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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韩秋水微微一笑。
“爹爹、爹爹,你在哪里,爹爹啊——”久久没见到楚燕然,小雀舌恐惧非常,索性放声大哭。
韩不及原本满腹心事地坐在一旁,听到哭声不免朝她望去,看了半晌,不禁有些好奇这小女娃哪来那么多眼泪。
“雀儿——”温和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爹爹!”
韩不及惊奇地看着前一刻还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娃此刻已经生龙活虎地投入楚燕然怀抱,笑得好像刚拿到一块大馍馍。
楚燕然不舍地捏了捏女儿的脸蛋,“雀儿,爹爹要去找娘亲,你留在落阳谷,师叔来照顾你,好不好?”
“娘亲?”楚雀舌不解,“他们都说雀儿没有娘亲——”
“傻瓜,谁没有娘亲呢?难道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楚燕然心里难受,却仍然强笑道,“娘亲在很远的地方,爹爹要去接她,因为实在太远了,所以你就乖乖留在师叔这里,师叔和这位——”他说着,目光转向站在一边的白衣少年。
“韩不及。”声音虽然冷淡,却并未拒绝他微带恳求的目光。
楚燕然冲他微微一笑,表示感激,“这位韩不及哥哥都会照顾你,教你武功,所以你要听话——”
“好吧。”楚雀舌似懂非懂地点头,“那爹爹要早些回来哦。”
楚燕然并未回答,转身凝视韩不及良久,忽然伸手握住他的肩,低声道:“不及,我把女儿雀舌交给你了,雀儿还小不懂事,你比她年长几岁,请你好好照顾她。”
不等他回答,楚燕然已经转向韩秋水,“秋水,借一步说话。”
韩秋水点头,两人于是并肩朝前走了几步。
“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韩秋水冷笑,“还是怕我把你的宝贝女儿拉去卖了?”
“你又何苦说这样的话?”楚燕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我找你是有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事?”
“那个白衣少年,是叫韩不及吧,他是谁家的孩子?”
“谁家的孩子关你什么事?难道不会是我亲生的?”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楚燕然顿了一下,“你为何要收他为徒?他根本不具备修习韩门武功的资质,如果强行习练,只会适得其反——”
“你管得太多了!”韩秋水冷哼。
“告诉我他是哪家的孩子,我可以去说服他们带孩子回去,不让你为难——”韩门武学冠绝天下,多的是武林世家盼着把孩子送入落阳谷。
“这件事不用你管!不及是我捡回来的孩子,我就是他的父母,我要他练韩门武功他就得练,谁说他不适合?楚燕然,你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的女儿是练武奇才?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楚燕然无奈,悠然长叹,俯身拾起一截枯木,折成数段,只一扬手,无数碎木激射出去,轻飘飘地落在水面上——
“师哥,你——”韩秋水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我们就此别过吧——”话刚出口,楚燕然已然轻飘飘地落在水面上,足尖在那些碎木上轻轻借力,几个起落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碧水寒潭尽头,声音却远远地送过来,“师妹,他日燕然若能生还,定当报你大恩。”
雀舌原本一个人捡着石子玩,忽然见爹爹纵身远去,急忙扔掉手中的石子,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又哭又叫:“爹爹、爹爹,爹爹你去哪里——”
韩秋水一直抿唇不语,忽然蓦地转身,高声唤道:“来人!把这丫头给我关起来,不许她吃饭,看她能不能老实点!”
说完回身便走,擦肩而过的刹那,韩不及却看到她眼中的泪终于沉重地滑落脸颊。
雀舌蜷缩在柴草丛中,她哭了一天,本来就已声嘶力竭,又没有吃饭,此时觉得全身乏力,只是昏昏沉沉地躺着,嘴里喃喃地叫着爹爹。
不知昏睡了多久,耳边听着柴房门“吱”的一响,接着便是干草簌簌作响,大概是有人进来了,雀舌强撑着张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道白影站在自己面前,是谁?
沉默许久,那人终于开口:“老实点了吗?”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冷淡。
是白天那个奇怪的少年。雀舌哼了一声,并不求饶。楚燕然在武林中地位甚高,雀舌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半点委屈?因此虽然年幼,风骨却极是高傲。
韩不及微感意外,忍不住问:“你不饿吗?”
雀舌下意识地舔舔干燥的双唇,却高高地昂起了头。
“老老实实认个错,就有饭吃。”韩不及淡淡地说。
雀舌忍不住回嘴,“我又没有做错事。”
“是吗?”韩不及冷笑,“你明白什么是错?在这落阳谷,唯一的错误就是惹我师父不高兴。她若是不高兴,你再做什么都是错的,你还说你没有做错事吗?”
这是什么道理?雀舌抿抿唇,“爹爹不是这样教我的。”
“等你离开这里再说吧。”韩不及转过身,“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好好想想我的话,想清楚了再吃饭。”
雀舌毕竟年幼,见他要走,饥肠辘辘之下哪里忍得,再顾不得许多,只想着要拦下他来。刚刚张嘴要喊,忽然眼前一黑,身子猛地向前栽倒,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暗的昏迷中,只有五个字清晰浮现:要离开这里。
八年后
碧水寒潭天清水碧,一人独坐。
“唉——”楚雀舌第十次长声叹息,心情更加郁闷,索性向后一倒,仰面躺在草地上,喃喃地自言自语,“不管怎么样,我今天绝对不能回去——”
“那恐怕不行。”清冷的男声从她头顶响起。
楚雀舌明显对来人太熟悉了,熟悉到连眼皮也不必抬就知道是谁,“我既没对你说话,也没征求你的意见,关你什么事?”
“师父命我带你回去。”那男子眉目俊秀,神情却极为冷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半点关联,此时他对少女说着话,语气也甚是平淡从容,让人有一种错觉,似乎他并非站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是一抹淡淡的影子。
“她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楚雀舌越想越气,“腾”地跳起来,“韩不及,就算她是你师父,她说什么你就非得听?你自己就没有半点主意吗?”
韩不及神色不改,甚至连眼睫也没多移动半分,“跟我回去。”
他这样冷淡的态度,让楚雀舌怒意更盛,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我不回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那个晚娘师父,更不想看到你,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
“楚雀舌——”韩不及脸色微变,乌黑的眸子里刹那间射出一种可怕的光,“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生气了?”楚雀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满天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对着韩不及冰冷的俊脸左看右看,笑眯眯地说,“你竟然也会生气?”
韩不及别过脸,“我没空陪你游戏,跟我回去吧。”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说这句话时声音里多出了某种难以形容的柔软。
楚雀舌却并不领情,随手摘了一朵小野花,凑到鼻端左闻右嗅,要不就是看天看地看水,就是不看他。
韩不及好看的眉慢慢地皱紧,犹豫很久才勉强道:“再不回去,师父会发现的——”
“咦?”楚雀舌奇道,“不是老太婆让你来找我吗?”
韩不及索性转过身,背对着她,“师父若知道了,你必定受罚,还是尽快随我回去吧。”
楚雀舌不屑地哼了声,“我怕她吗?”
“你打不过她。”韩不及平静地说。
“是——吗?”楚雀舌贼兮兮地盯着韩不及的脊背,忽然一掌劈出,半途又变掌为指,直点韩不及背心大穴,口中叫道,“那就试试吧——”
韩不及却连头也不回,耳听风声袭来,身体凭空拔高丈余,轻飘飘地落在一株老树的枝头,随手折下一截枯枝,身随意动,那枯枝便直击楚雀舌顶门——
这一击之势迅雷不及掩耳,楚雀舌顿时吓得双眼紧闭,双手捂住耳朵,嘴里口不择言地大叫:“不要,韩哥哥,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
乱七八糟地叫了好半天,预期中的疼痛却并未降临,四周安静得能听到枝头小鸟的啁啾,楚雀舌终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见韩不及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楚雀舌不知是被他难得的微笑吓到,还是仍旧惊魂未定,一时间竟有些呆呆的。
“你刚才说要跟我回去。”韩不及敛了笑容,淡淡地说。
“我——”楚雀舌气结,却无话可说。
韩不及不再理她,径自往谷中走去,楚雀舌情知不是他的对手,也只好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第1章(2)
碧衣少女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像是怕打搅了谁似的,脚步极轻,她是韩门十二婢中的排行第一的韩冰。
韩秋水缓缓收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才道:“不及在做什么?”
“回谷主,”韩冰垂下头,恭敬地说,“不及少爷今天一直在勤功房那里练功,之前韩风去请少爷,回来说少爷的韩门七绝掌已经大有所成,今天按谷主的吩咐试演《落阳心经》第一章,不过——”
“不过什么?”韩秋水皱眉。
“听韩风说,不及少爷似乎——遇到些麻烦。”韩冰讷讷地说。
韩秋水一边缓缓点头一边说:“《落阳心经》是韩门武学的最高点,遇到麻烦那是再平常不过了,哪有那么容易就练成?!”停了一停,又问,“楚家那丫头呢?”
“楚姑娘今天似乎有些不高兴,一个人待着,谁也不见。”
韩秋水冷淡地哼了声,“她还在为汤九律的事情闹脾气?”
韩冰把头更埋低了些,不敢答话。
“不懂事的东西,不过,倒是跟她那风骚的娘一个德行——”韩秋水边说边起身下炕,韩冰急忙赶上几步,帮她穿靴,系好了靴带,扶她下炕。
“她的功课进展怎么样了?”韩秋水边走边问。
韩冰低声回应:“今日韩风回话说,楚姑娘的落阳掌仍停在第九招上——”
“第九招?”韩秋水蓦地停步,皱眉道,“我没记错的话,她的落阳掌练了快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