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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他们比那两位姑娘早到一天,不过一月前住在敝店的那位道爷和姑娘并没留下姓名地址,他们又是半夜里走的,走哪个方向我是没有看见,我似乎听到那位姑娘说过什么回到崂山灵水崖这句话,那位道爷又叫那位姑娘什么白师妹……”
肖俊蓦然剑眉轻皱,崂山灵水崖惊震了驰名江湖的铁书生。
他忆起师父提起武林中一代奇人时,就说过六指仙翁白元化夫妇的大名。
崂山灵水崖不是那位风尘奇客隐居的地方吗?如果不错,秋弟弟定然要遭危难。
白元化性格孤僻,决不容别人进犯他灵水崖寸地尺土,罗雁秋心高气傲,自然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他愈想愈觉得事态严重,回头催店家赶紧送酒饭,并代为备马,肖俊的焦急神色使欧阳鹤等跟着紧张起来。
酒菜送到,谁也没有心情再细斟慢饮,四个人匆匆地吃过饭,立即起身赶路。
四骑马沿着去山东大道纵骑如飞,十余天快马兼程,经沂州渡沂水,经诸城来到高密。
沿途果然发现小乞侠等留下的暗记,肖俊等追得够快,可是仍然没有追上玉虎儿和万翠苹两批人的行踪,这就是说大家都是在兼程疾进。
到高密天已是暮色苍茫,人虽然都没有累的感觉,可是四匹马已不能再支持下去,肖俊寻个大客店四人暂息风尘。
十几天大家急着赶路,都没有好吃好喝,这晚上既决定不再走,随叫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大吃一顿。吃过饭,大家才分头安寝。
第二天四人又继续赶路。
途中发现小乞侠留的路标暗记愈来愈多。
差不多每隔十里八里就有一个,这自然使肖俊等省了不少麻烦,沿途索记,渡莱河直扑莱阳,又紧赶了两天多,来到莱阳县城。
莱阳城距崂山不过几十里路,抬头远望山势,绵连千岭万岭,这又使铁书生愁锁眉尖,灵水崖究竟在崂山什么地方?
几个人都没有去过,那么多的峰洞,一时间往哪里寻找?
肖俊遥望过山势,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四匹马穿过县城,直对着前面起伏的峰岭走去。
渐渐的行人稀少,路也愈走愈荒凉,两边尽都是乱石土丘,盈尺野草,肖俊一马领先,边走边留意四周形势。
翻过一个土坡,下面是一个三叉路口,肖俊停马细看,这三条叉道各奔向一个山口而去。
奇怪的是这三个叉道上都留有和小乞侠等约好的路标暗记,铁书生不由咦了一声,纠身下马。细看暗记一模一样,完全分不出真伪来,心知有异,料想是对方故意模仿暗记图像,以伪乱真。
但可恨的是人家做的太像,竟叫人分不出真假来。
自然小乞侠等三人的行踪已为对方发觉,说不定自己一行四人也早已在人家眼线监视下了。
铁书生站在路边上发怔出神,欧阳鹤、梁文龙、李福等三人也跟着跳下马来,看见那三个分指三个不同方向的暗记,全都了解到是怎么回事了。
欧阳鹤伏身细看了一阵,也是一样的辨别不清,肖俊出了一会子神,才回过头对三人道:“对方故作暗记路标,自然是已发现我等行踪,目前一时分不出哪是真假,我们只有选择其中一条路走,但这无疑大海捞针,万一找错方向,便会着了人家的道儿。愚兄想不如先折返莱阳县城寻店住下,也许诸贤弟发现了对方隐迹的地址后,会返莱阳找我们,万一等几天仍无消息,我们可以设法打听出来灵水崖的方向,然后再进山搜寻,这样比瞎撞乱走要好一点,各位兄弟如有什么高见,说出来,我们大家就地商量一下。”
铁书生说完后,两道眼神直视着三个人,那意思是让他们提出意见。
欧阳鹤皱着眉头,说道:“秋弟只身涉险,危在旦夕,救人如同救火,晚一步抱恨终生。对方故布疑阵,自非无因而起,照目前情形论断,八成证明秋弟已入崂山,我虽不能料定灵水崖在哪个方向,但推想得到定是崂山千崖深处一个风景极佳之区,莱阳县城也未必定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往返费时,且毫无把握,与其守在县城等候消息,还不如我们先进山中,从樵夫猎人口中探询来的妥当,况诸贤弟等三人既已入山,多少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大哥以为如何呢?”
肖俊点点头答道:“你的话自然是有一番道理,不过小兄所疑者是人家既然预布圈套,必有阴谋。白元化一代奇人,灵水崖比大巴山危险千倍,小乞侠、黑罗汉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鬼精灵,别看他们游戏三昧,其实智谋细心都高人一等,沿途路标暗记都无异样,为什么在入山重要的所在竟发生这样的变化,这证明他们行踪早已在人暗中监视之下而不自觉,同时对方一样的在暗中监视着我们。这人智谋武功比我们只高不低,伪记乱人耳口,另含有示警的意思,小兄还有一个极不幸的想法,小乞侠等三人和苹妹、余姑娘也早已陷入谋算之中,说不定已遭人暗算……”
肖俊一席话如透骨寒风,听得欧阳鹏、梁文龙、小白猿几个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六只眼不约而同茫然四顾。
好像在他们身后都有着一个幽灵的魔影似的。
蓦然,铁书生转身一阵哈哈大笑,星目神光直逼视三丈远处一堆乱石杂草。
肖俊笑声顿住后,朗声说道:“四海皆兄弟,天涯若毗邻。朋友如果有事赐教,肖某等自当洗耳恭听,何苦要藏头露尾,隐在石草之中。”
肖俊话音刚落,骤闻一声长笑,接着石堆四周两尺多高杂草一阵轻响,随着草动做声,跳出来一个白面虎目挺鼻的英俊少年。
第 八 回 怅对往日情 惊闻故交堕沉潭
只见那少年,穿一身深蓝色短装衫裤,足着爬山薄底快靴,肩后斜背着一把黄缎子包扎的奇形兵刃,从容不迫迈着安详的步子,向肖俊等停身地方走过去。
等走近肖俊一丈左右停住,抱拳一礼微笑道:“阁下自称姓肖,大概就是驰名江湖的铁书生了,在下久闻大名,恨无机缘一睹风采,不想今天在郊野荒径途中巧遇君驾。”
肖俊看来人态度安详,仪表不俗,虎臂峰腰,英气透于眉目,自己四人,他好像全没看在眼里,似乎是有恃无恐,赶忙抱拳还礼,笑道:“肖某不过是薄具虚名,江湖传言岂足采信,兄台和肖某等素昧平生,何以隐身跟踪,尚请见告一二,使肖某人一开茅塞。”
那少年仰面一阵大笑道:“君等铁骑疾来,跋涉千里,难道是无为而至吗?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阁下侠名震江湖,又出身名门正派,想必不会打诳语。始才隐身石后,听君涉及崂山灵水崖,好像那片穷山幽谷和各位有着极深的关系,必于寻到而后甘心,在下自幼就在那片摒绝尘凡的清静穷山中长大,各位如果一定要去,我倒可以指明四位一条捷径……”
那少年话未说完,梁文龙已按捺不住一腔激忿,冷笑一声接口道:“这样说起来,朋友定是灵水崖上福地洞天的主人了,那我斗胆借问一声,最近一月内有一位姓罗的朋友,登山造访兄台仙居,他现在哪里去了?”
那少年蓦然沉下脸,冠玉似的双颊如罩寒霜,冷冷地接道:“灵水崖寒山穷谷,说不上洞天福地,不过那地方接待的是心正意诚,善意造访的武林朋友,决不允许任何人到那里撒野。姓罗的如果是几位的好友,那么请几位多备点锡箔素幡,招领他亡魂归去。灵水崖不是吃人魔窟,埋尸墓场,但却是接引无知狂徒归真登天,返回极乐的捷径。我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凭各位自决,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异日有缘再会。”
说完话转身就走。铁书生突觉着心里一冷,失去了往常遇事的镇静沉着,猛的一声大喝道:“你站住!”
话出口,人施展“八步赶蟾”,带起一阵风,跃出去两丈多远,回身拦住了那少年去路。
肖俊剑眉倒竖,脸儿变成了铁青的颜色。
铁书生咬着牙问道:“你说那姓罗的死在你们灵水崖中,我问你,他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那少年似乎被肖俊急忿形态所震慑,不自觉退后了两步,但只一瞬间,又恢复了镇静,冷笑一声答道:“你好像很急,我再告诉你一遍,姓罗的死了,昨天是两七忌辰,尸体吗?
在三合瀑下面沉鹅潭中。沉鹅潭片毛不浮,找尸体那是笑话,素花冥钱祭亡友是江湖道义,但我劝你最好是不要去。铁书生威名震江猢,但却震不住灵水崖中三尺童子,除非你不打算回来……”
蓝衣少年话未完,肖俊一声长笑道:“好狂妄的口气,你认为灵水崖是铜墙铁壁,刀山剑林吗?朋友!你好像很会讲话,能不能告诉我你尊姓大名。”
那少年霍的后退几步,仰天打个哈哈。笑道:“我姓武,草字鸿钊,灵水崖上的无名小卒,你准备怎么样,是不是想赐教我几手武当派的不传绝技。”
铁书生强按着怒火,又切齿问道:“姓罗的死,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他是死在什么人手里……”
肖俊问话未住,那少年已厉声喝道:“名传遐迩的铁书生怎么这样罗嗦,武当派管不到灵水崖上,告诉你,是叫你知难而退,凭你们再多几个也无非是去送死陪葬,我没有工夫和你打这无谓的口舌官司,进崂山百里内,立时还给你们颜色。再告诉你,前两天进崂山去三个人,和尚、叫化子还有一人施鞭的少年,这三位大概也是阁下的知己朋友,两个被活捉,叫化子跑的快,亡命在万重山中,不过他决离不开这个地方,深入崂山一百里就不要再想退出来,这是我们的规矩,不进山我们决不会有丝毫侵犯。铁书生,现在你们还来得及回去。”
铁书生痛闻雁秋之死已是心碎肠断忿填胸,再听说玉虎儿、三宝和尚遭人活擒,那无疑火上加油。武鸿钊狂妄口气点燃了肖俊的怒火,铁书生一声冷笑,切齿出声。
他咬牙点头,沉声说道:“我肖某人走遍大江南北,还是第一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