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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翔皱眉问道:“你想杀什么人?”
司马承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徐徐道:“一个是当今圣上李亨,一个是儒门门主李泌。”
任天翔心中一震,立刻就明白了司马承祥的险恶用心。当今圣上李亨,虽然算不上英明的中心之主,但也是平定叛乱的精神领袖,在边关将帅和各路节度使心中威望崇高,如果他突然身死,那些割据一方的节度使,更不会将朝廷放在眼里,大唐江山将在风雨中摇曳。而李泌不仅是儒门门主,更是江湖各派共同拥护的盟主,也是唯一令司马瑜都束手无策的绝顶天才,若没有了他,中原武林将重回混乱,天下大乱指日可待。
见任天翔沉默不语,司马承祥淡淡道:“爷爷老了,早已无心再争霸天下,但你和瑜儿都还年轻,完全可以在这乱世中有所作为。亮儿,爷爷不干涉你的选择,但你毕竟是司马世家的子孙,现在爷爷求你,求你为司马世家的祖先、为你的姓氏、为你早逝的父母,做这唯一的一件事。”
这声“亮儿”叫的情真意切,令任天翔不禁想起自己的本名——司马亮,与兄长司马瑜的名字是取自“一时瑜亮”之意,可见司马承祥对这两个孙子的殷切期望。任天翔默然良久,最终却涩声问:“我要不答应呢?”
司马承祥黯然叹道:“那爷爷只好对你伯爷司马承祯和你姑妈司马蓉执行家法,然后在司马世家历代祖先的牌位面前,为当初将你送入义安堂的错误——自刎谢罪!”
任天翔哑然了,从司马承祥平静的口吻中,他听出了这个千门隐士的决心和意志。刺杀大唐最重要的两个首脑人物,成为司马承祥最后孤注一掷的机会,如果自己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那么他在极度失望之下,完全可能将怒火发泄到所有背叛了他的亲人身上,最终酿成家族悲剧。
默然良久,任天翔无奈道:“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司马承祥起身来到任天翔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慈祥地笑道:“不必着急,你有一整晚的时间来考虑。明天一早爷爷再来,司马家族的命运,就系于你一个人身上。”
司马承祥已经离开,任天翔独坐在空无一人的藏书阁种,怔怔地望着虚空发愣。一方是墨者的责任和天下大义,另一方是自己家族的前途和命运,以及伯爷司马承祯、爷爷司马承祥、养母兼姑妈司马蓉等等几乎所有亲人的性命,无论作何选择,都会令他痛苦万分。
原本漫长的黑夜,今晚却变得十分短暂,任天翔感觉没过多久,外面就已传来道士们早课的钟声,以及晨鸟隐约的清啼。任天翔推开窗户,任由窗外清新的空气扑面而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中暗暗对自己道:是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司马世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请赐予我力量,让不肖子孙司马亮,能挽救族人于危难之中!
房门“咿呀”而开,司马承祥推门进来,就见他眼中隐约的血丝,可见昨晚他也失眠。不过他并没有急于问任天翔的决定,而是让道童将脸盆巾帕端进来,伺候任天翔洗漱梳理,待任天翔整理完备后,又让道童送来早点,然后对任天翔笑道:“自从你离开家门,爷爷就再没有机会与你一起吃饭,今日爷爷就陪你用早点,以弥补多年的遗憾。”
道童将早点送到藏书阁,就见不过是馒头稀饭等常见之物,但任天翔却吃得津津有味。祖孙二人默默用完早点,待道童将碗盏收拾下去后,任天翔这才平静地道:“我决定了。”
司马承祥静静地望着他,并没有追问,似乎对他的决定早已成竹在胸。就听任天翔沉声道:“我可以除掉李亨和李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司马承祥颔首笑道:“给爷爷做事还要提条件?不只是何种条件?”
任天翔正色道:“我要做千门门主,千门弟子均须听从我的号令。”
司马承祥皱起眉头:“千门弟子虽说共奉大禹为开山祖师,但其实是一个相对松散的隐秘门派。门下弟子本就不多,又分散成许多分支,相互间并无多少往来。司马世家因祖上的缘由,为千门实力最强的世家,但也没有统领整个前门的资格,千门门主从来就只是个传说。”
“以前没有,不等于以后就不能有。”任天翔从容道,“只要有爷爷的鼎力支持,我有信心成为千门新的门主。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为司马世家除掉李亨和李泌。”
司马承祥盯着任天翔的眼眸审视良久,终于释然笑道:“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你比你哥哥心胸广博,天生是做大事的人物。不过你未立一功,就要做统领整个千门的门主,恐怕难以让人信服。我看不如这样,你先为千门除掉李亨和李泌两人中任何一个人,爷爷就全力助你做千门门主,司马世家上下,均遵从你的号令。”
见任天翔沉吟不语,司马承祥淡淡道:“李亨久居深宫,有御林军和御前侍卫保护,要除掉他确实有一定的难度,可以从长计议。李泌虽然为中原武林盟主,李唐王朝真正的柱石,但他身边除了几个儒门剑士,并没有多少人护卫。你跟他交情非浅,仅凭义门的实力,要除掉他也不是难事。如果你连这也不愿去做,难免让人怀疑你的用心。”
任天翔心知司马承祥所言不虚,终于缓缓点头道:“好!我先为爷爷除掉李泌,爷爷助我做千门门主。成交!”二人伸掌一击,终于达成了一致。司马承祥欣然笑道:“爷爷会以司马承祯的身份与你同回长安,除了咱们司马家的人,你伯爷那些道门弟子,也都可以成为你的臂助,再加上义门本身的实力,完全可以将长安掀个底朝天。就让咱们祖孙联手,干成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二人携手离开藏书阁,就见小道童迎了上来,小声禀报道:“外面有个女人吵着要见公子,幸亏让公子的随从安抚住,徒儿怕打搅师父和公子的清静,没敢立刻禀报。”
任天翔愣了一愣,忙对司马承祥道:“我出去看看,道长请留步。”
匆匆来到外面的客堂,就见一白纱蒙面的女子正搓着手焦急地等在那里,小薇和上官云姝则在一旁小声陪着她说着话。虽然她脸上蒙着白纱,身上裹着粗布缁衣,当那风姿绰约的身材就是缁衣也掩饰不住,任天翔忙上前小声问:“神仙姐姐,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女子,正是在白云庵隐居的杨玉环。见到任天翔,她焦急的眼神终于有所放松,低声道:“我………我怕你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这话令任天翔差点误解,见小薇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他赶紧收起玩笑之心,小声问:“姐姐找我有事?”
杨玉环突然拜倒,哽咽道:“姐姐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一定答应。”
任天翔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搀扶:“姐姐有话尽管说,何必如此?这不是折杀小弟么?”
杨玉环却坚持道:“你先答应,不然我就不起来。”(书上写“不然我不就不起来”)
任天翔忙道:“好好好,你先说是什么事?”
杨玉华涩声道:“姐姐………想跟你回长安………”
杨玉华话音未落,任天翔脸上已然变色,不悦质问:“你是想去见那个抛弃你的男人?你答应过我,今生今世都不再见他,难道就忘了?”
杨玉环怔怔地落下泪来,哽咽道:“前日听长安送钱粮的人说,他已经回来长安,现在他虽然名为太上皇,过的却很不好。最近又身染重病精神恍惚,却一直念叨着姐姐的名字。他已时日无多,就算以前有多般不是,念在他多年不忘的情分上,姐姐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他一见。”
任天翔不悦地望向一旁的上官云姝,冷哼道:“她能知道那个男人的详情,都是上官姑娘的功劳吧?”
上官云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也是看她念念不忘那个男人,痴情令人感动,所以回了趟长安帮她打探。那个男人原本是我上官家的大仇人,我曾发誓要杀了他为家人报仇,不过看到他现在凄惨的模样,我倒是觉得让他活着才是最好的报复。”
没想到今日上官云姝竟也替李隆基说话,任天翔不禁怒道:“他凄惨?他再凄惨也还是个不问政事、安享晚年的太上皇,比起那些被他害死的人来说,他不知幸运多少倍。国家被他搞成这样,为平定这场叛乱已经死了无数人,他这个始作俑者却还好好的活着,真是老天没眼,天道不公!”
上官云姝叹道:“他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而且神智有些糊涂。除了还记得贵妃娘娘,已经忘了大部分人和事。身边除了高公公这一个老太监,几乎在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了。”
任天翔冷哼道:“他好歹还是太上皇,过得再差也比大多数人强。”
上官云姝叹道:“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今圣上是以非正常手段继承皇位,对他父亲既心怀愧疚又暗含戒备,所以父子关系并不融洽。加上李辅国、鱼朝恩之流的小人时时在一旁挑拨,难免对太上皇有防备之心。就连太上皇中秋召几个老臣赏月叙旧,也被李辅国诬为勾结外臣,密谋造反。皇上虽然不信,但也借故令几个老臣告老还乡。从那以后,在没有外臣敢应太上皇之召,太上皇独居深宫,外无旧臣往来,内有小人监视,其孤独寂寥之状也就可想而知。”
任天翔奇道:“你咋知道得这般清楚?”
上官云姝不好意思笑道:“上次我听说他回了长安,便潜入皇宫伺机行刺,没想到却遇上了高公公。他认出我衣衫上的花样是娘娘所绣,所以告诉我这些。”
任天翔心下释然,当年以李代桃僵之计就下杨玉环,骗得过旁人却一定骗不过高力士,所以高力士知道杨玉环还活着。又认出上官云姝身上有杨玉环的绣花,便猜到上官云姝一定知道杨玉环的下落,所以希望通过上官云姝之口引杨玉环与李隆基相见,以弥补李隆基毕生之遗憾。
见任天翔还在犹豫,杨玉环再次拜倒在地,哽咽道:“求公子让我再去见他一面,我保证就见一面,让他可以不必抱憾而去,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