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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纷纷鼓掌叫好,脸上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敬佩,就连尉迟耀望向任天翔的目光也都有些不同。他稍稍落后两步,回头对任天翔小声道“难怪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得高将军看重,以微不足道的代价就换来手下的耿耿忠心,公子心胸果然非一般商贾可比。”
“尉迟将军过誉了,在下不过是看大家一路辛劳,给大家买个小小的希望罢了。”任天翔连忙道。尉迟耀笑着点点头,小声道:“我与公子虽是初次相见,却有一见如故之感,尤其欣赏公子的心胸和气魄。我有心与公子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任天翔一怔,尉迟耀乃于田王族、镇边重将,主动要与一个年未弱冠的白丁结为异姓兄弟,任天翔打破头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公子不愿意?”尉迟耀见任天翔迟疑不决,脸上顿时有些失落。
“在下一介布衣,能与将军做兄弟,是我的荣幸。”任天翔忙笑道。
“公子虽然年少,但他日必有飞黄腾达的一天,能与公子结交那是我的荣幸。”尉迟耀迟疑了一下,“不过为兄身份特殊,不便与人称兄道弟,以后你只在心里将我当兄弟便是。”原来如此!任天翔心下释然。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只是他想不通尉迟耀对自己会有何求,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静观其变。
任天翔突然想起一事,忙将贴身藏着的那块“义安堂代代相传的圣物”拿出来,递给尉迟耀道:“大哥从小在盛产美玉的于田长大,定熟悉各种玉器。请帮兄弟看看这块玉器残片,可有特别之处?”尉迟耀接过残片,看了半晌道“这应该是一块玉暖或玉璧的残片,玉暖和玉璧均是土古礼器,现在已经很少看到。不过从这块残片的玉质看,应该没什么来历,稍有点地位的王公贵族,都不会用如此低劣的材质做礼器。兄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任天翔大失所望,意兴阑珊地收起残片,强笑道:“是先人留给我的遗物,虽然不值钱,不过好歹是个纪念。”
尉迟耀没有再多问,转而令随从为任天翔一行安排骚馆。任天翔也将商队杂务交给褚氏兄弟打理,自己则由尉迟耀陪着在于田四处游玩。
这日任天翔随尉迟耀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寺院,尉迟耀勒马笑道:“兄弟来到丁田,这是必定要游玩的去处。当年玄类大师西去天竺,途径丁田时就曾经在这里开坛讲经,并在这座龙兴寺修行了近两年时间,寺中至今还保留着玄类大师留下的圣迹。”
任天翔对玄类大师素来敬仰,闻言立刻下马,随尉迟耀去寺中瞻仰玄类大师留下的圣迹。进寺一看,原来所谓“圣迹”,不过是玄类大师当年讲经坐过的蒲团以及亲笔抄写的经书,想必是寺中僧人借玄奖大师之名吸引信徒的嘘头,顿觉兴味索然。他在大雄宝殿草草上灶香后正待离开,突听殿后传来一阵喧嚣,隐约是僧人的呵斥叫骂声。
“怎么回事?”尉迟耀不悦地问。陪同他的方丈有些尴尬,正要示意小沙弥去看看,任天翔已笑道:“好像是有人打架,佛门圣地,这倒有些新鲜,走!去看看!”他少年人心性,不容方丈阻拦便循声而去。众人来到后院,就见几个僧人正用长棍架着个衣衫槛褛的遨遏和尚往外走,那遍遏和尚也不挣扎,只是破口大骂:“好好的龙兴寺,都让一帮假和尚给糟蹋了,除了巴结权贵,哪里懂什么佛理?可惜玄类当年还在此讲过两年佛经,都瞎了。”
“咋回事?这和尚是谁?”任天翔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兴冲冲地问。
“是个流落至此的天竺和尚,整天疯疯癫癫,常被俗人戏弄欺负。”方丈连忙道,“贫僧念着佛门一脉,留他在后院种菜,没想到他狂放不羁,竟敢自称是无量佛转世,还经常在寺中闯祸,不知今日又干了什么好事。”
说着高声喝问“慧明,怎么回事?”领头僧人停下脚步,义愤填膺地道:“这混蛋竟然偷了玄类大师手抄的经书擦屁股,实在罪无可恕!大家正要将他押送到戒律堂治罪。”
那遍遏和尚哈哈大笑:“玄奖的经文你们一窍不通,却偏偏把那卷破经书当圣物一样供着,不过是借之吸引愚夫愚妇的香火钱罢了,玄奖大师地下有知,必定宁肯送给佛爷擦屁股。”方丈听这疯和尚竟毁了龙兴寺镇寺之宝,气得浑身哆嗦,尉迟耀也为这疯和尚的举动勃然变色。玄奖大师的手迹是龙兴寺的圣物,更是于田一宝,如今被人毁坏,他作为王族子弟,自然也是痛心疾首。只有任天翔这个局外人,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笑问:“你这狂僧,也实在够胆大妄为,不知怎么称唿?”
方丈虽然不知任天翔身份,但见尉迟耀亲自陪同,却也不敢怠慢,连忙示意众僧将那疯和尚放下来。任天翔这才看清,那和尚年纪并不太大,虽然领下胡子拉碴,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但见他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果然是个天竺僧人。被放下后,他对任天翔大咧咧一拜:“佛爷原是由菩提树中出生,因此信众都称我为菩提佛,你是个俗人,就直唿我菩提生大师就好。”
任天翔见他浑身污秽,却偏偏自称是神圣的菩提树中出生,还取了个雅致的法号,更狂妄地自称为佛,不禁莞尔失笑,饶有兴致地问:“不知你为啥要偷玄类大师的手迹擦屁股?”菩提生怪眼一翻,理直气壮地道:“给佛爷擦屁股,总好过留在这帮假和尚手里骗钱。”
众僧一听这话,顿时群情激奋,只是碍于方丈和尉迟耀在前,才忍着没有动手。任天翔心知若非有外人在,这疯和尚多半要被打个半死。他对佛门寺院用这种手法捞钱十分反感,因此对这疯和尚的举动颇有几分赞许。见众人都恨不得杀这疯和尚泄愤,他急忙对方丈道:“方丈大师,他不过是个疯和尚,就算毁了玄类大师的手迹,也罪不至死吧?”
方丈虽然不知任天翔底细,不过只看尉迟耀对他的态度,就不能不给面子。就见他略一沉吟,立刻抬手示意众僧:“快将这疯僧赶出寺门,永远不准再回。”
众僧闻言,让开一条路。菩提生哈哈大笑:“你这破庙,佛爷好想回来么?”
说着拍拍屁股大步就走,临出门又回头对任天翔笑道:“小施主宅心仁厚,不像这帮秃驴可恶,佛爷定会保佑施主。”任天翔哈哈一笑:“那就多谢大师了!”
疯和尚大步离去后,任天翔也没有心思再游玩。与尉迟耀出得龙兴寺,任天翔看看天色不早,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于田出发去昆仑山了,而尉迟耀至今没有求自己任何事,他终于憋不住问:“尉迟大哥,这里没有外人,不知你有什么事需要小弟效劳,请尽管开口。”
尉迟耀一怔:“兄弟干吗这样说,是不是以为为兄是有事相求,才与你做兄弟?”“难道不是?”任天翔有些将信将疑。
“当然不是!”尉迟耀道,“你当我尉迟耀是什么人?”任天翔见他说得诚恳,心中不禁有些煳涂:难道尉迟耀真的是只想跟自己结交,没有抱任何目的?
03魔笛
第二天一早,经过休整的商队离开于田向昆仑山中进发。商队的骆驼换成了更耐高寒的耗牛,伙计们一也更加尽心尽力。虽然他们每人只选了一块卖价不到一贯的于田原石作为纪念,但他们对任天翔这个慷慨的东家已是发自心的喜欢,愿追随他去冒任何风险。
尉迟耀亲自将任天翔送出于田城南门,遥望横亘于眼前的巍巍昆仑,唱然叹道:“兄弟贸然闯人那个神秘国度,凶险不可预测,为兄有一件礼物相赠,危急时或许可以救命。”
任天翔嘻嘻一笑:“兄长有心,我就不客气了,不知是怎样的礼物?”
尉迟耀拍拍手,就见远处大步走来两个身材魁伟的汉子,二人步伐似缓实快,转眼就来到任天翔面前。二人肤色黝黑,浑身肌肉虬结鼓凸,面目深沉彪悍,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行动敏捷、出击无声的黑豹,更让人惊讶的是,二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孪生兄弟。
任天翔虽然不谙武功,却也看出二人决非泛泛之辈,这一瞬间他恍然有所醒悟:难怪尉迟耀要跟自己做兄弟,原来是要借机将这两个心腹安插到自己身边,就不知这两个家伙是刺探沃罗西虚实的奸细,还是监视我的眼线,或者兼而有之?他心有七窍,当然不愿留两个眼线在身边,于是对尉迟耀遗憾地摊开手:“多谢兄长美意,不过兄弟是去沃罗西做买卖,要是带两个于田武士在身边,难免要被沃罗西人当成奸细。”
“兄弟误会了,他们不是于田人,不是唐军兵将。”尉迟耀笑道,“也不是去刺探沃罗西虚实的奸细,更不是监视兄弟的眼线。因为他们既不识字,又都是哑巴。”说着他示意二人张开嘴,果见二人舌头齐根而断,断处整整齐齐,竟是被利刃所割。“怎么会这样?”任天翔十分惊讶,仔细打量二人,但见二人肤色黑里透红,确实一点不像皮肤白哲的于田人,他迟疑道,“那他们是……”
“他们本是沃罗西人。尉迟耀叹道:二十多年前,一个沃罗西汉子带着他们逃到于田,正好遇上外出打猎的先王,三人都重伤在身,他们为先王所救,那沃罗西汉子却伤重不治。那时他们舌头就已经被割去,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先王只好将他们留在了王府,称他们为昆仑奴。二人年纪与我相仿,所以先王就让他们做了我学武的陪练,跟我一起学武。二人学武天分甚高,几年后王府中就无人是其对手。不过二人始终以奴隶自居,对先王忠心耿耿,先王去世后他们就跟了我。如今兄弟要去沃罗西,我想他们既是沃罗西人,又熟悉昆仑地形,危急之时或许对兄弟有所帮助,所以就让他们跟随照应。”
任天翔有些感动地点点头:“兄长为何对我如此之好?”
尉迟耀笑道:“你我是兄弟……”“我想听实话。”任天翔突然盯住尉迟耀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笑道,“如果兄长再有半句不实,兄弟以后也就只在口头上将你当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