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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晖见他说得郑重,自己若不愿再淌这混水,也不好再提求取解药之事,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如此,承蒙阁主盛情款待,在下就此告辞!”说完携了戴雪走出门去。
回到客房,下人已整理好了二人的包裹,萧晖拿起包裹,正要出门去,突然身后一声闷响,回头一看,戴雪已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萧晖忙抱起他,戴雪已昏迷不醒,毫无知觉。萧晖急得满头大汗,忽然门开了,韩知韦走了进来:“老夫来送送二位。咦?这位戴公子是怎么了?照理说服下了九转回天丸,不该这么快就毒发啊?”上前摸了摸脉,面色凝重,道:“戴公子脉象混乱,似精神上忽遭重创,不然也不至毒发。”
萧晖忙道:“恳请前辈施与援手!”
韩知韦道:“不是我不想救戴公子,只是这解药甚难配置,而小女又突然出了这事,老夫实在没有心情再来疗毒救人,请萧少侠见谅。”将戴雪放下,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眼看韩知韦已走到门口,萧晖明知他是拿戴雪要挟自己,但低头见戴雪仍人事不知,又不敢运功怕更伤了他,总不能让雪儿死在自己面前!“阁主请留步!”萧晖大叫一声。
韩知韦闻言转过头来:“少侠还有何事?”
萧晖咬牙道:“只要阁主肯救雪弟一命,在下愿同意阁主的要求,娶韩姑娘为妻。”
韩知韦故作惊讶:“这样不妥吧,婚姻大事,少侠可要仔细考虑啊!”
萧晖道:“只要能救得了雪弟,就是要我性命也无妨,何况只是这事?”
二十七
韩知韦沉吟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好!萧少侠果然情深意重,小女终身有托,老夫也放心了。至于这位戴公子……”韩知韦走到戴雪面前,摸出一粒丸药来喂他服了,“这药可让他昏睡七日,暂时抑制住毒性,七日内,老夫必尽力配成解药。”
萧晖问道:“为何要让他昏睡不醒?”
韩知韦道:“以戴公子目前的状况,再经不得任何刺激,若是失眠也会加快毒发,因此暂让他昏睡。”
萧晖点点头,心道这样也好,不然雪儿醒来了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韩知韦又道:“萧少侠陪着戴公子好好休息,老夫这就去配置解药。”
待韩知韦出去了,萧晖将戴雪扶到床上躺好,下人送了早饭放在桌上,萧晖端过碗来喂戴雪喝粥,戴雪闭着眼睛,喂他吃便吃,昏睡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柔顺。萧晖想起在断魂崖上他重伤时,自己也日日这样喂他,心中一酸,待到这次治好了他,自己就得依约和韩青青成婚,住在摘星阁,以雪儿的脾气,定然是不会留在这里,自己也没有立场再照顾他……他反正已恨自己入骨,只要治好了他的毒,让他回到他师父那里,自己也该放心了,至于别的……今生总是无缘了。萧晖怔怔地坐在床边,叹息良久,手指抚过他的眉梢眼角,“雪儿,到底还是我负了你……”
戴雪果然安安静静地睡了七日,没有再毒发,萧晖日夜在床前守侯,衣不解带,照顾得无微不至。其间韩知韦来探望了几次,韩青青却未再见到,萧晖一心想着戴雪,不以为意。第八日,韩知韦交给萧晖三枚药丸,分别是白、黄、蓝色。嘱咐道:“按照白黄蓝的顺序,每日子时给他服下,千万不可错了!三日之后,就可痊愈。”萧晖谢了收下,牢牢记着他的吩咐,每日夜里按时给戴雪服下,第三天的五更时分,戴雪终于睁开了眼。
萧晖大喜过望:“雪儿,你现在觉得怎样?”戴雪茫然四顾,待看清了眼前是萧晖,便紧闭着嘴一言不发。萧晖忙去请了韩知韦过来,韩知韦诊了脉后,道:“戴公子的寒毒已解,只要再休息一两日便大好了。”萧晖探他脉息,又以真气相试,果然运行无阻,再无凝滞,这才谢了韩知韦。戴雪也觉周身舒泰,精力充沛,他日日受摄心丸毒发的折磨,如今一旦解毒,自然欢欣畅快,但想到这又是萧晖施恩于自己,感激之情便去了大半。
忽听得韩知韦道:“萧少侠,老夫已为戴公子解了毒,除了少侠的后顾之忧,少侠与小女的婚事,也该筹划下了吧?我查了下黄历,下月二十号正是吉日,宜于嫁娶,这事就定在下月二十日如何?”
“宜于嫁娶”戴雪听到这四个字,耳中一片嗡嗡作响,后面韩知韦又说了什么,萧晖回答了什么,都听不清了。只觉得心里突然裂开了一条口子,又似置身冰冷的石洞里,四周都被黑暗包围……
过了好一阵,韩知韦才出去了,萧晖转头见戴雪脸色不对,心知这事也瞒不了他,握住戴雪的手,艰难地开口道:“雪儿,我……我答应了韩阁主,要……要娶韩青青为妻。”
戴雪冷冷一笑:“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还指望我恭喜你不成?”
萧晖低下头,难过地说:“我知道你恨我。”
“不错,我恨你!不要以为你帮我解了毒我就会感谢你。要想我不恨你,除非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戴雪咬牙切齿地说。
萧晖将他手握得更紧:“我知道。”
戴雪用力一挣,挣脱他的手,跳下床来,萧晖忙道:“你才解毒,还要休息一两日,要做什么我去!”戴雪穿好衣服,便往外走,萧晖拉住他:“要上哪里去?”
“自然是离开这里。难道你还要我留下来喝你的喜酒?”
萧晖咬了咬嘴唇,预料中的结果,却无法挽留,将心一横,道:“你再休息两日我便送你走。”
萧晖软硬兼施,总算把戴雪又留了两日,到了第三天,戴雪便要去和韩知韦辞行。韩知韦笑道:“戴公子既是晖儿的结拜兄弟,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多住几日何妨?”戴雪听他称呼亲昵,又似心头被刺了一刀,只坚持要走。
萧晖道:“韩阁主,我兄弟要去龙蓥山找他师父,这路途遥远,我得先送他去,待回来再行婚礼……”
戴雪却一口回绝了:“你的婚事要紧,我自己去就行了,不劳你送。”
韩知韦见两人僵持不下,笑道:“戴公子说得也有道理,晖儿现在要当新郎了,这里里外外的事情繁多,也分不开身。何况,如果在路上有什么耽搁,岂不误了婚期?不如这样,我派两名身手出众的摘星阁弟子护送戴公子,晖儿觉得如何?”
萧晖听他言中之意,必是怕自己一去不返,故要留自己在此成婚,而戴雪又坚持不要自己相伴,不好再多说,只得同意。韩知韦便唤了自己的两名弟子来,吩咐已毕,萧晖道:“届时见到了戴雪的师父冉少阳,务必请他写一封书信带回,我才能放心。”
那两人恭敬地答道:“这是自然,我们一定会把戴公子平安送到,请萧少侠放心。”
韩知韦父女并萧晖将戴雪送到门外,萧晖把戴雪拉到一边,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沉默良久,方道:“雪儿,今后你自己要多保重!我……我过了这段时间,再去看你。”
戴雪道:“若不是要找你报仇,我只愿今生都不再见你!”
萧晖一愣,还未明白过来,手中一空,戴雪已转身而去。萧晖呆呆地站着,直到他的背影远远地消失……这一次分别,又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也许雪儿说的是对的,两人之间,除了仇恨本不该有别的纠葛,何况自己使君有妇之后,还有什么立场再去见他?不过……日后如果能远远地看他一眼,知道他一切平安,也就该知足了……
二十八
萧晖这些天来几乎夜夜无眠,疲累已极,这时送走了戴雪,再也支持不住,回到房中,倒在床上便睡,到半夜时更发起烧来。他是习武之人,身体向来强健,极少生病,这回大半倒是心病。韩知韦心知肚明,并不说破,开了个方子。倒是韩青青每日来端茶送水熬药,精心侍侯。萧晖微觉歉疚,暗想:我已负了雪儿,既答应与她成婚,日后自当好好待她,若再负了她,岂非天理不容?躺了几日,便打起精神准备婚事。
过了二十多天,韩知韦派出去护送戴雪的两名弟子回来了,带回了冉少阳的亲笔信,信写得极为简单,薄薄的一张纸,只说戴雪已平安抵达,并对他表示感谢。字迹遒劲,显然是内力深厚之人的手笔。萧晖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明知仅是自己的幻想,仍希望能找到关于戴雪的片言只语。
婚期一天天近了,韩知韦毕竟是江湖名门,亲朋故旧甚多,不久便有贺礼源源不断送来,到得婚礼前两日,一些远处的贺客先就到了,萧晖免不得去接待应酬。这日萧晖一连陪了数桌客人,出来时,天已黑了,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萧晖站在院中,看雪花点点飘落,便想起戴雪来,又见这庭院处处张灯结彩,远远地笑语喧哗,明天竟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了……象是做梦一样,找不到一点真实的感觉,明天,还有漫长的一生,没有雪儿的日子,自己该如何去度过?抬头仰望,极目处是峭壁上的摘星阁,萧晖心念一动:雪儿上回曾问那上面是什么?自己来了这么久,从未上去过,反正睡不着,不如现在去看看。
萧晖不欲惊动他人,趁黑摸到崖边,不多时已攀上崖顶。这悬崖比断魂崖更高,但崖顶不过数十丈方圆,光溜溜地极是荒凉,没有树木花草,东边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已落满了雪,而西边则是七层高的摘星阁。萧晖推了推门,已锁上了。这时万籁俱寂,四野苍凉,再听不到山下的喧嚣,远远地地看到点点灯火,象是在凡尘之外。萧晖靠在大石上,任漫天遍野的雪花将自己包围,突然悲从中来,心底压抑的痛楚一层层蔓延开来,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
萧晖站了良久,雪花被风卷裹着,越下越大,他终于起身,走了几步,已到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恍惚中想道:我要是再往前多走一步,岂不是一了百了?雪儿那样恨我,我死了也好遂他的愿!反正以后和韩姑娘成了亲,行尸走肉地活着也没什么趣味……正要迈步,忽又似听到师父怒喝:“我无情派没有自杀的懦夫!”萧晖猛地回过神来,惊出一声冷汗,自己还答应了师父要为本门夺回无情剑,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