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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的手机按亮给她看,锁屏上时间显示为七点零三分。
锁屏图片是一只浅深灰条纹的猫,大大的眼睛无辜的表情。
“看不出你还是猫奴,”沈约使力按揉额角,“我以前也养过猫,比你这只小点,叫豆浆,可惜跑丢了。”
顾涵光不吭声,接手替她按摩,他的力道比沈约自己用得精准,大概也有经验,几下就缓解了快要爆炸一样的头痛。
三天没有洗澡洗头,她的脸皮和头发想必干净不了,他也不嫌弃,按完了顺手把一绺睡乱的头发挽到耳后。
沈约:“……”
她觉得气氛不对,赶紧朝车窗外张望,打个哈哈:“你怎么又把我拉你家来了……待会儿回去多麻烦。”
“你可以留下,”顾涵光推门下车,也不管这一句把沈约吓得差点心跳停止,不慌不忙地补接下一句,“有客房。”
上次沈约做完饭非要走,也不准他送,因为旁边就是十三号线的地铁站。顾涵光想不出办法留她,痛定思痛,后来就亲自动手收拾了一间客房。
今天晚上又是沈约做饭,顾涵光站在厨房里看,她全程都觉得脖子后面被目光烧疼。
吃饭的时候相对沉默,客厅里电视没有发出声音,顾涵光并不仅是因为声带手术才少说话,沈约想,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安静的人,也喜爱沉溺于这般无声的氛围中。
她试图和他保持同样的步调,却控制不了大脑中两个思维在激烈争吵。
一个震惊:他是不是喜欢我?
另一个不屑: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是啊,二十八岁的失婚妇女vs二十三岁的偶像,小明星也是明星,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什么看上她?
这样想着,沈约喧嚣的脑内总算平静下来,积攒的疲惫又狂涌而上,誓要接管她的躯体。
“你怎么……”她晃了晃脑袋,强打起精神发言,“怎么会去剧组接我?”
对面顾涵光放下碗筷,抬起头,电视活跃的蓝光映在他半边脸上,皮肤光洁饱满,细腻润泽,眉眼和鼻峰又自成丘壑。
“我打电话给你,”顾涵光说,他刚杀青,最近不用工作,说话的份额可以消耗到自己人身上,“赵老师接了。”
意犹未尽的部分要沈约自己去猜,也不难,赵任娴见她昏睡过去,正好电话响,就问电话那头的朋友能不能过来接人,没想到那头的是顾涵光,更想不到他真的就去了。
沈约呻yin一声,因为谢榛她已经够出名了,这回顾涵光现身,剧组肯定又会增加新的流言。
“你扛我上车的?”她抱着微弱的希望问,“还是背出来的?”
哪怕拖她出来,只要不露脸怎么都好。
顾涵光没回答,微微一笑,颇有几分小师叔但笑不语的风采,他居然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
沈约瞪着碗里多出来的东西,悲愤地想,我才不要吃红萝卜呢!
饭后她已经困得迈不动腿,顾涵光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又把热水器打开,拿出一套没开封的男式睡衣裤,供她洗完澡更换。
他做这些事很熟练,看得出独自生活了很长时间,但他又不像大多数单身久了的人那样,已经无法适应身边多出另一个人。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在沈约坐着的沙发旁边走来走去,没有浪费多余的时间、重复多余的步骤,抽空还给她倒了半杯水。
沈约昏昏欲睡地靠坐着,眼帘内总有一个高高的身影来来回回,电视机的蓝光上蹿下跳,明明没有声音,却也伪装出一室欢腾。
水烧好了,她被扶起来送进浴室,怕她洗到一半又睡过去,那人在耳边反复不停地叮嘱时间,只准洗三十分钟哦,三十分钟不出来我就进去……
“知道了。”沈约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宸英你越来越罗嗦。”
…………
……
没等他冲进浴室捞人,顾涵光稍微有点遗憾。
半个小时一分不差,沈约推门出来,头发被大毛巾整个包住,浑身上下还在冒热气,男式睡衣手长脚长,她也不知道挽起来。
顾涵光坐着没有动,他特意挑选最适合观赏的角度,看着沈约走出浴室,半闭着眼睛,一只手扶墙,拖拖拉拉,但是准确地转向,握住门把打开了客房的门。
她进屋,关门,久久沉寂。
顾涵光站起身,他穿的拖鞋铺着厚软的绒底,走在木地板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拉开客房的门,金属门把上似乎还残留着沈约的体温。
客厅里的光从他肩后漫过,浸软了房间内的黑暗,那些浓郁的如有实质的暗块融化成暖洋洋,带着绒边儿的暖昧光线。
像水一样。
他涉水而行,静谧地游至床畔,低下头凝视她入睡的面容。
她头上仍包裹着那块大毛巾,看起来有点傻,像阿里巴巴那个幸运的少年。
不,顾涵光想,幸运的明明是他。
他想起沈约说,她也养过一只猫。
“原来,它的名字叫豆浆。”
…………
……
沈约翻身坐起,惊地“呼呼”喘气。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屈宸英刚刚新婚,穷得连房子都租不起,只能借住在她的旧同事家里。她负责每天做三顿饭,清洗打扫,屈宸英多数时候不在家,偶尔回来,自觉地帮着洗碗拖地。
他就是从那时候养成了分担家务的习惯,她想,如果不以丈夫的标准来衡量,他倒算是个好室友。
但那并不是一个让她重温昨日的旧梦,梦里不知怎么多出了顾涵光,默默地陪着她一起做家务,她做饭的时候就环抱双臂在后面看,她洗衣服时帮忙翻检洗衣篮,甚至晚上屈宸英回来,竟也是他去打开房门。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屈宸英暴怒:“好啊,你不接我电话就是为了和他鬼混?”
……这狗血的,沈约自己都梦不下去惊醒过来。
她靠在床头平复了一会儿,摸到头上还包着毛巾,连忙拆下来扔到一边。
毛巾把手机带下床,她弯腰捡起来,随手点亮屏幕。
六个未接来电。
来电人:二傻子。
第十七章 —邪恶的守护者
在赵任娴手下虽然累,但有个好处,她极端护短,所有责任主动揽上身,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制作人对改编出来的剧本不太满意,当面不好训斥赵任娴,就逮着沈约指桑骂槐,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这么改是我的意思,”赵阿姨王霸酷炫跩,“不要为难小菇凉,既然对我不满意,换人好了,违约金我会付。”
她说完转身就走,抛下制作人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沈约不敢多看,冲制作人点点头赶紧追上去,外面飘着霰雪,赵阿姨走得潇洒,连围脖都忘了带。
她抖开那条羊绒围脖,从后面披到赵阿姨肩上,想了想,小声劝道:“您这么走了,剧组就得停工,不太好吧?”岂止不太好,简直比巨蟹座更有钳、任性,弄坏了自己在这行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谁还敢用她。
“不怕的。”赵阿姨拉拢围脖,舒服地长出一口气,“你等着瞧好了。”
第二天,制作人亲自打电话来请赵任娴,只字不提剧本的事,说投资人至片场参观,点名要见赵老师。
赵任娴也一改不近人情的态度,在电话里和制作人聊了半天,和乐融融,言笑晏晏,最后欣然应邀去陪客,让全程旁观的沈约像看完整出讽刺喜剧。
到这时候她自然也摸清“礼物”剧组的门道:制作人和投资人并不完全齐心,赵任娴就是投资人安到剧组的钉子,将这出网络剧牢牢定在投资人希望它在的位置。
至于导演、谢榛、男主演……各人又分属何方势力,任约觉得,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另有一件事她没想到,礼物剧组最大的投资人,又是傅次云。
“你好。”傅次云微笑,他今天穿着一套西装制式的羽绒服,看起来单薄,沈约第一反应不是欣赏他被衬托得干净利落的身体线条,也不是感慨他的气质愈发精英,而是担忧……他真的不冷吗?
今天最低气温是零下三度,河北已经在落雪。
傅次云身周簇拥着制作人、导演、赵任娴、男女主演,每个人的目光都集火这位被投资人主动问好的幸运儿,脑子里大约都充斥着同一个疑问:how are you? how old are you?(怎么是你?怎么老是你?)
沈约苦笑着对傅次云颔首,试图龟缩进围观人群,制作人却自以为是地喊住她:“小……小沈是吧?别走!来来,晚上一起饭局。”
他像逗猫那样随随便便地伸手招了招,沈约只好改变方向,碎步绕过去贴到赵任娴身后。
“行啊你,”谢榛戴着墨镜,头也不回地泄出一丝声音,“什么时候搭上傅二公子的?”
沈约没理她,等前头的人走远了,才靠近她耳边低声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这个“他”并没有点明,但她们都知道指代着谁。
“说你在我的剧组,”谢榛非常爽快地承认,“说你混了个编剧当,还当得有模有样,问他有什么感想?”
“我谢谢你啊。”沈约没好气地道,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这几天二傻子的未接来电已经上两位数,她不得不随时开着静音。
“不能说吗?”谢榛倒像是真的好奇,“别告诉我你在搞卧薪尝胆那套,什么蛰伏三秋,一朝得志,扶摇直上三千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经纪人该多教教你,没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文化还要乱秀。”
谢榛撇了撇嘴,“你有文化,屁用,男人要甩你一样甩,我可比你漂亮!”
她气哼哼地踩着高跟鞋到前面去了,男主演立刻凑上来讨好,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若即若离,把那小子馋得像要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