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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元又低叫了一声,说道:“老前辈,……”
阴阳叟却是一扭头,不再听李中元的话,飞身跑去了。
这人实在倔强得要命,李中元深悔不该利用这个机会,该自己想自己的办法才是,可是事已如此,后悔无及,只有望着阴阳叟的背影摇头苦笑。
于狩倒吊在高杆之上,已经过了一天一夜,阴阳叟的人影子都没见到。
高一鸣他们也真狠,虽说这是一场假戏。他们却做得真之又真,只吊得于狩叫苦连天,嘴皮都开裂了,人也几次昏死了过去,他们就是不理不睬。一口水都不给他喝,大有阴阳叟一日不来,于狩便将吊死为止。
阴阳叟自是恨极了于狩,但他暗中见了这种情形,却也不忍眼看着他受此折磨,当下心肠一软,门中发出一声震天长啸,接着身形疾射而起,便问倒吊于狩的高杆扑去。
当他扑到高杆之下时,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人影闪动,五条人影,从四周扑了上来,把他团团围在当中。
阴阳叟平生自高自大,这时间对这血手教五位死里逃生的余孽,却不敢稍存轻视之心。
因为。这五个人能幸逃不死,自然都非弱者,他前次与高一鸣动手之后,更证实了这种看法。
别看,那时高一鸣只和他走了几招,虽没有放手相拼,但在行家眼里,只要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阴阳叟有打败高一鸣的信心,甚至,再加上一个高一呜,他也可以保持不败,但如果像高一鸣等功力修为的人,三人同时出手,他是毫无胜算,非败不可。
如今,包围在四周共有五人之多,阴阳叟褚十八的前途可想而知。
不过,阴阳叟历经大风大浪,同时,又是有意而来,虽为必败之局,他却有心要和他们硬拼一场,考验考验自己。
当下,望着他们奇快而到的身法,哈哈一笑,道:“高一鸣,这就是你另外的四个伴吧!
来得好,老夫正要生擒活捉你们,为老夫故友偿命,你们就一起上来吧!”
高一鸣笑嘻嘻的一摆手,道:“且慢,我们先谈谈再打如何?”
阴阳叟褚十八冷哼—声,道:“你有什么屁要放就快放吧,老夫今天可绝不轻饶你们。”
高一鸣对煮熟的鸭子,落得大方,哈哈一笑,道:“只要你褚大侠有这个本事,老夫兄弟甘愿把这条性命送给你就是……”话声顿了—顿,凶眉皱了一皱道:“老夫有一件事,觉得很奇怪,我的一切,你为什么知道得这样清楚你能不能说来大家听一听?”阴阳叟褚十八道:“老夫为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就是要你们的命,也要你们死得心服口服,老夫告诉你们又有何妨。”
这种态度,正是阴阳叟的标帜,也是高一鸣他们意料之中的答复。
高一鸣笑了一笑,道:“那就请快说吧!”
阴阳叟恨恨地道:“这些都是老夫故友天狼老人亲口告诉老夫的,你们这批魔鬼子想不到吧!”高一鸣等人,果然神色一震,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脸茫然迷惑之色。
阴阳叟褚十八嘿嘿干笑了两声,接着又道:“你们虽然心黑手辣。怎奈天不从人愿。”
高一鸣哈哈一笑道:“你别唬人吧,天狼老人是老夫亲手处死的,他还能活着出去见你么?”
阴阳叟褚十八神秘的一笑道:“他的尸体呢?”
高一鸣道:“老夫把他喂了大野狼,早就尸骨无存。”
阴阳叟褚十八道:“是谁要你把他喂狼的?”
高一鸣道:“是他自己临死时候的请求。”
阴阳叟褚十八哈哈一笑,道:“老夫真要骂你们一声大笨蛋。”
高一鸣皱了一皱眉头道:“此话怎么讲?”
阴阳叟道:“天狼老人一生与狼为伴,练的是天狼神功,其性届土,以土济土,死而能生,何况,当时天狼老人早有准备,闭气假死,瞒过了你们,你们把他喂狼,大狼即把他送出谷外,这个忙,你倒是帮得实在不小,老夫该为故友相谢救命之恩。”
说着,同时还向高一鸣抱拳为礼,极尽讥讽的能事。
高一鸣气得两眼发直,顿脚道:“可恶!可恶!当时该把他吊尸三日才是。”
阴阳叟笑道:“你事后倒真聪明,其中道理一想就通了。”
高一鸣道:“暂时逃出去了,又如何,老夫就不相信他在那等伤势之下,还能活得了。”
阴阳叟轻叹一声,道:“不错,他后来还是死了,可是,他却把你们这批血手教余孽死灰复燃的消息送到江湖上去了。”
高一鸣大喝一声,道:“你今天中计而来,可糟塌了那老鬼的一片心机。”
阴阳叟冷笑一声,道:“中计!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话声陡然一扬,接着道:“老夫是因为你们这批王八羔子正好都在这里,特来找你们算帐的,现在话已经说明白了,你们纳命来吧!”陡然一掌拍向高一鸣。
话不能说得太清楚,有这些话,足够坚定他们的想法了,所以阴阳叟褚十八主动的先行出手。他这一掌,去势奇诡,力道惊人,凌厉之极。
高一鸣扭腰一旋,仓促的抢臂一挥,猛地迎出一掌。
高一鸣功力原本没有阴阳叟褚十八深厚,又被李中元暗中制住了二成功力,弱上加弱,掌力相接之下,竞被震得右臂一麻,内腑齐动,满眼金星.一条身子被弹出一丈开外。
阴阳叟哈哈—笑,道:“血手余孽不过尔尔,老夫今天可要大发利市了。”
身随掌转,又奔向了马呈样。
阴阳叟一掌震退高一呜,威势如虹,使其他四人,对他产生了过高的估计,再不敢与他硬打硬接。
马呈样身形一矮,游身斜飞五步,让开阴阳叟来掌。
突地,胡笠疾掠而至,大喝一声道:“姓褚的,吃我一圈!”手中泛起两道金光,交叉并击把随身兵器乾坤三才圈使了出来。
阴阳叟褚十八冷笑一声,道:“你这圈儿,在老夫面前还差得远哩!”左臂一长,猛然向双圈之内探去。
胡笠见阴阳叟竟然胆大得用一只肉手,向自己乾坤三才圈抓来,他反而心生疑虑,不敢硬往阴阳叟来手相接,挫腕收圈,身子一侧,右脚平飞而起,蹋出一腿。
阴阳叟让开他一腿,汪长春嘿嘿一笑,手中握着一对短钩,惊芒电掣而到。
阴阳叟长啸一声,立时展开全身绝学,见相接招,见式接式,和他们打成一团。
最初,阴阳叟气势如虹,沉着稳练,挥动双手,拳,掌,抓,拿,点,打,切,断,使出一套怪手法,蹈险还攻,而攻多于守,占尽上风。
要知,阴阳叟身具异功,两条手臂长短粗细不同,因此练了一种一心二用的玄奥手法,施展开来,在功力相等的情形之下,有如以二敌一,占尽了便宜。
试想,阴阳叟褚十八一身修为,已是属于强中之强手,再加一心二用的加倍发挥,所以,凡是功力和他深厚相等之人,也远非他的敌手,是以,威名赫赫。
这五位血手教的余孽,自然也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但在阴阳叟褚十八奇招怪打之下,最初也很是蹩扭,非常难应付。
眨眼之间,六人已是愈打愈快,但见拳风指影之中,刀芒剑气闪烁奔腾。只见满天扬尘,不见六人身影。
血手余孽五人,一上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守得甚是严谨,阴阳叟褚十八手法虽然神出鬼没,奇奥难测,到底只是一个人,两只手,攻守之间,不易两全。
片刻之间,他们六人之战,已经打了一百招以上。
血手五余孽虽然展开反击,掌握了先机,可是依然无法立时获得胜利。
阴阳叟褚十八确是个死心眼,他虽然有落败被擒的准备。可是,他不顾有损盛名,依然全力以进,要败也要败在他们五人联手合击的真实功夫之下。
如果,能因此伤得他们一二个人,那就更是脸上有光。
所以,这一战,结果虽然早在预料之中血手五余孽要想得偿心愿,却非拿出真功夫来把阴阳叟褚十八打败不可。就在他们打得难解难分,胜负难决之际,只听谷外响起一阵呼啸之声,接着,便见人影幢幢,向着他们打斗之处,飞掠而来。
来人身形奇快,谷中凶狼,对他们似乎毫无阻截之力,眨眼之间,纷纷落在四周,把他们六个相挤猛烈的人,围了在当中……
来者略算有二三十个人之多,由一老一少,两个人发号指挥。
老者是一位男的,而年轻的那一位,却是一个女孩子。
那些人在周围一站之后,阴阳叟冷眼旁观,只见高一鸣等人脸色齐皆一震隐现惊愕之容。
这时,那女子忽然大喝一声,道:“好一批畜性,又依仗人多为胜,欺负人了,还不与姑娘住手。”高一鸣等五人猛攻阴阳叟刚刚掌握绝对优势,眼看就要拿下,这时忽然跑出这批人来,心中无不暗皱眉头,及至来到近处,看清那少女之后,他仍五人更是怔仲不安了。
待得那少女喝声出口,高一鸣他们五人已经知道无法奈何阴阳叟了,当下暗中齐声一叹,住手罢战。
当他们停下手来,方待拿言语扣住阴阳叟褚十八的时候,讵料阴阳叟褚十八已是一声冷笑,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身形一晃,挺身迎住了来人群中一老一少二人,没好气的吼声道:
“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跑来横里插手,管起老夫的事来,报上名来,快快给老夫滚回去。”
那少女做梦也想不到,天下竞有这样莫明其妙的人,不知敌忾同仇倒也罢,反而出言不逊怪起自己一行人来,当下只听得怒气一冒,柳眉猛然一挑,就快要指着阴阳叟褚十八的鼻子骂了起来
这时,她身旁那老者忽然认出了阴阳叟褚十八,急口喝住少女道:“小梅,不得对褚老前辈无礼。”
接着跨步而山,挡在那少女身前,向阴阳叟抱拳一礼道:“褚大侠别来无恙.不知还认得小弟邝侃否?”
阴阳叟褚十八翻了一翻眼皮,上下打量那邝侃一眼,冷冷的道:“认得你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