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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方不平并非笨人,故此在小白未登基以前,他已开始部署大局,先后笼络了在“罪林”称王称帝的无知杀神白毛人,还有那位跟自己有点渊源的剑仙李太白。
聚合各方强大势力,布下跟小白皇朝对抗的联合力量,在适当时候作出捣乱,以增强一己利益,渗透武林每一关节。
他日小白皇朝要减“罪十八岛”,却不知一切已被掌握,自己要从中破坏。取胜便不太难。
要推倒庞大的小白皇朝当然毫不容易,但要推动整个武林亦并不简单,小白皇朝是必须负起推动武林的责任,才可以维持权威、带领国民。任何反抗的势力就是刻意阻挠,甚至带出混乱来。
武林愈乱,公家管不了,帮派就成为实质掌权者,“罪十八岛”上个个都擅于破坏中夺利。
待一切利益被邪恶力量垄断,小白皇朝就只剩表面风光。要是出兵争战没有商贾捐献打造兵器、盔甲、马匹、粮草,朝廷也就不可能有足够能力出征,变得所有战力也操纵在民间手里。
东方不平、飞鹰、李太白再加上白毛人,这四方面庞大势力的冲击,绝对不下于“马亚”等五大邻国。
飞鹰接应来京城要杀小白的白毛人,面对自大、自恃的狂人,心思缜密的飞鹰只好尽力简洁扼要分析。
先是自降身份,处处谦卑的道:“大王这一回来‘剑京城’,究竟有何大目标呢?”
白毛人边走去摸一摸苦乐儿的手脚,大概感到还是先斩下一双小腿来吃较佳,便回头道:“哈……,我来杀掉那小白……胡吹瞎说……登基为帝……岂准有人跟我平起平坐。”
飞鹰不住地点头道:“对,全对,但大王已经看个清楚了,你认为可以独力杀掉小白么?”
这一回白毛人并没有再回话,因为他实在想不出答案来。在“罪林”内,从来未有人能跟他一战。
甚至当日那个甚么万寿圣君来到,跟他打了三天三夜后,对方也愿称他一句大王,在白毛人而言,亦算是战胜了。
今日碰上小白,这家伙武学修为极之高深,单打独斗要杀他,看来是绝不简单飞鹰但见白毛人眼神充满疑惑,当下便道:“要杀小白,现在境况必然难以成功,主要是他三个月后便正式登基,气势太盛,自然傲狂杀力惊人,要败他,首先是要灭他威风。”
白毛人的分析能力绝对比一般人都低,长期寄居‘罪林”里,心思自然单纯。飞鹰接着再道;“只要在‘剑京城’内,先把小白的一些患难之交、强助先剪除,教小白一再丢脸,气势凋零,那时再向他挑战,自然轻易可杀败,大王,你意下如何呢?”
如此复杂的心理战斗分析,对白毛人而言又岂可能懂得理解,他只觉得飞鹰是个非常尊重他的臣子。
对方不断说话,在白毛人的感觉是一种“求情”。
这来自“罪林”渺无人烟之地的所谓“大王”,臣子向他求情,他就十二分满足、感动。
白毛人拨弄了一下身上的毛,说道:“你的话有道理……考虑可以的……还未能决定。”
轻易就动摇了白毛人,飞鹰已掌握了他的心思,再单刀直入的道:“大王,小的早已有了一份名单,要倚仗大王去杀,一个一个的杀得痛快,每杀一个,小白便痛心多一分,傲气又挫减一点。”
白毛人笑着点头,看来已完全接受了飞鹰的“指点”。
在飞鹰而言,怂恿白毛人去杀的,全是在“剑京城”里专跟“飞鹰帮”为敌者飞鹰亲自去杀,必惹来群起围攻他,如今借白毛人的手去歼杀,跟他毫不相干,“飞鹰帮”借势扩展力量,正是一石二鸟。
这就是飞鹰让白毛人今日在长街之上,跟小白结下血杀仇怨的最终目的。从此“剑京城”内的人都认定白毛人是冲着小白而来,猎杀其他人只是为了向小白权威挑战。
飞鹰完全置身事外,却获得一切利益。
白毛人哈哈笑道:“‘剑京城’的人定吓……胆战心惊……我带‘白毛世家’到来……
那臭狗王……变了死狗王……我才是大王……哈!”
白毛人的笑声,震动得沙石飞堕,二女花容失色,飞鹰虽神态自若,但也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的惊人内力。
笑能够让人痛快发泄,故此白毛人笑得很狂、很傲,因为他能够令小白先受尽侮辱,跟着亲手杀掉,相当有意思。
刻意狂笑的目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白毛人要让飞鹰觉得,他对这计划很满意。
白毛人从来不曾理会其他人,即使当日强如万寿圣君,白毛人亦不屑一顾,现在他竟愿意照顾飞鹰的感觉,实在奇怪。
原因很简单,白毛人对飞鹰的计划非但很感兴趣,还在心里准备再把它变得更精彩一点,待杀光飞鹰名单上的家伙,他已决定连“飞鹰帮”的飞鹰也宰掉,“飞鹰帮”是头号帮派之一,连他也杀掉,就是耻笑小白庇护城民不力的最大讽刺。
白毛人愈想愈是快乐,他并不知悉飞鹰企图利用自己,故此不存甚么报复之心,只觉得连飞鹰也杀掉,一定好好玩。
飞鹰一心要利用武功出神人化的白毛人,但却不如自己亦同时陷入好危险的境地。
白毛人忽然再道:“还是先吃掉……二女的肉一定好滑。”
飞鹰笑道:“他俩一死,小白、朱不三便不再心里有牵挂,牵肠挂肚之苦,绝对更甚于其他,大王你认为对么?”
白毛人又再哈哈大笑起来,看他满心喜悦的样子其实原因有二个,一是飞鹰的意见很有见地;二是飞鹰实在令他心头大快,这家伙已是一帮之主,但好懂得君臣之别,彬彬有礼又不时垂首,对他尊崇之极。
对白毛人而言,只要是不住称颂、又不断奉承自己的,都是好臣子,他的意见一定正面。
为此,白毛人也就轻轻点头,依飞鹰之意,暂且留着苦乐儿与桃子性命,容后再作打算。
各怀鬼胎,尔虞我诈。心中杀机重重,面上却挂着讨人喜欢的笑容,飞鹰也在笑,只是他的杀意比笑意更浓。
白毛人的注意力从二女身上移开,才发现飞鹰原来身旁带着一个好古怪、银光闪闪的巨大纲盾。
飞鹰把大盾递了给白毛人,淡淡的道:“这是我新铸造的神兵。”
白毛人看了又看,并不觉得有啥特别,露出一脸鄙夷之色,随手抛回给飞鹰,道:“废物。”
飞鹰用手轻扫盾身,冷冷的道:“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一般的盾上必画有鬼魅、神兽,用以恐吓敌人,惟是此盾通银一片,光滑如一面镜子,周边锋口锐利,杀气森寒。
白毛人见飞鹰心中不服,冷哼道:“废物……始终就是废物……即使有用处……只不过是件有……用处的废物。”
飞鹰阴森森道:“此盾已杀掉逾千人,是我特别为克制从前的‘传奇’而铸,名日‘阴镜’。”
白毛人喝了一声:“好,本王就试它一试!”
心里不屑的感觉,化为杀力,白毛人意决一掌便要把这烂铁盾轰个稀巴烂,变成支离破碎的废铁。
双眉一遭,内力疾贯注铁臂之上,人如一抹流星,飞掠而前,重重的一拳轰打在“阴镜”之上。
喀勒勒裂碎,爆得一地碎铁片,这绝对是白毛人满心以为的结果。只可惜他的设想都落空了。
“阴镜”非但没有破碎,就是连凹陷半分也没有。
白毛人很难接受这事实,以他的雄浑内力,足以开山裂地,怎可能“阴镜”分毫未损?
飞鹰突然纵身飞跃而起,掷出“阴镜”,先在空中划个半圆,一道银色的弦线,如夜空中的流星飞逝。
“阴镜”脱手疾飞,锋口亮出银光焰焰,煞是惊人。绕过白毛人颈项,划出一道新月状的弧线,跟着再旋飞回飞鹰手上。
急欲进攻的白毛人,蓦然止步,原来浑身是白的身躯,已染有点点嫣红血花,如雪地上的蔷薇一样,有种凄美的感觉。
不可置信的事,就发生在高傲自大的白毛人身上,一抹血痕清楚浮现在他的颈项。
心灵上的震痛,难受万分,这种差耻侮辱的感觉,如千军万马踏过白毛人身体一般,完全不能接受。
白毛人被飞鹰的“阴镜”所伤,既羞又怒,心中怒火推动无祷内力,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白毛都竖立起来。
一拳再轰出,拳劲爆起狂台,如蛟龙翻起恶浪,万涛裂垫地涌卷过来。这一拳非但破碎虚空,更且裂天爆地。
轰的重击,恍如两个白毛人互相对拳,只是“阴镜”依然纹风不动,不裂不破,完完整整的挂在飞鹰手臂上。
那股惊震穹苍的无匹气劲,不知怎的,竟钻入白毛人体内,气劲如火山爆发,在白毛人体内,乍然破爆。
白毛人暗运几口真气,才把伤势遏止。对于侵体的内劲,没有谁比白毛人更加熟悉,因为那正是他所发放的拳劲。
飞鹰也在退,十步后才止住去势,额上已淌下汗水、飞鹰对自己所铸造的神兵,有着百分百信心。可是刚才白毛人那无俦一击,仿佛真能把世间万物尽毁。
飞鹰拱手为礼道:“大王神功无敌,飞鹰班门弄斧,实在可笑,请大王原谅。其实以飞鹰本身武功造诣,跟白毛人硬拼后,还能安然无恙,全赖神盾“阴镜”才避过一劫。
“阴镜”内有十三层厚薄不一的玄铁,微微拘曲藏在盾内,巧妙地把敌人攻来的气劲尽数吸入后再回弹。故此飞鹰根本没有承受任何内劲,退开十步只为留一点面子给白毛人,免得他在二女面前恼羞成怒,发难再杀。
飞鹰再留下来一阵,便借故拜别。白毛人解开绑着二女的牛皮筋,任由他们走动,两人正担心小白如何能面对如此恐怖怪人。
白毛人从后怪声怪气道:“你俩……好想……走。”
话声未止,只见一只白茸茸的手抓起桃子,往墙上甩去,“啪”的一声巨响,桃子撞向墙壁倒地便晕死,失去知觉。
乐儿娇叱道:“死白毛老鬼,不懂怜香惜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