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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书生口中朗朗声道:“快请住手,待我打发了眼前敌人,就带你去见他们。”
白云飞冷笑一声,道:“要带我去,现在就去,我不信你的鬼话。”说着话,双掌又交相攻出四招。
这四招凌厉无匹,铁剑书生虽然早已看出她内功精深,但却没想到她出手招数,竟是这等奇奥难测,四掌快攻,有如一齐击出,封架全都不易,只得向后一跃,退出七步。
白云飞轻笑一声,如影随形,紧追而上,左掌呼的一招“浪打礁石”,劈出一股奇猛劲力,封住了铁剑书生后退之路,右掌“云锁五岳”,当头罩下。
铁剑书生闯荡江湖数十年,会过高人无数,但却从未遇上白云飞这等人物,她这一击之势,不但精妙绝伦,难以招架,而且几种大不相同的力道一齐攻出,前后上下,似乎都被一种潜力封锁,只有硬接她这当头一击。
那长衫老者,初见白云飞飞扑铁剑书生时,尚未放在心上,及见她出手几掌,就把铁剑书生迫退,心中才暗暗吃惊,就在他惊愕之间,铁剑书生已被白云飞一招“云锁五岳”,笼罩在掌力之下。
幸好他早已蓄势待敌,一见铁剑书生遇险,立时长啸而发,纵身一跃,两掌平推而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道,直对白云飞后背撞去。
就在这老者出手的同时,铁剑书生也运集了全身功力出手,因为形势迫得他只有硬接白云飞当头一击。
哪知白云飞在一招“云锁五岳”出手之后,心中急忙地改变了主意,她怕这一招硬打震毙了铁剑书生,无法查出马君武和李青鸾去处,心有所忌,陡然反劈出的内家罡力收回。
这虽是一刹那间,但那老者强猛的掌风已到身后,铁剑书生被迫出手的反击之力,也如狂涛激流般猛撞过来。
两股奇猛的内家真力,一前一后夹击攻到,看那股奇猛威势,白云飞也有点心惊,收回的左右双手倏然又前后分出,雪白的玉掌分拒两大高手的全力猛击。
那长衫老者冷哼一声,暗道:好狂妄的打法,你功力再深,也难接下我们两人的全力合击。
哪知掌风甫和白云飞相触,骤感一股吸力,把自己掌力引开,心中感觉不对,已然迟了一步,但觉两股奇劲之力一撞,悬空的身子被震退了五六尺远,脚落实地仍然踉跄后退了三四步,几乎拿不住桩,眼前银蛇乱窜,耳中长鸣不绝。
他定定神,抬头望去,只见铁剑书生单掌护胸,急喘不息,半蹲身子,似乎伤得不轻,白云飞却静静地站在一边,神态悠闲,若无其事。
原来白云飞见两人出手力道奇大,如果以本身功力硬接两人夹击之势,虽然不一定就被震伤,但亦必耗损真气不少,何况她心中又无稳操胜算的把握,心念一转,用出恩师秘授奇学“导阴接阳”,双掌分接长衫老者和铁剑书生击来力量,再用本身内力一引,使两人击来之力,撞在一起,她却借势飘身退开。
铁剑书生因比那老者功力略逊一筹,又以全力施为,是以吃的苦头更大,只见他被那一撞之势,震得血翻气涌,头晕目眩,飞出去一丈多远。
那三个劲装大汉站在一侧看得莫名其妙,三人原以为白云飞和铁剑书生是同路,及见白云飞猛扑铁剑书生,那老者也一跃出手猛攻白云飞,才知三人并非一党,这三人均知铁剑书生和那长衫老者之能耐为眼下江湖中顶尖高手,白云飞武功再好,也难抵挡两人,立时暗中一打招呼,准备在白云飞不敌之时,一齐出手相助。
哪知三人交手不过一招,长衫老者和铁剑书生却双双被震退出去,三个人六只眼睛,就没有看清楚白云飞用的什么手法,能在举手之间,震退这两大高手。
这时,那手握蜈蚣双钩的大汉,已看出铁剑书生伤势不轻,突然心中一动,暗道:此时不借机下手,更待何时!遂纵身直扑铁剑书生,挥动手中淬毒蜈蚣钩,一招“双龙出水”合击过去。
猝起发难,一掠而至,但见两道蓝色钩光,疾向铁剑书生卷去。
铁剑书生史天灏虽然有一身武功,但此刻正值神志未复之际,对那疾奔袭来的钩光浑如不觉。
只听那长衫老者一声惊怒的大喝道:“鼠辈无耻,竟敢乘人之危……”随着那声断喝,飞扑而起,直向使钩大汉撞去。
白云飞本来是背向那三个大汉而立,等她警觉转身,蓝汪汪的钩光,已到了铁剑书生身侧,不禁心头大急,双肩晃动,施展“移形换位”身法,直抢过去。
那长衫老者虽然发动比白云飞早了一步,但白云飞奇奥的“移形换位”身法,却比他快速得多,虽是后发,但却先至。
两人发动都够快,但那使钩大汉身法亦很迅捷,而且发难于猝然之间,大出意外,虽然有白云飞等高手抢救,仍然晚了一步。
眼看那闪着蓝光的淬毒双钩,就要扫中铁剑书生,突然间,一道绿光破空飞到,来势急劲,一闪而至。
那使钩大汉全部精神贯注在铁剑书生身上,存心一击把对方伤在淬毒双钩,待他惊觉暗器近身,再想举钩去封架,已来不及,只得一侧身让过要害,那飞来绿光正中右肩,但闻砰然一声轻响,绿光忽然爆裂,化成一片绿色火焰,在他身上熊熊燃烧起来,手中双钩不禁一缓。
就这一缓之势,白云飞已到铁剑书生身边,皓腕疾吐,纤指轻弹,那大汉手中双钩,被她用“弹指神通”功夫,弹震脱手。
那长衫老者紧接跃到,右臂一伸,抱起史天灏纵开八尺。
转脸望去,只见那使钩大汉,双手蒙面,卧地翻滚,上半身已沾满绿色火焰,衣服、头巾尽被燃着,大概他是想借那滚翻之势,压熄身上火焰。
那使钩大汉强忍着火灼之疼,运气连滚数丈,哪知这绿色火焰和一般火弹大不相同,虽被滚地扑熄,但遇风即再复燃,刹那间他满身都成了绿的火光,白云飞和那老者,都看得暗暗惊心。
但闻一声声惨凄呼喊,随着他翻滚的身子,划破了夜空,响彻山谷。这种闻所未闻绝毒暗器,确实惊震全场人心,那两个同来大汉呆了一阵,才想起救人要紧。解下水壶,扑过去,想用水来熄灭同伴身上毒火。
蓦地里,闻得丈余外暗影中传出来一阵阴惨惨的笑声,道:“我这阴磷雷火箭,只要击中人身,除受毒火烧死之外,只有用沙把他活活埋葬起来,哼!此刻就是把他放在水中,也熄不了他身上的毒火。”
这时那身中阴磷雷火箭的大汉,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发出尖锐的狂叫和求救之声,那是生命尽头的哀嚎,凄切惨厉,静夜中听得人惊心动魄。
忽然他滚到了自己双钩旁边,冷森森的钩锋触到了他的背脊,他猛地松开蒙在脸上的双掌,随手抓起一支蜈蚣钩,向自己颈上抹去,钩光闪动,鲜血直喷,那钩上本来喂有剧毒,只见他略一挣动,人便死去,但熊熊的绿色火焰,仍然燃烧着他的尸体。
另两个和他同来寻仇的大汉,目睹这一幕惨绝人寰的活剧,哪里还敢久停,立刻纵身向茅舍外面跃去。
这当儿,铁剑书生已逐渐好转过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面貌奇丑怪女人,缓步向他逼近。
他呀然一惊叫道:“你……”
那长衫老者正待跃身去追两个逃走大汉,忽闻史天灏惊叫之声,霍然收势,转身相护。
这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由那身受毒火大汉抓钩自绝,到两个大汉逃走,以及这丑怪女人现身,几乎连续在一起。
只听那丑怪女人阴沉沉地一声冷笑,道:“哼!你想不到吧!我还会活在世上,刚才我打出一只阴磷雷火箭救你,只不过是不愿意你伤在别人的手中罢了。”
铁剑书生定定神,暗中试行运气,觉得气血还可畅通脉穴,心头一宽,答道:“你不愿我伤在别人手中,是要亲手杀死我吗?”
白云飞冷眼旁观,见这丑怪女人,正是隐身在那古松上的三手罗刹,她对目前这些人都不了解,也不知谁好谁坏,但她心中却存着不能让铁剑书生死去的念头,因为他死了,想找马君武、李青鸾的去处,必得多费一番手脚,是以她暗中运功相待,只要三手罗刹对铁剑书生一下手,立时就出手相救。
三手罗刹在逼近铁剑书生四尺左右时,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望了白云飞两眼,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也准备帮助他和我动手?”
白云飞道:“哼!你们之间的那些闲帐,就是求我管,我也懒得过问,不过,眼下我倒是不准你下手动他……”
三手罗刹怒道:“你好大的口气,我偏要动给你看看……”
口中说着话,双手疾探入怀,动作迅速熟练,一探之间,右手已套上鹿皮套,左手也同时摸出阴磷雷火箭。
白云飞刚才目睹她那阴磷雷火箭的绝毒威力,心中亦觉有些害怕,哪里还容她出手,倏的一声叱道:“贼婆敢动恶念!”
左手一招“潮泛南海”劈出一股潜力,逼得三手罗刹向后一退,紧随欺身进步,右手疾出,一招“垂柳回风”,擒拿住她右腕脉门,微一摇动,三手罗刹骤觉全身麻木,气血逆转,空有一身功力,但一点也用不出来。
三手罗刹脉穴受制,凶焰顿减,但她也有一股狠劲,虽然全身逆转气血,翻腑攻心,痛苦难耐,但她却能咬牙苦撑,一语不发。
白云飞冷笑一声道:“我看你能忍得多久。”扣握脉门的右手又是一阵轻摇,三手罗刹骤然间痛出一身冷汗。
那长衫老者和铁剑书生都极精点穴截脉之术,但却从未见过白云飞这等怪异手法,不禁看得一呆。
这种大反人体正常血脉逆行的手法,残酷绝伦,三手罗刹是血肉之躯,很难承受,不到半盏茶时间,再也忍受不住,内腑疼痛难耐,有如万蛇穿行,冷汗如雨,双目泪垂,望着白云飞,脸现乞求之色。
铁剑书生和那长衫者者互相望了一眼,一齐举步,向两人身边走去。
白云飞星目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