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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赫然正是“幽冥公主”任慧珠。
司徒文乍见眼前的绝色美女就是血海仇人“幽冥夫人”的女儿时,一股杀机,又陡然升起。
冷笑一声,蓦地欺身过去。
‘你要做什么?”
燕语莺声,委婉动人,他不由心里一荡,身形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但一转念之后,又复冷冷的道。一我要杀你!”
幽冥公主粉脸遽变,颤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的命!”
这句话直如一柄利刃,直插入她的心房。
“为什么?”
“到黄泉路上,将来你那毒如蛇蝎的母亲会告诉你!”
“幽冥公主”凄然一笑之后,缓缓说道:“我曾被你掌击而成重伤,几乎送命,但我不恨你!”
“那是你自己的事!”
“如果方才当你在树洞中运动未醒之际,我只要一个指头,你现在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对我说这样的话!”
这是实情,一个时辰之前,她要杀他,不费吹灰之力。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下手杀了我?”
“我没有理由要杀你!”
司徒文不由怔住了,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但为什么要有那样一个淫毒的妈妈呢?
是的,他也同样没有理由一定要杀她。
罪——
只在“幽冥夫人”一人身上。
这善良的姑娘是无辜的。
但想起惨死的一家人,和慕容伯父全家,无极老人等,他们也是无辜的,而竟被剑剑诛绝,一丝善念又被淹没。
“你不杀我,那是你的事,但我要杀你!”
“幽冥公主”脸上浮起一丝异样的表情,一双秀目不停的流转,似在思索一件重要的事,半晌之后;幽幽的道:“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中,但我有一个请求!”
司徒文诧异万分的道:“什么要求?”
“你能答应我吗?”一脸楚楚动人之色,我见犹怜。
司徒文犹豫片刻之后道:“那可不一定,你说说看?”
“请求你放过我的母亲!”
司徒文剑眉一扬,脸罩寒霜,厉声道:“办不到!”
她不由娇躯一颤,惶然道:“你一定不放过我的母亲?”
“不错!为了血仇,也为了天下苍生!”
两滴泪珠从她的腮边滚落,宛若带雨梨花。
司徒文踌躇了半刻之后,终于道:“姑娘,你是善良的,我答应不杀你,你去吧!”
她这时芳心尽碎,她竟然一见钟情,爱上了他,而他却又是自己母亲的对头冤家,互相要置对方于死地。
她怨恨苍天,何以要安排给她这样惨酷的命运。
她也曾暗恨过母亲的阴残作风,但母亲毕竟是母亲,她曾享受到任何一个母亲对她们的子女所付出的完整的爱。
虽然她的美可以令任何一个人为之倾倒,但,他毫不动心,他心中充满了仇恨,杀机。
看到她,使他想起了被自己误会的“雪山魔女”,江湖传言,她已落入五大门派之手,被擒回峨眉,生死不明。
他在心里发誓,要救出她。
他也联想到,那下落不明的未婚妻——公羊蕙兰姑娘。
“幽冥公主”幽幽的长叹一声之后毅然道:“你如果伤了我的母亲,我不饶你!”
司徒文面凝寒霜的回道:“在下只知血债血还,一切在所不计!”
“你不想到冤冤相报的可怕?”
“任姑娘,在下说过一切不计,再见!”
他心切亲仇,不愿多所耽延,见字方落,人已在十丈之外,如一缕轻烟般,再闪而没。
身后——传来一阵凄怨欲绝的悲泣。
司徒文身形似电,疾朝“白骨坳”“天毒门”总坛疾射而去,一个时辰之后,他又到了白骨坳中。
但他又扑了一个空,他所寻找的对象,已然在一天前下山去了。
盛怒之下,他又展开了疯狂的屠杀,“白骨拗”中,鬼哭神号,一片血雨腥风,逃生的不足十人。
熊熊的火焰,吞食了“天毒门”所有的建筑。
他一不做二不休,在入口的绝壁夹巷顶上,他推下了无数巨石,填塞那入口夹巷。
他做完这些事之后,撮口发出一声如龙吟般的长啸。
啸声中,一条青色人影,以惊世骇俗的速度,疾驰下山。
司徒文默计,“幽冥夫人”前往天南“玄阴谷”接掌“幽冥教”的时间,她声言是一个月,现在距一月之期尚远,大可不必紧赶疾驰,他断定届时“天毒尊者”也必到场,正好一网打尽,快意亲仇。
“怪手书生”四个字,在江湖中已是红了半边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言中,怪手书生的武功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放眼武林,已找不到对手。
他为了不愿惊世骇俗,特地选购了一匹骏马,把那惹眼的铁笛贴身收藏,取道南下。
于是——
南行的官道上,出现了一个丰神绝世,如玉树临风般的俊美书生,配上白马银鞍暖带轻裘,俨若天横贵胄,游学士子。
他这时的功力,已到了神仪内蕴,由实返虚的内家至高境界,看上去平平无奇,俊秀文弱。
谁会知道,这贵介公子般的俊品书生,就是名震武林,黑白两道闻名颤栗的“怪手书生”司徒文呢!
但,有一个奇怪的特征,就是他的右手,一直隐于袖中。
“磨磨!”蹄声中,他顺官道缓缓驰行。
真是人如玉,马如龙,羡煞多少路人。
蓦然——
两条人影,从前道之上,行云流水般飘来,看似缓慢,其实快极,眨眼之间,已临切近。
司徒文一看,就知是绝世高手。
但,可煞作怪,那两条人影,竟然不闪不避的直迎着马首飘来,其疾如电,眼看着人马就要撞在一起。
司徒文心中一动,莫非又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唯不勒住坐骑,反而将缰绳一带,催动坐骑。
就在这人马即将撞在一起的刹那之间,那两条人影,倏地发出一老一嫩的两声哈哈,如流星般,从他的顶上划过,竟然不带半丝声息,这一分身手,端的惊人。
电光石火的一瞬中,司徒文已然看清这两条人影是一个年青书生装束的男人,和一个银发蟠然的老太婆。
“哈哈!”之声入耳极熟,倏地想起两人是谁。
一拍马颈,那马儿乖乖停下身来,而人却从马鞍之上电射而起,疾赶那前行的一老一少两人。
只这眨眼的工夫,那两条人影,已在三十丈开外。
司徒文身轻如一根羽毛,只见一缕轻烟逝处,两个起落,已轻灵妙曼的超越两人头顶,落在十丈之外。
“咦!”随着惊咦之声,两人乍然停身。
估不到武林中竟还有轻功能超过自己夫妇的。
两人非别,正是那“情无双怪”不老鸳夫妇。
“两位别来无恙,幸会!幸会!”
“情天双怪”惊异的瞥了司徒文一眼之后,相视一笑。
“夫人!我们输了一招!”
“相公此语为何?”
“小子一眼就认出我俩,而我们却看不出是他,差点当面错过,岂不是等于输了一招。”
老婆子身形一阵扭捏,堆满皱纹的两颊,一阵颤动,嘴一咧,露出几个黄牙,杰杰一笑道:“相公,这小穷酸,当日一副什么形象,今天穿着打扮得宛若贵介公子,当然咱俩要走眼了!”
“情天双怪”这么一唱一和,根本就不把司徒文放在眼内,他焉能不气,当下重重的朝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在下正在寻找两位,不想恰在这儿碰上,幸会!”
不老书生不屑的道:“你要寻咱老两口子?”
“不错,昔日拜领三掌,无时敢稍忘!”
“哈哈哈哈!”不老书生一阵震天狂笑之后,说道:“娃儿好记性,咱们彼此彼此,我也正要找你!”
“找我?”司徒文不由大感奇怪,对方居然也在找他。
不老书生面色陡寒,沉声道:“五岳散人,可是死在娃儿你的手下!”
司徒文毫不为意的答道:“嗯!有这么回事1”
“你既然承认,那没得话说了!”
司徒文面现惊疑之色,不明对方……说这话的意思。
老婆子双目一瞪,两股冷电般的寒芒,逼射而出,道:“娃儿可知道五岳散人是我老俩的什么人?”
“这个却不曾请教!”
“正是我俩的徒儿,娃儿胆子不小!”
司徒文心中不由微震,原来被自己劈死的“五岳散人”竟是这两个老怪物的徒儿,当下冷冷的答道:“那两位是寻仇来了!”
老婆子凶睛一瞪,怪叫道:“呸!不知死活的娃儿,凭你也配我老俩寻仇!”
“那两位的意思……”
老婆子忽转头向不老书生道:“相公,你说该怎么办?”
不老书生淡淡的道:“夫人!咱俩久已不开杀戒,要他自尽算了!”
司徒文肺都几乎要气炸,剑眉一挑,高声道:“要谁自尽?”
不老书生一皱眉道:“咦!场中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
司徒文仰天一阵哈哈狂关,笑声高亢入云,有若龙吟虎啸,震得四外木叶,萧萧而落。
“情天双怪”被这笑声震得脸色一变。
不老书生虎吼一声道:“娃儿,你笑个什么劲?”
“我笑两位年纪这般大了,还这么爱说笑话!”
“什么?笑话!谁说笑话?”
司徒文不属的一撇嘴道:“凭两位一句话,要我自尽?”
老婆子杰杰一笑道:“要你自尽,是我老人家抬举你!”
“哈哈!抬举,可是我司徒文现在还不想死哩!”
“小兄弟!实在的,你可千万不能死,眼前就有一档子事,等着你去办!”随着话声,五丈之外一株枫树之后,走出一个精瘪枯瘦的白发土老头儿。
“老哥哥!”司徒文高兴的唤了一声。
“情天双怪”缓缓转头过去怒视来人,心中可满不是意思,想他俩的功力,竟然没有发现五丈之外,藏匿有人。
老头儿一摇三摆的走了过来,一点首道:“在下千手神偷章空妙这厢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