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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四人一进入密室,立刻不由自主的发出赞叹之声。
只见室中所陈设的,除了当代知名画作之外,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落款名叫山野村夫的画作,他的作品居然占了珍藏数量的一半,可是此人却又默默无闻,竟能跻身名家作品之列,实在太奇怪了!
赵飞燕首先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位山野村夫究竟是何等人物?他的丹青作品,无论构图及润色技巧,不但不输给当代名家,而且画中涵意极深,令人身不由己的融入画中意境,可这个人却又是个名不见经传、闻所未闻之人,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不仅赵飞燕好奇而已,其他三人也是一肚子疑问与惊奇。
掌柜一见四人疑惑的目光,便陪笑道:“难怪四位客倌惊奇,凡是第一次踏进这间密室的人,都有过同样的疑惑。实不相瞒,小的自从掌管这间分店至今,已卖出此人数百件丹青作品,却对此人一无所悉,甚至未曾亲睹此人的庐山真面目,说起来实在惭愧。”
流星剑客更是惊奇,道:“难道连贵东主也不知道吗?”
“因为客倌常有此疑问,小的也曾探询过敝东主,可是敝东主只是回答了一句话,小的至今仍然不解其意。”
“哦?究竟是什么话,居然能困扰你至今。”
赵合德突然若有所悟地道:“贵东主可是说解答便在此画中?”
掌柜目射异光道:“正是如此,姑娘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不仅掌柜惊疑而已,就连菩提书生三人也是满脸疑惑。
尤其身为姊姊的赵飞燕,也同样是迷惑不解,急道:“德妹莫非已经胸有成竹?”
赵合德轻笑道:“不错!”
“你快说,解答究竟是什么?”
“答案便在落款之中。”
“山野村夫?”
“不错,此人既然以山野村夫自许,想当然尔便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世外奇人,自然不可能将来历透露出来。”
“原来如此,这么说起来,我们是问不出所以然了?”
“那也不尽然,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秘密只要经过时间的洗礼,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赵飞燕突然兴奋地道:“我知道了!京都画坊的东主,便是这面‘墙’的唯一破绽。”
赵合德点头笑道:“不错!京都画坊的东主,正是追查山野村夫的有力线索。”
赵飞燕冷笑道:“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山野村夫虽然故做神秘,却在百密一疏的情况下,留下了败笔。”
赵合德突然睑色一正,道:“不!燕姊,你说错了!”
赵飞燕一怔道:“我哪里错了?”
“京都画坊这条线索,不但不是唯一的破绽,而且也不是山野村夫一时疏忽所留下的。”
“什么?除了京都画坊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破绽?而且还是山野村夫故意留下的?”
“正是如此。”
这一来,就连菩提书生也忍不住惊奇了,急忙插嘴道:“德师妹难道还有其他的发现?”
赵合德以钦佩的口吻,道:“你们仔细看每幅作品中的人物,是否隐含了武功招式?”
众人闻言,不禁大吃一惊,连忙仔细观察每一幅丹青画作。
菩提书生首先有所发现,不禁惊呼道:“德师妹所言不假,这幅画作中人物所展现的姿势,正是本门伏虎掌法中的‘虎啸山林’,这怎么可能?难道此人与本门有关联不成?”
流星剑客也大叫一声,指着其中一幅道:“这幅画作中的钓翁,虽然手持钓竿,实际上却是以竿代剑,将本门武当剑法中的‘玉女浣纱’一式发挥得淋漓尽致。”
接着赵飞燕也发现了各派的武功招式,不禁惊叹不已道:“这位山野村夫一定是个绝世高人,否则如何洞悉五大门派的秘传武学?”
赵合德却摇头道:“他是个高人也许没错,却未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当然也就谈不上绝世了。”
“此话怎讲?”
赵合德冷笑道:“此人虽然淡泊名利,这一点由山野付夫之自许可得到证明。”
“不错!”
“但是他却自负所学,因而不甘寂寞,才会在画中留下伏笔,以便向世人宣扬得意之作。他如此做法,分明视江湖无人,用心实在可议。”
流星剑客冷哼一声,道:“这位江湖前辈虽然学识渊博,可是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表示出来,只会躲藏在暗处,以画作嘲弄世人,如此行事作风,实在令人不耻。”
“你错了!”
流星剑客愕怔道:“我又错了?”
“当然,你称呼一个年龄相仿的人为前辈,岂不是大错特错。”
“什么?年龄相仿?”
众人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几乎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事实。
“是的!凡是武学造诣能够有所成就之人,必然在内家气功下过极深的工夫,器度涵养必然转趋内敛,如果真是上了年纪的人,他这方面的气质转变一定极为明显。但若是换成年轻气盛的青年人,就算个性再怎么内向淡泊,难免会有大鹏展翅、一飞冲天的雄心壮志。”
菩提书生闻言脸色连变,忍不住脱口道:“德妹所言极有道理,如果他不是在少年得志的情况下,又怎会得意忘形的留下如此多的伏笔?”
流星剑客更是深受打击的变色,道:“此人究竟是何来头?居然能够熟悉五大门派的武功,如果此人心术不正,将对白道群雄构成极大威胁。”
“白师弟的顾虑极是,看来我们必须尽早查出此人的根柢,以便早日未雨绸缪。”
由于意外地发现这件秘辛,四人已无心继续赏画,便搜购了全部山野村夫的画作,离开了京都画坊。
尤其流星剑客更是紧张,向赵氏姊妹告以回山报讯,便带着画作先行离开了。
菩提书生却胸有成竹的模样,不慌不忙的带着赵氏姊妹前去拜会“怪医”粱凡,当夜理所当然的便被怪医留下来住宿了。
初更刚过,怪医房里却灯火通明,并且传出两人的谈话声……
“多谢梁叔的帮忙,小侄才得以除去众多情敌,这里是三十万两银票,连同前金二十万两,一共是五十万两,请梁叔点收。”
“嗯!数目没错。想不到老夫略施小计,派几个人散播一下流言,便把那些毛头小子给三阵出局了。更令老夫出乎意料的是,竟连白家小子也难逃厄运,以赵、白两家的莫逆交情,也被赵家两丫头扫地出门了。”
“不!白玉琪是另有要事离开的。”
“哦!这倒是奇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居然能叫白小子甘心离开美人左右。”
“小侄如果不是仗着有梁叔可以依靠,恐怕也免不了要跑一趟嵩山了。”
“什么?难道真的发生大事情了?”
“不错!梁叔请看这幅画作的人物姿势。”
“咦!这不是……”
“不错!正是本派的虎啸山林一式。”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目前所知不多,只知道这名叫山野村夫的人,不但将五大门派的武功招式,绘制成丹青画作广为贩售,而且各派的精奥武学,也不知有多少已流出世面了。”
“这怎么得了?如果各派的泌传武功被广为流传的话,岂不是人人会使、人人会破?如此一来,对各派威信岂不影响深远?”
“梁叔的顾虑正是小侄所担忧的,而且根据德师妹的分析,此人的年龄居然是与我相仿的年轻人,更叫小侄忧心仲仲。”
“唔,如果此人真是个青年人的话,以他的武学成就,将来一定是贤侄的一大劲敌,甚至可能成为情敌也说不定。”
“不错,所以小侄才想再一次请求梁叔协助,帮小侄护送这幅画作回嵩山,顺便请示我爹有何良策。”
“没问题!明天老夫立刻派人去办。”
“多谢梁叔。”
“既然这些画作是由京都画坊流出,就有必要派人严密监视才行。洛阳城这一家就由老夫负责,其他分店就必须由令尊安排了。”
“当然!哦,对了!晚膳时候,小侄发现有名青年负责看守药炉,他是……”
“你说的是艾仁呀!那小子是个白痴,你不必理会他。”
“白痴?小侄看他人品不凡,而且手脚俐落,一点也不像个智障之人。”
“哼!他如果不是个白痴,就不会为了帮助不相干的贫户,逼得变卖家产和牲口,最后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
“哦!世间竟还有这种烂好人?”
“可不是吗?老夫如果不是在一次上山采药时,不小心跌伤了脚,被他救了一命,欠了他的人情,老夫也不会大发慈悲收他为徒了。”
“咦!梁叔的衣钵不是传子不传女吗?更何况艾仁又是个外人。”
“呵呵,贤侄说得没错!老夫本来也没有这种打算,可是艾仁不但聪敏而且勤奋,不到半年时间,成就竟然超越老夫那不成材的儿子,惹得老夫一时爱才,终于决定打破成规,破例收他为关门弟子。”
“原来如此,恭喜梁叔真传后继有人。”
“谢谢,老夫估计艾仁再过半年的学习,便可得到老夫的所有真传,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为了增广他的见闻及江湖经验,老夫准备让艾仁投效飞云庄,请令尊多多提携后进,到时候还请贤侄多多关照。”
“欢迎欢迎,本庄能得到梁叔传人的协助,更是如虎添翼,而且是求之不得的事,小侄真诚的期待艾兄弟能早日来访。”
“呵呵,如此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不久,房门一开,只见菩提书生神情愉快的走了。
接着房间灯火一熄,显然怪医已经就寝。
这时候一条黑影才缓缓由窗角爬起,并且身法轻盈,点尘不惊的飞掠而去。
不一会儿工夫,黑影便来到一间三合院,只见他对着左侧厢房连敲了五次门。
“仁儿吗?门未锁,你直接进来吧!”
黑影应了一声,便推门而入,在灯光的照耀下,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