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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蒲孤道:“诗句的意思自然懂,可是这两首诗贴在这里是什么用意呢?”
白小娟道:“左边的一首是告诉你,如果肯接受我们的婚约,则推门直入,无需再去麻烦月老媒证,两下成亲之后,我们自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化干戈为玉帛,大家落个欢喜的结局。如果你不接受,则我们把黄莺的藏处也告诉你了,让你凭本事救她去,救得成你带着人走路,救不成则直赴夜台,所以你推门进来,我以为你已经考虑清楚了,谁知你竟耍赖!”
金蒲孤急了道:“我进来时根本没看见这两首诗!”
白小娟沉声道:“你进大门时,是否对我们的身分有所了解了?”
金蒲孤道:“我大概推测了一下,结果还不错!”
白小娟道:“你既然能测出我们的身分,做事情就该慎重一点,连写在门上的字都不看一下?”
金蒲孤搓着手道:“我只顾着窗中的人影,没有留神门上的字迹。”
白小娟冷笑道:“你这种话骗鬼都不相信!”
金蒲孤急道:“是真的!”
白小娟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反正你进了这扇门,就必须作个明白交代!”
金蒲孤道:“我是真的没看见。请你原谅。”
白小娟忽地脸色一沉道:“假如我准你重新选择,你意将何取?”
金蒲孤歉然道:“我当然是试试运气去救黄莺!”
白小娟怒道:“你那么讨厌我?”
金蒲孤连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婚姻之事,必须两相情愿,那是勉强不得的!当然我不否认自己的错误,如果我是孓然一身,在客店中我就答应令尊了!……”
白小娟道:“我只求做你的外室……”
金蒲孤庄容道:“金某对婚姻的看法很庄严,绝不敢儿戏从事,虽然我的两个妻子都不是因感情而结果,可是我一旦答应下来,就正正经经地当一回事,因此我也不能用草率的态度对待你……”
白小娟默然片刻,才低低一叹道:“金蒲孤!我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因此我对你有一个请求……”
金蒲孤道:“我一再鲁莽,得罪你的地方太多了,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一定尽量设法报答你!”
白小娟幽然道:“没什么可报答的,婚姻之事,原是我们出之机诈,硬逼着你答应了也没有意思,我对你的请求很简单,只要你拿着你的弓箭悄悄地走路!”
金蒲孤忙道:“黄莺呢?”
白小娟道:“你在村子外面等着,明天天亮的时候,我负责平平安安地把她送出来!”
金蒲孤道:“为什么要等明天呢?”
白小娟道:“放走黄莺必须取得家父的同意,不过一夜他不会同意的!”
金蒲孤怔了一怔,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禁怔然道:“令尊要怎样才会同意?”
白小娟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爹要你成了他的女婿后,才肯放人,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金蒲孤点点头道:“我明白,可是我走了之后,你如何对他交代呢?又如何能叫他放人呢?”
白小娟淡淡地道:“我告诉他说,你在我屋里住了一夜,因为你事情太忙,一大早就走了!”
金蒲孤道:“他会相信吗?”
白小娟道:“我说的话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而且你确是个大忙人!”
金蒲孤顿了一顿道:“你不是要担个虚名吗?”
白小娟冷冷地道:“你管我的事干么?”
金蒲孤正色道:“因为你的虚名是担在我的身上,我不能不管!”
白小娟道:“你又不肯要,管又能怎么样呢?”
金蒲孤大声道:“这是怎么说呢!你我之间既然无他,我怎么能叫你担上虚名!”
白小娟冷笑道:“那么你是一定要去找死了?”
金蒲孤庄然道:“我不相信你们的布置真能杀得死我,而且我宁可被杀,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一走了之!”
说着拿起弓箭,转身欲行,白小娟叹了一口气道:“这对你毫无损失,你为什么要固执呢?”
金蒲孤回头道:“金某立身江湖以来,从不做这种自欺欺人之事!”
白小娟道:“你只要问心无愧就够了!”
金蒲孤正色道:“我如果有意与你结姻,就必须使你有名有实,否则不但是你担了虚名,我也要担个虚名,怎能问心无愧?”
白小娟道:“假如这关系到三条人命,你是否肯通权达变一下呢?”
金蒲孤一怔道:“怎么会关系三条人命呢?”
白小娟道:“你去救黄莺必然无幸,你死了,黄莺也活不成,连带我也赔上一条命!”
金蒲孤奇道:“我与黄莺活不成还可说,你为什么要赔上一条命呢?”
白小娟道:“我跟家父打过赌,如果无法使你就范,就把脑袋输给他!”
金蒲孤忍不住道:“你这个赌打得太荒唐了!”
白小娟双目一瞪道:“我自负才华,算无遗策,有千百种方法十二成的把握使你就范,不过见到你之后,我不愿意使用罢了!”
金蒲孤微笑道:“你现在是否在使用手段呢?”
白小娟眼睛一瞪,厉声叫道:“假如你这样想的话,我就不想跟你说什么了!”
看她愤怒中又带着忧伤的表情,金蒲孤倒是有点后悔,也许她是真心同自己打商量,用这种心思去揣度她似乎太过分了,因此他将神色放和缓了一点道:“对不起!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一举一动,一言一谈都太玄秘了,我不得不对你多存点戒心!”
白小娟幽幽地一叹道:“这怪不得你,我从小就在一个机诈的环境里长大,我父亲、我的亲戚,每一个人都在棋坪上用心,学的就是欺来骗去,我年纪虽轻,成就却超过他们,用起心机来,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当然不能相信我了!”
金蒲孤一叹道:“我本来也是个毫无机心的人,可是出道江湖以后,遇到的都是一些厉害的人物,慢慢地也受了影响,变成临事多疑!”
白小娟一笑道:“那倒不见得;我听说你警觉性很高,连天下最厉害的魔头刘素客,在你手中都连番吃瘪,可是我在客店里只玩弄了一点小手法,竟把你骗得相信了!”
金蒲孤知道她是指假装怀孕的事,不禁脸上一红道:
“我对初次见面的人总是待之以诚的,尤其是令尊一副道貌岸然,而你又装作怀了孕,我想到你的处境很困难,一心只想帮助你,才跟你到此地来,谁知你竟然摆了圈套呢?”
白小娟红着脸道:“正因为你对我全无机心,而且是站在道义的立场上受了骗,才使我感到很惭愧,以前每一次我用机智胜过别人,心中都感到很得意,只是这一次,我虽然成功了,却感到自己的手段太卑劣!……”
金蒲孤道:“以机心胜人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世事如棋局,人心却不是棋子!…”
白小娟笑道:“那倒不见得,人心多诈,以诈易诈,全在各人运用的方法上比高下!”
金蒲孤一叹道:“你接触的人太少了,所以才有这种偏激的看法,如果你能多接触一些人,将会发现真诚比机诈更易处世,在我遇到的敌人中,刘素客是更足智多谋的一个,可是我胜过他并不仗着机智,有时我用一片真心去与他周旋时,往往使他的阴谋不攻自破!……”
白小娟正色道:“你别把刘素客的那一套来跟我相比他只是懂得多一点,他害人的方法不是机心,而是许多邪恶的布置与奇能异术,而我所用的方法却是针对人心而作适当的诱导与刺激,他着重在物,我着重在心,我相信我的方法比他更高明、更成功……”
金蒲孤不禁默然了,他也说不出白小娟的话是否正确,不过承认她的确高明,别的不讲,单以她在路上等候自己,顺着自己的一点错觉,而编下的故事将自己骗到此地来,就是一个例证!
一直到门口为止,自己始终未能觉察她说的是谎话,即使换上老谋深算的刘素客,只怕也一样会上当!
白小娟又道:“我们本来是到崇明岛去斗刘素客的,谁知在半路上先碰上了你们,爹跟二叔打了赌,我跟爹又打了赌,决定在你们身上先试试手段!”
金蒲孤一怔道:“你们也知道刘素客在崇明岛?”
白小娟道:“二叔与三姨丈知道在万象别府着那一着未必能杀死刘素客,对他的行踪一直在注意中,好容易得到了消息,竺青姨丈先去监视他的行动,二叔则来通知我们!”
金蒲孤想了一下道:“他们在万象别府上的那一局妙棋,就是你出的主意吧!”
白小娟得意地道:“不错!那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假如让我跟刘素客见了面,根据当时的情形与对方的反应,我还可以想点更绝的方法去整整他!”
金蒲孤道:“我相信你的能力足可与刘素客一较短长,虽然不一定能胜过他,但是他要胜过你也很不容易,因为他那个人目空一切,除了对我还有三分顾忌,再也不会相信有人能在智力上与他一较高低,利用他的轻敌之心,你倒是能给他一个厉害的打击!”
白小娟道:“所以我不能现在死!为了刘素客,你也该答应我的要求!”
金蒲孤道:“你为什么要跟令尊立下这么重的赌约呢?”
白小娟淡淡地道:“是他逼我订下的!”
金蒲孤一怔道:“什么?是令尊逼你以性命为赌注?”
白小娟道:“不错!我们虽是父女,他可能还希望我输掉这颗脑袋,所以我实在不能输。”
金蒲孤忍不住道:“你们父女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小娟凄然一笑道:“没什么!从十六岁开始,无论是枰上论棋、局外料事,我都比他高明一着,有时他们三个老头子联合起来对付我,仍然不是我的对手,这不仅使他们感到难堪,也伤了他们做长辈的尊严,所以他们专找一些难题来挫折我,假如能把我逼死了,说不定他们还会额手称庆呢!”
金蒲孤一叹道:“我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