缓缓伸出玉掌,托着一个金牌,接道:“这枚金牌,算姐姐相赠你一件薄礼,也许
你回后,会有用着它之处。”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恭敬不如从命。”接过金牌,瞧也不瞧,随手放入了衣袋之中
。
他依然是一副淡然和忧郁的神情,似是世间,人人物物,都无法激起他感慨之情,豪壮
之气。
金娘娘黯然一笑,道:“愿皇天为我们安排个重见之日,再见兄弟时,希望你已经扫除
了忧郁的神情,世间有无数伤心之事,但也有无数的美丽回忆、可爱事物,兄弟珍重,恕姐
姐不送了。”
林寒青一拱手,大步出了内舱,穿过豪华舱厅,踏上了甲板。
只见七八个佩带兵刀的黑衣人,个个肃容而立,齐齐抱拳相送。
林寒青目光一转,看踏板已接岸上,缓缓举步而下。
于小龙早已在江畔等待,一见林寒青步下船来,急急迎了上去,长长吁一口气,道:“
急死我啦!”
只见李文扬肋间挟了两个三尺长短的木桩,急急奔了过来,一见林寒青安然登岸,微微
一笑,缓缓放下木桩。
林寒青望了那两根木桩一眼,心中大为感动,心知李文扬准备借这两根木桩浮力,冒险
蹈水,赶往那巨舟相助,但他为人一向不喜对人说感谢之言,只不过微微颔首一笑。
李文扬低声说道:“这巨舟颇似传言中的江上行宫,林兄竟然履险如夷,安然回来,兄
弟实在佩服,想适才一番恶战,定然是惨烈绝伦。”
林寒青摇头一笑,道:“他们并未迫我动手,就把我送回来了。”
李文扬道:“有这等事?”
林寒青还未来得及答复,突听一个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道:“林相公可是要渡江么?”
林寒青道:“纵然渡江,也不敢有劳相送。”
只见那巨舟之上,缓缓放下一只小艇,收了踏板,扬帆而去,三帆齐张,片刻工夫,已
走的消失不见。
那小艇却直划近岸边。
操舟的是两个青衣小婢,林寒青隐隐辨识出,其中一人,正是带自己进入金娘娘内舱之
人。
只见一个青衣小婢走了过来,欠身对林寒青道:“小婢等奉命操舟,送相公渡江。”
林寒青凝目向那小艇望去,只见那小艇两端尖长,其形如梭,看容量,也不过可站三五
个人而已。
那近身青衣小婢微微一笑,接道:“相公放心,我等自幼在水中长大,操橹灵活,决不
致使相公受到惊骇。”
于小龙接口说道;“你这船一点点大,如何能渡我们三个人和两匹健马。”
那青衣小婢笑道:“不要紧,这梭形快舟,浮力甚大,只要那马儿不要在舟上跳动,就
可安然渡过。”
于小龙不敢妄作主意,回顾了师兄一眼,道:“大哥,咱们要不要坐她们的船?”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你去牵马来吧!”
于小龙依命而去,片刻工夫,牵着两匹长程健马,走回江畔,两个青衣小婢,先把两匹
马牵上小舟,笑道:“三位上船吧!”
李文扬当先一跃,落在船上,林寒青、于小龙也紧随飞落小舟。
李文杨久在江湖之上走动,跃上小舟之后,立时暗中留神看二女举动,表面之上,却装
出一副测览江水的闲情雅致。
二女动作纯熟,一女掌橹,一女掌舵,一叶扁舟,疾向江心冲去。
江涛震耳,波浪起伏,小舟裂浪而行,水花飞起,衣履尽湿。
林寒青缓缓坐了下去,闭上双目。
李文扬目光一转,只见林寒青顶门之上,汗水滚滚而下,心头大感奇怪,但又不好追问
,只好闷在心头。
舟至江心,波浪愈大,快艇载重过多,吃水甚深,起伏之间,船缘和江水几成平面,看
去甚是骇人。
幸得二女操作纯熟,运橹转舵,避浪而行,足足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