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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时间,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要看寻找销魂百指令秘笈的运气如何。
众人当即议定,云玄道长、张阳光、冷如灰、天一禅师和杨玉、宋艳红一共六人,立即前往火灵洞。
皇甫石英、何仙姑、段一指夫妇,则留在白鹤庵等候消息。
段—指因自己未获准与杨玉一起去火灵洞,心中很不高兴,嘴巴翘得老高。
此时,一名小尼进殿堂禀告:“庵主,庵门外丐帮帮主洪九公带着洪小八,求见段施主。”
“哈!”段一指挥手蹦了起来,“生意来了,白鹤庵热闹了!”
杨玉一行人踏进了幽花谷。
谷内一片赤褚色的光秃山岩,千仞陡峭宛如刀削。
除了冷冽的山风,就是一团团褐色的沙雾。
冷如灰问道:“这就是幽花谷?”
“是的。”杨玉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无限伤感。
云玄道长道:“据说百年前,这里还是一个花香鸟语的山谷,后来由于地下火山的移动,山谷里的花草树木都被地火烧死,这里便变成了一座死谷,每到冬天,山顶偶而会开一两株幽冥花,故此,人们叫此谷为幽花谷。”
“原来是这样。”张阳光目光环顾四周,点头道。
冷如灰道:“听妙慧真尼说,当年金蛇郎君就隐归在这山花谷中。”
说话之间,众人走到一堵石壁前。
杨玉在石壁前停住脚步。
由于三年前的火山爆发,谷里已是面目全非,与三年前绝然不同。
他记得前面是一条宽敞的谷道。
但,现在谷道没有了,只有一堵石壁。
他记得左边就是当年被孟志英封死的火灵洞洞口。
他恍若还能看到左边岩缝深处里的硝烟熏痕,还能依稀嗅到淡淡的火药气味。
云玄道长问道:“火灵洞该往哪儿走?”
杨玉指了指左边的乱石丛道:“就在这儿。”
张阳光和冷如灰同时跃身上前。
乱石丛里哪见有半点洞口的痕迹?
冷如灰道:“火灵洞就在这里,你有没有弄错?”
杨玉目光瞟过四周,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儿。”
天一禅师凝视乱石丛片刻道:“当年火山爆发,已将整个山谷都改变了模样,咱们只好依着这个方向,在山谷里四处找一找,碰一碰运气了。”
云玄道长道:“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杨玉和宋艳红在此休息,我们四人分四个方向去找,若找到火灵洞则发信号联络,若找不到,申时以前,大家回到此地汇合。”
“好吧。”张阳光应着和冷如灰双双跃上石壁,翻入谷道中。
云玄道长和天一禅师分别踏上左右两道。
石壁前,只留下了杨玉和宋艳红。
杨玉坐在乱石丛的石块上,默不出声。
宋艳红知道他的心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得默默地陪他坐着。
良久,杨玉喟然叹道:“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罢,一阵猛咳。
宋艳红劝慰道:“别去想他了,自己保重身体要紧。”
“罪孽……真是罪……孽。”他一边咳嗽,一边喃喃道。
她轻轻捶着他的背,眼中涌上一朵泪花。
杨玉深吸口气,站起身来:“咱们也在附近找一找。”
走动一下散散心,比坐着干等要轻松得多。
她无声地站起来,扶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在乱石丛里转了一个圈,根本没发现什么洞口。
杨玉喘着粗气,头额见汗:“我想喝水。”
“嗯。”宋艳红回到刚才坐的地方,弯腰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水壶已被打翻在地,壶里的水都流光了。
宋艳红走到杨玉身旁,摇着空水壶道:“对不起,水壶被打翻了,水都……”
“嘘!”杨玉用手指压住嘴唇,“你听。”
宋艳红屏住气息,聆耳细听。
四周一片静寂,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杨玉侧起头道:“你听,有流水声。”
宋艳红注目观看,空山秃崖,幽阗无人,哪有什么瀑布流水?
但,她相信他的感觉。
于是,她问道:“在哪儿?”
他手朝右边一指:“就在前面不远。”
她犹豫了一下:“咱们过去瞧瞧。”
她扶着杨玉走向左边的乱石丛中。
他们走得很慢。
行不到五十步,拐弯处一块巨岩挡住了去路。
凭他们现在的状况,都不可能翻越这块巨岩。
“你听。”杨玉将耳朵贴在巨岩上。
宋艳红如法泡制,耳内果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流水就在巨岩之后。
然而,这块巨岩却使他们只能望岩兴叹。
他俩在巨岩下坐下歇息。见不到流水,听听流水声,也是件惬意的事。
杨玉的手无意中触动了一块碎石,一缕光亮从碎石缝里透出。
他扒开几块碎石,一束阳光射在他苍白的脸上。
巨岩下有一条很宽的裂缝。
在宋艳红帮助下,杨玉清开了阻住裂缝的碎石,从裂缝中钻了过去。
巨岩的另一端,是另一个天地。
一块被山峰怪石束得紧紧的小山坳。
山拗中一片翠绿,翠绿中点缀着几朵耀目的红花。
一道瀑布从山坳腰间注出,顺岩淌下,四周危石叠嵌。
这番情景,使杨玉想起了无果崖,想起了终未能见到孟志英的遗憾。
他显得有几分激动:“咱们过去看看。”
“这……”宋艳红觉得有些为难。
“不要紧,我能行。”杨玉说着,迈开了脚步。
宋艳红迟疑了一下,赶紧跟身上前。
山路很窄,有些滑。
杨玉闪晃了几次,险些跌倒,幸亏有宋艳红扶着。
瀑布分出一涧,隔断了山路。
涧上一截树木横涧而过,权充危桥。
杨玉弯下腰来看着树木。
树木虽然风吹雨打已经变色,但从树端面上仍可看出被砍下的时间,不到两年。
杨玉眼中闪过一道光亮:“这山坳里住有人。”
不用杨玉说,宋艳红已意识到了这一点,目光正在四处搜索。
危桥对面,石丛奇异,纵横如削,宛似狰狞的鬼爪。
杨玉立起身:“山坳里隐居的人,一定就在独木桥那边。”
他想跨步过桥。
“不行。”宋艳红一把拖住杨玉,“危险,你会掉下去的!这桥别说你过不去,就是我也过不去。”
她说的是实话,毫无半点夸大之辞。
杨玉望着微微颤抖的脚,轻叹一口气。
看来,过桥的打算只能放弃,待申时云玄道长等人到了之后,再作计较。
忽然,耳中传来阵阵闷雷轰鸣。
杨玉抬头看看天空。
空中阳光刺目,一片晴朗。
宋艳红眯起明眸,满脸困惑。
闷雷声来自脚底下的石岩。
声音低沉诡异,象是有人用力在敲打着皮鼓一样。
难道发生地震了?
杨玉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蓦地,他脸色变了,变得象纸一样地惨白。
独木桥另一端,出现了一个人。
杨玉虽武功尽失,但胆识仍无人可及,是什么人能使他面容变色!
此人一件白袷蓝衣,白纽扣,头顶缠着黑缎扎巾,顶心上缀一个白绒球,左胸衣襟上一块黄绸布,布上画着一根食指。
这是断魂谷门令主白石玉夫人孟志英传令信使的装束和标志。
此人是当年在火灵洞外代孟志英见杨玉的断魂谷门弟子玉禅。
玉禅还活着?
孟志英也一定活着!
玉禅惊愕地凝视着杨玉,半晌,才道:“阁下可是飞竹神魔杨玉?”
“飞竹神魔不敢。”杨玉道:“在下确是杨玉。”
玉禅目光转向宋艳红:“你可是乐天行宫宫主石啸天?”
宋艳红道:“那已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是普通民女宋艳红。”
玉禅眼中精芒迸射:“是你就行,主人已在洞中等候多时。”
杨玉颤声道:“她老人家还没有死?”
玉禅没再说话,身形一闪,已掠过独木桥。
“二位请随我来。”他话音未落,已一手挟起杨玉,一手挟起宋艳红,返身掠回桥的另一端。
玉禅越桥之后,跃入瀑布帘中。
杨玉和宋艳红只觉身上一凉,已立身在一个长满青苔的岩洞前。
玉禅轻轻放下两人,跨步进人洞中。
洞分几层,洞连洞,洞套洞,盘旋直通洞底。
洞中石岩呈赭黄色,与顶壁垂下的钟乳石和地面上滴聚凝结的白色石笋,交相辉映,景色壮观。
玉禅走到洞底,垂首道:“令主夫人,杨玉和宋艳红已经到了。”
洞内没有反应。
杨玉头额汗水滚滚,手微微颤抖。
难道孟志英至今还不肯原谅自己?
宋艳红悄悄握住了杨玉的手。
良久。洞内传出一个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带他俩进来。”
“遵命。”玉禅上前打开了洞底的石门。
一缕昏黄的烛光从洞中透出。
杨玉在宋艳红搀扶下,迈着颤巍巍的脚步进了石门。
一个小石洞。
洞中一张石榻,石榻上坐着白发苍苍、骨瘦如柴的孟志英。
刹时,白石玉、杨凌风、郡主娘娘、丁香公主等人的身影,在杨玉眼前晃动。往事如烟,仿如隔世了。
恩、怨、情、仇、爱、恨、喜、悲各种心绪,纠结交融在一起。
“玉儿。”盂志英一声低低的几乎是耳语般的轻唤,充满着无限的温柔。
“祖母!””杨玉跨前一步,跪伏在地上。
他触感旧情,内疚于衷,泪如泉涌。
他是白石玉的亲孙儿,孟志英是白石玉的名份夫人,他这声祖母的称呼,是名正言顺的称呼。
“玉儿快起来。”孟志英一手托起杨玉,一手向宋艳红招手示意。
宋艳红上前扶起杨玉,向孟志英施过大礼,在石榻旁的长木凳上坐下。
“祖母,”杨玉道:“当年祖父在无果崖实是……”
他想向孟志英说明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真相,以求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