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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玉霜和冷观音走进了嘉峪客栈的后院,这时,冷观音已化装扮成一个白衣少年美书生。
后院中,静悄悄的。
费翔云与属下高手所住的那三间上房门都掩闭着,每间房门边靠墙都摆着一张长板凳,各坐着两名黑衣壮汉,合着双目,背倚着墙,神情全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西门玉霜与冷观音走进后院,脚步声惊动了那六名黑衣壮汉,纷纷双目微睁地看了一人一眼。
但他只是一眼,双目随又合上。
冷观音低声说道:“看样子,江大哥大概还没来哩。”
“嗯。”
西门玉霜点点头,抬手指了指石奇等人住的那一排三间上房,道:“我们到石大哥那边房里去等他好了。”
适时,当中一间的房门口人影一闪,走出一名黄衣汉子,正是西门玉霜见过的那“双虎”之一的田强。
田强朝西门玉霜抱拳躬身说道:“江少侠请二位到屋里坐谈。”
西门玉霜微点了点头,与冷观音走进房内,江阿郎与石奇双双起身让坐。
坐定,江阿郎立即目光一凝,望着冷观音道:“姑娘怎么也来了?”
他好历害的眼力,一见面就看出冷观音的身份。
冷观音脸孔不由微微一红,西门玉霜连忙笑说着:“大哥,是我要她来凑热闹了。”
江阿郎浓眉微蹙了蹙,没说话。
西门玉霜语声一顿又起,问道:“怎么样?你找过他们没有?”
“还没有。”
江阿郎摇头道:“我在计算时间。”
西门玉霜道:“计算什么时间?”
汪阿郎一笑道:“时间差不多了,齐长老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那里了。”
说着缓缓站起身形,又道:“石大哥,你们诸位都只可作壁上观,千万别过去。”
话落,他迈步跨出门外,走到院中站立,朝那六名黑衣壮汉说道:“劳驾那位请费少庄主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他谈谈。”
六名黑衣壮汉互望了一眼,一名马脸壮汉起身来问:“少侠有什么事情?”
江阿郎道:“你能做主?”
马脸壮汉神情不由一呆,旋即转身朝当中的那间房间,隔门躬身说道:“禀少主,江少侠有事请见。”
门开了。
费翔云缓步走出,身后跟着“四侍”,走到院中八尺处对江阿郎停步拱手说道:“江兄有何见教?”
江阿郎道:“见教二字不敢当,有事相求,并望少庄主答应。”
费翔云道:“江兄请说,只要兄弟能办得到的,兄弟无不尽力。”
江阿郎道:“请少庄主看我薄面,释放一个人。”
费翔云道:“什么人?”
江阿郎道:“金员外金百川。”
费翔云一怔,道:“金员外金百川?”
“嗯。”
江阿郎道:“少庄主肯给我这个面子么?”
费翔云淡淡道:“江兄金面,兄弟理该从命,奈何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阿郎道;“这么说,少庄主不肯?”
费翔云摇头一笑道:“江兄误会了,兄弟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者,乃是兄弟这儿并无金百川这个人!”
江阿郎目光一凝,道:“少庄主这话确实不假?”
费翔云正容道:“兄弟所言句句由衷,绝对确实!”一顿又道:“兄弟请问,金百川是何许人?江兄为何要兄弟放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尚望江兄明告!”
江阿郎两道浓眉微微一蹙,道:“少庄主是真不知道还是故装糊涂?”
费翔云摇头道:“兄弟是真不知道,绝未装糊涂!”
汪阿郎微一沉吟道:“那么我向少庄主提个人,少庄主便知道了。”
费翔云道:“什么人?”
江阿郎道:“魔手阮存恒。”
费翔云道:“阮存恒怎么样?”
江阿郎道:“他劫持了金百川。”
“哦。”
费翔云双目一眨道:“既然是阮存恒劫持了金百川,江兄就该去找他,为何却来找兄弟,这事与兄弟又有何关?”
江阿郎淡然一笑道:“费兄可知阮存恒为何劫持金百川么?”
费翔云摇头道:“兄弟不知。”
江阿郎道:“阮存恒他掳劫了冷梅庄冷观音,把冷观音藏放在金百川家中,所以劫持金百川作为人质,并威胁金百川的拜弟说,如果走漏了消息,便先杀金百川,然后屠杀金百川的全家满门!”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费翔云这才明白地剑眉微微一扬,道:“阮存恒他好大胆,竟敢如此胡作非为,掳劫冷梅庄的冷姑娘,看来他是……”
语声倏然一顿,凝目问道:“阮存恒他为什么掳劫冷姑娘,目的何在,江兄知道么?”
江阿郎淡淡道:“今早上冷梅庄属下曾接到一封信柬,以冷姑娘的性命要胁冷庄主前往长安未央宫旧址报到听令!”
费翔云双目陡地一瞪,道:“阮存恒他想干什么?实在太大胆了!”
江阿郎目睹费翔云这等神情语气,心中不由有点疑惑的暗忖道:“难道这件事当真与他无关?……”
他心中暗忖着,口里却接着说道:“少庄主说的不错,阮存恒确实太大胆了,不过,凭阮存恒的所学功力,他还不配如此大胆,也不够资格想干什么,所以……”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以我猜料,这胆可能是别人给他的,很可能只是奉命行事!”
费翔云心神不禁暗暗一震!吸了口气,道:“江兄以为他是奉何人之命?”
江阿郎道:“据金百川的那位拜弟相告,阮存恒于劫持走金百川的当时曾留言说,如有事情要找他时,可来此间找他,如此少庄主明白了么?”
费翔云眨眨眼睛,忽然一笑道:“兄弟明白了,江兄大概以为阮存恒的大胆是兄弟给他的,他之掳劫冷姑娘是奉兄弟之命,对不对?”
江阿郎道:“不错,我正是以为这样。”
费翔云摇头道:“江兄这以为实在是个大误会,兄弟虽然知他魔手阮存恒这个人,知道他是江南武林称霸一方的豪雄,但却从未相识,他何能是奉兄弟之命!”
江阿郎目光一凝,道:“那么他留言有事来此找他之说,该如何解释?”
费翔云沉吟地道:“这有两种解释。”
江阿郎没有接话只拿眼睛望着费翔云。
费翔云吸了口气,接道:“一是金百川的那位拜弟可能听错了,一是嫁祸。”
“嫁祸?”
江阿郎双目微睁,道:“为什么?他与少庄主有仇么?”
费翔云淡然摇头道:“兄弟与他素昧平生,从未相识,哪来的仇?”
江阿郎眨了眨眼睛道:“如此,少庄主这嫁祸之说,道理安在?”
费翔云微微一笑道:“江兄当世高智之士,该想得到眼下的情势。”
江阿郎目光凝注地道:“少庄主这情势二字之意是指?……”
费翔云道:“眼下赶来这嘉峪关上意图夺宝的各方武林豪雄虽多,但以实力而言,并非兄弟自夸,实以兄弟这一方为最,因此兄弟如果猜料不错,他嫁祸兄弟的目的,无非是想藉此节外生枝,让冷梅庄的高手来与兄弟为敌,牵制兄弟的实力!”
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也极有可能。江阿郎不由一笑道:“少庄主高明,照此说来,倒真是我误会了,真是嫁祸了。”
费翔云道:“江兄该知道,兄弟不是个湖涂人,值此各方武林豪雄高手云集之际,兄弟自不会自找麻烦,轻妄结仇树敌尤其是冷梅庄这样的强敌,魔手阮存恒如果真是奉兄弟之命,如今既有江兄出面,兄弟绝不会不卖江兄的情面,何况……”
话锋一顿又起,道,“江兄大概去过金百川家,已救出冷姑娘了吧?”
江阿郎道:“要不是已经去过金家救出了冷姑娘,我就不会得来此找少庄主了。”
费翔云点了点头,说道:“兄弟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事情也确实与兄弟丝毫无关,江兄别再多耽搁了,还是赶快去查寻阮存恒的落脚处,找他要金百川吧!”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少庄主说的是,不过,我仍有些怀疑。”
费翔云目光一凝,道:“江兄仍有些怀疑什么?”
江阿郎道:“我仍有些怀疑阮存恒真有那么大胆,敢捋七星庄的虎须!”
费翔云眉锋一皱,道:“江兄仍认为事情与兄弟有关,不信兄弟的解释所言?”
江阿郎道:“少庄主的解释所言,只是片面之词。”
费翔云道:“那么江兄要如何才信呢?”
江阿郎微一沉吟道:“我想请少庄主将住在此间的所有贵属高手全都请出来,介绍给我见见,让我进房里去看看。”
费翔云双眉一扬,道:“江兄要搜查这三间房?”
江阿郎淡淡道:“少庄主言重了,这不能说是搜查,只能说是要证明少庄主所言确实,也确实与此事无关!”
“好话。”
费翔云目光倏地一凝,道:“证明确实以后呢?”
江阿郎道:“事情既然确实与少庄主无关,我自是只找那魔手阮存恒。”
费翔云点头道:“江兄说的甚是,不过,江兄该明白此举对兄弟来说,无异是个莫大的侮辱!”
江阿郎淡淡道:“这只是少庄主的想法,我却不以为然。”
费翔云道:“不以为然?”
“嗯。”
江阿郎道:“此举看起来虽然近乎侮辱,事实对少庄主有利而无害!”
“哦。”
费翔云眨眨眼睛道:“兄弟请问道理?”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少庄主该知道冷姑娘已然恢复自由,对于魔手阮存恒暗算掳劫她,认为必是出自少庄主的授意,起因于昨夜少庄主的往访,也认定阮存恒是少庄主的属下,所以我此举不仅可以洗脱少庄主授意的嫌疑,并可避免七星、冷梅两庄因此结仇为敌,这岂非有利而无害?”
这番话,说的句句是理。
虽然,费翔云他并不怕结仇冷梅庄,甚至且有心藉此试试冷梅庄的实力,能网罗便网罗,否则便毁之!
可是,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