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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贤坚持道:“一定!”
关孤唇角轻轻抽动了一下,道:“我会想到你们的,洪兄!”
这时,李发又催促道:“大哥,得赶快了,夜长梦多啊……”
江梦真亦道:“李大哥说得对,爷,我们走吧?”
上前一步,洪贤重重握了握关孤的手,沙着嗓子道:“保重——少兄!”
关孤沉郁的笑道:“你们也是。”
于是,在江梦真对关孤深切的一瞥之后,这一支“洪家帮”的残兵便绕过山坡去了,很快的一行人影便隐没入黑暗之中……
李发扯扯关孤衣角,焦急的道:“大哥我们也好上道啦!”
关孤吁了口气,无言的转身飞奔向舒家母女所居之处,李发随后紧追而上。
这辆双辔篷车在黎明的道路上发力奔驰着,车轴承受的压力太大,便一路呻吟不停,并不平整的路面也够使人恼火的,车身颠簸得厉害,“唿隆隆”的震动着,坐在车里的人,只怕受罪不轻哩……
关孤、李发两骑在前开道,驾车的仍是南宫豪,丰子俊则单骑殿后,他们一阵急奔,如今丛已离开“洪家庄”有三十多里路了,天色亦朦胧的泛了白。
要朝关外去,就势非走这个方向不可,而走这个方向,便必须由“古北口”出关,否则,万里长城迤逦于前,加上丛山峻岭,崎岖险地,根本就难以从别的地方通行,除非绕上一个大圈子——怕要转回头多走上千万里路,这却更不划算了,因此,他们明知前途危难重重,杀机四伏,也只好勉力前进,这是趟非常令人忧虑的行程,他们固然明白自家的行进路线与目的,但伤脑筋的是,敌人也同样明白!这是种什么样的竞赛呢?时空的争取,心智的运用,才识的比较,可以说俱全了,当然,无可避免的,只怕也少不了武力的衡量和血腥的配衬啊……
前行的关孤终于缓下了奔速,他用头巾拭拭汗水,回头道:“可以放慢点了,南宫兄。”
驭车的南宫豪也是满头大汗,他立即松疆踩闸,使车行的势子慢下来,一边透了口大气:“关兄,这一路来简直把人的骨架子全颠散啦,我宁可步行也不情愿坐在这里,当这劳什子车夫!”
关孤笑了笑,道:“勉为其难,南宫兄。”
舐了舐嘴唇,南宫豪耸耸肩,问:“可跑出来好儿十里了吧?”
关孤点了点头,道:“至少有三十里以上了。”
歪过身向车后望了望,南宫豪放心的道:“后面没有敌踪,老天保佑……”
关孤平静的道:“如果现在发现敌踪,就来不及了,这里地形但朗,很难抛脱追骑,不过,我判断他们要很费上一番功大才能赶上我们!”
南宫豪道:“希望那些王八羔子一辈子也赶不上我们!”
关孤笑笑道:“这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不是么?”
转过身去,关孤又问李发:“对了,我还忘了问你,禹伟行那一路追兵既然也是朝这个方向来的,昨夜却怎的未见到他们?”
李发忧虑的道:“他们是走的另一条路,很可能绕过这里直到‘古北口’等我们去了,大哥,你知道禹伟行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的所作所为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那一路追骑,若非如今已直指‘古北口’,也一定是隔着‘洪家庄,不会远了,假如他们转向与‘真龙九子’的同一条路,而昨夜所以没有赶得及的原因,我想便是他们走得较慢,程二姨太是不惯太过辛苦跋涉长途的,她素来贪图享受,什么时候全是如此!”
想了想,他又道:“况且,禹伟行晓得‘真龙九子’就在前头,有他们做先锋,他那一路人马便无须太趱赶……”
关孤冷冷的道:“禹伟行把‘真龙九子’估得太高了。”
抚理着坐骑的鬓毛,李发低沉的道:“大哥,在禹伟行的想法里,必认为纵使‘真龙九子’就算抵不过你,至少也能牵制你的行程,甚至倾他九人之力和你弄个两败俱伤,何况,这一路来还有他们不少外围爪牙做帮凶?”
关孤阴沉的勾动了一下唇角,道:“就叫他敲他的如意算盘吧,事实总是胜于一切臆测的!”
李发小心的道:“大哥,你肩上的伤?”
关孤吁了口气,道:“瘀肿罢了,好在未伤及筋骨,我已自行用烈酒搓揉过,现在已好了些,大约再过几天就会痊愈如常的……”
看了李发一眼,他又缓缓的道:“你不要担心,这点伤,尚影响不了我的功力。”
渡心指第三十六章 艰、苦、行路难
第三十六章 艰、苦、行路难
李发向关孤陪着笑道:“大哥,你身上还另有几处的伤呢,都上了药么?”
关孤点点头,道:“全是些皮肉浮伤,不要紧。”
粗犷又精悍的面孔上涌现一抹无可言喻的沉郁之色,李发道:“这一路来,大哥,可苦了你……这还只是开头,以后的日子,将越来越艰辛危殆,你肩负的担子,也就更形沉重更形紧窒了……”
关孤深沉的一笑道:“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一扬眉,他又道:“夏摩伽知道禹伟行派他绕圈子的意思吧?”
李发道:“当然知道,只要不是白痴,又有谁看不出来禹伟行的心意呢?他是不相信夏大哥,这才故意派他绕远路,兜大圈子的,假如等到夏大哥那一路人马赶了上来,大哥,恐怕我们早已出关喽,姓禹的就是不让他和我们会合方始耍了这一手段。”
关孤沉吟了一下,道:“夏摩伽可跟你提过他的打算?我是说,他就真的听从禹伟行之令由‘三定府’那边走这一趟冤枉路?”
李发苦笑道:“启行前我们没有详谈的机会,夏大哥被召至‘脱世楼’参加紧急会商,研讨如何追捕大哥你的事,他还没回来,我即已受命调归到‘真龙九子,那边听候差遣,除了在大伙上路的时候彼此照了个面,可以说连句话也没说,我也不敢说话,免得叫他们起疑。”
关孤沉沉的问:“夏摩伽可有什么暗示?”
李发摇摇头道:“没有,夏大哥一张脸扳得冷绷绷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只朝我看了看,立即率领他的百名手下扬尘而去,甚至连向禹伟行打个招呼也没有,可见当时他心里一定非常气恼……”
关孤笑了笑,道:“这老小子!”
李发低沉的道:“你不知道哩,大哥,一过了五天期限没见你回来,禹伟行即已坐立不安,神情惶急了,同时,院里上下也暗暗紧张起来,但禹伟行尚未下令采取任何紧急行动,他还指望个万一,比如你受到什么阻碍啦,发生什么意外牵掣啦等,才延迟了你的归期,另外,据我看,他对你的顾忌实在很大,也生恐有什么举动刺激了你,所以不敢贸然有何措施,直到确实消息传来,加上跟着黄甲去监视你的那两个宝贝也狼狈逃回了,禹伟行才相信大哥你是离弃他了……”
他顿了顿,又道:“大哥,你没亲眼看见姓禹的当时的样子,可真能吓坏人,他就像疯了似的,愤怒如狂,暴跳如雷,将整屋子的东西全砸烂了,披头散发,形似厉鬼般从前头奔到后头,从房里跑到屋外,见人就骂,抡拳跺脚,恨得连满嘴牙都快咬碎了……侍候他的几位仁兄更倒足了霉,有两个叫他不问情由的打了个腿断胳膊弯,就连庄彪也挨了一顿大耳光,搞了个腮肿唇破,好不可怜……他的雍容气度,尔雅风范也一下子全没有了,用尽一切最肮脏、最下流、最不入耳的字眼来辱骂你、诅咒你,那些脏活,真叫人心惊,大哥,我奇怪禹伟行竟知道这么多的是滥词儿哩,有些连我都说不出口……”
关孤平静的道:“他的那些德性,恐怕还有更使你惊奇的呢,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禹伟行本就是这么一种东西——披着人皮的野兽,恶胚子!”
李发咽了口唾沫,道:“那一阵,我怀疑他是不是就此发了疯?要能真发了疯倒也好了,可以省掉好多麻烦……”
关孤笑道:“李发,限期一过你大约可以猜到我是脱离‘悟生院’了!”
李发点点头,道:“当然,在大哥启行前,我就有个预感,觉得大哥此去,恐怕是要和‘悟生院’弄翻啦,待到大哥出差的期限一过尚未回来,我便判断十有八九是应了大哥所说的了……如果这趟买卖违背天理良心,你就脱离悟生院……果然,事实证明我猜得不猎。”
关孤又问:“夏摩伽也猜到了?”
李发道:“他的想法和我一样,只是他那时尚未料到禹伟行会把他调开去。”
仰对初升的旭日吸了几口气,关孤道:“我的事情发生以后,李发你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过?”
坦然颔首,李发道:“有的,我甚至联想到禹伟行会不问情由砍掉我出气呢!”
关孤笑了,道:“你真呆,禹伟行之所以那般暴怒,完全是他在受到这个绝大的意外刺激后本身情绪的发泄,否则他会气炸了,但他是何等人物?岂会将一时的愤恚变为粗鲁的失策?你一未跟随我叛离,二未与我有共谋证据,三未借此引发事端,禹伟行安能找到你头上,使业已不稳的人心士气再遭刺激?他是个狂妄专横的暴君,但却不是个白痴!”
李发也笑了:“可是,当时的情况,却不由我不胡思乱想惴惴不安呢!”
望了一眼业已由朦胧变为清晰的四周景色,关孤又朝远处的一抹澄蓝发了会怔,低悠悠的道:“今天是个好天气。
李发喃喃的道:“不错,天泛蓝,阳光普照,云也高,仅有那么几缕——可是人心却沉甸甸的哩……
眉峰皱结起来,以至形成一抹隐约的阴影,关孤沉重的道:“最可悲的世事乃人不能享受生命,活着却成为生命的负累……”
李发有些迷惘,道:“活着成为生命的负累?”
关孤感喟的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