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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沉沙谷-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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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两人正是陆介和何摩。

  陆介身形不停地对何摩道:“他们这乱吼乱闹,别把‘蛇形令主’给吓跑才好。”

  何摩道:“正是。二哥,我们得快点才行。”

  说着,他们两人更施出全身能为,疾如两缕轻烟。

  在他们身后十多丈处的树上,原先睡着一白衣的女子,这时刚被骂声吵醒不久,话只听到一半,望着他们的背影道:“好个蛇形令主,总算被姑娘给碰上了,算你晦气!”

  她轻快地跳下树枝,也施展轻功追了下去。

  就在适才任厉所走的那条官道上,和他向背的方向,正有三骑舍命地奔着,中间那人,听到笑骂之音,脸色顿时一变,向另外两骑下令道:“梁老弟快把灵芝草交给令狐护法,我独个儿去找个人,你们可先回总舵,记住,千万小心,这东西是教主要的,你仔细着办就好了。”

  说着一勒马缰,那骏马训练有素,蓦地止步,前蹄高举打了几个转,消去那前冲的力量,然后他一转马头,奔上一条岔道。

  那姓梁的正是风雷手梁超,他领了这白三光白老护法的言语,自去找令狐真不提。

  再说在这官道旁的白杨树上,正有一人快加猿猴似地在树上跳跃前进。他显然是在追踪白三光他们,走到那岔路前,他犹疑了一下,也折上岔路,连跳边说道:“你白三光走到天边,我就跟到天边,我查汝安到要让武林朋友看看蛇形令主的真面目。”

  不一会儿,他的身形又消失在黑暗的树丛中。

  于是,这时在那平直的大路上,前后己有四拨夜行人。

  何摩和陆介一马当先,那神秘的白衣女郎追蹑在后,而白三光快骑刚从岔道转到路上,离他们有半里多路,而查汝安亦在他数十来丈之后。

  这四批人的脚下,都是何等了得,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自奔出一里多地。

  何摩轻声对陆介道:“这天全教会川分舵便在前面十数丈的山坳子里。”

  陆介点了点头道:“三弟,你上右面的岗子,我往左。”

  只见前面不远处,官道绕过了一座土丘,那小丘也不甚高,不过三十来丈,而和另一座小丘围成了个拗子,开口甚狭,拗子里早就没了灯火,乌黑的令人害怕。

  这地方的形势本就十分闭塞,寻常过路人根本不会加以注意。而居然被何摩查出天全教分舵是安柜在此。

  何摩有心想看看陆介的轻功,究竟胜过自己多少,闻言略一沉吟,便拧身向右,直扑那山顶上去。

  他这施展崆峒神功,自是不凡,竟比飞鸟还快,何摩再看看对山的陆介,身影虽仅依稀可辨,但已比他早到了两步。

  何摩不由叹了口气,凭自己这天分和努力,竟仍比出道较晚的陆二哥还差了一大截,也难怪全真派能掌天下武林之牛耳了。

  陆介登上了山顶,一跃而上一颗大树,伏身树叶之中,察看坳子里的情形,但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心想这防备甚松,可能是从没出过乱子,否则这两座山丘上,岂会连一道卡子都没有?

  陆介和何摩不约而同地从两面包抄而下,哪知脚才踏到谷底,猛听到四周吠声大起。

  一条极为凶猛的獒犬,乘陆介尚未站稳脚跟,便一扑而上,陆介见它来势凶猛,忙旁移一步,以极端迅速的手法,一掌劈在那巨大的勃子上,只听得鸣的一声惨吼,那壮得像头小牛似的獒犬,竟直挺挺地死在地上。

  但这一闹,早已将谷中人全给吵醒了。

  只听一声暴吼,一个光着上身的夯汉,手中提了一枝水火棍,从左近一间小屋中蹿了出来。他见到陆介身形,便劈头劈脑地就是一棍。

  陆介哪会把这等架势放在心上,只觉得可笑,同时又怕蛇形令主逃去,便以对付那狗的同等手法,身躯一旋,右脚顺势踹出,踢在那厮屁股上,来了个狗吃屎,一直滚到那山脚旁,一头碰在树上,昏了过去。

  陆介再不犹疑,一转身,正待起步——

  忽觉眼前一亮,原来,早就有一堆人执了火把,从那方向奔了过去。

  陆介知道暗中查看已是不成,索性吭声道:“小可陆介造访蛇形令主,烦请转告,务必面见。”

  他那雄壮的声音,不啻久旱初雷,震耳生风。

  那群人闻言大惊,一齐止步,面面相看,竟没有一个出得了声。

  那白衣女郎这时也到了山顶,闻声更是一怔,她那明媚的双睛中,顿时流露出一股无以名之的神情,她惊叹了口气道:“陆介?啊!陆介!”

  她的声音,一半是喜悦,一半是羞涩……

  良久,那人群中走出一个白面长须的老汉,他惊讶地望望这近享大名的青年人,他对这打败过令狐真的少年壮士道:“陆某人休得猖狂,这里是天全教会川分舵,岂容你在此撒野,至于蛇形令主,此地并无其人。”

  陆介哪肯被他一言说退,但何摩却不知何故,又迟迟不肯现身,他心想,以三弟这等机智,恐怕已看出了玄虚,所以他暗暗定下主意,先拖住这些人再说,又从他们那疲软的语气,知他们也怕自己三分,便长笑道:“阁下莫非是会川分舵的樊舵主?我陆某倒是久仰了。”

  那老头子欲言又止,一股尴尬的样子。

  倒是他身后有一个人说:“樊舵主不在,姓陆的还有什么事没有?”

  陆介见那老汉太阳穴鼓起,确是一个内家高手,料想小小一个会川分舵,也绝容不下这等的一个人物,想是他们教中更高的分子,但为了拖时间让三弟能够活动,索性胡缠到底,便故作不信道:“那么阁下又是何人?”

  这些天全教徒,平素自大惯了,虽曾耳闻陆介的功夫是如何了得,但到底没有见过,这老头涵养倒是颇好的,而他身后那般徒众可不乐了。

  其中一个长得粗眉粗眼地道:“老堂主是谁又干你屁事,你识相点还是快滚出去。”

  陆介心中暗笑,这人分明已把那老汉的身份点明了。而他也暗暗奇怪,为何那老头竟不愿自报姓名,莫非是有难言之隐?或者,何三弟所说的蛇形令主便是此人不成?

  众人见他一言不发,只当他怒极,那老头忙申斥道:“连令狐护法部折在这陆小侠手中,你们又是何人,少不自量力,统统给我住口,否则帮规处理。”

  那一干粗汉倒是蛮服他的,已自无声。

  正在这时,陆介看到何摩竟现身在众人背后,知道目的已达,不由展齿一笑,何摩也顽皮地眨眨眼。

  他们这眉目传神,完全没把天全教徒放在眼里。

  何摩忽然朗声长笑道,“九尾神龟陆老堂主别来可无恙乎?”

  众人一声惊叫,连忙转身,那陆老堂主见是何摩,脸色大变,顿时成为死灰槁色。

  那天全教徒中,有些曾在何摩孤身单剑独闯天全总舵时,亲眼目睹他那“崆峒神剑”的绝艺,此时更异口同声地惊喊道:“崆峒神剑!”

  这“崆峒神剑”四个字,对天全教徒言,不异是催命符,只因当年何摩力败四大堂主,已把教中人杀寒了心,所以他们怕何摩,竟比怕陆介还深些。

  由于何磨这一现身,天全教徒被他们二人夹在中间,进退不得,实为狼狈。

  正在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瞬时已进了坳子,马上一人,想是心急,一拍马鞍,全身腾空,快如闪电,落在何摩身前。

  何摩见他虽生得极为瘦枯,颔下那几根山羊胡子,更是枯黄的令人生呕,但他方才这一手,功力竟不在令狐真之下,暗中一惊。

  此人脚一落地,竟像生了根似地,全身不再晃一晃;众人见了他,仿佛大旱中见云霓般地急喊道:“好了!白老护法到了!”

  那白老护法不言不语,先把何摩打量一番,只觉得这人少年英发,有加玉树临风,而双目神光内含,功力已几达化境,是不可多得之人材。

  他因这几天来,连见高人,倒不敢十分托大,只不在意似地笑道:“这位是谁?恕在下眼拙。”

  只因当年何摩大闹天全教后,教中为增加实力,才不惜重金厚礼聘来了他们二位“护法”,所以地位也远在四大堂主之上。但他们也就不识得何摩了。

  不待何摩启口,那陆堂主忙道:“白兄言差了,此人是大名鼎鼎的崆峒神剑!”

  那白三光一念长须,哦了一声,又轻蔑地把何摩打量了一番。

  那等天全教徒,因有二大高手在场,胆子倒壮了起来,见到这副情形,都大笑起来。

  不料陆介大声道:“三弟,天全教的护法可真不少,这儿又有一个!”

  何摩也冷笑道:“怪不得天全教闯不出陕甘二省,原来这些护法堂主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这些教徒有的还没有笑完,一时倒笑也不是,噤口也不是。这白三光是云台派百年来罕见的高手,也是一派系主的身份,哪会受得了这种言语,连声怪笑道:“陆老弟,这厮既认得你,便留他不得。”

  说着也不提警告,右手往腰带上一搭,挣地一声,那腰带竟是用布包着的一把精钢软剑,当堂以迅捷无比的手法,弹出一剑。

  这下事起仓碎,陆介为人最是忠厚,不料他以名家之尊,竟作出这等偷袭的事,兄弟情切,哪顾得许多,大吼一声,竟从众人顶上,飞身而过,双掌直取那白三光的背部。

  哪知何摩本是使剑的会家,虽然白三光那伪装的腰带,轻易不能看出,但见他右手竟放在正前面的那段带子上,大违常情,已暗自注意,因此方能幸免于难。

  白三光一剑弹出,何摩快步闪开,而赛哪咤身后又感到一阵强烈无比的压力,正如风雷般地压向身上来,百忙中不由大惊,不料身后那不知名的青年人,功力竟尚在崆峒神剑之上!

  他迫得施出云台派追风剑中的绝招“流云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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