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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数十丈高的孤峰,上面遍生翠竹,竹林中不住有飞瀑穿插其间,峰腰处数授浅舍,都是用竹子架成的!
峰脚处有浅溪阻路,跨溪一道竹桥,溪底铺满了圆圆的白色小石子,鱼游可见,两岸夹生菱苹等水草!
过桥后是一条山道,翠竹中还植着数株青松,松枝上栖着白鹤,松树下有糜鹿酣卧,一派清净气象!
黄莺遥指竹舍道:“这大概是他们的住所了!”
刘日英回头望望,才流露出无比的惊诧道:“小妹妹!我真难以相信,你竟然把一个亘古疑阵给破了!”
黄莺也是一怔道:“我破了一个疑阵?”
刘日英欣然道:“是的!那一片树丛明设奇门遁甲,暗藏五行生克六合变化,居然被你闯了过来,你一定是个天才,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看透其中奥妙的卜…”
黄莺英明其妙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呀,因为你把这一片鬼树说得那样了不起,我心里一气,管它三七二十一,动刀就砍,这也算是天才吗?”
金蒲孤也跟着过来,闻言一笑道:“你哪里是天才,你是个十足的蠢材,不过你不要生气,这个疑阵可以难住天才,却难不住你这个蠢材……”
黄莺鼓起眼睛叫道:“金大哥!你在骂人!……”
金蒲孤笑笑道:“我这不是骂你,而是夸奖你,假如你不生气,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这与你今天破阵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同样的道理!”
黄莺本来就是假装生气,闻言忙叫道:“什么故事?”
金蒲孤道:“这个故事并非事实,完全是后人杜撰的,因为我先前说到武侯八阵图,才偶然想起,相传刘备三顾茅芦,请诸葛孔明出山时,诸葛山人也出了一道难题;用绳子打了一个结,叫他把给解开了,才答应出山,那次是刘备带着两个结义兄弟一起去的,其中张飞最莽撞,刘关二人嫌他在旁边碍事,打发他出去散步,然后兄弟两人在室中专心解结!”
黄莺忍不住问道:“那结解开了没有?”
金蒲孤摇摇头道:“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诸葛亮是因为见到刘家人孤势弱,不足以成事,故意出了这个绝题以为推托的,所以他们兄弟两人从午至暮,都没有解开这个结,张飞在外面逛得肚子饿了,又不见他们出来,实在等不及了,气冲冲地赶了回来,一下子把结解开了!”
黄莺连忙问道:“你不是说那是个解不开的死结吗?”
金蒲孤道:“是的!可是张翼德别有一种解法,他拔出腰刀,将那个绳结拆成两半。”
黄驾一怔道:“这也算解法吗?”
金蒲孤笑道:“这是唯一的解法,诸葛亮见蜀中尚有这种勇将,认为事犹可为,才答应出山,结果造成后来三分天下的局面,这虽然是一个笑话,却与你方才破阵的情形完全吻合,使我想出一个道理。”
刘日英呆呆地道:“什么道理?”
金蒲孤道:“阵图之学,完全是骗聪明人的玩意儿,你跟他们斗聪明,除非真正的高过别人许多,否则反而会受人之惑,倒不如全无机心……”
刘日英神色一动道:“对,其实小妹妹刚才的举动并不是莽撞,而是大智之举,所谓大智若愚……”
黄莺大笑道:“那我们根本就不必怕他们什么鬼阵图了,到时给它来个乱拆一阵……”
刘日英摇头道:“不!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刚才是凑巧给你碰对了,阵图中变化无穷,你不可能永远都碰巧对上的,万一有所失陷,那就后悔莫及了,而且这一次破阵之举太巧了,上面的人还没有发觉,希望等一下让我冒一次功,就说阵是我破的!”
金蒲孤微异道:“为什么呢?”
刘日英笑道:“她们的阵图设置定然不止一处,我来个先声夺人,也许可以杀杀他们的骄气!”
金蒲孤点头道:“这也是有道理,而且你不算冒功,这阵图等于是你破的,假如一开始你不将我们的心神吸引住了,说不定我们会被沿途的幻景所惑,当然有你在旁,我们不会受太大的影响,然而你为了使我们明白,必须加以一番解释,我们听了解释之后,心中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黄营也就不敢乱闯乱来了!”
黄莺听了微微一笑道:“金大哥!你不用旁敲侧击地来警诫我,我也知道刚才是侥幸,你放心好了,像张飞刀断绳结的事,我绝对不会再做了!”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你明白就好,因为我对你有责任,即使不能给你安全无虑的生活,可也不能遭遇到危险,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是不应该有苦难的。”
黄莺被这句话感动得又是高兴又是激动,握着他的手道:“金大哥!你对我真好,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做一个又乖又听话的好女孩子!”
金蒲孤含笑捏捏她的脸颊道:“对了!黄莺!你知道吗?我自幼孤苦伶仃,于然一身,遇到你之后,我一心把你当作我亲生的妹妹一样,不管你长得多大,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一个需要照顾,受我宠爱的淘气的小妹妹。”
黄莺用脸颊贴着他的手掌啜泣道:“是的!金大哥,我也是一样,有了你之后,我觉得不再需要任何人了……”
他们这番真情流露的晤谈,使得一旁的刘日英凄然泪下,神色间充满了悲苦,黄莺见了忙又拉着她道:“刘姊姊,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
刘日英擦擦泪珠道:“我怎么会不高兴,我是在替你们高兴,更羡慕你们,虽然你们都是自幼失去父母,,没有兄弟妹妹,可是你们这种感情尤深于手足,比我幸福多了,我有着一个父亲,却无法得到亲情的温暖,我有着两个妹妹,可是无法建立起像你们那样相依为命的情谊…”
黄莺挟着眼睛不解道:“你不是也有着金大哥吗?”
刘日英轻轻一叹道:“是的!我很幸运,与金大哥有了婚约,可是我宁可站在你的地位。
黄莺呆了一呆才道:“我懂了,你是因为金大哥还有一个妻子,所以才不高兴!”
刘日英苦笑了一下道:“不!我不是为了这个……”
黄莺固执地道:“不!你一定是为了这个……”
金蒲孤朝刘日英作了一个眼色,用手指指黄莺,然后又比比自己的心,对日英只得强额为笑道:“就算是为了这个吧,目前金大哥已有了两房妻室,将来或许还会有着更多的,可是他只有你一个妹妹,他给你的感情是别人无法分享的,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了!”
黄莺异常满足地道:“是吗?金大哥再有多少妻子我都不反对,不过她们一定要像你这么好,否则我一定不让她们嫁给金大哥!”
金蒲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现在讲这些话多无聊呢,我们既然已经来到此间,还是早点通知主人一声吧!”
黄莺立刻大声叫道:“袁靖姑!袁靖姑!
才叫了两声,就见袁靖姑从竹舍中探出头来了望,见他们已经穿过树丛,来到清溪之畔,立刻飞身迎了下来!然后又看看那条在树丛中辟出的道路,满脸疑色道:
“刘大小姐,是你辟出这条通路的吗?”
黄莺抢着道:“不错!刘姊姊对阵图的知识并不比你们差,这点鬼花样怎么难得住她呢!”
袁靖姑呆了一呆才问道:“大小姐!你是怎么看出其中奥妙的产刘日英眉头微皱,正在思考该怎么回答,金蒲孤连忙道:“袁姑娘,一个解破的疑阵,便够不上奥妙两字!”
袁靖姑脸色微动造:“这是谁说的?”
刘田英忽地神色一展道:“是我说的,因为这阵中根本就没有奥妙,你们在阵外乱七八糟地摆了许多门户,其实完全不按章法,怎么能发生作用呢?充其量只能当作一面屏风,遮住这片小山头而已,我若是把它当作一个阵图来处理,就会跟我父亲一样,被阻于阵外,永远不得其门而入了
袁靖姑一叹道:“大小姐!你的确了不起,我与家兄故意乱设门户,就是利用人的错觉,不敢轻易涉足,令尊大人至此数度却步,也就是他对奇门阴阳之理知道得太多,看来奈不像东,西不像西,弄得举棋不定,其实阴阳无二理,变化必定循有一定的法则,怎会这样杂乱无章的,你能看破这一个千虚疑阵,足以证明你比令尊大人高明多了,前途虽然尚有一些小巧设置,我也不敢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我的材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家兄听说你肯屈尊赏光,高兴得连嘴都笑歪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吧!”
说时神情已谦恭多了,肃然地在前引路,刘日英微微一笑,跟在她后面走去,金蒲孤轻轻撞了黄莺一下,两人忍住心中的得意与好笑,慢慢跟在后面。
一山道是凿地而辟的阶梯,成为螺旋状盘绕而升,沿着阶级是一道小山沟,鸣泉哗哗,溅珠泼玉!
黄莺见那几棵竹舍就在峰腰不远之处,践步可达,而这山道却左右盘绕,花了许多冤枉功夫,不禁饿着嘴道:
“你们也真是自找麻烦,直接开条路上去使罢了,为什么要绕上这么大的圈子呢?”
袁靖姑在前笑道:“这位小妹妹问得真对,本来这条路是直接上去的,可是那道灵泉发源山口,直流而下,能灌溉的地域不多,我与家兄为了能充分运用这道灵泉,才将泉道改成弯回盘绕,也因此才悟出许多阵图上的奇妙变化,可惜你不懂阵图之学,否则你会发觉这条弯弯曲曲的山径上,包藏着天地间最深奥的秘密!”
黄莺还想开口,却为金蒲孤碰了一下,同时她见到刘日英也在游目四顾,像是研究道路的转折,而且背后伸出一只手,不住用手指弯曲计数,向金蒲孤打暗号!
金蒲孤一面默计她手指上所启示的数字变化,一面用手在黄莺的掌心写着:“想法子牵引袁靖姑的注意,同时帮我记下那些数字!”
连写了两遍,黄莺已经看懂了,口中笑问道:“袁家姊姊!你们山上怎么会有苍蝇呢?
嗡嗡地吵得人烦死了!”
袁靖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