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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才情,吕杨现在还没有做出这两首诗的才情,但是并不妨碍吕杨深谙两首诗的真谛,并将这两首诗运用在适当之处。
两首诗作,笔走龙蛇,笔力十足,字体是成熟的瘦金体,文字无一不美,整篇诗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气度斐然,让人赏心悦目。
前一首出自诗仙李白,后一首出自元稹,都是上一世脍炙人口的诗作,都说诗以言志,诗以传情,这话不假,至少这两首诗就能够表达吕杨心灵中难以诉说的东西。
吕杨再次看了画卷一眼,简直是爱不释手,这种程度的神品画作在殷墟皇朝时代简直是不可多得,看这一幅画作,即使是仿作也仿得毫无瑕疵。
观摩良久,吕杨叹息一声,放下画卷,这才来得及欣赏书房中的挂画,这些挂画有十几幅之多,大多挂在墙壁四周,有的是山水画,有的是花鸟画,还有的是仕女画,不少画作大有傅抱石画作的风采。
吕杨发现大多数挂画的题字,大多数都是老师黄宗羲所作,著名希夷居士。还有小部分小清新的作品则署名道蕴。
吕杨皱皱眉头,这道蕴二字的署名怪哉,每一个道字竟然缺了一笔,吕杨想了一会,恍然大悟。
听说老师的夫人名字之中有一个道字,昔日为大女儿扶乩取名的时候得了一个“道”字,所以没有办法了,取名道蕴。看来这是老师的女儿在署名的时候忌讳自己和双亲的名有重,所以故意缺写一个笔画,以示孝道。
这时候,吕杨就不得不心生感慨了,这就是不一样,养出一位怎样知书达理的女儿来?毕竟不同于自己这些泥腿子,的女子知晓礼仪孝道,更谨守礼仪孝道。
都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事不礼,无以立,果然如此。
吕杨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溪边那两个白衣女子的背影来,那个稍大一些的女子估计就是名叫道蕴的女子,不仅通诗书礼仪,想来容色性情也是俱佳才对。
“嗯……这书房里面还有玄机?”吕杨看到一幅写满行书的屏风后面,是一条三四米的走道,走道尽头是一个小房间。
吕杨好奇之下走了过去,走道尽头却是以房间,往里面一看,立刻愣住了。
粉帐鸳被,妆台小椅,女红描线,鸳鸯织就,红绸锦帕……这显然是一个女子的闺房,老天……自己竟然无意间闯到了一个女子的闺房里来了!
在这个礼仪大如天的皇朝,这是何等过错!
吕杨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索性吕杨两世为人,脸皮还是比较厚的,对于闯入女子香闺这样的糗事抵抗力十分高,只愣了几个呼吸,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第一个跳出脑海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房间,一刻也不要停留!
第二个念头就是,这估计是老师两个女儿中某一个的香闺!
大匡皇朝,以文法、孝道、礼仪三鼎治国,三纲五常如同悬在世人头上的纲纪,任何人,任他道业再大,也不敢逾越,否则国法不容,人情不容,匡礼不容。
尤其是《女孝》、《女节》、《女规》等圣人经典,就像是一条条牢固不可破的枷锁,紧紧束缚住这个世道的女子,这其中的规矩,甚至比宋元明清对女子的束缚更加严谨。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在大匡皇朝,世道同样如此,若是一个女子,失了名节,就如同捅破了大天一般,再无大事。
吕杨闯入黄花大闺女的香闺,这是意欲何为?没有歹心便罢了,若是有歹心,那还了得?退一万步说,这事别人不知也就罢了,若是传扬出去,闺房之主必然名节不保,那往后只怕想嫁都嫁不出去,而且老师颜面何存……
一念至此,吕杨冷汗就下来了,哪里还敢停留半步,正欲转身急走回避。
太过情急之下,吕杨丝毫没有想到这闺房的主人或许还没及笄,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及冠,若是双方都还是“小孩子”,事情还不至于太过严重。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气急败坏、颇为焦急的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很显然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若在平时,这个声音无疑清脆悦耳,涤人心脾。但是此时此刻,这声音无疑是晴天霹雳,炸得人心,纷乱如麻!
“你妹,不会这么背吧?”吕杨心中叫糟,浑身一震,苦笑着缓缓转过身来。同时心中憋屈苦闷,心想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被撞个正着?贼老天这是要害人名节,也害自己身败名裂啊!
吕杨直想吐血,心里大骂这是什么狗屎桥段,怎么偏偏让自己撞上了……
第十七章人生若只如初见(下)
吕杨缓缓转过身来,瞧见两名身穿白色衣裳的少女正对着自己,怒目相向。
吕杨也知道要糟糕了,不等对方再次问话,连忙躬身行礼道:“我是老师新收的弟子,叫做吕杨!只因为好奇,误入这间书房,没有想到唐突了佳人,得罪了,得罪了!”
这个时候,吕杨只有死硬到底了,绝对不说自己进的是闺房,只说是进书房!
对着这一点,他已经有了打死也不承认的觉悟。
大一点的少女已经满脸通红,她一拉小少女的手,示意了一眼,小少女立刻发飙,拉住吕杨的手就往外扯,一边叫道:“你这个坏人,快出去,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可以进来,大坏蛋!”
吕杨顿时哭笑不得,心里面实是喜出望外,连忙顺着台阶下来,狼狈逃出了别人的香闺。
小少女将吕杨拉出了精舍门口,然后叉着腰,瞪着眼睛气鼓鼓道:“你就是我父亲新收的弟子?”
“是的,小娘子,你可是老师的小女儿,叫乙乙的?”
“没错,我就是黄乙乙!你往后要叫我师姐,知晓了吗?”小少女脆生生说道。
“那不行,我年纪比你大,长得也比你高,你该叫我一声师兄才是!”吕杨可不傻,直接摇头拒绝,若是让这个小机灵鬼得逞,以后自己还有得混吗?
“不行不行,你就是师弟,我不要做师妹!”黄乙乙开始抓狂耍赖。
“怎么回事?!”黄宗羲一脸严肃地走出来,眼睛盯着小少女,喝道:“乙乙,你这是做什么……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这是你师兄吕杨,还不向师兄问好,你现在连长幼尊卑的规矩都不懂了吗?”黄宗羲说到最后语气已经相当严厉,并不因为黄乙乙年纪小而迁就。
黄乙乙似乎十分害怕自己的父亲,委屈的咬咬嘴唇,十分不甘心地朝吕杨躬身揖礼,乖乖道:“乙乙见过师兄!”
“嗯,吕杨见过小师妹,往后还请小师妹多多指教!”吕杨露出了一丝笑意。黄宗羲看到小女儿行礼,这才点点头,表示欣慰。
“我说爹爹,刚才师兄……”黄乙乙开口就要说出吕杨闯入闺房的事情。已经走出来的黄道蕴立刻喝道:“乙乙,少说那些没用的!”
黄乙乙立刻住嘴,眼眶隐隐含泪,十分委屈。
黄道蕴已经落落大方的走上来,朝吕杨抬手揖礼:“前两天就听父亲说新收了一名弟子,原来是吕师弟,道蕴有礼!”
吕杨连忙做揖回礼:“吕杨见过师姐,往后还请师姐多多指教!”吕杨这才有机会仔细看清楚刚才自己唐突的佳人。
这已经是吕杨第三眼看到黄宗羲的大女儿,第一眼是在竹林小溪边,远远看到圣洁如仙女般飘逸的背影,看不到脸庞,让人充满遐想。
第二次是在闺房里,当时情形太乱,吕杨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芳容。这是第三眼,终于可以从容观察,不得不说,老师的大女儿给吕杨一种娴静而又高不可攀的感觉,就像是山岭上一株盛开的幽兰,攀之不着。
黄道蕴大约十六七岁,脸庞如玉,十分秀美,肌肤如雪,眼若星眸,出落得端庄大方、亭亭玉立,就这么站着,自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这是和黄宗羲这位大儒不太一样的气质,但是吕杨却知道,这也是文气作用下表现出来的气质,纵然不是浩然正气,也是锦绣之气,看来这位师姐的圣道道业不低,甚至远在自己之上。
“果然是,就连家中的女儿道业也不低!”吕杨心中感叹,心想这位师姐的年纪最多比自己大上一年或半载,但道业却高了一大截,吕杨不自觉就有了一种不如之感。
黄宗羲衣袖一挥,对吕杨笑道:“纯阳,我的两个女儿你也已经见过了,往后可要相互扶持,相互进步,嗯,先就这样吧,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先回去了!”
“是,拜别老师!”吕杨再做揖礼告辞。
“嗯,顺便将院中那头毛驴牵回去,这是我送你的脚力,大概你们家也有骏马,只是在白龙潭书院,毛驴远比骏马好养!”
“弟子知道了,谢老师赐驴!”吕杨自觉唐突了黄宗羲的两个女儿,再不好在精舍呆着了,连忙到了院中,牵了绑在院子的一头毛驴就要走。
“么……么……”毛驴扯了扯绳子。
吕杨转头一看,原来是黄乙乙跟了上来,她拉住驴子的缰绳不舍道:“这是我家的驴子,我爹是借给你的,不是送给你,等你骑着它去书院以后,我和姐姐会把她牵走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夺人所爱的,呵呵,一头驴子,至于嘛……”吕杨摇摇头,他现在还在纠结呢,自己好歹也是骑马的人,怎么会喜欢骑驴子?
不过吕杨却是知道,不少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少年郎钟爱骑驴,因为驴子比较温顺,比高头大马更好控制,而且驴子耐力很足,完全可以作为很好的代步工具,有时候甚至比马车更方便。
吕杨牵着驴子出了院子,回望竹林精舍,发觉师姐黄道蕴正站在精舍门槛前望向这边,吕杨挥了一下手,这才牵着毛驴离开竹林。
“姐姐,你看那个人,脸皮真是太厚了,刚才他还进了姐姐的闺房,真是该打!”黄乙乙不满道。
“噤声,不要说了,估计这是那人第一次来咱们家,误以为那是书房,所以……”
“姐姐就是烂好人,我看他贼头贼脑的就不是好人,也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收这样的人为弟子,我听说那人还不曾上过私塾,根本就是一个放牛娃!”黄乙乙嘟嘴不满道。
“小妹,你说的是真的?”黄道蕴微微吓了一跳,心想这不可能。
“我才没有骗你,爹爹讲课的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