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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必中笑道,“我相信帮主的话,但也不能不存万一之想,剑锋虽利,尚有一线生机,毒液一散,帮主却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陈剑一提剑道:“那你为什么不出手?”
言必中笑道:“我对帮主的人格的确是万分的钦敬。因此在帮主临死之前,我想多欣赏一下帮主的丰仪,好在心中留一个深刻的印象。”
岳镇江想扑上去先替陈剑挡一招,诱发言必中的蚀骨喷筒,可是管不死突然抢先一步,拦在他前面道:“你不急着送死,老言手上藏了私,我自然也不会例外,这是替你们两人准备好的,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站好,等着帮主送终后,你们再跟着去,岂不大佳。”
说着手中也握住一具蚀骨喷简,对准岳镇江与阴海棠。
岳镇江怔了怔才道:“两个喷筒能同时杀死三个人吗?”
管不死也一怔道:“照你们的功力看,同时杀死也许不可能,不过,一具杀死一个人绝无问题。”
岳镇江连忙道:“阴长老,你……”
阴海棠飘身移开步尺,使得自己与陈剑岳镇江之间各维持丈许距离道:“不用岳大哥吩咐,小妹早有此意。”
岳镇江这才一笑道:“帮主,蚀骨喷筒只能用一攻,属下与阴长老先出手,帮主就可以放心除害了。”
陈剑正色道:“不用,我自己来。”
阴海棠一急道:“帮主怎可以身试险?”
陈剑豪气万丈地道:“帮主可以补选,丐帮却不容分溃,你却必须留下。”
阴海棠怔然道:“为何要我留下呢?”
陈剑道:“污衣门尚有李飞虹长老可为主持大局,净衣门却全仗你来维持,这就是你不能死的原因,只希望你以后与李长老能合作无间,使丐帮日益昌大,我们今天死就有价值了。”
阴海棠想想又道:“可属下一人无力除此二贼。”
陈剑一笑道:“这你不必担心,我出手之后,如果不能杀他们,也绝对可以叫他们双臂全残,那时你尽可从容地收拾他们。”
管不死微感凛惧道:“帮主真有那么大的把握吗?要知道这简中的毒液沾体即生效,到时帮主只怕动不了手。”
陈剑淡淡地道:“那就是丐帮命当遭劫,大家也只有认命。阴长老!你退后几步,假如我不能杀伤他们,你就赶快离开,他们要是不肯放松……”
二王子立刻道:“这点由我负责,陈兄义薄云天,我就是拼了一死,也要为陈兄尽这一点力。”
陈剑笑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朝岳镇江道:“等阴长老退到两文之外,我们就开始发动。阴长老,我不能分神注意你,你自己估量到达安全地区后,就打个招呼。”
阴海棠征了片刻才低声道:“属下遵命,愿天佑帮主,使帮主能脱出凶危。”
说着慢慢移动脚步。
陈剑与岳镇江视死如归,倒不觉得怎样,管不死与言必中反而十分紧张,可是面临着生死关头,也别无选择余地。
虽然他们把乞怜的眼光望向佟尼,这老头子竟呆呆地想着心事,根本没注意他们。
阴海棠退后相当距离后,站住脚步,大声叫道:“帮主!您可以出手了。”
其实她这一声是多余的,她才张开口,声音还没发出来,管不死已来不及地一按柱管,射出大篷黑水,言必中只比他慢了一刹那。
陈剑与岳镇江也早作了准备,黑水刚离筒,剑杖同时发出,冒着毒汁冲了过去,言必中正对着陈剑,剑长及体,连哎呀两字都没叫出口,既已腰斩成两截。
管不死较为狡猾,他发作最早,逃得最快,而且是从横里跃开,岳镇江的一杖只扫中他的后腰将他打得一个翻滚,跌在满地黑水里。
陈剑的剑跟着扫至,斜里劈来rt段劲风。将他往前一带,以毫厘之差,使管不死逃过腰斩之危;可是他的一条胳膊却跟身子分了家。
那突然出手的人是佟尼,他推开陈剑之后,弯腰想抓住地上的管不死,可是手才伸出去,又急快缩回来。
因为管不死的身上沾满了黑水,他也不敢去触那剧烈无比的蚀骨毒水,倒是阴海棠满脸含笑地过来,一把提起管不死,在他被削断的胳膊上的伤处又击了一拳。
管不死已痛昏过去,被她这一击又痛醒过来,睁着一双怒目,张口想说话,就是苦于不出声音。
阴海棠微笑道:“管不死,这下子你有管死无疑了。”
管不死对她的话倒是不注意,一双眼睛移向陈剑与岳镇江,见他们满头满身都沾满了黑水,却是安然无恙,不禁大是诧惑。
阴海棠笑道:“你一定很不甘心是不是。只怪你的名字取得不好,你既然叫管不死,你那玩意儿怎么治得死人。”
管不死眨眨眼,痛苦万分地呻吟道:“阴……阴海棠,你究竟用什么方法破了我们蚀骨毒浆?”
阴海棠笑笑道:“你有毒药的解方吗?”
管不死道:“自然没有。”
阴海棠笑道:“那你还问什么?”
管不死呆了一呆才道:“可是……”
阴海棠笑道:“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过是把你们的烛骨喷筒中毒浆换了出来,灌进黑墨汁而已。”
管不死又是一呆,然后叫道:“你胡说!这些喷筒都是我亲手制练的毒浆。”
阴海棠笑道:“可是你不该偷懒,把毒浆交给别人灌筒,十室之九,必有忠信,净衣门中,也不完全是贪图富贵的叛贼。”
管不死瞪着厉目大叫道:“林子九!这天杀的狗贼!难怪今天他不肯出来。”
阴海棠一笑道:“只怪你太粗心,我不相信你事前会不调查一下他的身世。”
管不死叫道:“我知道他是林玄鹤的儿子,可是那牛鼻子要杀他,是我把他救出来的,他老子还砍断他一只手。”
阴海棠摇头道:“这就是你糊涂的地方,林玄鹤是丐帮中最忠义的人,他怎会有个不忠不孝的儿子,那一番做完全是苦肉计,王佐断臂,史有前例,你自命饱读诗书,怎会想不到这件掌故。”
管不死大叫一声,又昏过去。
陈剑与岳镇江这才恍然大悟,对阴海棠深为钦服。
佟尼却长叹一声道:“阴姑娘,你真厉害,连老夫也想不到你会埋伏这一手奇着。”
阴海棠也轻轻一叹道:“连我自己也想不到,老道人林玄鹤父子行那苦肉计时,我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这是一段假戏,一直到前两天,他才透露口风。”
岳镇江肃然起敬道:“林长老身为丐帮无双奇土,他与我一直互通声气,可是这件事他却连我也瞒住了。”
阴海棠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不是为了时机紧迫,他连我也不肯说呢!”
佟尼忍不住道:“姑娘既然知道蚀骨喷简无害,何以事先不加揭穿,白添许多做作。”
阴海棠冷笑道:“今日丐帮必须将叛贼一举而歼,我要说明了,难保老傅不另作打算,不会叫我们如此容易得手了。”
佟尼脸色微变道:“老夫之所以利用他们,无非是想得到玄功秘录的真本而已。”
阴海棠道:“这个我知道,可是玄功秘录乃丐帮之物,除帮主外,任何人不得享有。”
佟尼道:“老夫已涉猎过半了。”
阴海棠笑道:“老太傅所得尚不足用以威胁叛帮。”
佟尼道:“老夫并无意与贵帮为仇。”
阴海棠微笑着道:“敝帮为防微杜渐计,仍是以不落入外人之手为佳。”
佟尼佛然道:“老夫势在必得,姑娘以何为阻?”
阴海棠从容一笑道:“老太傅神功盖世,一定要出手抢夺的话,敞帮自然无法阻止,可是老太傅的性子太急,不该将铁钵令上的记载毁去,弄得大家都得不着了。
佟尼傲然手指管不死道:“只要有这个人在老夫不怕他不将拓印本交出来。”
阴海棠也不示弱,鼓起眼睛道:“太傅想将此人带走恐怕不容易吧!”
佟尼冷笑一声,提起管不死道:“老夫不想与贵帮结怨,但谁要阻止我,老夫便不客气了。”
阴海棠怒声道:“你敢!”
佟尼望了众人一眼一言不发,回头就走,阴海棠追上去纤手一扬一缕银光向他的背后射去。
佟尼头都不回。
那缕银光一直钉在他身上。
他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举步依旧,牵到一匹马先将管不死伏放鞍前,然后自己再骑上去,策马径去。
二王子拦住阴海棠道:“阴姑娘由他去吧,管不死落在他手中也不好过,他所以不阻止你们决斗。就是想叫你们杀伤此二人,他再利用他们的伤势逼供出百功秘录的藏处,言必中已死,管不死成了残废,对丐帮无能为害,何必再得罪这个老怪物呢!”
阴海棠微微一笑道:“殿下好象颇为怕他?”
二王子摇头道:“我知道他的武功很不好惹,可此人热衷富贵,对我还不会怎么,对名位却不敢说,陈兄剑术虽奇,要想胜过他,恐还不容易。”
阴海棠忽然问道:“假如殿下与陈帮主联手对付他,是否能抵得过他?”
二王子怔怔道:“阴姑娘何以会有此一问?”
阴海棠不动声色地道:“殿下先回答了妾身的问题,妾身再行奉告。”
二王子想了一下道:“那老家伙究竟有多大能耐,在下并不清楚,不过在下相信天下尚无人能当得住在下与陈兄联手一击。”
阴海棠笑了一笑道:“那殿下快作个决定,是否愿意与陈帮主合手一战?”
二王子不明究里,但还是说道:“若事实属必要,在下自然不会推辞,可是佟尼已经达到目的。”
阳海棠笑道:“假如他想带走一具尸体,那目的是真正达到了,假如他并不以此为满足,很难保不会回来生事。”
二王子一怔道:“阴姑娘!你……”
阴海棠举起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银指环,环上的花式雕作骷髅状,口中还探出两枝利牙,她取下指环,交在二王子手中道:“殿下可有兴趣赏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