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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二木心头震颤不已,苦苦练了数十年,原指望报仇雪恨,不意连这小的都斗不过,就不用提老的了,莫不成仇报不成,还得栽在这小子手里,不由凶心大发。
双双又是一声断喝,掌指齐施,狠辣无匹的猛攻过去。
怪手书生冷冷一晒,也自凌厉绝伦的出掌还攻。
刹那之间,劲风横溢,激荡成涡,隐发风雷之声,院中花草,被卷得连根拔起,漫空飞舞。
双方各出绝招,强攻硬拆,真使风云为之变色,日月为之无光,看得一旁的铁杖婆婆祖孙二人,心神俱颤。
转眼之间,双方拆了近百招,南荒二木心中大是着急,看来这段过节是不容易找回来的了,对方居然不惧“枯木功”的阴寒掌劲,着着近逼,而且掌法玄奇,功力深厚,打了半天,依然是半斤八两。
而司徒文心中又何尝不急,打了半天。他所要救的人生死不明,连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眼看红日又将西沉,他将如何去向那老妇人交代,目前只有速战速决。
心念动处,运集全身功劲大喝一声,双掌怪异绝伦的连圈连划,刹时风雷之声大作,“玄天掌法”最后一招“旋乾转坤”蓦地施出,劲气排空,掌势惊天动地,恍若地裂天坍,宇宙末日来临。
南荒二木顿觉劲风压体,连呼吸都感困难,威势之强生平仅见,风雷之声越来越盛,掌影幢幢朝四面八方袭来,欲架无从,而身形也被劲气涡流吸住,想抽身而退都做不到,不由亡魂皆冒。
司徒文见时机成熟,正想痛下杀手,忽觉一股巨流,向掌风之中猛撞而来,劲道强猛无匹,竟使自己双掌所发回旋罡劲,向四外迸射,激起一连串的暴响,大感骇异,收势横移五尺。
星目转处,场中多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文士,面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两手下垂,一派雍容气度,正是那曾经向他指路的茅屋主人,真还看不出,他竟有这高的修为。
不由冷哼一声,凝眸紧盯着他。
南荒二木已在对方收招之际,抽身退出一丈之外,额角上仍有点点汗珠,满面怨毒之色。
那中年文士朝他一拱手,俊逸非凡的一笑道:“兄台幸会,玄天神功果然不同凡响,兄台想已十得七八!”
他心中不由一凛,这中年文士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能测出自己的功力深浅,还能一口道出武功来源。看来今天的事,真有些辣手,场中只有他一人是劲敌。
“阁下真人不露相,司徒文得会高人,三生有幸,请教大名?”他冷冷的向中年文士问道。
“哈哈!江湖小卒,不值一提,逍遥居士常宗法就是在下,我看双方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下就权充和事佬,大家开诚布公的谈谈如何?”逍遥居士满面诚挚的说,对司徒文充满火药味的话,竟毫不为意。
他可不知道这逍遥居士是何许人也,因他阅历太浅,不过凭他刚才那一手,就不是等闲人物。
人家相见以礼,他倒不好发作了,只好轻轻一笑,对逍遥居士所说不置可否,静待对方反应,只要安乐公子乖乖交出那女子,他不为己甚,也就算了。至于南荒二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南荒二木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人影晃处,逍遥居士不见如何作势,已横移三丈,拦在南荒二本身前,沉声道:“二位想是不愿接受在下的建议,好歹也得交代一声,再走不迟呀!”
南荒二木怔得一怔之后,冷笑一声,其中缺右眼的恨声道:“阁下好意心领,我弟兄与这小狗师徒,仇深似海,只要三寸气在,不了不休!”说罢回注司徒文一眼。
他心下方想这逍遥居士,倒是个热心人,忽见南荒二木回头看他,言中之意,当然是不见真章不休,立即接口道:“在下在江湖上随时接着就是,今天看在常兄面上,我不为己甚,你们请吧!”言下之意,他如果不放手,南荒二木想走也走不了。
逍遥居士笑吟吟的又向南荒二木道:“冤仇宜解不宜结,昔年之事,是两位与司徒兄尊师之事,还请两位三思,否则冤冤相报,何日终了!”
“阁下好意心领,我弟兄含恨数十年,这笔帐不能不讨!”说完,双双口头看着司徒文,无限怨毒的道:“小子,你等着好了!”
风声飒然中,已双双越屋而去。
铁杖婆婆与安乐公子祖孙两人,仍是充满愤然之色,只见逍遥居士走近身去,低语数声,两人方才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至于那低语究竟是讲些什么,他可不曾听见,也不曾留心去听,心想,三不过是些劝解的话罢了,这就是他江湖阅历不够的原故,如果以他的功力,用心去听,不难听出些端倪,这一疏忽,生出了以后的无穷事端。
逍遥居士往朝他身前走来,喜滋滋的道:“司徒兄赏脸,接受在下建议,十分感激,关于那位姑娘被带来堡中,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他心中自语了一声,抢了人家的一个大姑娘还是误会,他这么一想,脸上可就表露了出来。
“原因是这位姑娘,像极以前堡中的一个逃婢,我们李小弟一时不察带了回来,已经问明白,这位姑娘并不是那逃婢,即使兄台不来,也一样要放人!”
这话似是而非,根本不成理由,但他也不愿再寻根究底,人家既然放人,目的已达也就算了,方才在厅中,安乐公子一扇劈死管家妇的残酷手段,使他认定了这安乐公子决非善良之辈,所以对于逍遥居士所说的理由,根本完全不信。
“既然阁下好意相劝,在下只得从命,就请立刻放人,如何!”他见日已酉沉,不由暗暗着急,他怕那老妇人不耐久等,又生出别的事故,一面之缘,他无形中极端的关怀那慈祥的老妇人,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_“好的!好的!这就放人!”逍遥居士回头向安乐公子一示意,安乐公子扶着铁拐婆婆,径朝厅内走入。
不多时,一个玄衣女子自厅内姗姗走出,生得冰肌玉骨,美若天仙,只是两目红红,泪痕未干,宛若带雨梨花,楚楚可怜,益增她的娇媚。
他细一辨认之下,心头巨震,这女子赫然就是那玄衣女关小倩,他疾行迎上,颤着声音叫声:“倩姐姐!”
他绝想不到,这被抢的女子就是那待他如亲弟弟般的倩姐姐,一股怒气,又自心头升起,眼中杀机又现。
“文弟!”玄衣女大出意料之外,来救她的竟是她踏破铁鞋寻觅不获的司徒文,刚叫得一声文弟,泪水已夺眶而出,上来拉住司徒文的手,呜咽不成声。
“倩姐!令堂在前边路上相候,有话慢慢再说!”
声落,一手挟着玄衣女的一只手,快逾星飞,越墙而去,身后传来逍遥居士的叫声,他充耳不闻,一路飞驰,绝尘而去。
日薄西山,归鸦噪晚,官道上,一个老妇人孤零零的立在晚风中,引颈而待,身形甫落,玄衣女已飞扑上去。
“妈!”玄衣女泪随声下。
“啊!我的好女儿,你受了委屈了!”
母女相拥而泣,久久方停。
“伯母!”他上前深深一礼,看着这老妇的面容,心里又是一阵怦然。
“妈!他是文弟!”玄衣女兴冲冲的说。
“文弟?你们早就认识的。”
“倩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母不知何故,五年前因一件恨事,突然心神失常,一身武功已失其半,近日因去祭扫一位故人的坟墓,归途经过前面镇集,忽遇那安乐公子,及两个老怪物,那贼子出言调戏,我母女一怒出手,家母因为心智不清,武功今非昔比,我一时失手被擒,若非文弟及时来救,我这女儿清白恐怕……那只有一死……”
他方一听完,大叫一声:“好贼子!容他不得!”双目棱芒顿炽,脸上杀机倏现,转头向玄衣女道:“倩姐姐,你先送伯母回去,现在我得先返身回去替你出这口气,然后转道嵩山少林寺,容图后会!”
说完,身形晃处,已如轻烟般逝去。
“文弟!文弟……”
一声声呼唤,飘荡在晚风中,充满了依恋,怅惘,黯然。
他怀着满腔怒意,又朝李家堡电驰奔回。
暗夜沉沉,李家堡隐没在浓厚夜色中,没有一星灯火,他巡视一周,人影俱无,他暗自纳罕不已,一时半刻之间难道都走了,为什么呢?
其实,这时正有三双眼睛在暗中窥视他,只是他不觉察而已,他们判断他问明真相后可能去而复返,为免伤及堡中无辜,所以全部隐入地室之中。
他们不但惊惧他的盖世武功,而且更大惑不解的是毒药对他竟然不生效力,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唯一足以与他抗衡的只有逍遥居士常宗法一人,但他另有诡谋,他不愿与他破脸相见。
他怏怏的离开李家堡。
如果他缓一刻离开李家堡,或是和关小倩母女多谈上几句话,那他不唯发现奇迹,而且还免了日后的许多风险,但,这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他的劫难未已。
就在他离开不久,两条人影又纵落李家堡。
这两条人影正是关小倩母女,因关小倩向她的母亲提起救她的这俊俏书生,是中原双奇之一的玉面专诸司徒雷之后,她母亲一听,心中剧震,那失常的心神,竟自回苏不少,两行老泪簌簌而落。
母子相逢,渎面不识,亲情如陌路,这该是人间最大的悲剧,当然,如果她不是神志失常的话,当途遇司徒文时,单是那支铁笛,就足以令她追根究底。因为那是她父亲魔笛摧心关任侠的成名兵刃呀!
于是——
前尘隐事,齐涌心头。
昔年少林寺被一蒙面人直入藏经楼,劫走五门信符“五龙令”,杀死十名守护高僧,这段公案,武林中都认为是魔笛摧心所为,因为除了他,武林中鲜有这等高手,就连玉面专诸司徒雷,也认定是他岳丈大人做的事,在一次夫妻谈话中,司徒雷开口辱及魔笛摧心,她性本刚烈,一怒之下,抛夫别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