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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也没客气,探手勾住他的腰,猛地拉了过来,下身极暧昧地往前一顶。
洛敏猝不及防,不由得呻吟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顿时脸涨得通红,努力挣开他的怀抱,转头看去。
凌子寒却侧过了头,佯装什麽都没看见。
洛敏自然也不会去多作解释,只用力拖著满脸笑容的周屿离开了。
等到两人出门,大门关上,凌子寒才似松了口气,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看上去他似乎在睡觉,其实心里却一直在思索、判断。
现在看来,这个洛敏只怕是动了真情了,这却是做他们这行的大忌。虽然他只是个负责行动或者接应的外围人员,并不知道更多的内情,可仍然会有巨大的危险。
凌子寒在来之前曾经仔细研究过B国黑道的详细资料,这个周屿的情况他是比较清楚的,据说刚出道的时候就以美貌和心狠手辣而著称,很快便得到日月会掌门人李源的赏识,升迁极快。他18岁出道当混混,至今有11年,已经成为了大哥级人马,在B国甚至东南亚都是非常著名的一号人物。
据说他情人无数,却从没动过真情。现在看来,只怕是真的。不过,他为什麽要来撩拨自己?这次他改换的容貌是极其普通的,或者有几分少年人的清秀,但与周屿和洛敏比起来,那自是大大不如,可以说半点诱惑之处也没有,他这麽做到底是何意?
他躺在那里,虽是心念电转,翻来覆去地思考,表面上却保持著呼吸均匀,似乎在沈睡,感觉上却非常敏锐,随时注意著周围的动静。
他有著绝对超乎常人的耐心,为了刺杀对手,可以在任何恶劣的条件下潜伏数日而一动不动,此时要装睡几个小时,实在是易如反掌。直到智能冰箱响起了信号,提醒他中午的食物已自行解冻、加热,可以食用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似乎从梦中刚被惊醒。
他慢吞吞地起身,在睡衣外套上睡袍,走到客厅的角落去拉开冰箱加热区的门,拿出了洛敏给他做的猪肝汤,坐到沙发上边喝边看电视。
溪罗和南港市长的选举已经结束,人民党大获全胜,并乘胜高歌猛进,在国民议会以压倒性的多数票否决了自由党的好几项提案。最近有一项提案闹得很凶,便是美国想以每年2亿美金的价格将南港的一部分港口租下来作为海军基地,身为自由党的B国总统已经同意,向国民议会递交了提案。但日月会前会长,现任国民议会的议长李源已多次发表反美言论,强烈抨击这种“类似於卖国”的行为,并强调绝不会让这一提案获得通过。
凌子寒看著B国新闻频道,似乎就这一事件闹得很凶,还有国民上街举行大规模的示威游行,坚决反对美国舰队在此停泊。
凌子寒似乎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喝完了汤,便关掉电视,进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上网四处逛了一会儿,然後便进入一个赌博网站,开始查看这周全世界各国联赛的资料,以及欧洲和亚洲各个赌博公司开出的赔率,那都是一大篇一大篇的数字,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屏幕。他仔细地研究著,即使有监视者盯著他,也只能认为他是赌徒,很难在这数以千计的各种数字中找到规律。这种传递消息的密码方式是十分保险的,无论是什麽样的计算机系统都很难破译,因为99%的赌博赔率的的确确都是赌博公司开出来的,没有丝毫破绽。
他们小组是独立於系统之外的,他本人只有两个上司,特别情报部主任吕鑫和国安部长凌毅,除了猎人小组里他的7个战友外,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一次,网上的密码信息由吕鑫发出,一直不断地在呼叫他,想确认他目前的状况。
在网上研究了两个多小时的资料,他又看了几个评球专家的推荐,便下了赌注,将他的信息传递出去。他一共下注15场球赛,却是不同国家的联赛,譬如英国的阿森纳、美国的达拉斯燃烧、荷兰的燕豪芬、西班牙的巴塞罗纳、意大利的帕勒莫、俄罗斯的彼得堡红星,等等,每场下注的金额也不一样,从500美金到1000美金不等。在那个赌博网上,他用的那个用户名有著两年的赌博记录,完全是个职业赌徒的概念。
他下完注,按了确认,便退了出来,开始玩魔兽游戏。
整整一下午,他就像是个狂热的沈迷於网络游戏的少年,一直挂在网上,拖著大棒到处打怪兽,玩得不亦乐乎,连冰箱再次提醒他去吃东西的信号都没听见。
11
这天晚上,洛敏没有回来,周屿自然也没有出现,只有护士过来,替他的伤口换了药,并再三叮嘱他要多注意休息。
凌子寒很早就上床睡了。不过,除非他昏迷不醒,只要出来执行任务,他永远都只会浅眠,似乎总有一半的大脑是醒著的。
半夜的时候,有人打开大门。他立刻就完全清醒了,闭著眼凝神细听。大门关上後,便响起了隐约的交谈声,他能听出来是洛敏和周屿的声音。然後有人推开他的房门,走到床边看他。
他闻到了周屿和洛敏身上的气息,却纹丝不动,只作仍在熟睡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那股气息渐渐远去,他的房门随即关上。
其後再无异常,他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起床之後,便看见洛敏的左胳膊用绷带吊著,他立刻表现出大惊失色,问道:“表哥,怎麽回事?”
洛敏微笑著说:“没事,被五梅帮的一群杂种伏击,受了点小伤。”
周屿从厨房里端出牛奶、面包、果酱、花生酱,陆续放到餐桌上,对凌子寒亲切地笑道:“来,阿彦,吃饭吧。你表哥的伤没关系的,比起你那天来差远了。”
凌子寒心里一凛,脸上却露出几分尴尬,吱吱唔唔地说:“是我自己笨……”说著,赶紧坐下来,伸手去抓面包。
洛敏看著他还不灵活的动作,笑著问:“怎麽样?伤口还疼吗?”
“还有点,不过好多了。”凌子寒孩子气地看了他一眼,便拿起面包大口吃起来。
周屿看著他那仍然没有什麽血色的嘴唇,忽然笑起来:“阿彦,你真是越看越小,连胡须都还没怎麽长,简直就是未成年。”
凌子寒停止了咀嚼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他微有些窘迫地说:“我不是娘娘腔。”
洛敏一下笑出声来,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安慰地道:“屿哥没这意思,就是觉得你小。不过也是,几年没见,你还是没怎麽变,仍然像个小孩子,看来是不好好吃东西的缘故吧?昨天我给你准备的那些汤,你都没怎麽喝啊,这可不好。”
“嗯,表哥,今天我会记得喝的。”凌子寒很规矩地保证。
“那就好。”洛敏看了看周屿,对他交代道。“阿彦,我和屿哥要出去几天,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的,先把伤养好,其他的以後再说。”
凌子寒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洛敏走之前忽然想起,对他说:“我给你买了几套衣服,就放在你房间的衣柜里。”
凌子寒笑道:“好,谢谢表哥。”
周屿看著他那温润如水的笑容,心里忽然一动,不过却什麽也没说,便和洛敏走了。
凌子寒非常安静地呆在家里,除了偶尔上网下注赌球之外,也就是看看电视新闻,打打电脑游戏。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只是失的血一时却补不起来,身体仍然很虚弱。
网上的密码信息不断地告诉他一些新情况,美国中情局目前仍然不知道蓝昕的去向,因此加紧了在B国寻找线索的行动。而对於他们的到来,B国政界人士普遍非常排斥,因而当局也不便支持他们的工作,反而给予了他们诸多限制,这对凌子寒顺利脱身比较有利。当然,中国方面也不会给他提供任何支援,以避免美方找到线索,查到蓝昕。
不过,猎人小组接受训练的时候就十分清楚,他们执行任务时都是独立行动,基本上都没有後援,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对此凌子寒感觉很平常。
连续几天晚上,他都能够感觉到有人潜入,甚至来到他的床前看他。凭著经过千锤百炼的超常知觉,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陌生人,但身上却没有杀气,於是他一直装睡,从来没有表现出他的什麽敏锐的感受或者洞察力,始终很放松地躺在床上沈睡,一丝戒备也没有。晚上要装睡,白天又起床正常活动,他因此显得十分疲惫,更增添了几分弱不禁风的味道。
当门铃响起来时,元旦已经过了。平安夜,新年夜,洛敏忙著代表日月会或者作为周屿的助手去参加各种酒会,以及拜访一些相关的人士,忙得根本没有回家,这些日子都是凌子寒一个人过的。他除了上网和看电视外,就连电话都没拨一个,显得十分乖巧安静。
好不容易才算是结束了采购活动,周屿为他里里外外地买了好几身衣服,顺带又把相配的袖扣、皮带、鞋袜买了,这才提著大包小包地出了商场。
这时,已是傍晚了。华灯初上,海风吹来,让人感觉十分愉快舒适。
周屿关切地问他:“累不累?”
凌子寒虽然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但这麽著折腾了大半天,还是觉得疲倦,便点了点头。
周屿略想了想,笑道:“这样,我带你去吃晚饭,然後再回家,好不好?”
凌子寒的态度一直都很温顺,这时不发一言,又点了点头。
周屿坐在座位上,却没开车,转著看了他一会儿。这个少年长相的确很平凡,也许在普通人眼里还有几分清秀,但与他比起来,实在是其貌不扬。而且由於伤势并未痊愈,他的脸色仍然苍白,倒是更衬得那双眼眸和一头秀发乌黑发亮。他似乎是被这次中枪吓住了,神情间总是犹如惊弓之鸟,而且性情内向,总是不大说话。周屿见多了火辣辣的追求者,对这个怯生生的小家夥反而有了种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