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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九公和洪小八,并肩坐在与高永祥相距五步远的另一口棺材上。
四人神情肃穆,默然相对。
陈思立显得有些紧张,左额上一颗红痣,在烛光中不住地跳动。
四名大内侍卫高手和四名丐帮五袋弟子,护守在棺材房门外及窗下。
半晌,高永祥道:“此事干系重大,本总管作不了主,请容许在下向皇上禀告过后,再作定夺。”
洪九公还未开口,洪小八抢着道:“不行,你就得马上答复!”
高永祥沉声道:“洪分舵主,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没错,我就是要强人所难。”洪小八翘起了头。
洪九公没阻拦洪小八。他这次带洪小八来赴会,就是为了让洪小八煞煞对方的威风,说一些自己不能说的有伤体面的话。
“岂……有此理!”陈思立颤抖着声音道:“我们有心相助,尔等居然存心作梗,这岂不是曲直不辨,是非不分?”
洪小八眼珠一转道:“放你的狗屁!人活的时候有曲有直,但死的时候总是直的,因为只有直的才能进棺材,至于是非之说,世间原无是非之分,都是人为之而已,强者便为“是”,弱者便为“非”,即所谓是强词夺理,是非莫辨也。”
陈思立被洪小八一番莫名其妙的理论给懵住了,一时张口结舌,无言相对。
洪九公心中暗喝一声:“好!”然后对高永祥道:“老夫想听听总管个人的意见。”
高永祥凝眉道:“鹅风堡杨玉晓明大义,冒死夺叛国密协书,并借三十万丐帮弟子来京护驾,依我所见,圣上决不会降罪杨玉和鹅风堡,说不定还会有封赏呢。”
“我是问皇上会不会赦免楚天琪?”洪小八插嘴道。
“总管大人在说话,岂容你插嘴?”陈思立厉声斥喝。
“我在说话,你插什么嘴?”洪小八瞪眼一喝,手一指。
“哎唷!”陈思立惶恐地叫嚷着,从棺材盖上仰面倒下,栽入了后面的一口空棺材里。
高永祥单掌一扬,一股劲风袭向洪小八。
洪小八身子往后仰下,险此跌倒,但觉屁股下的棺木盖上一股力量渗来,忙深吸口气,稳住身体。
房门、窗户同时打开,四名大内侍卫和四名丐帮弟子抢入房内,刀剑、棍棒横立。
“没事。”洪九公道:“陈大人坐不惯棺材盖,刚才跌了一交。”
高永祥挥挥手:“你们出去吧。”
大内侍卫和丐帮弟子一齐退出。
陈思立颤兢兢地从棺材里爬出来,绕到高永祥身旁重新坐下。
高永祥朝洪九公拱手道:“洪帮主,好功力,佩服,佩服。”
洪九公拱手还礼道:“适才总管大人掌下留情,我替小八谢过了。”
谢过了,谢什么?刚才这一掌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呀!洪小八心中暗地里不服气。
正在思想之际,屁股下的棺材板“吱吱”几响,已裂开数条裂缝,洪小八心中大骇,头额顿时渗出一屋细汗。
谁想到这位大内总管居然有如此强的功力!
高永祥轻咳了一声道:“洪帮主,明人不说暗话,楚天琪为叛逆之首,皇上恐怕不会赦免他,你应该明白的。”
洪九公道:“正因为老夫明白,所以才约总管大人在此—会。”
高永祥道:“请洪帮主的明言。”
洪九公拎起一绺胡须:“总管大人认为楚天琪十万禁军举事,能否有侥幸成功的把握?”
“绝对没有。”
“如果再加上三十万丐帮弟子呢?”
高永祥脸色顿变。
陈思立道:“你们敢……造反?”
洪小八鼓眼道:“有什么不敢,太祖皇帝也不曾经是叫花子?”
十万禁军,六王府兵马,再加上三十万丐帮军,皇上纵在通县和房山屯有三十万兵马,鹿死谁手,也难预料。
高永祥缓口气道:“此事在下实不能作主,望洪帮主多多体谅,如果洪帮主有什么话……”
洪小八截住他的话道:“告诉万历小子,若他肯赦免楚天琪,咱丐帮三十万弟子替他平乱,捉拿叛贼郡主娘娘和福王归案,若他不肯赦免楚天琪,咱丐帮三十万大军便杀上金銮殿,当一回皇帝玩玩!”
洪小八的这些话虽然表达方式不同,却道出了洪九公约会高永祥的真正目的。
要高永祥将这些话告诉皇上,逼皇上赦免楚天琪。
这要冒很大的风险,但这是花布巾、洪一天,吕公良等人认为的唯一能救楚天琪的办法。
高永祥明白了洪九公的意思,未加思索地道:“请洪帮主放心,我一定将这番话一字不漏地转奏皇上。”
洪小八急着问:“那皇上会听你的话吗?”
高永祥皱皱眉道:“问题不是皇上会不会听我的话,而是……”
“哦,说错了。”洪小八道:“不是皇上会不会听你的话,而是皇上会不会听我的话。”
陈思立哭丧着脸,在一旁道:“我看皇上会听你的话,要是不听,金銮殿就得换主,皇上决不会那么傻。”
“那就好!”洪小八拍手道。
“请总管大人明天给本帮回音。”洪九公又拎起胡须。
“明天?”高永祥略略一顿,“为什么这么急?”
洪九公正色道:“老夫不想让皇上有时间再调更多的兵马来京城。”
“好,就明天。”高永祥点头道:“我到什么地方找你们?”
洪小八道:“这还不容易?你们挟根打狗棒往街中一站,马上就能找到咱们了。”
“岂……有此理!”陈思立气呼呼地道。
“哈欠!”洪小八一声喷涕,两条蓄在鼻孔里的粉龙如飞箭从陈思立脸边擦过,钉在他身后竖立的棺木上。
陈思立吓得腿肚直打哆嗦,险些尿湿了裤裆。
高永祥呵呵一笑:“好飞箭!”
洪小八双袖在鼻孔下左右一抹:“总管大人过奖。”
高永祥收住笑,肃容道:“请问洪帮主,不知贵帮为何要如此尽力营救楚天琪?”
洪九公道:“为了楚天琪的父亲,飞竹神魔杨玉。”
高永祥道:“明白了。”说着便从棺木上站起,“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洪帮主,郡主娘娘已威迫楚天琪在三日之内举事,你们若想救楚大琪,必须制止他举事,听候皇上的发落。一旦楚天琪举事,谁也教不了他,丐帮弟子也会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洪九公铁青了脸:“杨玉和凌云花都赶来了京城,老夫想他们一定能制止住楚天琪,至于郡主娘娘,丐帮自有对付她的办法,但望总管大人能速将实情禀奏皇上。”
高永祥点点头:“我会连夜进宫向皇上密报,尽力为楚天琪开脱,告辞。”
高永祥和陈思立走出房外。
“哎呀呀!”洪小八跳下地,摸着棺材盖板叫道:“好功夫,这么厚的盖板居然裂了五条缝!帮主,这个总管王八蛋刚才这一掌是什么招式?”
洪九公唬着脸道:“少哆嗦,快走!”
“去哪儿?”洪小八歪头问,“小娟还在天桥等我呢。”
洪九公神情异样严峻:“情况紧急,咱们马上去见花布巾和洪一天,走!”
“只好听你的罗。”洪小八噘起嘴,无可奈何跟着洪九公出了房。
洪九公领洪小八和四名丐帮弟子,绕过棺木房,从后门出了长生店。
高永祥和陈思立在四名侍卫护送下,来到胡同口的马车旁。
高永祥对正俯身准备钻入马车厢的陈思立道:“今夜闯宫求见皇上,你来不来?”
“我……”陈思立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永祥压低声道:“你若不来,我不勉强,不过三年前的漕运一事……”
“我来,我……来!”陈思立急忙道。
“好,两个时辰后内宫门口见,”高永祥跨步进入自己的马车厢里。
陈思立一只脚跨在车厢里,一只脚踏在车门外呆立着。
高永祥是存心要救楚无琪,尽力给他一条生路。
陈思立本来无所谓,但他接到了一张纸条,送纸条的人命令他要尽力设法置楚天琪于死地。
生与死,谁能断?
皇上,生死判官,还是楚天琪自己?
凌云花阴沉着脸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中的她,在短短几天里已变得消瘦、憔悴得多了。
楚天琪和好谈过一次话。
他先是责怪她出尔反尔,后又以救丁香公主为由,不肯放弃叛反计划。
此后,他就没再见过她。
她不觉心烦意乱,心一烦,连十二养身大法也都失去了作用。
她望着守护在门窗下的禁军侍卫,心如火焚,却又无可奈何。
“丁香公主!”她咬牙恨恨地骂着,“这个妖精婆!”
当年,琪儿若不是为了丁香公主,怎会入京当什么禁军统领?
琪儿若不当禁军统领,必然会和杨红玉留在鹅风堡,留在自己的身边。
全是丁香公主!
她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花姐,别这么着急,”胡玉凤柔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千万不要急坏了身子。”
凌云花忿声道:“现在连命都顾不上了,还顾什么身子!”
“话可不是这么说。”胡玉凤纤纤细指在她肩上抚着,“叛逆罪,诛灭九族,要死,还有妹妹我陪着你呢。”
“可是琪儿说三天后,也就是明天凌晨就要率禁军攻打皇宫了。”凌云龙焦急地道。
胡玉凤摇摇头:“我看不会。”
凌云花睁大眼:“为什么?”
胡玉凤抿唇道:“我们到京城都三天了,但仍未见吕天良、杨玉、花布巾等人来找琪儿,因此可以断定,他们有把握琪儿在这几天里不会举事。”
凌云花向来聪明过人,却未曾想到这一层。
不识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
凌云花眸光闪烁:“琪儿还有救?”
胡玉凤轻拂袖道:“吉人自有天相,花姐不用多虑。”
“唉,”凌云花叹口气道:“这件事除了郡主娘娘之外,我也有一份责任,如果这次祸及鹅风堡和丐帮兄弟,我在地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