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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打那个女的,我就不用坐地上,而是直接坐轮椅了。”铁锹把烟和火机放在身侧,苦笑道:“赵管,白天我坑了你一回,晚上我也被你坑了,咱们算是扯平了吧?”
“白天生什么事,我都已经忘了。”赵晓龙貌似很大度。
铁锹点头表示同意,样子真诚。如果不是腮帮子实在疼得厉害,点头的频率能赶得上脑血栓后遗症……
两人半是虚情还掺着二两假意,共同营造了一个看起来很和谐的谈话气氛。
赵晓龙问道:“铁锹,你刚才说的救咱们两个,到底从何谈起啊?”
“重新设计美术风格,必然会影响新游戏的开。弄不好,都不能如期完成。我是兼职策划,黑锅自然妥妥的背着,到时肯定要卷铺盖……”铁锹的话还没说完,赵晓龙就截口道:“这是救你自己,怎么把我也给搭上了?”
铁锹长长的叹了口气,反问道:“赵管,重新设计美术风格就连我这种新手都能看出问题,难道其他同事看不出来吗?你觉得汪管看不出来吗?小蜗看不出来吗?”
赵晓龙看着铁锹,冷笑不语。
“以前的总经理我没见过,据说是挺好糊弄……”铁锹话说多了,腮帮子又隐隐作痛。他继续道:“赵管,你觉得现在的肖总,是好糊弄的人吗?”
赵晓龙依旧在笑,但笑容稍微有些僵硬了。他反击道:“现在胡搅蛮缠的只有你一个,肖总和同事可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那是因为他们正关注引擎的事情,一旦等引擎有了眉目会怎样?”铁锹又拿烟点火,慢慢地吸了一口。他幽幽的道:“赵管,到了那个时候,就像我刚才说的,我肯定是得卷铺盖,但你会有好果子吃吗?”
赵晓龙伸手从烟盒也拿了支烟点上,陷入了沉思。
铁锹也不再说话,反正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他将视线投向街上偶尔开过的汽车,心里忽然有种感觉,上班真特么累,赚点钱太不容易。那些一无所有,最后通过奋斗获得成功的人,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
当初,莫颜离开的时候给自己留下的分手信,就有那么点等不起的意思。他还不服气,心也充满怨恚,认为这只是莫颜想傍着高帅富的借口罢了。他天真地以为只要给自己时间,以后一定能拼出个将来。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幼稚……这才工作几天,就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而且,一个一个难以解决……
铁锹越想越意兴索然,就连吸进肚子里的烟气,都带着浓浓的苦涩。
赵晓龙一连抽了三支烟,才站起身道:“今天就到这,你先回去吧……重新设计美术风格的事情,我再考虑一下。”
铁锹木然坐着,好像没有反应。
赵晓龙转身往公寓里走,可走了几步之后,现铁锹还是在那坐着,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只好又道:“我都说了重新考虑,你先回去吧!”
“我在这等着吧!”铁锹将手里早就熄灭的烟头,弹了出去。
赵晓龙一阵头疼,返身回来。他道:“我要是考虑一宿呢?”
“那我就等一宿。”铁锹的样子很呆板,说话的声音很机械。
“我明天要是请假,不去了呢?”
“那我就多等一天……”
“靠,我要是请一个星期假呢?”
“附近有公厕吧?”铁锹惨笑了一下,没滋没味的道:“要是没有的话,在我饿死之前尽量不随地大小便……”
“操,你还真他妈是个兽……这是打工,不是玩命啊!”赵晓龙气得原地转了好几圈,指着铁锹的手指都一阵乱抖。他气急败坏的道:“游乐给你多少钱,你这么干呐?你能不能按套路出牌啊?”
铁锹有些怪的问道:“什么叫做按套路出牌?”
“咱们就是打一份工,如果你对我不满意,可以向总经理告状,可以背地里说我坏话,可以不配合我工作,可以给我下绊子挖坑……但你不能堵我家门口,明白没有?”赵晓龙划划,神情激动。如果不是已经后半夜了,一定嗷嗷叫了。
“唔……”铁锹的喉咙里,挤出闷闷的声音。他道:“赵管,为什么一定要按套路出牌?”
赵晓龙几乎崩溃,道:“因为不按套路出牌,人人得而诛之,杀无赦!”
“哦,这样啊……”铁锹沉吟了一下,道:“那我不赌你家门口的话,是不是就不能算不按套路出牌?”
赵晓龙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对!”
铁锹做了个OK的手式,道:“我明白了……”
赵晓龙不由自主的吁了口气,催促道:“明白就好,赶快走吧!”
铁锹一顿一顿的点了点头,动作就像一块大风吹了半年的戗面馒头,干瘪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他慢吞吞的道:“我现在没堵你家门口,为什么要走?”
“你都这样了,还不算堵我家门口啊?”赵晓龙眼角突突的抽搐,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
“这么大地方,哪里堵了?”铁锹张开双臂,像是在丈量地盘。他道:“你看,公寓大门至少有五米多宽,就是打滚都能过去……”
赵晓龙实在没有耐心了,他一把薅住铁锹的衣领,凶狠地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到底走还是不走?”
铁锹打定主意要当茅坑里的石头,将又臭又硬进行到底。他道:“赵管,不要重新设计设计美术风格了,那是错的……”
赵晓龙扬起拳头就往下砸,铁锹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最后,赵晓龙反倒打不下去了。他松开铁锹的衣领,转身就走……
铁锹依旧慢悠悠的道:“赵管,重新设计美术风格确实不合理,现在改变决定还来得及……你要是不改变主意,我就只能天天来这里堵门了!”
“傻逼!”赵晓龙扔下这么一句,就进了公寓大门。
铁锹看赵晓龙上了楼,转过头又点了支烟。他幽幽的自语道:“赵管,我的工资可能还不到你的五分之一呢!这么干,我也觉得不值得。而且,我的脸也疼、牙也疼,马路牙子也很凉,真想回家睡一觉。哪怕只睡十分钟,也在这吹冷风强啊……
可我不能走,因为我说服不了自己……这是我第一份正经的工作,承载着我对未来的期许。我想干好,想以后赚和你们一样多的钱。我不想到了卷铺盖的时候,才后悔现在没有尽最大的努力。爱情上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工作上就不要再后悔了……”
赵晓龙站在窗户边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铁锹还佝偻着背,盘腿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他又骂了一句:“傻逼,有本事你就在这堵着,看谁靠得过谁?”
一个小时后,赵晓龙设定好的闹钟响了。他睁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四十……赵晓龙揉了揉眼睛,道:“看看铁锹那个傻逼,走没走?”
说着,他从床上爬起来,顺着窗帘的缝隙往下看。铁锹还是坐在那,只是背更佝偻了。
“靠,你他妈还真能挺……”赵晓龙咬牙切齿的躺回床上,又定了一小时的闹钟。
三点四十,赵晓龙手脚并用的爬到窗前,往下一看。铁锹已经佝偻成一团了,人还在瑟瑟抖。他大感快意,嘿嘿笑道:“傻逼,知道冷了吧……”
四点四十,铁锹依旧坐在那里,还是在抖。赵晓龙却笑不出来了……
五点四十,铁锹双手抱着肩头,抖得更厉害了。赵晓龙隔着紧闭的窗户,好像都能听到铁锹牙齿打颤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受了感染,赵晓龙心里也是一阵寒。他坐在床上,按着疼的额头,自语道:“靠,这次玩得有点大了……”
七点四十了,铁锹硬是瑟瑟抖的挺了一夜。身后公寓的大门响了,这是早上第四个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前三个,铁锹都充满期望的回头去看。哪怕不是赵晓龙那个胖子,也自己在这单机强。这第四个,他也很想回头看看,可脖子好像僵住了,根本动不了。没办法,他只好等着人走过来了……
第四个人是个晨练的老大妈,穿了一身运动服,手里还拿着一把带着长长剑穗的宝剑,看样子是真家伙!
这位老大妈走过铁锹,好像很怪。一大清早的怎么有人在这坐着,还冻得浑身抖?
铁锹努力地龇牙对着老大妈傻笑,想表现得礼貌点……
老大妈怜悯地摇了摇头,惋惜道:“唉,挺好的一个孩子……”
说着,老大妈从兜里掏出五毛钱扔在铁锹脚边,道:“买个馒头吃吧!”
铁锹哭笑不得,想要说明情况。可是,他现在冷得抖,说话也语不成声。干脆就捡起钱,颤颤巍巍的想把钱递还给老大妈……
“嗨哟,你还嫌少?”老大妈怒了,一把抢过钱,转身就走。她道:“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不努力工作却来要饭,饿死你算了……”
老大妈走出去好几步了,铁锹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您误会了……”
“哼!”老大妈鄙视的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铁锹泪流满面,伤春悲秋的道:“哥,怎么混得这么惨呢?”
“哈哈哈……”身后一阵爆笑传来,铁锹费劲地转头一看。赵晓龙正靠着公寓大门捂着肚子狂笑,背包都扔地下了。
“赵管,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铁锹挣扎的从地上起来,一阵眩晕。他坐得实在太久,有点站立不稳……
“没考虑出结果,上班接着考虑。”赵晓龙捡起背包就走,那肥胖的身材说不出的敏捷。
铁锹赶紧跟上,可走了两步就嘶嘶的抽冷气。嘴里那颗牙,疼得他几乎抽筋。昨晚吃的止疼药,药劲已经过去了。他只好喊道:“嗨,你等会……”
赵晓龙不但不等,走得反而更快了。开玩笑,停下来等你那是有毛病。他过到街对面,招停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铁锹又强追了两步,那颗断牙受到震动,疼得更厉害了。最后,他只能停下脚步,眼巴巴的看着赵晓龙走了……
“不行,我得赶紧先去医院,把这颗牙治了。不然的话,十点钟和汪伦、柳思达去谈引擎的事,连话都说不了还贫什么嘴?”铁锹放弃了追赵晓龙,而是扬手打车去了心医院。
医院八点半医生才上班,早到的铁锹挂完号,只能捂着腮帮子在那苦忍。现在腮帮子基本已经消肿,就是牙疼得厉害,疼得他一阵阵昏……就在他疼得几乎想拿块板砖,把自己敲晕省得遭罪的时候,医生来了。
铁锹第一个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