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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道接过帖子一看,让他晚上到东山一会,以了恩仇。是海天龙写的。
他淡然一笑:“这是海天龙交给你的?”
尤坤摇头说:“不是,是个女人交给我的。”
“什么样的女人?”
“我不认得,样子很神秘。”
“她说了些什么?”
“她让你吃饱喝足,别做个饿死鬼。”
牟道没有吱声,脸上扬起难从察觉的冷笑。他扬手一振,贴子成了粉未,飘身下楼去了。
尤坤嘿嘿地笑了,似乎报了仇。
牟道出城而去,直奔东山。他走得不快,等着太阳落下去。
他心里很静,以致于觉得头上的行云在轰鸣着飞行。
东山离妙远城有三十多里,山不是太大,但村草很能长。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山上有许多洞;有的是相通的,有的是孤单的,但都别别扭扭,没有一个是顺溜的。
它叫百洞山。
牟道到达东山时已是残阳如血,一堆乌云挡住半边落日,颇给人国破家亡的感觉。若不是满眼都是翠绿,他还以为到了深秋季节呢。
他在山脚下看了一会儿山上的情形,慢步上山去。虽是白天,也一脚深一脚浅的。
他快要到了山顶,夜色降下来了。他在一块石头上站了一会儿,听到一阵怪风,极似女人的呜咽。
他心里不舒服,仿佛这悲声与他有关。
停了一会儿,乌云布满了天空,起风了。
万干草木随风舞动,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少顷,风雷大作,闪电似龙,夜空里一片狰狞。大雨倾天而下,不想过了。乱吧,来它个底朝天,全他妈的下地狱吧。
车道成了个落汤鸡,在风雨中寻找海天龙。哪有人影?
但他知道对方绝不会热衷捉迷藏,一定另有埋伏。
他在山头上飞转一圈,借着闪电看见旁边的洞口处站着一个披着蓑衣的高瘦男人。
他扑了过去,那人转眼间不见了,在石洞深处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他犹豫了一下,追了过去。
洞中隐隐有低位声,十分疹叭。
他刚走到拐弯处,一团乌粉电射而出,击向他的眼睛。
他向前一冲,顿觉脚下踏空,中了人家的陷阶。
这时他没有慌张,身形一旋,拔空射出两丈外去。
“好身手,怪不得那么多人治不了你。”
一个极冷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的。
牟道道:“阁下是何人?”
那人说:“这个你不用管,反正我不会帮着你。今夜的天气很糟,恐怕你也会很糟起来。”
牟道哈哈地笑起来,在洞中嗡嗡响:“阁下的信心倒不比外面的风雨差些,只怕手段难以景气。”
暗中人叹了一声:“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没事找头疼的,单打独斗也许我胜不了你,可我们有几个人呢。”
牟道道:“你们是海天龙收罗来的?”
“那小子算什么东西,他连见我也不配呢。”
牟道一怔:“那你们就是为女人卖命了?”
“一个要死的人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牟道哼了声:“阁下的口气不小,敢亮相吗?你连这点勇气恐怕也没有。”
“哼,老夫岂不知这是激将法?”
双方沉默了,洞中只有外面涌人的风雨声。
牟道凝神谛听了一会儿,向一暗处欺去。
忽见火光一闪,顿喝立起:“遭打!”
一个火球飞旋着击向他的面门,快得不可思议,惊心动魄。
多亏牟道达到了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否则非被击中不可。几乎没有思想,他便滑出几尺以外。
火球扑空,一闪而灭。
对方哼了一声:“小子,你能躲过老夫的‘乾坤球’也没用的,这不过一试而已,还没跟你动真格的呢。”
牟道笑道:“山上没人,你可以放心吹,我对吹牛家是格外宽容的。”
对方不吱声了,四周响起沙沙声,仿佛有无数人欺向了他。
这真怪了。
牟道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希望不是它出的毛病。当然不是。沙沙声更响了,也更近了,这绝不是欺骗所能维持的。
牟道抽出长剑,凝神以待。
洞中虽黑,但他目力惊人,还是可以看得清周围的,而沙沙声来自何处,他没有弄清。
突然,几道人影向他扑来,凶猛异常。
牟道见他们矫健异常,不敢大意,手腕一旋,振剑而出,一道光华破空而起,分成几道剑芒刺向来人。
扑来的杀手似乎根本没想躲,在中剑之时把手中的东西抛向了牟道,霎时毒雾弥漫。
牟道料不到他们都是死士,大惊之下唯有急撤,虽然他的身法快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毒粉还是有一些抛到了他的头上。好惨烈的毒物,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转眼问他成了秃子。
死士们也因此受到殃及,瞬间时成了白骨,阴森极了。牟道的内功若不是深到了骇人的地步,他的脸恐怕这时也要烂了。
饶是如此,他的眼角,嘴边也如刀割般难受,眼睛流泪。
他错误估计了形势,万料不到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一股仇恨油然而生。敌人远比他想象的可怕。
暗中的那人惊奇地“喷喷”了几声:“好小子,有种,想不到‘毒大爷’也成了灰孙子,怕你的物件还不少呢。不过也别得意,这才是第一关呢,还有第二关、第三关……哈哈……有你受的。”
牟道向前冲了几步,想辨认发声的地方。
蓦地,“嗡”地一声,几个怪人又扑向了他,全穿着分不清的皮衣,戴着面具,弄不好也是死士。
牟道不知他们有什么花招,晃身穿过他们,几个怪物竟没有拦住他。
不料,又碰上三个怪物,把他围在了当中。
他冷哼一声,决定较量一下。
怪物们突地抖开怀,露出怀中的大铁盒子,猛地向牟道没去,竟是滚开的油。
牟道大怒,这他妈的也太下流了,把锅台上的东西也搬来了,老子是和尚吗?
他甩手划起一道剑幕,挡住泼向他的热油,随之分刺敌人。
怪物们不伯死,伸臂就抱牟道,想几个人缠在一起,同归于尽。
牟道左掌飘摇一晃,抖出几个掌影把怪物击飞。不料怪物的身上粘糊糊的,弄了牟道一手。
牟道大惊,沾到自己身上来的绝不会是好东酉。
怪物们已死了,但他们已完成了任务,把最恶毒的东西沾到了牟道手上。
他们并非牟道所杀,而是自暗中控制他们的人干的。
牟道连连失利,知道洞里不能呆了,闪电般冲向风雨中去。
他把手放在水汪里洗了一阵子,粘东西是洗去了,感觉却没有洗走,仿佛有千条线一样的虫子爬进了他的肉里,要慢慢吃掉他。
这正是回疆的“噬人毒”,酷烈无比。牟道与他拉上了关系,那是倒八辈子霉了。
他难过地坐在那里喘了一阵子,感到头疼欲裂,身子发热,雨水丝毫不能使他清醒。
他慢慢趴下,把脸贴在湿透的地上,想摄取一些凉意。
人总要再回到土地里去,他觉得及早向它亲近没错。
凶猛的雨点子打到他身上,他浑然不觉。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向一个神秘的地方飞去,,他听任自然了,轻松下去过了一会儿,仿佛从闪电里冲出两个人来,站到了牟道的近处。
两人都是老头子,长相奇特,很扁,仿佛被巨石压成的。两人的身材都高,样子却殊异。一个鼻子大得离了谱,几乎没脸了,一个嘴大得邪乎,似乎只知道吃。
这两个人长得虽然不怎么样,却大有来头,能和他们见上一面,对江湖人来说那是天大的面子,他们的脾气古怪得出奇。
两个老家伙在牟道身边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老大、这小子怎么这样不顶事,还没经几下子就趴下了?
“老二,你千万不要小看他,这小子装死可是天下第一流的,他的生机全在这趴下呢。”
“那你说怎么办?”
“拿活的根本不可能,我看还是要死的吧。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给他雷霆一击。”
“老大,你也太看得起他了,让我来收拾他吧,站着的岂会输给躺着的?”
“老二,你犯了武学大忌,轻敌是最可怕的。这小子让那么多人头疼,这不是全凭侥幸能办得到的。如果我们因轻敌栽在他手上,那还有脸活吗?”
“咳,老大,你看这小子的熊样,哪有你说得那么玄乎?我们是好慧的吗?”
两人都不吱声了,谁也没说服谁。
少顷,老二要动手了,老大忽道:“你不听我的劝告,后悔是自找的,到时别怪我。”
“我要是碎了他呢?”
“那你从此称老大,我听你的。”
“大嘴”老头子一乐,向牟道欺去。他的脚步极轻,走法奇特极了,扭扭的,如摆螺旋,绝对是登峰造极的步法。牟道丝毫未动,雨水在他脸边流走。他好象睡着了,也许是昏死了,没有人知道真相。
“大嘴”老者走到离他近丈的地方迟疑了一下,身子一飘,双手陡旋,两掌立时火红,闪电般劈向牟道的头颅,那气势一下子能把牟道打进泥里三尺。
就在这当儿,车道有了反应,迎着对方的光影起来了,同时起来的还有一道明丽的剑光,不知他是从哪个方位刺出来的。
“大嘴”骇然失色,他还没遇到过迎着他的掌劲能上的人物。
刹那间,他来不及另施杀手,唯有扭身急射,仿佛要扁着身子挤进另一个世界里去。
但是晚了,长剑先一步刺进了他的肚子,老家伙大叫一声,飞射八丈开外,又恨又妒。
他终于碰上了能让他流血的人物。
“大鼻子”老者连声哀叹,大骂大嘴不听他的。
车道冷冷他说:“要杀我,你们的脑袋已嫌老了,豪言壮语终是次要的。”
“大鼻”老者怒道:“小子,你也别太得怠,用不了多久,你想站着跟我们说话都难上青天,等着瞧吧!”
牟道哼了一声:“既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