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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片刻,她只好将剑拔回来。
卓少夫将脸一沉道:“姑娘!你若是如此不讲理,下官也不再留情面了。”
南宫玉梅也沉声道:“你想怎样?”
卓少夫冷笑道:“今日之事,下官只想以江湖途径来取解决之道。苦姑娘一味相逼,下官只好采取官方手段,宫廷之中,如下官这等武人车载斗量,一日天威震怒,恐怕江湖上将要遭受空前大难。”
南宫一雄勃然怒道:“卓大人!这是我们南宫一家,你不必牵涉到别人身上……”
卓少失冷笑道:“方今圣上对江湖人扶杖私斗,藐视朝纲之事十分震怒,若非下官等婉转解释,圣上早就要肃清江湖地方势力了。因此下官劝城主要三思而后行。”
南宫一雄不禁一呆,片刻才道:“如此说来,我是非答应这桩婚事不可了。”
卓少夫笑笑道:“那自然最好,否则也请城主按照江湖规矩,将我们打得心服口服。”
南宫一雄一沉脸道:“我亲自领教。”
卓少夫笑道:“这样最好!城主剑术盖世,何必叫那些不相干的人冤枉送命呢。”
南宫一雄脸色深沉地离座而起,寺田立刻用手按一下肋下的伤口,使血暂时止住,作势准备迎敌。
南宫一雄望他一眼道:“寺田先生已经受伤!,最好还是不要再劳动。”
寺田泰然一笑道。“城主请放心好了,别说这点小伤,就是断了一条胳膊,在下也不愿放弃与城主较量的机会,因为据卓大人说,中原武林中,再也没有比城主更高了……”
陈剑嘴唇一动。
南宫一雄立刻笑道:“寺田先太过奖了,那位陈少侠听得很不服气呢。”
寺田朝陈剑荡然看了一眼道:“这年青人的气度见识还算不错,只是要想与南宫城主争名,似乎尚嫌过早。”
陈剑忍不住气道:“先生何不赐教在下一番。”
寺田嘿嘿微笑道:“我倒颇有此意,但只怕阁下再也无法向别人争雄了。”
陈剑愤然道:“剑人唯剑下为埋骨之所,先生大可不必为在下担心这一点。”
寺田轻轻一笑道。“好极了!阁下请赐教吧!”
南宫一雄没想到陈剑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自动地揽下这一场打斗,心中虽感意外,但毕竟高兴的成份多,遂身走过一边。
南宫少雄姊弟二人也自然地站在一起,卓少夫则单独站在一边,第四个角上站着纪有德与宗仪。
这些人心知下一场战斗将激烈无比,所以都不再到座位上去了。
留下椅子上不动的两个人,一个是云天凤,那一个是卓少夫带来的另一个扶桑剑土,这两个都木然而坐,好像是两尊石像。
那扶桑剑土的冷漠是由始即此,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而言辞犀利的云天凤何以也变得如此冷静呢?
细心的南宫一雄首先注意到这一点,可是他并未开口询问,倒是宗仪招呼她道:“陈夫人!你要不要走近一点来看,那样可以清楚一点。”
云天凤的反应像他的表情一样淡漠,轻轻地道:“用不着!我就闭上眼睛,也可以把战斗的结果与经过预测得一丝不差。”
卓少夫忍不住道:“陈夫人此言似乎太过分了,结果可以预测倒还说得过去,那经过的情形全仗他们动手之际的随机应变,如何也能事先预料?”
云天凤微微一笑道:“你如不信的话,我不妨先在这儿露几个字,将他动手的经过笔录下来,事后再对照如何?”
卓少夫大感兴趣地道:“好极了!下官真想看看夫人如何能未卜先知。”
云天风用手蘸了面前的茶水,在几面上飞速地写下了十几个字,然后用手覆了起来朝陈剑道:“夫君!你可以开始了,那水干得快,你可不能让我在人前倒台。”’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比了两个奇怪的姿势,这些姿势其他人看来都莫明其妙,陈剑却兴奋地点点头,朝寺田恭身献剑道:“先生!在下要出招了。”
寺田的态度本来很平静,可是被他们夫妇二人这一阵比划弄得大为紧张,虽然仍然怀抱双手,神态却隐现不安。
陈剑将剑抱在胸前,开始绕着寺田转圈子,一直转到第三圈仍未出手,而寺田的身子却一动都不动。
陈剑终于站了下来道:“寺田先生,你最好留点神,在下出招很快,假如在下在你背后下手,你很可能来不及应变的准备。”
寺田傲然一笑道:“无影流的剑道讲究以静制动,以快制快,你在那一个方向出手对我都没有影响。”
陈剑也微微一笑道:“先生这种说法似乎太狂了一点,虽然在背后出招对我比较有利,但是经阁下这一来却逼得我放弃这个有利地位了……”
寺田毫不经意地道:“没关系!我说过你可以在任何一个方向出招。既是背后较为有利,阁下大可不必顾忌。”
陈剑哈哈大笑道:“中原正宗剑法从不在背后攻击敌人,我刚才那种说法只是希望先生能转动一下身形,因为先生目前所采的姿势使我不忍心下手。”
寺田眉毛微微一挑问道:“为什么?”
陈剑道:“因为这种姿势最利于我进攻,等于是谋杀光生一般。”
寺田再好的涵养也被他激怒了,大声道。“放屁!这是无影流剑道中最稳的一种姿势。”
陈剑笑笑道:“先生坚持如此,在下也没有办法,先生请小心了!”
语毕,挺剑平砍过去,格式十分平稳,剑势也不见得快到那里,可是破空有声,足见劲力异常汹涌。
寺田的脸色不禁一动,脚下自然不自然地跨出两步,避开了剑势的锐锋,陈剑却在人意外地不待剑招用足就收了回来,改为相反方向再劈出一剑。
寺田的手迅速地握上剑把,以最快的手法撤出长剑,顺着陈剑的来势迎去。
在将要接触之际,他的手又略为一沉,取准陈剑的剑下空门,直逼进来。
无影流的剑法果然不凡,寺田才已出手,即又攻中了陈剑的弱点,那一剑又快又疾,看来陈剑是万难躲过了。
南宫少雄发出一声轻叹。
南宫玉梅却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都以为陈剑完了……
谁知陈剑的动作却大出众人意外,不知怎的转身一旋,居然将使到九分的招式硬撤了回来,恢复原来的姿势,剑气突盛,如长江大河般地涌了出去。
寺田的剑招用老了,欲变无能,剑锋所指,原为陈剑的前腰,却因陈剑借着撤剑换招的力量,把身体移开了,剑锋掠过,只割下一角飘起的衣襟。
同时陈剑的一剑却将专田的上半身整个都罩入攻击范围,在电光石火股的刹那之际,寺田将头一缩,那是个本能的求生反应动作,毕竟已迟了一步,陈剑的剑刀刚好对准他的耳际劈了上去。
旁观的人喧然大哗,连南宫一雄也失声叫出来:“好剑法!好招式!”
寺田自知以死,却只觉脑后一凉,陈剑已将长剑插回鞘中,朝他拱拱手退过一旁。
卓少夫悚然动容道:“胜负未决,陈剑少侠为何罢手不战了?”
陈剑不说话,云天凤却开口道:“卓大人何不过来看看我写的字再作批评。”
卓少夫怔了怔,见云天凤已将几上的手掌移开了,遂身走过去念着上面的字迹道:“云攻寺避;云再攻,寺回招;云转身攻,胜!寺断道。”
一切的经过恰似所言,厅下立刻传出一片嗟叹声。
卓少夫肃容拱手道:“夫人果然料事如神,只除了结局略有差错外,几乎全然言中了。”
云天凤冷笑一声道:“我的结果绝无差错,只是对拙夫的了解还不够!”
卓少夫愕然道。“夫人,此言作何解释?”
云天风手指寺田道。“你为什么不去问他?”
寺田长叹一声道:“陈夫人所预应的结果完全正确,刚才那一刻是陈少侠手下留情,故而削发代首,否则我的头早就下来了。”
卓少夫不觉一叹道:“寺田先生,你的头发也没断呀!,怎么说是削发代首呢?”
寺田苦笑一下,用手撩起脑后的发髯,口见那一团粗如人臂的长发俱已齐根削断,只有紧发的丝绳还完好无缺,故而将发髯缩住,没有掉下来。
卓少夫惊然住口不言。
寺田凄然苦笑一声朝陈剑道:“陈少侠!阁下虽是一片好心,我却无法拜领,无影流剑手有一个最严的规矩,出手只限一击,不是伤敌,即为敌伤,因此阁下并不能改变我们命运。
说完横剑即朝颈上刎去。
其他人都离得很远,只有卓少天靠得最近,因此他立刻振指一弹,袭出一缕指风,交替了的长剑一下弹开,赶上去,说道:“寺田先生!你这是何苦呢?现在是在中华,并不是在贵国,你大可不必受那些誓言的约束。”
寺田将目一瞪,厉声道:“卓大人!你假如再阻止我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
卓少夫一怔道。“寺田先生,下官是为你好。”
这时候那个从不发言的扶桑剑士突然开口道:“卓大人,你不要管,让他自杀好了。”
卓少夫愕然道:“长谷先生,你怎么也这样说呢?”
那名叫长谷的剑手漠然地道:“卓大人!扶桑虽是个岛国,可是敝国的武士却并不以为生命比节操更重要,请你不必再阻止了。”
卓少夫呆了一呆,寺田已再度横剑,血光溅处,他的头颅与身躯已分开了,无头的身躯慢慢地倒下。
卓少夫顿足道:“这……叫下官如何回去交代?”
长谷站起来淡淡地道:“卓大人只须告诉我们的兵卫领班说,寺田已尽了一个剑手的本分,死得很壮烈,你就没责任了。”
卓少夫长叹不语,那个长谷又道:“卓大人!下一场是否由我出战?”
卓少夫没有说话,却走过去伸出一双手,长谷扶着他的手,由他牵到场中站定,朗然发话道:“扶桑听风流剑士长谷一夫候教。”
对他出场的这一番动作,使得中原诸人为之一怔,卓少夫乃代为解释道:“长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