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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转未毕,青衣老妪已目注他讶问道:“咦!娃儿为何还不回座?”
柏长青含笑一指那“燕赵双矮”道:“老太君,还有两位贵客哩!”
青衣老妪笑道:“娃儿真是可人!”
目光移注宇文兄弟笑问道:“你们二位怎么说?”
宇文黄漠然地道:“咱们兄弟也想援白大侠的例子。”
宇文白也同时点点头道:“对……”
青衣老妪笑道:“贤昆仲之意,也是要跟咱们这位柏总督察斗上一百招?”
宇文兄弟同时点首道:“不错!”
青衣老妪语声一寒道:“贤昆仲自信还强过白老儿?”
宇文黄冷然答道:“论单打独斗,咱们兄弟不能与白大侠相提并论,但咱们兄弟练就成了一种分道合击的打法,联手施展起来,却并不比白大侠差。”
青衣老妪道:“如果你这‘并不比白大侠差’之语不是自谦,那么,比划结果,顶多也是平局,我看还是省了的好。”
东方逸也微笑着接道:“宇文朋友,请恕老夫说句放肆的话,纵然两位联手,也决不致于强过白大侠去,依东方逸之见,贤昆仲也不妨等本局总局主启关之后,再商合理解决的办法。”
宇文黄哈哈大笑道:“尊驾所说,也许是一番善意,但咱们兄弟在江湖上也是薄有名声的人物,如果未见真章,就被人家吓了回去,这消息传出去,咱们兄弟还有脸见人么!”
东方逸点点头道:“宇文朋友说的是,看来东方逸不便再说甚么了。”
宇文兄弟互望一眼!起身缓步走入场中,分左右取八尺距离,在柏长青两侧站定,然后,宇文黄向柏长青正容说道:“柏少侠请!”
青衣老妪适时喝道:“慢着!”
宇文黄注目讶问道:“老夫人还有何吩咐?”
青衣老妪道:“条件还没说清,怎可贸然动手!”
宇文白笑道:“咱们不是早已说过,一切援白大侠的例了么!”
青衣老妪冷笑道:“那是你们一厢情愿的话,老身可没同意!”
宇文黄蹙眉问道:“那么,宇文黄敬聆老夫人高见?”
青衣老妪道:“其他条件都可援白老儿的例,只是其中‘百招之限’……”
宇文黄淡笑问道:“老夫人准备怎么修正?”
青衣老妪沉声接道:“招数不加限制,一直到双方之一躺下为止。”宇文黄脸色一整道:“那是说,这是生死之搏?”
青衣老妪抬手揭去面纱,声容俱严地答道:“不错!如果两位不同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宇文兄弟同时仰首发出一串声震屋瓦的哈哈狂笑,厉久不绝,这情形,显然是被激怒到了极点。说来也难怪,那青衣老妪的话,也委实太以轻视人,别说是“燕赵双矮”这种响当当的成名人物,换上任何一个武林人也受不了。
东方逸一蹙霜眉,摆手制止对方的狂笑道:“贤昆仲请稍安勿躁,东方逸还有话说。”
不等对方开口,立即目光移注青衣老妪道;“老太君,这……有点不妥。”
青衣老妪漠然地道:“有何不妥?”
东方逸道:“双方都没深仇大恨,何苦做生死之搏。”
“依你之见呢?”
“一切照旧,百招为限,点到为止……”
宇文黄插口接道:“尊驾是在替咱个兄弟讨情?”
东方逸苦笑道:“宇文兄弟请莫误解,东方逸是为了避免伤了双方和气。”
青衣老妪冷笑一声道:“既然动上手,还能不伤和气!”
微顿话锋,又沉声接道:“东方老儿,我看你是越活越窝囊了!婆婆妈妈的,那里还有一点当年的豪气。”
东方逸苦笑道:“老太君,如今咱们开的是镖局,虽然还是一样的刀尖舔血,剑底惊魂,但却也算是半个生意人啊!”
青衣老妪微微楞了一楞,东方逸又轻轻一叹地接道:“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所以,除非是万不得已,咱们绝对不开罪任何朋友。”
青衣老妪被说服了,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好,就依你的吧!”
东方逸微笑道:“谢谢老太君!”
目光移注宇文兄弟歉笑道:“咱们老太君还是当年武林人物作风,却并非专对贤昆仲如此,贤昆仲尚请多多包涵。”宇文兄弟淡淡一笑却没答话。
东方逸接道:“贤昆仲如别无意见,那么,一切援方才白大侠前例,开始!”
宇文兄弟同时微微地点首,柏长青却心中冷笑:“你们两个打得好算盘!百招为限,点到为止,哼……”
就当他心念暗转间,宇文黄已正容说道:“柏少侠请!”
柏长青淡淡一笑道:“贤昆仲远来是客,理当贤昆仲先发招。”
宇文白目注乃兄,一挑双眉道:“老大恭敬不如从命,咱们上!”
双双一点头,随即活开步眼,绕着柏长青迅疾游走起来。
这两兄弟,本是出名的矮子,这一绕场疾走,在越转越快的情况之下,浑如一黄一白两个圆球在地面滚动,显得颇为滑稽。
柏长青脸含微笑,脚下不丁不八,沉稳如山地卓立着,显然地他是以不变应万变。
陡地,宇文白一声暴喝,“呼”地一掌击向柏长青的腹部。
柏长青冷笑一声,对宇文白的那一掌视若无睹地不做理会,身形微侧,左臂反手击出一掌。
这侧身反手的动作,不但妙到毫巅地避过了宇文白的一掌,也恰好迎着宇文黄由侧背击来的一招“惊涛拍岸”。
但听“蓬”然一声,宇文黄被震得倒退三步,柏长青也未占到便宜地退后三步。
宇文黄一退之后,因感到柏长青的真功夫并不如想像中的高绝,心头一宽之下,立即和身飞扑。
而柏长青那一退之势,却正好迎上宇文白的第三招攻势,刹时之间,柏长青竟陷入对方的夹击之中。
这本来是一刹那之间的事。
就当旁观群豪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间,“砰砰”两声裂帛爆响过处,三道人影乍分倏合,立即以更快速更激烈的动作,斗在一起。
在罡风激荡,拳掌翻飞中,传出柏长青的清朗语声道:“二位,快点将最拿手的使出来,柏长青可要开始回敬啦。”宇文白始声道:“没人限制你!”
柏长青笑道:“说得是!咦!贤昆仲不肯施展看家本领,莫非认为我柏长青不堪承教么?”
真够人气煞!宇文兄弟几乎是连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了,柏长青却偏说他们还藏了私。
这期间,柏长青仅仅以“中原四异”和当今九大门派中的博杂武功来,东一招西一式地化解对方那如火如荼的攻势,不但他那睥睨当代的“空前三式”并未施展,而且,也根本没有还击过。
宇文兄弟闷声不响,各展绝艺,配合得恰到好处地拼命抢攻。
片刻之间,二十招已过。
柏长青朗声笑道:“二位,这样打下去,柏长青有把握在三十招之内结束这一场比划……”
东方逸扬声叫道:“第二十五招。”
同时,宇文白冷笑一声道:“当心闪了舌头……”
话没说完,柏长青一声龙吟长笑,身形电旋,痛呼连声中,宇文兄弟已双双抑腕而退!
柏长青气定神闲地向东方逸扬声问道:“副座,多少招?”
东方逸扬声答道:“二七招。”
在旁观群豪如雷掌声叫好声中,柏长青目注犹自抱着右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宇文兄弟,淡淡一笑道:“二位,柏长青没吹牛吧!”
宇文兄弟互望一眼,默然垂首。
柏长青歉笑接道:“很抱歉!在下一时收手不及,致伤及了贤昆仲的右腕,但休养个三两天就会好的……”
宇文黄目光一扫青衣老妪和东方逸二人,然后凝注柏长青微微一哂道:“柏少侠毋须致歉,咱们兄弟输得心服口服。”
一顿话锋又自语地接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之期,当不在远。”
扭头向乃弟一声沉喝道:“老二,咱们走!”
说完,老兄弟二人相偕向大门外大步而去。
柏长青扬声说道:“二位好走,恕柏长青不送了……”
当柏长青安详地步向首席,重行入座时,大厅中重行响起一阵春雷似的掌声和疯狂的叫好声:“啊!真过瘾,真痛快……”
“敬总督察一杯……”
“敬副总局主一杯……”
“敬老太君—杯……”
这一个洗尘宴,除开半途被白云飞和“燕赵双矮”所打扰的时间不计外,足足喝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是尽欢而散。
平常不善饮酒的柏长青,在盛情难却之情况下,也喝了个八成醉意。
东方逸对柏长青是特别优礼有加,竟亲自同季东平送柏长青回到宿舍,向绿珠特别交待好好伺候之后,才告辞而去。
东方逸一走,俏婢绿珠向柏长青殷勤地笑问道:“爷,奴家给您做点醒酒汤去,可好?”
季东平抢着答道:“好,姑娘……”
绿珠含笑截口道:“老爷子,叫我绿珠吧,这姑娘二字……”
季东平含笑接道:“好,绿珠,以后我不再叫你姑娘就是。”
绿珠方自掩口一笑,季东平又淡笑地接道:“绿珠,先沏两杯浓茶来,再去煮醒酒汤,记着,茶是越浓越好,最好是在火上多熬熬。”
绿珠连连点首道:“好的,奴家立刻去做。”
望着绿珠迈着春风俏步的背影消失于门外之后,季东平向柏长青低声笑问道:“主人,您没醉吧?”
柏长青笑了笑道:“季老您说呢?”
说着,由本来斜倚床栏的半睡姿态,坐了起来。
季东平接道:“主人这醉态,恐怕也瞒不过东方逸的法眼。”
柏长青道:“这倒毋关紧要,装醉,总不能说是心怀叵测吧!”
季东平神色一整沉思着问道:“主人,您瞧出那位老太君的来历么?”
柏长青也沉思着道;“没有,不过,由于她一听到白前辈到来,立即蒙上面纱一节上判断,可能与白前辈乃是素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