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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给我听的……”
关孤问:“他们追到这里来的两路人马行走路线如何?”
石彦击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走法,目的全是一样——兼程赶到这里或关口拦截你们……”
关孤哼了哼,道:“他们何时动手?”
石彦低哑的道:“三大前,就在得到你叛离的消息后便立即动身赶来了……”
关孤盘算了一下,道:“那么,假如他们日夜兼程,也就是至迟明大凌晨即可抵达此处……嗯,比我预计中快了许多,我以为他们最早亦要到两天之后才能抵达这里,不错,他们行事确有效率!”
石彦低喟道:“你们被那辆篷车拖累着,比起人家快马奔驰自然缓慢得多,再说,‘悟生院’的判断精确,也是将中间的距离与时分拉近了的原因,你们固然机警,‘悟生院’却也反应快速啊……”
淡淡一笑,关孤道:“听你口气,似是还有点替我担心?”
青白的脸孔浮现出极度的疲惫,石彦叹道:“老实说,我是有这么点意思……关孤,恐怕你们没有什么机会,形势对你们也太不利了,而且,这一次‘悟生院’是动了真怒,他们若不将你及舒家母女擒杀,是决不会放手的
关孤冷冷的道:“你以为我怎么想呢?”
石彦愕然道:“你还能怎么想呢!”
关孤笑笑,道:“当然,我也不希望‘悟生院’,以及‘悟生院’的任何一拨帮凶追上我,否则,固然是我的不幸,但相对的,亦是他们的不幸,石彦,你认为是不是这样?”
全身痉挛了一下,石彦艰苦的道:“这是无庸置疑的……但关孤,依我的看法,你强是够强了,可是,你的力量太单薄,‘悟生院’这边乃是倾巢而出,加上还有很多他们的盟帮相助,声势之壮,只怕就是你也无法抗衡到底!”
关孤点点头,道:“形势对我的险恶我十分清楚,石彦,因此我也早就打定了主意。”
石彦忐忑的问:“什么主意?”
关孤悲壮的一笑,道:“最完美也最简单的主意——能拼到什么地步是什么地步,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石彦心头一震,脱口道:“关孤你是何苦?”
关孤凛然道:“你不懂的,石彦,人总是为了一个理想,一个目标活着,而不管为了这个理想与目标将要付出何等代价,他也只好付出了,否则,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趣味?!”
顿了顿,他又道:“况且,如今势成骑虎,欲罢也不能了,但我要特别声明,我绝对没有丝毫后悔之意!”
石彦闭闭眼,道:“我知道你没有!”
关孤抹去脸上的汗水,道:“你的伤势会使你暂时失去行动的能力,但不会太长久,休养一个时期可痊愈的,现在伤口已经凝结了,没有血再流出来,你身上的其他创伤更无大碍,仅是些表皮之损而已!”
石彦咬咬牙,道:“我不愿说,但却不得不说,关孤,多谢你不杀之恩,在你的一贯习性来说,这是异数!”
关孤笑笑道:“不然——”
站直了身子,他沉稳的道:“我之不杀你,最主要的原固只有一个,我想,这个原因你约摸可以猜出点轮廓来?”
石彦茫然摇头道:“哪一方面的?”
凝视着躺在地下的石彦惨无血色的憔悴面孔,洒满衣襟的发屑,混身上下斑斑的血迹,和破碎支离的衫袍……
关孤悲悯的道:“我告诉你,石彦,我所以没有杀你,只因为你还有人性,还有点正义感,就是如此而已!”
石彦悠悠叹息,喃喃的道:“我……有么?”
关孤简洁的道:“有,否则,你早已不能开口讲话了。”
退后,他又道:“希望日后相会——如果还有这个机缘的话,我与你之间的情势和立场不再像现在这样的窘迫……”
石彦颤抖了一下,苦涩的道:“我也这样希望……”
关孤淡淡笑道:“抱歉我不能留在此地照应你了。”
唇角浮起一抹痛楚的笑意,石彦道:“你是不能,我十分谅解。”
喘了口气,他义道:“但不劳费神,关孤,用不了多久,帮里的人马即会赶到的,我劝你快走,越快越好……”
关孤一仰头,道:“再见了。”
石彦孱弱的,道:“保……重!”
于是,关孤翻身上马,抖缰挟镫,“黑云”驮着他,就真像一朵平地而起的黑云一样,那么迅速滚雷般奔上了前程。
日头仍是那么火毒,空气仍是那么炙热,没有风,没有云,关孤骑坐如飞,尘上弥扬,加紧往前猛赶,很快的、就在盏茶时分之后,他已经追上了前行不远的篷车,而现在,这条崎岖难行的废道就要走完了。
听到后面擂鼓似的蹄声,驾车的南宫豪与护行的丰子俊急忙回首探视,一见来骑是关孤,两个人俱不禁松了口气,南宫豪转向车身里叫道:“甭慌啦,银心,是关壮士赶来了。”
沉重的车帘这才卷起,银心伸出头外埋怨:“这一路来,大爷,可吓死人了……”
哈哈大笑,南宫豪侧首向来到车旁并辔而行的关孤道:“就这短短的十八里路,少兄,我哥俩业已不知回头巴望了多少次喽!”
关孤摇头道:“不会这么快又有情况的,至少,在渡溪之前不会,那边我一问完,马上就追上来了,南宫兄,我们要紧赶一程!”
南宫豪挥汗如雨,问道:“怎么样?少兄,那姓石的小子可吐露了什么。”
关孤马身靠近了点道:“有点不妙。”
南宫豪吃了一惊忙道:“不妙?是怎么个不妙法?”
关孤低沉的道:“‘悟生院’方面早已上下沸腾,鸡飞狗跳了,禹伟行以飞鸽传书,命他的外围爪牙帮凶们分头拦截我等,据现在已经知道的,就有‘绿影帮’、‘白衣教’、‘三妖人’、‘火珠门’这些邪魔外道业已展开行动,而‘悟生院’所属更是倾巢而出,分兵三路日夜兼程的追赶过来……”
南宫豪惊叫:“乖乖,可真是如临大敌,一付赶尽杀绝的架势呢!”
关孤忧虑的道:“最叫人担心的是,‘悟生院’判断之准确,他们就料到我们会朝关外的方向去,所以重点也就全放在这边了,他们的主力俱往这一带快速集中,而‘悟生院’本身的三路追兵也有两路是指向此处的,看样子我们若想突脱这个庞大的包围圈,多少是要费上点功夫才行了!”
南宫豪恨恨的问:“‘悟生院’追到这里的两路人马都是些什么角色?”
关孤戚然一笑道:“禹伟行本人及他的二姨太‘玉魔女’程如姬,加上‘红旗执刑’‘双面人’宝启元,另外几名头领为一路,‘真龙九子’是一路,我的执友夏摩伽那一路被派到‘三定府’那边绕圈子兜风去了……”
南宫豪用力一挥马鞭,恨道:“如此一来,‘悟生院’岂不是精英尽出,全力而为了?好家伙,我们还这么受人重视呀?”
关孤平静的道:“不错,‘悟生院’的‘前执杀手’们可以说全部都派上用场了,禹伟行是不除掉我们誓不干休的!”
南宫豪一咬牙,道:“只怕没有他想的那样便宜!”
关孤冷凄凄的一笑道:“的确,不会似他想像中那么便宜!”
脸孔涨得红通通的,南宫豪气愤的道:“我们有什么对策呢,少兄?”
关孤镇定逾恒的道:“很简单,能走则走,走不脱便只有一战,哪里碰上哪里算,他们业已横了心,我们还有什么舍不下的?”
沉默了一会,南宫豪道:“少兄,禹伟行的功夫,可是真的厉害?”
关孤缓缓颔酋道:“为我所仅见!”
心弦猛震,南宫豪不禁有些发愣了,须知关孤本领之强,修为之深,在天下武林道上乃是煊赫无双,人所公认的,他那一身能耐,几乎已超出人类所可以负荷的体能极限了。
而今,这位鼎鼎大名的“果报神”,黑煞手,对于禹伟行的武学犹如此推崇——称为他生平所仅见,那么,禹伟行的艺业精绝到了个什么程度,便可想而知了……
僵木了一阵,南宫豪叹口气道:“真有那么个行法?”
关孤静静的道:“这并非替对方夸大渲染的时候,南宫兄,我们虽说与禹伟行势不两立,但对于他本身所据有的功力,仍须做客观的分析!”
南宫豪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只不过,唉,经你这样一说,我的心就有点凉了,想不到这老小子还真是有两下!”
关孤点点道:“否则,光凭他一张口怎么能创下眼前这么大的局面?”
南宫豪忧心忡忡的道:“我是在想——旦和禹伟行照上面,是非打不可的,他的功夫这么好,我们岂不是有亏要吃了?”
关孤深沉的道:“只要有信心有毅力,不怕危难,不畏艰困,拼死而为,不计存亡;南宫兄,天下便没有可惧之敌,没有不达之事!”
南宫豪立觉老脸郝然,他干笑道:“是,是的,少兄说对对……”
顿了顿,他又讪讪的道:“少兄,有句话,我想问。”
关孤道:“请说。”
南宫豪舐舐嘴唇,道:“若以你的本领,与禹伟行来一次较量,少兄,你有没有把握可以制服这个老魔头?”
关孤沉默了片刻,道:“我不能说,因为我们从来未曾比划过。”
南宫豪忙道:“估量着呢,少兄?”
怪异的看了南宫豪一眼,关孤冷悠悠的道:“很难估量,我知道他出手卓越,他也晓得我功力不差,如果我们两个对上手,谁也不敢保准能赢了谁!”
南宫豪苦笑着,道:“恐怕只有到了时候才能见真章了……少兄,那‘真龙九子’的本领大约也相当强悍吧?”
南孤点点头,道:“是的,俱为顶尖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