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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南的上衣已经被我脱下,我伏在他身上,听他的心跳。他的手一下下抚摸我的头发。
“做吧,小苏。”这样静静的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的头脑却已经冷静下来,理智重新开始控制大脑。我站起身,陈奕南看着我,等我的下一步动作。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一声不吭地掉头就走吧。
“小苏!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忽然想起,你不是gay。”我潇洒地背对着他挥挥手,虽然很想知道他此时的表情,却硬是忍住了回头的冲动。不可否认,刚才的确有点动摇,看着他那种心痛的表情,我差一点又堕入他的温柔陷阱。
回到宿舍,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
打过去,是一个中年女声:“秦苏,我是你妈妈。”
我不得不怀疑是圣诞节的祷告起了作用,我的妈妈,六岁起就再也没见过的妈妈,竟然给我打电话,带我出去吃饭。
眼前这个妆容精致衣着高贵的女人与我印象中的妈妈差了很远。她优雅地坐在我对面,伸出一只手抚摸我的脸颊,“秦苏,你都长这么大了。”
我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都堵在喉咙口,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年,我在S城。这次刚好来这里出差,知道你在这里上学,特意问你爸爸要了你的手机号码。”我愣愣的看着这个应该被我称作妈妈的女人,涂了唇膏的嘴唇一开一合地动着:“其实,这些年我都有打听你的情况。你在哪上初中,考到了哪所高中,我都知道。”
“你这样算什么?我六岁的时候你扔下我一走了之,现在突然跑到我面前说你一直在关注我?在我想你的时候,在我即使牺牲掉几年性命也想见你一面的时候,你在哪?不要说来见我,你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吗?你有给我写过一封信吗?你就这样消失了十几年!你真的算是我的妈妈吗?”我放在桌上的手不住地颤抖。坐在旁边桌上的小孩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妈妈红了眼睛,一只手捂住嘴说不出话来。
我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对不起。我……”我的声音竟不可抑制的带着哭腔,“你能来看我一眼,我就很高兴了。”
她不住地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从来没有尽到母亲的义务。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压抑许久的委屈此刻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脸上的肌肉像是痉挛一般,不听使唤。
我握住母亲白晰的右手,冰凉干燥的触感,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在我的手掌里瑟缩了一下。
“妈妈,你带我走吧。我跟你过。”看着母亲为难而失措的表情,我颓然松了手,“算了,当我没说。”
“他们待你……不好吗?”母亲轻声问。
我没有回答。
“对不起……秦苏……对不起……对不起……”母亲哽咽着,优雅不再。
“不怪你,妈妈。”我疲惫的微笑,母亲却抽泣得更加厉害。
“秦苏,妈妈之所以现在才来看你,是因为……妈妈没办法面对你。妈妈一直在逃避……但是现在……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以前的……那些事了。”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
“其实,我才是第三者。”妈妈定了定神,抚了抚胸口,继续说,“你爸和李珊,是青梅竹马……他们本来是一对。以前文革的时候,我父亲对你奶奶有恩,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你奶奶……”奶奶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留在我记忆中的仅仅是一个慈爱而模糊的影子。小时候,妈妈常抱着我去看奶奶,印象中奶奶很疼我。
“当时我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你爸了,他和李珊来求过我,只要我跟你奶奶说不想嫁他,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但是当你奶奶问我时,我却说非你爸不嫁。你奶奶那辈的人,你知道,都是包办婚姻,坚信结婚后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有感情了,没有过不下去的日子。所以就硬是逼着你爸娶我。你爸跟李珊的感情真是好,结婚一年他都没有……我知道,他和李珊还没有断,最后我灌醉了他,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我,原来,我是这样来的。没有爱,甚至,是一场欺骗。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打断母亲。
“不,你听我说,求你听完,不说出来我心里一辈子都不好受……我年轻的时候真是傻,”母亲继续讲述,眼泪静静的划过脸颊,“以为有了孩子就能留住他,可是你猜他知道我怀孕是什么反应么?他冲我吼‘不要以为有了孩子我就不会和你离婚’,原来他的打算是你奶奶一去世就和我离婚。生你的时候都是你奶奶在操劳,他都没来看一眼,问他起名字没有,他就说随便。最后,我用我的姓做了你的名字,想让他一叫你就能想起我。我又傻傻地等了三年——这三年你爸还是疼你的,嘴上不说,毕竟还是自己的骨肉——直到李珊给他生了一个孩子……李珊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后,他几乎再也没在家里睡过,做好的饭端到桌上他也不吃,就那样放凉了……最后我终于死心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这种婚姻,不要也罢。离婚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的脸色,艰难的继续说道:“你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
她没有说下去,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离婚女人带着孩子不好嫁人。所以她把我扔在那个家,那个从来不属于我的家。我该说什么?父亲和继母的爱真伟大,继母隐忍七年,甚至做了未婚妈妈,终于修成正果,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我亲生母亲的悲剧恋情真是感天动地可惜老天不开眼?
“现在想想,当时还真是……人家不要你,还巴巴地倒贴过去……浪费了大好的青春。”母亲擦干眼泪,用力吸了吸鼻子,冲我露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妈妈……”我低低地唤。
“别哭了,快把眼泪擦擦,真难看。”妈妈隔着桌子,伸手拭去我的泪。
我怎么又哭了……真是没用啊。
“呵呵,瞧咱们娘俩,光顾着说话,一桌子菜都没吃。来,快吃,一会就凉了。”
我嚼着已经凉了的茄子,听母亲接电话:“妈妈还在出差——想啊,最想娇娇了——作业做完让爸爸给你检查啊——妈妈还有事,先挂了。”
看样子,妈妈也有一个像样的家了。
我似乎是被神大大地耍了一道。原本是报复性地希望陈奕南忘不了我,结果却是差点迷失自己与他死灰复燃;不抱任何希望地祈求能再见母亲一面,后来果真叫我见到了,结果却是不如不见。
我躺在床上,愣愣地瞪着天花板发呆。爸爸妈妈继母弟弟的脸轮番在我眼前乱晃,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幸福。
“芹菜,你从昨晚回来就一直没说过话,脸色也不对。”高远跷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转着笔杆,“啪”的一声,笔掉在桌上。
“……”
“说句话嘛,发生什么事了?”
“……”
“昨天我走的时候就剩你和陈奕南在体育馆,是不是他把你怎么样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能把我怎么样。”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高远肯定地说,“绝对有问题,你还是小心点。”
看来陈奕南表现得太明显,连高远都有所察觉。我慢慢地说:“没事,你想多了。我们以前一个宿舍的,关系还不错。”
高远叹了口气,说:“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不快从来都不跟人说,总是别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我想告诉高远我妈妈来看我的事,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这样,看得人很心疼,知道吗?”
其实,我不是刻意把不快的事压在心里,只是不知道怎么对人说出来而已。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高远还想说什么,在开口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秦苏在吗?”是陈奕南的声音,“我想找他出去走走。”
临近期末,很多课都停掉了。原本应该用来复习的时间,被我用来跟一个曾经甩了我的人逛校园。
中午的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校园里三三两两走动着学生。我们沿着被命名为学海路的小路慢慢逛着。
“有烟吗?”我记得陈奕南是吸烟的,“给我一支。”
“你不是不抽烟的么。”
“啰嗦,有就拿出来。”我不耐烦地伸手,“快。”
陈奕南取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支,给我一支,顺手帮我点燃:“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现在。”说完,我猛吸一口,却被呛得咳嗽不止,喉咙火辣辣地疼。我站在原地拼命咳嗽,又发狠地再吸一口。
“不会抽就不要抽,遇上烦心事了?”陈奕南也停下来,轻轻拍着我的背。
“你管,”我烦躁地打掉他的手,“找我到底干什么。出来走了快半小时了,有事就说。”
他吐了个烟圈儿,长舒一口气,看着天,说:“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少在这儿恶心人。你现在看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