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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注目问道:“这一点,冷剑英是否也已发觉?”
古太虚沉思着接道;“我想,他还不曾发觉,否则,他决不会让你在秘室中逍遥而不加以禁制的。”
白天虹披唇一哂道:“比较起来,你比冷剑英,是要高明得多了。”
古太虚拈须微笑道:“这个,我倒是不敢妄自菲薄,至少,你老弟在我这儿,不能企图施展隐身术脱困啦!”
接着,神色一整道:“现在,言归正传,老弟,你功力被封闭一半之后,还可以用隐身术去制服‘天残地缺’那一对老魔。”白天虹笑道:“算盘打得不错,难道你就不怕我利用隐身术来杀死你么?”
古太虚道:“这一点,我也考虑到,这也就是对付冷剑英,要由我亲自下手的原因。”
白天虹“哦”了一声道:“你在杀死冷剑英之后,掌握我父母,和吕伯伯的生命来挟持我?”
“老弟只说对了一半。”古太虚笑了笑道:“我不过是借他们三位以自保而已,当大功告成,我确定你老弟已离开本教之后,自然会将他们三位释放,并通知你解开被制偏穴的手法。”
白天虹道:“设想倒蛮周到,只是,我怎能相信你呢?”
“你必须相信!”古太虚正容接道:“老弟,你方才自己也说过,目前你是阶下囚身份,你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微微一顿,又注目道:“退一步说,纵然我食言背信,至少你已恢复自由,我的点穴手法,固然奇特,却难不倒‘不老双仙’。你仍可请‘不老双仙’恢复你被封闭的功力,重整旗鼓,和我一决胜负。”
白天虹笑了笑道:“这办法,真是无懈可击,看来,我只有相信你而接受了。”
古太虚拈须微笑道:“这才是识时务韵俊杰。”
白天虹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已经接受了么?”
古太虚脸色一沉道:“老弟,好话我已说尽,希望你莫逼得我用强!”
白天虹轩眉大笑道:“古太虚,自古艰难唯一死!白天虹既已不慎被制,大不了一死而已,死都不怕,你还有甚么可威协的!”
“有!”古太虚冷笑道;“老弟,你的父母和吕伯超等三人,目前的模样,就是一个例子,我也不妨老实告诉你,冷剑英所会的那一套,我都会,而且做起来,比他更神奇,你如果不想以身相试,最好是接受我这平等互惠的条件。”
白天虹微微一笑道;“利诱、威胁,都够动人,但我还是得冷静地考虑一番。”
古太虚微一沉思道:“我不过份逼你,但目前危机紧迫,也不便给你太多的时间考虑,我看,就这样吧!明天早晨,我来听候回音,希望你善加抉择。”
白天虹点点头道:“好!就这么说。”
古太虚起身离去,顺手将铁门带拢。
白天虹不由低声苦笑道:“想不到过份的镇静,也会出麻烦……”
他的话没说完,古太虚又推门探头问道:“老弟,有一件事,我几乎忘了。”
白天虹漫应道:“甚么事啊?”
古太虚道:“昨宵,那位进入秘道,企图将你救走的人,是谁?”
白天虹笑道:“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纵然我知道,你想我会告诉你么!”
古太虚重行进入秘室,低声说道:“老弟,那人既然要救你出险,当然是冷剑英的敌人,冷剑英的敌人,也就是咱们的同道,你说出来,我还会害他么!”
白天虹点点头道:“说得有理,但是如我根本不知他姓甚名谁?”
古太虚道:“老弟,我是因他对本教的土木机关非常熟稔,这,对你我合作的工作上,有很大帮助,所以才……”
白天虹截口接道:“想加以拢络?”
“不错。”
“可是,事实上,我不知道他是谁。”
古太虚轻轻一叹道:“老弟既不相信,只好一并等到明天再说……”
说到这里,门外有人低声禀报道:“禀副座,老太君有请。”
古太虚微微一楞道:“使者是谁?”
门外语声道:“禀副座,是老太君亲临。”
古太虚接口道:“有谁同来?”
门外语声道:“没人同来,仅仅老太君一位。”
古太虚道:“你先去回报,本座马上就来。”
“是!”
随着这一声“是”,古太虚也匆匆离去。
盏茶工夫过后,东方逸进入他的精致客厅中。
不错,端坐客厅中的,仅仅只有一个老太君——西门翠。
她,服装整齐,头发也平整服贴,显然不曾入睡过。
这情形,与故意装成才由床上爬起来的模样的古太虚一比,可显得令人发噱。
古太虚才跨进客厅,西门翠已起身歉笑道:“太虚,夤夜打扰你的好梦,实在抱歉……”
“哪里,哪里。”古太虚一面肃坐,一面满脸堆笑地说道:“老太君太客气啦!”
这时,一个垂髫小鬟,送上两杯热腾腾的香茗。
西门翠等垂髫小环将茶杯放好之后,挥了挥手道:“下去,这儿不用伺候。”
“是!”
垂髫小环姗姗离去之后,东方逸才注目讶问道:“老太君夤夜驾临,莫非有甚紧急事故?”
古太虚进入客厅之前,已默运神功查察过,这客厅周围二十丈之内,除了他自己的心腹死党外,并无可疑迹象,由此也足证西门翠,委实是单人匹马前来,所以他才好整以暇地,故意讶然发问。
西门翠神色一整道;“三更半夜来打扰你,当然是有紧急事情。”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人难做,做人难,太虚,你对这话有何感想?”
古太虚故装茫然地道:“老太君,怎么同我谈起哲理来了?”
西门翠正容注目道:“太虚,这些年来,咱们相处得还不错,是么?”
古太虚道:“是啊!尤其是老太君对我,犹如自己的子侄……”
西门翠截口笑道:“你既然也承认这一点,那我就直言相谈了。”
古太虚似乎一楞道:“难道太虚有甚失礼之处?”
“这倒不是。”西门翠长叹一声道:“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演变下去,咱们这多年来的惨淡经营,势将毁于一旦了。”
古太虚不由脸色微变地道:“老太君此话怎讲?”
西门翠长叹一声道:“太虚,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迷糊。”
古太虚正容接道:“老太君,有甚么话,最好请明说。”
西门翠点点.头道:“好,那么,我问你,有关那天竺文秘笈,迟迟未能译完,其中并故意弄成似是而非的错字,以及白天虹那娃儿,忽然由秘室中失踪之事,是否都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
古太虚蹙眉问道:“老太君这该由何说起?”
西门翠长叹一声道:“以往,我知道你们都是同心协力,共同创造武林霸业,却想不到,暗中却是在竞相培植自己的实力,以求将对方排挤掉。”
古太虚方自咀唇一张,西门翠又注目接道;“别打岔,太虚,我知道,你们都各自暗怀鬼胎,如果不是我发觉得还不算迟,一场同室操戈的火并,日内即将爆发……”
古太虚不由截口问道:“老太君此话,想必有所根据?”
西门翠道:“不必谈这些,总之,你知、我知、他知、天知、地知,事情已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只等你们俩人火并一开始,徐丹凤那丫头,就可兵不血刃,坐收渔人之利了。”
微微一顿,又轻叹着接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人,都各有所恃,也各自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以为自己有把握可以将对方排除,而各自勾心斗角,自行其是,心目中,早就没我这个将你们一手扶植起来的老太婆了。”
古太虚苦笑道:“老太君,太虚可不敢有这种想法。”
西门翠冷笑一声道:“这一点,你们两个倒都是如出一辙,口中不敢,行动上却是无法无天。试问:既然不敢,为何暗中劫持白天虹那小子,你且说给我听听?”
“老太君认定白天虹那小子,是我所劫”。
西门翠道:“白天虹那小子,既不会五行遁法,怎会由秘室中遁走?既不能遁走,本教之中,谁又有此胆量,敢将他劫持?”
古太虚道:“老太君为何只朝坏处想?”
“那么,依你的高见呢?”
“很可能是被徐丹凤救走了。”西门翠摇摇头道:“那决不可能,决不可能……”
古太虚不由苦笑道:“看来,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这嫌疑了。”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西门翠接道;“也许是我冤枉了你,而实际却是冷剑英在暗中捣鬼,方才,我已警告过他,现在,我再提醒你一声:白天虹那小子,不但武功高不可测,而且人小鬼大,决不会轻易受人利用,谁要是油蒙心窍,想走这一步棋,那等于是玩火,终必自焚!”
微顿话锋,声容俱庄地接道:“不论白天虹那小子是落在谁的手中,我郑重要求,立即杀掉,以除后患!”
“由现在起,你们两个,必须和舟共济,共御强敌,只等天下大定,关于教主名义,由老身做主,三年一任,由你们两个轮流担任……”
古太虚截口笑道:“老太君,太虚可不敢存这种奢望……”
西门翠目光深注地道:“太虚,我的一番心血,不能白费,所以,当我一息尚存时,决不容许你们同室操戈!”
话锋微微一顿,又注目接问道:“你,听不听我的话?”
古太虚苦笑道:“老太君的话不听,我能听谁的话哩!”
西门翠冷冷一笑道:“但愿你心口如一,好,老身告辞!”
话落身飘,已一闪而逝,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古太虚不由脸色一变地低声冷笑道:“原来你平常还藏了一手……轻功如此,其余不难想见……唔!这是向我示威……好!咱们走着瞧吧……”
少顷之后,古太虚又回到白天虹被软禁的秘室中。
白天虹不由地张目讶问道:“这么快就回来,我还没考虑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