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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侮辱性的数字,已经惹起他的怒火,他打定主意,决心唬到底了。
“太少了,连基本开销都不够。”
李铃风微微皱眉说:“白朗宁先生,您每个月要多少钱开销才够?”
白朗宁耸耸肩,咧咧嘴,学着好莱坞电影里大富翁的派头,说:“说不定,也许五万,
也许十万,甚至二十万。”
“这麽多?你怎麽用的?”那口吻好像太太在责备先生。
“谁记得那么多。”白朗宁忍笑回答。
李铃风站起来,发急地转了两圈,说:“白朗宁,三万块怎麽样,如果你愿意,我可能
跟大律师说说情,大概还没问题,再多我也不好开口,只好等大律师回来再当面商量了。”
说说情?什么话!白朗宁狠狠地摇摇头。
李铃风叹了口气,说:“白朗宁,你知道刘主任拿多少钱,追随大律师几十年,不过拿
一万八千块一个月,我呢?才不过一万五而已。白朗宁,三万块差不多了,省点用嘛。”
白朗宁看了看腕上的钻表,说:“李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跟大律师谈谈吧,他
几点回来?”
李铃风说:“刚刚出去,可能马上就回来。白朗宁,你不要再考虑考虑吗?”
白朗宁摇摇头,随手将烟蒂朝屋角的烟灰缸甩去。
地上铺的都是欧洲进口的高级地毡,李铃风不禁吓了一跳,还好那烟头正分毫不差地落
在烟灰缸中间。
“白朗宁先生,帮帮忙好不好,万一地毡烧个洞就麻烦了。”
“放心,有把握得很,绝对百发百中。”
正在李铃风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铃风瞟了白朗宁一眼,
匆匆迎了出去。
不一会,白朗宁已被请进大律师办公室里。
看上去五十出点,肥肥胖胖,一脸福相的冯大律师,打量了白朗宁半晌,说:“白朗宁
,李秘书既然答应你三万块,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三万块的数字已不算少,在探员这行里,
港九恐怕已经是最高的了。”
“大律师!拿这三万块钱去多请几个探员吧,我白朗宁不干。”白朗宁尽量心平气和的
说。
冯大律师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好吧!我出你三万五。”
“不干!”白朗宁捻铁断钉的说。
“白朗宁,三万五已经是本事务所最高薪水了,青年人不能太不知足啦。”冯大律师大
声说。
“那些人替你作事,我却要替你卖命,岂可相提并论。”
冯大律师的胖脸一沉,说:“白朗宁,我因敬重你的名声,才肯高薪聘用,你怎能如此
贪得无餍,你以为本大律师请不到比你高明的麽?”
“港九不做第二人想。”
“好,四万。”
“冯大律师,久仰你做事精明果断,怎么如此婆婆妈妈起来,真教人失望得很。”
冯大律师被他气得脖子都红了,“拍”地一声,把对讲机开关按下去,大声说:“给我
接侯先生。”
对讲机里一阵拨电话声,过了不久,里面讲话了。
“侯先生的电话接通了,请讲话。”
冯大律师拿对讲机当作侯先生,抬手一指,喊着说:“老侯,可把我气死了。”
“什么事?这麽大火气?”侯先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我请你替我找个探员,你怎么弄了个活土匪来?”
“胡说,白朗宁为人机智果敢,身手高强,是个最理想的探员,我千辛万苦才蒙他允诺
,你怎能如此侮辱他,是不是早上大嫂给你吃错药了?”
“什麽机智果敢?什麽身手高强?我都不管,我问你,为什么不派萧朋来?”
“冯兄,你搞错啦,你的老朋友侯某人不是警察总监,更不是香港总督,仅仅是个小组
的头头儿而已,我有什么权力派警方第一高手萧朋出去,何况白朗宁与萧朋根本不分高下,
别打冤枉主意了,好好用吧。”
“我不管,我马上找总监,非要萧朋不可。”
“老朋友,让我老老实实告诉你,找总督都没用,目前警方全靠他那只O.四五压阵。
如想调他不难,除非你拿白朗宁来换。”
冯大律师愣住了,看看白朗宁,正在悠闲地吐着烟圈,好像没事人儿一般。
“唉,老侯,你不知道,这小子真把本大律师气惨了。”
“究竟什麽事让你发这么大脾气?”
“他去见刘主任,刘主任糊里糊涂出他六千,他不干,李小姐马上出他两万,他也不干
,後来加到三万,他还不干,我见他还像个人,出他三万五,还是不成,最後涨到四万,”
说到这里,恨恨地瞪了白朗宁一眼,接着说:“他不但不干,反倒教训起我来了。老侯,想
想看,凭我冯朝熙也是随便给人教训的麽?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不会吧,他怎麽教训你,说给我听听。”
“他说:冯大律师,久仰你做事精明果断,怎么如此婆婆妈妈起来,真教人失望得很。
你说像话不像话?”
他模仿白朗宁的声音,竟能模仿的唯妙惟肖,一旁的白朗宁差点笑出来。
“唉,果然是吃错药了,人家讲的实话,怎能算教训你呢?”
冯大律师闷哼了一声,又看了白朗宁一眼,说:“好吧,就算不是教训,那么薪水的事
如何?四万块,老朋友,连你也赚不到啊。”
“那还不简单,四万块不够,出他五万,五万块不够,出他六万,六万块不够……”
“喂,老侯,钱不是你的,别慷他人之慨。他要的就是六万,还说什么?”
“六万块实在不多。老冯,别忘了,钱也不是你的,如果做不得主,为什麽不问问林家
丫头?”
“可是……可是白朗宁这小子究竟中不中用?”
“这点你放心,我老侯拿脑袋担保。”
“卡”地一声,对讲机关了,冯大律师楞楞地瞧看白朗宁,白朗宁楞楞的想着侯先生,
这番知遇之恩,赠枪之德,真教他不知将来如何报答才好。
“白朗宁,你的身手究竟如何?”冯大律师口风软了下来。
“比大律师见过的都高,比大律师想到的都好。如以身手而论,足值得六万元了。”白
朗宁自负的说。
“可以试试吧?”
“当然。真材实料,欢迎当场试验。”
冯大律师点点头,又把对讲机按扭押下去。
“接林公馆,找老吕讲话!”
马上林公馆接通了。
“大律师!我是老吕。”
“大小姐起来了吗?”
“起来了,正在园中散步。”
“告诉她,就说我有点重要事情,务必请她来一趟。”说完,没等对方回答就切断了。
白朗宁一旁听得清切,以冯大律师的声望地位,竟然对林大小姐万分尊重,不知那位林
大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忍不住问道:“大律师,林大小姐是谁?”
“故亿万富豪林千翔的独女,你难道没听人说过麽?”
“原来是林雅兰小姐。”
“不错,我与你约法三章,只能做事,可千万乱来不得,不要砸了我最大的主顾。”冯
大律师认真地说。
“放心!天涯何处无芳草,要女人有的是,我白朗宁再傻,也不会动个满身铜臭的女人
脑筋。”
“对,你老弟果然比那群整天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斑明多了。”
白朗宁笑了,冯大律师也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将方才不愉快的事完全忘了。
“白朗宁,”冯大律师亲切的唤了一声,说:“别以为我只重钱财不重人才,其实我跟
侯先生一样,爱才得很,当和萧朋被警方拉去,我会难过了好几天,方才不过是一时之气,
现在如果有人出我七万教我转让,我也不予考虑了。唉,说来说去还是贵了一点。”
白朗宁不安的笑笑,心里对这和霭的大律师,实在有些歉意。
这时,李铃风抱着那堆表格走进来,整整齐齐摆在大律师面前。
冯大律师翻了翻,翻出那张探员证,亲自送到白朗宁手里。
“不是还要试试麽?”白朗宁问。
“在你进我冯朝熙大律师事务所之前,就已决定了,至於试试,不过是给出钱的人看看
而已,也顺便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太平山下四把枪的身手。”
白朗宁笑笑。
“白朗宁,你这名字不是真的吧?”冯大律师突然问。
“一分钟之前不是,现在已经如假包换了。”
“为什么?”冯大律师发觉情形不对,急声追问。
“因为,”白朗宁把探员证朝冯大律师一亮,说:“有大律师证明,还会有假货吗?”
冯大律师立刻吩咐李铃风说:“李小姐,关照出纳室,扣白朗宁姓名公证费五千块港币
。”
(二)
“林大小姐到了。”对讲机里的声音都带着些紧张气味。
冯大律师急忙站起来,挽起白朗宁的手臂,一阵风似的迎了出去。
电梯门一开,走出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少女来。
白皙的肌肤,富有曲线的美妙窈窕身段,一张美得令人陶醉的俏脸,几乎将少女的美完
全归纳在一起了,整天在女人堆里打滚的白朗宁看了,也不禁有些发呆。
“林大小姐,里边请。”冯大律师笑容满面的恭身说着。
林大小姐轻嗯一声,一双澄清流动的眼睛,在白朗宁脸上扫了扫,慢慢朝里走去。
“白朗宁。”一声豪迈的呼唤。
白朗宁这才发觉身边站着一个人,朝那人一瞧,高兴的叫起来说:“果然是你,吕卓云
,一两年不见了,好吧?”
吕卓云热情的拉着白朗宁的手,一阵摇撼,说:“我早就知道你非走这条路不可,果然
来了,好,好。”
林大小姐被吕卓云呼唤白朗宁的声音留住了,回身仔细打量了白朗宁一番,朝冯大律师
问:“他就是大家嘴里的那把枪麽?”
冯大律师笑着说:“不错,你看怎么样?”
“年纪还轻得很嘛。”
“身手也强得很。”
“是麽?”
“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