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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王秋华注视着她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她急忙摇摇头。
她无须知道他是个有什么身世的人,她只要知道他是阴残门的香主就足够了。
尽管她明显地表示了反对,但王秋华还是缓缓地开了口。
“我是被门主范天苍抱回来的孤儿,我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自己该姓什么……”他声音很轻,很低沉,象是在说给杨红玉听,又象是在低低自语。
“范天苍待我象亲生儿子一样,他抚育我,关心我,教我武功,又请人教我诗书琴画,但,他另一面却又在一直教我学坏。”他话音一顿,又是一声低叹。
杨红玉不知不觉之间,已被他的身世所吸引。
原来王秋华和自己一样,也有如此凄惨的身世。
王秋华深吸气道:“他利用我年幼无知,师祖喜欢我,便叫我在师祖饭菜中暗中下毒,然后将师祖打落深渊。他教我施毒和各种卑鄙的制敌取胜的手段,把我培养成——个冷酷无情,残忍凶猛,贪得无厌,介于人兽之间的畸形人。他成功了,我所犯下的罪孽,当今世人恐怕无人可以相比。”
他说到此,浅然一笑,神态变得十分安详。
杨红玉觉得心头一阵狂跳。
他的身世比楚天琪还要悲惨。
王秋华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于是,笑了笑道:“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就是结识了门主夫人胡玉凤,而她对我一见钟情,那是个月色深沉的夜晚……”
他开始喃喃细语,描叙着那夜美妙的令他终身难忘的时光。
他有些语无伦次,话音也不太清楚。
但,她完全能听懂他的话。
她泪水潸潸而下。
不是为他,而是为自己。
她回忆自己,无论是石塔的那暴风雨夜与楚天琪的结合,还是洞房花烛与吕天良的完婚,她都不曾象他这么幸福过。
可怜的终是她自己。
一生中若能有他那样一夜真正的幸福,她将死而无憾。
他继续道:“我俩很快地坠入情网,于是开始设计在范天苍的茶水中下毒……”
杨红玉的心格登一跳,猝然惊醒。
眼前的王秋华并非是人,而是一头狡猾凶狠的狼。
她眯起眼,心中顿时充满了戒意。
王秋华没觉察到她的表情变化,仍在低声细语道:“范天苍变了,渐渐地在变形,变得面目全非,但不知道这是他练功的原因,还是中毒的缘故。没多久,范天苍派胡玉凤去了鹅风堡。”
杨红玉想开口问话,但强忍着没有开口。
她意识到,如果她开口问话,触及到他敏感的问题,他就会闭嘴再也不说话了。
她耐心地在等待。
王秋华目光凝视着洞顶:“见不到胡玉凤,我就象失落了魂似的,整日里六神无主,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练不好功,什么事也办不成。哼,这就是人们常常赞扬的爱情?”
他目光倏然转到她脸上。
她没吭声,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叹口气道:“整整将近两年没见到她,我消瘦憔悴了,变化和花天苍一样大。有一天,范天苍把我叫到他练功的地方,说是派我出山去与胡玉凤联络,共图阴残门大事,问我愿不愿意?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一口气答了四五个愿意,范天苍听后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他脸色变了,手也在发抖。
她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呼吸微促。
他眼中闪过一道可怕的棱芒,咬牙道:“范天苍在笑声中一拳将我击倒在地,当场就用宰牛的小刀,将我阉了。”
阉了?!她几乎惊呼出口。
他低低地狠声道:“报仇,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她听得出来他话语中凝聚的无比仇恨。
他突然俯下身,将头伸到她脸前,盯着她道:“你知道胡玉凤,为什么要去鹅风堡吗?”
她屏住气息,等待他的话,唯恐扰乱他的情绪。
这是她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也是一直萦绕在胸中的谜团。
“胡玉凤去鹅风堡是为了……”他开始说及这一秘密。
蓦地,洞外响起一声尖哨。
王秋华从小床旁弹身而起,抢到小桌旁,伸臂抱起桌上的药瓶对彭若飞道:“范天苍来了,你快进秘洞去!”
彭若飞慌慌张张捏着手中的黑红药粉瓶,奔向小木床。
难道小木床后还有秘洞?
杨红玉扭转头去。
王秋华将药瓶往彭若飞怀中一塞,伸手推动石壁。
石壁滑开一条缝,缝内是一个极小的石洞,仅能容纳一人。
“快进去!”王秋华低声沉喝。
彭若飞捧着药瓶,挤入洞中。
王秋华反手将石壁合上,冷声对杨红玉道:“少夫人,希望你刚才所见到的和我告诉你的事,你不要告诉范天苍,这样对你和我都会有好处。”
杨红玉没有回答,不置可否。
王秋华又道:“如果我没猜错,范天在是为你而来,只要你不说出刚才的事,我就设法通知楚天琪,告之你的下落。”
杨红玉想了想,默然地点点头。
眼下除了此法,已无法让吕公良他们知道自己的消息。
此时,洞外一声高呼:“门主驾到。”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身披五色彩服的范天苍闯入洞中。
灯光在摇曳,洞壁在颤栗。
王秋华双膝跪地道:“弟子王秋华叩见门主,门主神威,天下无敌。”
范天苍双袖一抖:“起来吧,这里没外人,就别给我来这一套了。”
“谢门主。”王秋华从地上爬起,躬身上前,“弟子……”
范天苍截住他的话,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没想到你在这里也有个秘洞。”
王秋华垂首道:“这山洞是弟子几日前去洪城时发现的,因恐怕有用得着的时候,所以就叫人收拾了一下,没想到可真派上了用场。弟子还未来得及向门主禀告,望门主恕罪。”
范天苍呵呵一笑道:“何罪之有?若香堂主找个山洞也要治罪的话,以后你还如何替我办事?”
“谢门主宽洪大量。”王秋华道:“弟子在洪城青石门遇到杨红玉便把她抓来了,准备送交门主发落。”
“交我发落?”范天苍满脸的脓包肉一抖,“我不是吩咐过,斩草除根,杀了就是,还发落什么?”
“禀门主。”王秋华躬身道:“依弟子之见,这杨红玉暂且杀不得。”
范天苍吊灯眼一鼓:“为什么?”
王秋华沉声道:“有两个原因。”
范天苍移步到小桌旁坐下,竹椅在他身下吱吱吱地在发响。
他用手指弹着桌面:“说来听听。”
王秋华凑近身道:“第一,楚天琪实际上还爱着杨红玉,如果他知道杨红玉为我们所杀,恐怕会影响门主统一武林的大业。”
范天苍怪声道:“他怎么会知道我杀了杨红玉?”
王秋华平静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说得有理。”范天苍点头道:“第二个原因?”
王秋华道:“想必门主已经知道天牛镇牛记铁铺的事了?”
“当然知道。”范天苍道。
“门主可知是哪路官兵所为?”王秋华又问。
“不知道。”范天苍摇摇头。
“是省府正标营官兵。”
“哦!”
“杨红玉除了是鹅风堡的少夫人外,还是内政大臣、现皇上宠臣陈思立的女儿,查抄牛记铁铺联络站,就是陈思立派来的大内副统领洪天翼所为。”
范天苍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留下杨红玉,借她威胁楚天琪和陈思立?”
“门主英明。”王秋华恭声道:“杨红玉在我们手中,楚天琪就不敢中途变卦,陈思立投鼠忌器奈我们不何,五月五日武林大会,门主大业定成。”
“嗯,”范天苍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你又立了大功一件,待成霸业之后,我一定不亏待你。”
“谢门主恩典。”王秋华跪地谢恩。
“哈哈哈哈。”范天苍笑着起身,走到小木床旁。
灯光照亮了那张奇且无比,令人恶心的脸。
杨红玉差一点呕吐出来。
范天苍看到她的表情,咧嘴一笑,俯身一手按着洞壁,一手伸向杨红玉。
杨红玉的心扑腾乱蹦。
让这丑怪物捏一把,一辈子都会恶心!
王秋华的心提到了嗓门里。
若让这怪物发现了洞壁里的秘洞,一切都完了!
范天苍的手顿在杨红玉的脸腮边:“长得不错!可惜老夫现在近不得女色,不过待霸业建成之后,老夫就可以尽情享受了。”说着,他直起身,收回了双手。
杨红玉长吁了口气。
王秋华暗喘了口气。
谢天谢地!
“哈哈哈哈!”范天苍突然一阵大笑,“楚天琪抢了我的老婆,我又抢了楚天琪的老婆,这下可算是扯平了。”
王秋华道:“门主,你弄错了。杨红玉是吕天良的老婆,不是楚天琪的老婆。”
范天苍鼓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杨红玉做楚天琪的老婆在先,做吕天良的老婆在后。”
王秋华怔住了。
这个丑怪物,似乎所有的事都知道。
他会不会知道秘洞中彭若飞的事呢?
他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范天苍扭头一声怪喝:“来人!”
四名阴残门弟子应声而入:“门主有何吩咐?”
范天苍道:“马车到了没有?”
“禀门主,”一名阴残门弟子道:“马车已在山口等候多时。”
范天苍挥挥手:“将鹅风堡少夫人杨红玉,带回天奎香堂好好侍候,不得有误!”
“是!”
阴残门弟子一齐上前,连同木床抬起,将杨红玉抬出山洞。
范天苍道:“你去鹅风堡,与楚天琪联系下一步行动。”
“遵命。”王秋华顿首道:“弟子收拾之后,立即前往鹅风堡。”
“很好。”范天苍身形一闪,已掠出洞外。
王秋华久久立在洞中,没去开秘洞的石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