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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内功修为炉火纯青之后,变易体身,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这种深厚的功力出现在燕燕身上,那就令人又惊又奇了。
燕燕嗓音一变道:“你这人大不识趣……快穿上我的衣服,我们掉换一个身份……你会不会缩骨神功。”
最后一句话,问得李中元火气一冒,也不答话,拿起燕燕原来的衣服向身上就穿,衣服穿好。他的身材也就和燕燕原来的身材一样。
经过一番易容改装之后,两人相视之下,不由齐皆笑了起来。
这时,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初更,燕燕把这里面的情形,尽其知的告诉了李中元,然后,面色一正道:“李兄,你如果不甘身入宝山,空手而回,你可以在五鼓以前,四处看看,然后,用小妹的身份,叫他们送你山谷去,当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五更一过,你如果仍未出谷,那你就不能再用我的身份了,你可以去找一个人,至于; 他能帮你多少忙,那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接着又把那个人的容貌住处和联络讯号告诉了李中元。
李中元进来时,并不担心脱身的问题,经燕燕一番解说之后,才知道这里的戒备严密非常,不可等闲视之,当下谢了燕燕,便明目张胆的从大门走了出去。
李中元出得外面,心中已是打好了主意,他为有备无患计,决心先去找燕燕要他去找的那个人。
那是大厨房里的一个老杂工,李中元在一间臭不可闻的小房子里找到了他。
他这间房子太臭了,显然从来不清扫,因此也发挥了另一种作用,那就是谁都不愿进入他房中,保护了他房中秘密。
李中元走到他房门口,便有一股酒气和臭味袭到。
李中元在门扉上弹出暗号,门扉应声而打开一半,让他侧身走了进去,房里也没有灯,但觉满地都是东西,颇有举步维艰之感,好在李中元功力深厚,夜视力奇强,尚能安然举步。
那老杂工把李中元带到那张破床前,伸手一推破床,破床下面忽然现出一道门户。
那老杂工一言不发,曲身下了地下室,李中元不加考虑的随后跟了下去。
下面这间房子,倒是出奇的干净,桌上头点一盏菜油灯,火苗于拉起五寸多长。
那老人一直没说话,这时打量了李中元一阵,忽然脸色一寒道:“你不是燕姑娘!”语气非常肯定,李中元可以意会到,他这时已经较足了功劲,一个答话不当,便是不了之局。
李中元胸有成竹,坦然点头道:“我是燕姑娘的朋友。”
那老人道:“你为什么打扮燕姑娘?”
李中元道:“老丈知不知道,姑娘这时正顶着在下的身份住在七十七号宾馆。”
那老人“啊厂了一声道:“有什么事,她为什么自己不来?”
李中元道:“燕姑娘没有事,是在下自己的事,在下身受燕姑娘指点而来。有请老丈赐助。”
那老人双眉一皱道:“燕姑娘多管闲事!……你口口声声自称在下,那你是男扮女装的了。”
李中元点了一点头,那老杂工便没再追问李中元与燕姑娘的关系,接着便问道:“你要老夫在那一方面帮助你?”
李中元道:“我想到各地方看一看,不知老丈能否引导?”
那老杂工道:“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都是一些怪诞不经的行尸走肉,功力既高,耳目又灵,一个弄不好,便脱不了身,你最好三思而行。”
李中元沉思了一阵,点头道:“老丈说得是,那么在下就打消此念,但不知老丈可有他们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姓名来历?”
那老杂工道:“有,为了免得你涉险自找麻烦,老夫可以送给你一份名单。”
李中元要过名单,贴身藏好,话锋一转道:“在下听得他们这里主要的任务,就是训练一批年轻杀手,老丈带在下去看看好不好?”
那老杂工犹豫了一下,道:“好吧,老夫带你去看一看,可是,你务必在五更之前,照燕燕的办法离去,否则,一经打草惊蛇,老夫和燕姑娘都无法在此存身了。”李中元不是不讲理的人.也很能替人设想,先不管这老者和燕姑娘是什么人物,他们能渗入进来,显然已经下过一番工夫,他们能如此帮忙,已是难能可贵,自己又怎能不顾全他们的处境,一意孤行,当下满口答应道:“在下此来,只是收集资料,增加见识,能不惊动他们,自是不愿惊动他们,其中利害得失,在下省得,请老丈放心。”
那老杂工面色一宽道;“这样老夫就放心了。”
老杂工换了一件黑色宽袍,带着李中元一路伏腰矮行,穿过一栋—栋的独立院落,最后,越过一道高墙,墙院之内,又是一番天地。
只见一片辽阔的地面上,中间有一座百数十丈宽阔的大水池,池中大船小艇,约有四五十艘之多。
老杂工顺着他目光打量之处,悄声告诉他道:“这座大湖,是一半天然一半人工修筑而成,湖水深达二三十丈,湖底装有巧妙机关,可以制造急流洪波,专门训练操舟工夫与水中绝技。
李中元转头向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望去,老杂工又说道:“那是一片流沙绝地,不载重物,却被他们用来练习轻功提纵之术。”
李中元目光环扫之下,老杂工一连说了十几种练工场地,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新奇设备。
整个的场地上,只有七栋房子,不过每一栋房子都占地极广; 又高又大。
其中有一间房子,灯火辉煌,显然正在有人活动其中。
蓦地,一声惨号,从那灯火烛天的房子中破空而起。
李中元道了一声:“我们去看看厂话声出口,人已翻身而下,向那房子飞掠而去。
那杂工老人欲待制止,已是不及,李中元已达数丈之外,只好一咬牙关,振臂飘身而下。
李中元但觉耳后一阵风声传来,那杂工老人好快的身法,后发先至,竟赶到自己身前了。
李中元心中一凛,那杂工老人已是传声道:“遍地有险,随老夫来。”身形一踅,向斜刺里掠了出去。
李中元不敢任性,身形一缓,随在那杂工老人身后亦步亦趋,紧紧相跟。
这时,那杂工老人展开一身绝顶轻功,身如行云流水,灵蛇穿珠,时左时右,转丁一个大圈,才绕到那灯火通明的房子后面。
李中元见那杂工老人如此小心谨慎,不敢丝毫大意,也展开一身所学,走得一步不慢。
那杂工老人已是尽力施为,在他想来李中元决难追随得上,当他到得地头之后,回头一望,那知事实大出意外,李中元竟然一步不慢,而且步履轻松,神色怡然,毫无吃力之感。
他暗暗吃惊之下吁了一口气,李中元有此功力,他就放心得多了,微微一笑,指了一指左边屋角,身形一长,纵身隐入。
李中元跟身上去,掠目之下,全屋了然,是一个非常好的位置,要不是有这杂工老人领路,他那能找得到这样适合的藏身处所。
这栋房子,两端是两间小房子,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厅,迎面上首,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左旁一排站立了一二十个年轻人,右旁一排站了七八个粗眉大眼的雄壮汉子,个个满面杀气腾腾。
那二十多个年轻人,个个长得英挺俊秀,人一见便生好感。
这时,大厅中央,正有一个年轻人倒在地上,被一个粗壮汉子用一根竹鞭抽打。
只痛得那年轻人满地翻滚,却是闷声不响,咬牙苦挨。
再看旁边站的那些年轻人,似乎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望着那被打的少年,还在指手划脚,窃窃私议,好像他的挨打是理所当然。
李中元想不到那些英挺俊秀的年轻人,竟然都是虚有其表的狠心人,对他们的好感立时消失殆尽。
同时,剑眉一轩,冷“哼!”之声,就将冲口而出,那杂工老人对李中元的心理反应,似是比李中元自己还清楚,李中元心方一动,那杂工老人已适时地伸手搭在他肩头上,传音道:“你不要气愤难过,这只是训练方式之一,而且还是最初步的训练。”
李中元一愣,传音问道:“这也叫训练?”
那杂工老人道:“这叫‘忍苦’训练,挨皮鞭抽,只是第一级,以后还有六级之多,最后完成于阴火炙魂之苦。”
李中元听得心惊肉跳,全身发麻,暗自打了一个冷噤,道:“‘阴火炙魂’是武林之中号称三大毒刑之一,惨绝入寰,他们受得了么?”
那老杂工笑了一笑道:“现在这批人或许还受不了,不过,老夫曾亲眼见到一次,那一次共是十八个人,只淘汰了三个,竟然有十五个在含笑中渡过了‘阴火炙魂’之刑。”
李中元简直不敢相信的打着颤声道:“那十五个人能通过‘阴火炙魂,之苦,岂不成了铁打罗汉,铜浇金刚么?”
那老杂工道:“恐怕比铁打罗汉,铜浇金刚还要厉害!”
经那老杂工这样一说,这竹鞭抽打之苦,真不值一提了,李中元便也无心再看下去,接着又问道:“还有什么可看的没有?”
杂工老人道:“东西当然还多得很,只是晚上没有别的可看的了,但是,老夫不希望你错过了今晚脱困的机会,如果你没有十分必要留下来的话,老夫劝你,适可而止,你既然和燕姑娘拉上了关系,将来有的是重来的机会,要知很多事情,欲速则不达,是不能勉强求取的。”
说得在情在理,真要了解他们训练的实际情形,事实上也非三天两日所能达到目的。
既然如此,多留几天与少留几天,也就没有多大出入,李中元要做的事情很多,这里的情形虽然隐伏着江湖危机,但不是他目前着手的目标,他不能也无需怍此无谓的冒险。
李中元略一分析思虑之下,心中已是有了决定,但他却皱了一皱眉头道:“在下冒死犯难而来,就此空入宝山而回,在下实在是心有未甘……”话声微微一顿,等着那杂工老人的反应。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