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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为止。
“还在打工?天气冷了,你穿得那么少,还在夜里来回跑,会生病的。”安华心疼地摸着他,都到了十二月了,江晴只是在衬衫的外面加了一件薄外套,连件毛衣都没有。
“没事。”江晴笑着说,“我的身体没问题。”
“下班后陪你去买衣服?”明知江晴不会答应,还是抱着希望问。
果然,江晴摇摇头,笑得很甜蜜:“不要对我太好,我会幸福过头的。”
“我只害怕不能多多给你幸福呢。”安华宠溺地说,“新年的时候有假吧?我们去南方过好不好?那里很暖和,还可以游泳呢,水果也多,检着你爱吃的吃些。”
“新年?只有三天假,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江晴吃惊地问,“就呆在家里好了。”
安华有些扫兴,还是顺了他的意思:“那……出来吃顿好的,我去订璇宫顶楼的位子,听说那天会放烟花,在那里看比较清楚。”
江晴还是摇头:“不要了……花那么多也是浪费。”
安华刚想发火,忽然想到什么,声音低了下来:“是……你父亲要回来过年?”
“不,他要到新年过了才有假。”
“那为什么不行?!”安华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不想和我一起过新年吗?”
江晴垂下头,不说话,安华的心又开始疼了,柔声说:“真的不想吗?不想你就说出来吧,对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终于,低低的声音从江晴的嘴里传了出来,“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是无法公开的啊。”
安华怔住了,的确,他一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就是同性恋吧,平时在家里也和江洛亲亲抱抱的,直觉上他觉得自己和江晴这样是理所当然的,顺理成章的,根本没考虑过什么公开啦,社会啦,别人的眼光啦之类的问题,可是江晴一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和江晴,也是禁忌的一对,如果他们真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能否受得了那些目光的注视还真是个问题。
他发愣的时候,江晴已经轻轻地离开了他的怀抱,整理了一下衬衫上被揉皱的地方,走到门口,回头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不再上来了。”
安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江晴真的依他所说,再也没有踏足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外间的秘书小姐们遗憾地叹着气说着同样的话题,办公室里的安华整颗心却像是在油里煎一样难熬。
见不到江晴,见不到他的笑容,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碰不到他的身体……安华在痛苦地辗转反侧中终于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根本离不开江晴!最初的新奇,中间的喜欢,到现在已经明明白白转化成一种感情:爱!
他爱上了江晴!和他父亲一样,爱上了一个男人!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他都有些傻了,曾经千百次地诅咒过,辱骂过父亲爱上男人的这种变态感情,甚至对江洛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一有机会就欺负安晴,最终把他们在父亲死后赶出家门,所有的这一切,都因为他对父亲爱上男人这一点深恶痛绝,到了无法原谅的地步!
如果江洛是女人,哪怕做的只有他一半好,安华也会绝不会这么做,如果做到三分之二,就足够让安华心甘情愿地喊一声“妈。”而把安晴当成是亲弟弟一样,一家人和美地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他是男人,是无法改变的男人,所以,他就得承受安华的怒气,虽然,更多的时候,这种怒气是发泄在小小的安晴身上。
现在呢,我和我的父亲一样,爱上了男人……原来,果然变态是会遗传的呢。
安华颤抖着手点上烟,看着升腾的青色烟雾,一会是江晴的脸,一会是父亲的脸,一会是江洛的脸,然后,是江晴的笑……
不行!他闭上了眼睛,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只要他一有空闲的时候,总会想起江晴,爱情这东西,是无法控制的,他就是爱上了江晴,爱上了一个男人,没有办法!他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江晴和他是那么地契合,从灵魂到肉体……
离不开……怎么都离不开……仅仅三天没见,就日思夜想,如果是一生不能在一起,他该怎么办?
秘书小姐甜蜜的声音传进来:“董事长,财务科王主任来了。”
安华皱皱眉头:“让他进来。”
所谓王主任,就是他的舅舅,不堪其扰的安华没有办法,只好给他一个财务科的主任的位置,有财务科科长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和下面的强壮人马,谅来这个舅舅再无能也不至于捅娄子,起初舅舅是对没有当上总经理耿耿于怀,脸色很不好看,大概最后本着无鱼虾也好的原则,委委屈屈地来上班了,最初的几天,到处可以听见他洪亮的声音:“各位同仁,不要把我当成是董事长的舅舅,大家都是同事嘛,随便一点就好。”
直接推开门,穿着几千块钱西装的舅舅看上去志得意满地走了进来:“小华啊,怎么样?还行吧?”
安华厌恶地向后倒在座椅里,舅舅毫不客气地自己坐了下来,抽出一根烟,用他的纯金打火机打着了,喷云吐雾一会儿说:“上次舅舅跟你说的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安华诧异地问,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小人儿忘性真大。”舅舅不满地说,“就是说你舅母家那个下岗侄子的工作问题啊。”
安华几乎是无力解释了:“舅舅,上班时间不要说这些私事好吗?”
“咦!”舅舅生气地说,“怎么是私事呢?这不是公司引进人员的问题吗?好了,知道你大老板,想不到那么多,就这样吧。我跟人事科说一声,就让他在我手下干好了。”
“舅舅。”安华加重了语气,“财务科的员工都必须有大学毕业学历,这是公司的财政部门,是不可以掉以轻心的,当然,您是我舅舅,没有问题,可是……隔了一层的人,最好不要了。”
他勉强说出来的恭维话好像多少缓和了一点气氛,舅舅点点头:“那……你叔舅姥爷的事怎么样?他刚从政协退休,想到咱们这里来发挥余热。”
发挥余热!老天!
安华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舅舅!你说的是……外公的弟弟?他……他老人家都七十啦!”
“是啊,”舅舅难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年纪是大了一点,可是都说到脸上来了,能不答应吗?就给你当个顾问把把关就行,学历嘛,上过党校函授,也是相当于大专水平了!不要小看那时候的大专,现在的大学生都不知学了些什么,还不如老大专呢,再说,他算是老革命了,参加过抗美援朝,立过功,你不是要和外国人做生意吗?谈起判来,他老人家一准是把好手!”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他老人家的意思啊?”安华不高兴地说,“上次见他,还说要在家里练习书法养老呢,我这里的工作这么紧张,万一把老人家累出个什么来,谁来承担责任。”
“这里的工作还好嘛。”舅舅还要说,看见安华真的不悦,也讪讪地转了口风:“其实……舅舅还不是想在公司里有个老辈人替你主持大局,小华,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啊。”
他凑近,惟恐别人听见地说:“你以为你就坐稳了这个位子了?被你赶出去的姓江的就能甘心?几亿的身家,是人就不可能不眼红!”
没错,他的眼睛已经发红了,安华在心里想。
“就算姓江的已经老了,翻不起什么浪来,可还有小的呢,他们过好日子惯了,一旦穷下来,那可不是忍着就算了的,这公司是你父亲的,可是姓江的狐狸精也在里面盘了几十年,他就没有一两个心腹?”
是啊,从创业一开始,江洛就跟着父亲,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他们两个,经常是累得看着账册就睡着了,醒来之后继续看,全家永远是他起的最早,永远是睡的最晚,周日也不例外。
“你年轻,刚上台,不好把这些老臣子怎么样,万一有一两个在里面搅混水,你就完了,到时候他们混水摸鱼,从中取利啊。”
江晴吗?安华微微地冷笑起来,那个连一件衣服都不要自己买的人,那个对他别无所求的人,会是这样的人吗?
舅舅还在说着,转弯抹角提到财务科科长名字的时候,安华终于明白了,他严肃地说:“舅舅,不用说了,我全明白,我心里有数了。”
想取代财务科科长吗?给你一个养老的位子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他恨恨地想。
舅舅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最后端起长辈的架子说:“小华,你也不小了,过年就三十,该考虑考虑自己婚姻大事,外面的女孩子不可靠,全都是冲着你的钱来的,结了婚也是在家里闹拧,还是亲戚介绍的好,上次你大伯介绍的那个不行,我查过了,读大学的时候就在谈男朋友,舅舅给你物色了一个,下班后见个面?”
“舅舅。”安华厌烦地说,“现在是公司的非常时期,我哪有心思谈这个。”
“真的?”舅舅干笑了几声,“不是吧?你可要小心,别传上了你爸的坏毛病。”
安华警觉地抬头:“请你说清楚。”
舅舅脸上浮着狡诈的笑,分外不怀好意:“有人看见你和一个男孩子一起进了宾馆……小华,你可不能走歪路,步你爸的后尘,也去当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啊!”
热血一下子冲上头顶,安华用力地握紧拳头,竭力不让自己一拳打出去:“舅舅,这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公司,今天我所有的,全都是他给予的,请你,尊重死者,在这个地方不要任意批评他!喜欢什么人是他的自由,与别人无干!”
也是我的自由!
略显狼狈的舅舅不知喃喃说了些什么,走出去了,还故作潇洒地和秘书小姐们打着招呼:“小丫头们,要好好干啊。”
安华坐在椅子上,胸口激烈地起伏着,他受不了了!当时真不该把江洛父子赶出去,有他们在,不管是违拗谁的意思都好!也不要看见这些亲戚们的嘴脸!
我爱上了江晴……我爱上了他……
就和老爸爱上江洛一样,我爱上了他,不想和他分开,想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