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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贤四周眺望,但见火把条条闪映,风灯如点点繁星晃动,披顶、树梢、林间,全都是对方的重兵层叠,他不禁感慨的道:“少兄,这场仗,将要打得辛苦了,我们业已叫人家,团团围住啦……”
关孤道:“让我们尽力而为吧。”
使了个眼色,洪贤迅速退回阵里,关孤等他低促的向他的手下人交待了片刻之后,才朝前移近几步,向仍在一边频频翘首探望,一边犹在指挥调度的左劲寒道:“你还没等够么,左老二?”
身子一震,左劲寒将目光投注在关孤身上,他故作不解的道:“等谁?”
关孤冷然道:“不管等谁,我认为全不关紧要了。”
左劲寒大声道:“关孤,我再奉劲你还是乖乖就缚的好,我们一旦动手,非仅你断无生理,就连‘洪家帮’也要跟着你遭受无妄之灾,害人害己,你这又算哪一门子的仁义道德?”
关孤笑笑道:“我如束手就缚,你们难道便会放过‘洪家帮’的任何一个人?”
瞪了那边的洪贤一眼,左劲寒愤恨的道:“不打诳言,那包庇你,与你狼狈为奸,更一味欺瞒我们,仇视我们的洪贤老狗决不能饶!其他主谋亦当受罚,不过,别的人就可以放过!”
关孤嘲弄的道:“你可知道,这样一来‘洪家帮’还能存在么?他们的一干首要分子如若全叫你们杀的杀,罚的罚了,剩下的人尚能起什么作用?只怕不散也要散了,左劲寒,你打的好主意!”
左劲寒切齿道:“我叫那洪贤老狗再编谎言!我要割他的舌,罚他欺瞒不实,我要剜他的眼,罚他有眼无珠!”
旁边,冯孝三也恨声道:“洪老狗好咬牙,明摆明显的事实他都能翻江倒海瞎扯蛋,硬是不肯承认,太也可恶了,更可恶的还有那义女江梦真,帮着他老子骗、推、赖,简直一双混帐玩意——”
关孤冷森的瞅着冯孝三,道:“大帮主,你这一番话,是对着我说的呢?还是为了仰承左老二的意思在旁边帮腔?”
猛的心头一跳,冯孝三不禁连退两步,他张口结舌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我……我是说……呃,我是指……”
左劲寒一见冯孝三的畏惧状,不禁勃然大怒,他重重一哼,气涌如山的冲着关孤道:“姓关的,你还摆你什么‘首席杀手’的威风?就算他对你说的你又能怎样?谁还含糊不成?”
关孤缓缓靠近边道:“没有人叫你们含糊,左老二,含糊的是你自己!”
左劲寒发觉关孤的接近,他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口中叫道:“慢着!”
这时,一直持立不动的“狴犴”褚桔竟挺胸踏上一步,悍然迎接关孤!
关孤先向褚桔微微颔首道:“不错,褚老四,在你们兄弟九个里面,也就数你算是个真正的人才,只不过你走岔了道!”
褚结面无表情,语声低沉的开口道:“人各有志,关大哥!”
关孤吁了口气,道:“太可惜了,你!”
褚桔生硬的道:“不然,关大哥,我们的立场不同,看法也就迥异,我却认为是关大哥这样做太可惜了!”
关孤冷冷的道:“那要用事实来证明,褚老四!”
站在那里,褚桔双臂下垂,目光如定,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充满了那种待喷的热与力!
关孤心里一叹,问左劲寒:“你方才叫慢着?”
左劲寒尴尬又愤怒的道:“不错。”
关孤不屑的道:“为什么?‘悟生院’最近又立了这类新规矩?敌我交手之前,可以休战喊停?”
布满累累疤痕的丑怪黑脸竟泛起了一片紫红,左劲寒厉吼道:“你休要在那里讥讽于人,姓关的,我之叫你且慢,只是念在同伙多年,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而已!”
关孤冷笑道:“什么最后的‘机会’?左老二,不要口是心非,说得这么中听了,老实说吧,你在尽量设法拖延时间,等待援兵赶来,是么?可惜的是我也很精明,不会上你这个邪当!”
左劲寒狂叫道:“你罪该万死,你逃不了,舒家母女与‘绝斧绝刀’更逃不了,姓关的,你们业已身陷重围,有如瓮中之鳖了!”
冷凄凄的,关孤道:“我们身陷重围是不错,但瓮中之鳖却不见得,左老二,你要我证实我说的这句话么?”
左劲寒神色大变,脸上瘰疡的疤痕隐隐蠕动,喘息急促,双目大睁,他“咯崩”咬牙,亢烈的叱吼:“关孤,我就要你证实——”
渡心指第三十三章 绝、毒、大龙卷
第三十三章 绝、毒、大龙卷
第一个抢先向关孤行动的却不是左劲寒,是勇猛如虎的“狴犴”褚桔!他由斜刺里扑向关孤,却在眨眼间旋闪而出,这一进一出,他的左手“链子锤”,右手“千锥棒”,已像来自虚无般突然出现,并且已经攻出了七十锤加上七十棒了!
关孤的身形猛而弹跃,凌空翻腾,在对方的锤棒如雨也似落空中,他就似一头豹子般反攫回来,“渡心指”洒落千点星,暴罩褚结!
头也不回,褚桔的“链子锤”由下而上,在一团团银闪闪的光影里飞迎敌剑,不分先后,他那根长只两尺,粗有儿臂,通体嵌满利锥的“千锥棒”也抖起一道圆弧,呼呼轰轰倒旋扫击!
关孤不闪不退,凌空的身形倏翻滚,“渡心指”的剑芒映幻成漫大的流虹交织,在一片咝咝的锋刃破空声里,只见千百条有如闪电似的炫目毫光穿飞掠舞,晶莹灿烂,令人神迷心荡——这是关孤的“黑煞九剑”中第五招“千虹流”!
于是,褚桔奋起锤棒力迎,却不觉已被逼退三步!
剑芒有如流星的曳尾长抛,就在逼出褚桔的一刻,业已飞指向后面的左劲寒双眉正中!
飘身急退,左劲寒在身形半转中,他惯使的兵器“乌网单拐”业己猛挥而出,同时口中大叫:“血洗洪家庄!”
“狻猊”唐英德立刻双手暴挥,两枚拳大黑球击中左面的两幢木房,只听得“轰隆”震响,两幢木房竞被炸成片片,带着青红色的火焰与灰白色的浓烟四散纷飞,熊熊火光直冲云霄!
其实,这固然也是唐英德本人奉命采取的攻击手段,骨子里,却亦为“悟生院”与“绿影帮”发动全面进扑的信号——他们早已事先约定,以唐英德的“黑雷弹”的爆炸来做为齐一行动的标示!
冯孝三挥臂大喊:“弟兄们,冲上去!”
“角蛟”赵逖首先响应,他率领着身边近百名手下,在一声呼喊之下,兵刃挥舞,蜂拥而上——
“洪家帮”这边自然更是毫不迟疑,三百多名洪家帮儿郎立时纷纷散开,执着“连珠弩”的人迅速找寻有利发射位置,匆忙举弩攻击——
大吼着,洪贤有如一头公牛般扑近,他的一柄“金背砍山刀”沉如山岳似的狂猛的攻向冯孝三,“角蛟”赵逖却被洪三多迎上,刹时打得难分难解,而双方其他的人马亦极筷的短兵交接,展开了近身搏杀,现在,利箭与钢矢仍在光影中飞射穿舞着,在一声声的惨厉号叫里,时有团团人影坠自树顶或者仆翻于地!
关孤以一己之力,截住了“悟生院”的两名好手——“螭吻”左劲寒与“狴犴”褚桔,这两人在“真龙九子”的属列里,全是最为棘手的人物,但是,关孤却并没有被他们压制住,当然,却也并不轻松!
“狻猊”唐英德最是狡猾阴毒,他在血战甫始之际,便展开了游走穿回的功夫,一边专拣“洪家帮”的小角色下手,一面以他自制的“黑雷弹”抛掷四周的房屋,于是,只要是他那庞大的身影过处,若非人滚血溅,便是房屋尽塌,烟硝四起,那一声声的哀呼连着一股股的火焰,就宛如跟在唐英德身后的影子了!
此刻,包围在“洪家庄”外层的人马也迅速围拢,更可以看到幢幢黑影有如鬼魅般飘忽而进,火把与风灯的移动,也越加紧急了。
当唐英德再次流露着残忍的满足表情,将一枚“黑雷弹”丢进一幢大砖房之后,在迸射的烟火里,正值砖土碎裂飞扬,一条人影已如鹰隼船凌空扑下!
这人,是“青竹丝”江梦真!
唐英德磔磔怪笑,就以一双肉掌与江梦真较量,虽然这位“真龙九子”中的老八是赤手空拳,但却逼得江梦真团团打转,手中一柄寒闪闪的“青蛇叉”竞有些施展不开!
胖大的身形运转如风,倏然来去,威力无匹,唐英德以他擅长的“八卦掌法”攻击着江梦真,江梦真的闪移快捷利落,柔滑似蛇体蠕动,而她那柄白钢上盘雕着一条青铜蛇的三尖叉也够得上泼辣强悍,奈何两人之间的功力相差却太过悬殊,江梦真再是豁命拼斗,亦冲不出唐英德所布成的拳掌阻碍!
现在,那些由庄外增援至庄内的“悟生院”“绿影帮”人马,已经展开了细密快速的搜查行动,向每一幢尚未遭到爆破的房屋进行抄寻!
火光熊熊,血影刃芒互相交映,人们在奔逐追赶,挤杀狠斗,赤眸相对着赤眸,震荡肺腑的呐喊与嘶哑的吼喝响成了一片!
唐英德那狼枭似的怪笑声压制着江梦真呻吟般的喘息,江梦真业已体会出眼前情势的恶劣,但她却无法抽身去向关孤及洪贤发出警告,在汗水的淋漓与呼吸的粗浊里,她只有祈祷关孤和她的义父也能同样察觉出这种艰险的形态而予以适当的补救,这补救,只有两个法子:撤退或者速决!
在极度的艰辛谨慎下奋力和关孤廖战的左劲寒,庆幸的发觉其他各处的战况却并不似他们这里一般的困难,相反的,甚至还大多占足优势,于是,他专心一志的偕同褚桔对敌着关孤,边大吼道:“姓关的,你业已山穷水尽了,马上舒家母女和‘绝斧绝刀’两人便要落进我们手中,金老七早就带着人开始逐屋搜查啦,我看你这一遭非但救不了人,恐怕尚得落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