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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紫心下狐疑,却不便再问,凝神看时,场内形势已然变化,继少林智方后,武当逸尘、崆峒三山、峨嵋定珠,三位武林耆宿相继败北——
番千手哈哈大笑,“楚燕然既做了缩头乌龟,中原武林还有什么能人?谁不怕死就上来吧!”
“山中无老虎——”雀舌轻蔑地哼了声,“猴子称大王。”
场内原本已经静得落根针都听得清,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番千手见又是方才那女娃,不禁大怒,“有胆子再说一次!”
雀舌心里微感害怕,但眼前这人数次辱及爹爹,她已经恼他至极,当下毫不迟疑,“山中无老虎,猴——”
“猴”字方一出口,番千手已经爆起发难,落紫只觉得眼前一花,几条人影在空中一触即分,定睛看去,一名年轻男子立在擂台一角,长身玉立,雪白的衣袍在和风中轻轻飘荡,真真的丰神如玉,她几乎怀疑自己眼花,急忙回头,除了一只空荡荡的酒壶,什么也没有,不是韩不及还能是谁?
汤九律站在韩不及身后,左手揽着雀舌,右手持箫,雀舌低声惊呼:“九律哥哥,你的箫——”
箫口已然裂开,裂缝一直蔓延到另一端。汤九律不禁骇然,方才他与番千手并未正面交手,那头陀掌风竟然凌厉至斯。韩不及听到雀舌的惊呼,回过头来正要说话,却一眼瞧见汤九律的左手正落在她的纤腰上,便忍耐地抿了抿唇。
雀舌留意到他的目光,还不及说话,番千手五指成爪,猛地向韩不及抓去,雀舌高声惊呼:“小心——”
韩不及只觉脑后风声飒然,急忙一个后仰,身子直直地仰下去,险险避过那夺命一击,番千手变爪为掌,直拍他面门,韩不及此时起身已经来不及,便单足着地,身子后仰,急速滑开数丈——又稳稳站直。
场上顿时欢声雷动,一片叫好声。
番千手厉声喝道:“楚燕然是你什么人?”
“你管得着吗?”韩不及哼了声,右手往腰间一探,“呛”的一声,长剑出鞘,人剑合一,笔直地朝番千手刺去。
番千手并不惊慌,忽地拍出一掌,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弯刀,韩不及剑锋被他震偏了出去,但他轻功了得,只是轻飘飘地退出数步,伸指弹剑,那剑便发出类似龙吟的啸声——
“龙吟剑!”场上有人高声叫道,“他是落阳谷的人!”
汤九律点头叹道:“龙吟剑,《名剑谱》排名第一,剑若龙吟,杀人无形,也只有这样绝顶的高手,才配得上这样绝顶的剑。”
雀舌却不理会,眼见着韩不及招式连换,步法精奇,剑招更是一剑快似一剑,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剑光不断闪动,连那番僧的影子也瞧不清了——
雀舌看得欢喜,三指老人的神色却越来越严肃,她心下不安,忙问:“怎么了?”
三指老人叹道:“再过一时三刻,必输无疑——”
“谁?”雀舌大惊。
“自然是那少年。”三指老人摇头,“番千手的刀法虽然朴拙,威力却是无穷。要论,那少年也甚是了得,他这一手进酒剑武林失传已久,但这路剑法原是以奇取胜,不能持久,现在的情形已经陷入僵局,只怕——”
雀舌不敢再听下去,走到小王爷面前,“琪哥哥,你要救他!”
小王爷点头,又摇头,皱眉道:“以官压民,若传扬出去,只怕不好听。”
“哪里顾得了那许多——”雀舌大急,“韩不及若不出手相救,我连性命都没了,我——”
小王爷站起来,“也罢——方才那头陀要真伤了你,咱们也是非出手不可。”回身吩咐侍卫,“传我的令,弓箭手——”
话音未落,场上二人已经分开,韩不及退回原处,雪白的衣襟上却多出一抹嫣红,犹在慢慢扩大——
雀舌心头大恸,正要过去,忽见一名青衣少女直冲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她脸色惨白,泫然欲泣,韩不及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抚。
番千手衣襟已经被撕去老大一块,却没有受伤,兀自神色自若,他死死地瞪着韩不及,忽然点一点头,腾身而起,一片红云翻翻滚滚,人已去得远了。
“这人聪明得很。”小王爷冷笑。
“他这样退走最好。”汤九律说,“要真动了禁卫队,老王爷听到必然生气。”
小王爷兴味索然,拂袖而去。侍卫们紧随其后,汤九律正要离开,却见雀舌僵立当场,忙问:“你怎么了?”
雀舌勉强笑笑,“不,我没事。”
汤九律见她脸色雪白,想来是方才受了极大的惊吓,怜惜之心大起,执了她的手,柔声道:“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雀舌忽然想起一事,“那个头陀大概知道我爹爹的下落。”
汤九律还不及答话,身后有人道:“他若是知道,又怎会寻到这里来?”是韩不及。
“可是他一定在西域见过爹爹——”雀舌像是故意和他抬杠似的,不服气地说。
“你不必担心,他一定会回来——”
韩不及话未说完,鲜血已经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落紫大急,“先不要管那许多,先裹伤吧!”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柄匕首,割下裙摆替他裹伤。
雀舌瞧一眼那柄匕首,脸色顿时大变,咬牙道:“九律哥哥,我们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五名保护她的侍卫跟在身后。
“等等!”韩不及推开落紫,走到她身后。
雀舌并不回头,“什么事?”
“随我回落阳谷。”他的脸上浮现某种厌倦的神气,像是极不甘愿似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不去。”雀舌仍然不回头,极干脆地回绝。
“楚雀舌——”韩不及咬牙,一字一字地说,“你欠下的债,要逃到什么时候?”
“我欠的债?”雀舌蓦然回首,眉目间全是燃烧的怒气,“我欠了什么?韩大公子,你没有弄错吧?落阳谷八年,我忍受你、还有你那晚娘师父对我无穷无尽的羞辱,我早已受够了!你还要随你回去?回去做什么,继续让你们欺侮吗?”
“你——”韩不及感到心口一阵剧痛,身子如受重击,摇摇欲坠,汤九律就站在他身边,急忙扶住他。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汤九律皱眉,“雀舌,不许再任性!”
他很少直呼她的名字,想来是很生气了——雀舌只得让步,垂着头往回走。
第4章(1)
环翠从来没见过小王爷生那么大的气,她手里捧着茶盘,站在门口,只是不敢进去。
“你闹够了!”小王爷背着手快速踱步,脸上全是燃烧的怒火,“现在,你马上随我去!”
雀舌坐在椅上,垂着头,看不清脸,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
“你如今是被宠得没有半点分寸,今天的事情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小王爷越想越气,声音越来越高,“那头陀就连姑父也惧他三分,你就敢当着面骂他?”
“我爹爹才不怕他!”雀舌抬头反驳。
“你还顶嘴?”小王爷怒意更盛,“今天要不是你强自出头,人家会受伤吗?你——”
“我又没要他救我——”雀舌心里莫名委屈,却不便对任何人说,眼圈慢慢地红了。
“你——”小王爷见她已经泫然欲泣,只好放低身段,“他今天若是不出手,不光是你,只怕连九律先生也难逃一劫,外面弓箭手虽多,如若果真出手,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如今人家受了伤,咱们理当过去瞧瞧,你怎么连这点见识也没有?”
雀舌垂下头去,不言语。
环翠见是个空儿,忙端着茶盘进去,赔笑道:“刚沏好的明前,小王爷、姑娘,润润嗓子吧。”
“我不去。”
“你——”小王爷顿时大怒,一扬手便把那茶盘掀了个底朝天,滚热的茶汤泼出来,洒在两人衣裳上,上好的细瓷“丁丁当当”碎了一地。
“小王爷!”环翠急忙跪下。
雀舌脸上也沾了茶汁,却并不擦拭,低声道:“环翠,你起来,这里没有你的事,出去吧。”
环翠迟疑着站起来,慢慢退出去,隔着门缝瞧见两人依旧怒目而视,没有半分和解的迹象,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样?”汤九律早已等在外面听消息,见她出来,忙问。
环翠轻轻摇头,“还在发脾气呢,姑娘也不松口。”
汤九律若有所思地点头,“小王爷年轻气盛,哪里懂得女孩儿曲曲折折的心事?罢了,由着他们闹去。”
“先生知道姑娘的心事?”环翠睁大眼睛,“为何不劝劝小王爷呢?小王爷方才可是连茶盘都掀了!”
汤九律微微一笑,“我可不管这等闲事。”又道,“你引我去客栈,我瞧瞧韩公子去。”
环翠满腹狐疑,又不便问,引着汤九律从后门出了王府,从门房里叫了车,一路到了一间客栈。门楣上高高地挂着烫金匾,却是“聚贤庄”三个字,里面灯火通明,叫过店老板问:“韩公子住哪间房?”
店老板摇头,“公子见谅,韩公子吩咐了,今晚不见客。”
汤九律从袖中摸出一小块银子,笑道:“你上去回个话,就说安荣王府里来了人,想瞧瞧韩公子,请他赏个脸。”
老板喜笑颜开地接了银子,便往楼上走,汤九律叫住他,想了想,又道:“他若问是谁,你就说我陪着一个姑娘过来的。”
老板答应着去了,环翠不解地瞧着他,“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个嘛——”汤九律悠然微笑,竖起一指,“佛曰,不可说。”
话音未落,只听楼上客房“呀”的一声开了门,落紫站在门口,向他们道:“请进来吧。”
汤九律拾级而上,环翠紧随其后,一进门便瞧见一名年轻公子靠在枕上,眉目极为俊秀,一双眼睛乌黑深沉,那脸色却出奇地苍白,他瞟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过脸若有所思地望着汤九律。
“小王爷惦记公子的伤势,命我过来瞧瞧。”汤九律从袖中摸出一只小小的白玉瓶子,“这是王府珍藏的金疮药,治外伤颇有奇效,公子用了它,早晚便好。”边说边把药瓶递给落紫。
韩不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