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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矣姆道:“出后镇口往左拐,上了大路,就一直往西走,边走边讨边问,只要问岳阳,谁都知道。”
阿毛又问:“到了岳阳,怎么找舅公公和舅矣姆?”
姚矣姆神色有几分凄凉:“到了岳阳,你就问万胜镖局,找到万胜镖局,就能找到你舅公公和舅矣姆了。”
“我知道了。”阿毛点点头,顿了顿,又道:“矣姆,我走后,谁来照顾您?”
姚矣姆眼眶泛红:“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可是,”阿毛亮眼里闪出一颗泪珠,“您有病,我放心不下。”
姚矣姆伸伸胳膊:“我的病早就好了,现在身子硬朗得很,没问题的。”
阿毛摇摇头:“你骗我,昨夜里您还在咯血呢。”
“没有。”
“有。”
“没有!”
“有!”
“阿毛!”
阿毛抓住姚矣姆的手:“您跟我走吧。”
姚矣姆挣脱出手:“我发过誓,今生再不进万胜镖局的门。”
“我也发誓……”阿毛说着举起左手。
“阿毛!”姚矣姆按住他的小手,板起脸道:“您是不是矣姆的孙儿?”
“是的。”阿毛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听不听矣姆的话?”姚矣姆紧声逼问。
“听。”阿毛声音坚定。
“好。”姚矣姆沉声道:“听着,我要你去岳阳万胜镖局,将小泥人交给舅公公。”
“这……”阿毛犹豫了。
“你不听话?”姚矣姆问。
阿毛眼皮一眨,噘起小嘴道:“您是不是阿毛的矣姆?”
姚矣姆不知孙儿的意思,愣声道:“是呀。”
“您和阿毛是不是相依为命?”
“当然”
“您应不应该与阿毛生死与共?”
“那还用说?”
“可您为什么要让阿毛一人去岳阳?”
“这……”
姚矣姆被阿毛问住了。想不到这个小孙儿竟和自己一样倔强。
“矣姆,您该将真情告诉我。”阿毛挺起胸,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姚矣姆沉思片刻,毅然道:“好,我告诉你,我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保全咱俩的性命。”
阿毛眨眨眼,知事地点点头,似乎已经听懂了矣姆的话。
姚矣姆继续道:“这蜡丸里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一定非常重要,否则兼军侍卫就不会到蜈蚣镇来杀人。”
阿毛插嘴道:“那些禁军侍卫在烧饼店里找不到蜡丸,就会上咱们家来,对吗?”
“对。”姚矣姆点点头,“他们一定会来的,说不定马上就会到。”
阿毛道:“咱们把蜡丸交给他们,不就没事了?”
姚矣姆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我想,即算咱们把蜡儿交出,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
阿毛瞪圆小眼:“杀人灭口?”
“不错。”姚矣姆点头道:“你爷爷当年就是这么死的。”
“您为什么不与我一起逃走?”阿毛问。
姚矣姆叹口气道:“我有病,走不动,经不起风雨、会死在路上的。同时,两人目标大,也容易被他们发觉。”
阿毛唬起脸:“我决不会抛下您,一人逃走。”
姚矣姆正色道:“你留下来,咱俩会死,你我一起逃,咱俩也会死,你走我留下,咱俩都不会死。”
阿毛挑起眉毛:“此话怎么说?”
姚矣姆道:“你人小不打眼,叫花子打扮不会引人注意,同时你机灵聪明,逃走之后那些禁军侍卫绝对抓不到你。”
阿毛神气地歪歪头:“那倒是,可是您呢?”
姚矣姆深沉地笑道:“他们要的是那颗小蜡丸,我是唯一的线索,在没有抓到你,找到蜡丸之前,他们是绝不会伤害我的,说不定还会管我的吃穿,替我治病呢。”
阿毛想了想道:“这话有道理。”
姚矣姆道:“好孙儿,你是想咱俩都死,还是都活?”
阿毛“呼”地站起身:“我马上就走。”
“这才是好孙儿。”姚矣姆说着,伸手拿过小包袱系在阿毛背上。
阿毛抓起竹棍和破饭钵,拱起双手:“我走了。”
姚矣姆盯着他:“矣姆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阿毛声音有些嘶哑,眼中泪水在滚动。
姚矣姆道:“记住,江湖有两险:江涛浪险,人心阴险。千万小心保护好泥人。”
“矣姆放……心。”阿毛突然哭泣起来。
他毕竟太小,还不到八岁,而且从未离开过矣姆。
“男儿有泪不轻弹。姚家的男儿更不会流泪。”姚矣姆拍着阿毛的肩头,“你快走吧,说不定他们就要来了。”
“我见到舅公公后,就马上要他派人来接您。”阿毛挥手擦去泪水,转身奔出了房间。
姚矣姆眼中涌出两行泪珠。
她在小桌旁坐下,静心地等待着天外飞来的横祸。
半个时辰后,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急促而杂乱。有很多的人。
她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很轻松。
横祸果真来了!
四、 鹅毛令
溪林。
清亮的溪流水。
流水旁一片竹林。
夕阳把最后一抹余辉,洒在竹梢尖上。
虽已到傍晚时分,蒸腾的热浪仍使人感到热不可耐。
陈志宏立身在竹林中,周身汗如雨下。
竹林的荫凉,并未能使他感到凉爽。
他流汗,并非是因为热,而是因为害怕。
他的上司就站在他身前,五步远的一束竹枝下。
那上司中等身材,肩宽腰细,矫健有力,身着一套青色紧身衣褂,显得潇洒气派。
一块蒙面巾遮住了他的脸,面巾洞里一双充满了活力和灵气的眼睛,正盯着陈志宏。
看不清他的脸庞,除了陈志宏之外。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他的眼光从陈志宏身上转向天空,两眼凝眸沉思,双手反抄身后,好似一尊雕像。
良久。他嘴里进出一句话:“谁让你在蜈蚣镇杀人?”
“大人,”陈志宏躬身道:“属下本来并无诛杀黑煞星兄弟的意思,只因……”
“算啦。”蒙面人冷冷打断陈志宏的话,“立即带领所有禁军侍卫火速回京。”
“大人……”陈志宏欲言又止。
蒙面人沉声道:“此事若闹大,惊动圣上,你我就完了。”
“是。”阿志宏顿首道:“属下明白了。”
蒙面人轻咳一声,又道:“那三位客人可安全?”
陈志宏赶紧道:“禀大人,三位客人都巳安顿在南王府,有禁军侍卫叶清风和金龙保护,绝对安全。”
蒙面人道:“叶清风和余龙可知三位客人的身份?”
陈志宏答道:“不知道。”
“很好。”蒙面人点点头,“你带着和氏璧立即回京。”
“是。”陈志宏应过之后,又小心翼翼地间,“那蜡丸的事怎么办?如果让它落到杨玉手中,事情恐怕就麻烦了。”
蒙面人双眉紧锁,沉声道:“这件事就交给鹅风堡去办。”
“鹅风堡?”陈志宏脸上透出几分忧虑,“大人,如果……”
蒙面人冷声截断他的话:“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办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走吧。”
陈志宏低头退出竹林。
这次蜈蚣镇失手,上司没有惩治他,已算是万幸了。他不愿意再把惹麻烦。
其实,他心中还有个很好的主意,只是没有说出来。
如果杀了南王府那三个客人和无果崖的杨玉,一切事情岂不就如同不曾发生过一样?
但,这个好主意,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口来。
蒙面人伫立在竹林中,久久地一动也不曾动。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从他深沉、凝重的目光中,知道他想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
暮色降临。
突然,竹枝摇曳,枝叶儿一齐婆娑起舞。
起风了。
凉爽的风刮进竹林,驱散着郁积在林间的闷热。
要变天了!
蒙面人双眼中透出两道可怕的光芒。
天,说变就变!
风由小渐大,愈刮愈猛。
竹林发出深沉的哀嚎。
风声中,似有人的尖叫和野兽的狂吼。
蒙面人挺立的身子,打了个哆嗦。
他感到了天宇间弥漫着的痛苦和血腥。
他咬紧牙,从牙缝里说道:“无论如何,不能蜡丸落到杨玉手中!”
话音刚落,人已弹身而起。
他身手矫健,敏捷如豹,宛如苍鹰曳空般直冲林梢,刹时不见踪影。
鹅风堡。
威风而响亮的名字。
鹅毛令。
权力与信誉的象征。
经过修整和重建后的鹅风堡,比三年前更加雄伟壮丽。
新建的殿房、议事厅、月桥、凉亭,屋宇嗟峨,色彩艳丽。
整个堡内的布局也有了变动。
石坪即练武坪,几乎扩大了一倍。
精舍住房由三十套,变成了九十套。
中庭增设了三栋练功房和跑马场与马廊。
荒芜的后院坪修起花圃,建起了卧室小楼房。
这一切变化,表明了重建后的鹅风堡的雄心壮志。
唯一没变的,是那座耸立在堡内天坛顶峰的冲霄塔。
小巧玲珑的石塔,油漆早已剥落。四门伤痕累累,但那坚固的石壁,在经历浩劫的磨难和长年风雨的侵蚀之后,依然屹立无恙。
这座石塔曾象征着鹅风堡百折不饶的精神。
然而,这座鹅风堡精神所在的石塔,已不再被鹅风堡人所注意。
没有人再守护它。
没有人再提到它。
鹅风堡人注意的,只是鹅风堡在江湖的声誉,和鹅毛令在江湖的权力。
杨玉虽然在三年前,已公开宣布退出鹅风堡,不再管鹅风堡的事,但鹅风堡依然依仗着他的名字,在江湖上与“少林”、“武当”、“丐帮”三大门派,并驾齐驱。
鹅风堡有个禁卫军统领的儿子楚天淇,这使江湖三教九流对鹅风堡视若神明,黑道各帮派蜂涌而至,纷纷投靠在鹅风堡的羽翼之下。
只要鹅风堡发出一支鹅毛令,武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