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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元笑了一笑,转向搏斗之中的金眼神雕蔡眇招呼道:“老蔡,给他缓口气吧!”
金眼神雕蔡眇晃身退出战圈,点头道:“不错,就是他。”
老陈扬声道:“我陈某在威公府前后已有四十多年了,你们把老朽当成什么人了?”
李中元双手抱拳,道:“朋友,咱们明人眼里不夹砂子,你真是威公府的老陈么?”
老陈故作镇定地道:“我不是陈某,能会是难?”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在下出道虽晚,但当听先师道及江湖前辈之中有一位号称鬼影子的查玄,不但轻功高绝一时,尤擅窥影传声之学,是其所长,但此人贪财积货水无休止,而且向来不结朋党,独来独往,独吞独食,绝不分润他人,是其所短……”
话声至此,微微一顿,接着顿首点头道:“查前辈,在下没说错吧!”
鬼影子查玄被李中元道来,如数家珍,心胆皆寒,双目之中,鼠光闪烁不定,心中打着如何脱逃的主意。
李中元见他不答话,接着一笑又道:“此庐乃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建筑,要出此庐除了在下开门相送之外,别无他途,前辈似可打消图逃之念。”
鬼影子查玄暗暗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甘心,就此来手就擒。
李中元面包一寒,道:“老陈,你如果不是鬼影子查玄,那么本公子就要办你一个恶奴欺主之罪!”
鬼影子查玄这时不能再不说话了,哈哈一笑道:“老夫就承认是查某人,凭你李中元只怕还奈何不了老夫!”
李中元一笑道:“在下知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而你横行一生,也该有所补偿了,在下就叫你尝尝自己种的苦果!”
微一摆手,金眼神雕蔡眇身形再退,与周吉人、简又青他们站在一起,仅留下李中元与鬼影子查玄两人相对而立。
周吉人与简又青已明白鬼影于查玄就是威公府的祸源。心里反而定了下来,暗暗吁了一口长气。
他们怕就怕他像他们一样,也是被胁迫的人,这时纵然采了他,只有替郭松龄更找罪受。
鬼影子查玄一阵嘿嘿冷笑中,挥臂松开横系腰中一条板带,手腕一抖,板带飞松而出,露出一条环节相连,寒芒耀目的兵刃。
这兵刃似刀非刀,似鞭非鞭,其似刀之处是扁平开刃有如刀身,其似鞭非鞭之处是它虽扁平开刃,但却环扣相连,可弯可曲,远非一般软刀可比。
免影子查玄顺手一挥,划起一圈银虹,冷然道:“老夫这兵刃平时很少使用,看你小子这份征劲,老夫也就顾不得要用这件奇门兵器给你一个教训了。”
李中元心知鬼影子查玄自出道以来很少受挫,心高气傲已极,听以刚才在自己连番相试之下,依然仗胆而入,当下冷然一笑道:“算你知机,晓得动用兵刃,在下就以这双肉掌,看看你这些年来,横行无忌恃仗的是什么。”
鬼影子查玄之出道以来,数十年向来予取予求,心中虽然一时震于李中元内力表现,但却受不住李中元这般的藐视态度、气得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板腕划起一团金芒,欺身直攻而上。
他这时出手,与刚才和金眼神雕蔡眇动手时又自不同,手中兵刃并不攻向李中元,而是身元合一,滚滚而进。
李中元现在虽然已非吴下阿蒙,但也为他这种少见的攻势所惑,一叹气,疾退三步,不敢轻易出手。
只听一声震耳长啸,鬼影子查玄手中兵刃陡然振出朵朵银花,一炸而出,同时分袭李中元当胸数处大穴。
李中元大喝一声道:“好一招‘火树银花’!”陡然呼的一掌,把一股极为强劲的内力,凝成一只核桃大小力柱吐出。
只见四周空气被他出手力柱一逼,裂空生啸,直捣而至。
这等把内家真力凝为柱的打法,非内家功力达到炉火纯青,进入随心运用之境,决难办到。
单是这挥掌一击,已使鬼影子查玄大生惊骇之心,一吸丹田内力,挫腕收势,向后猛退五步。
李中元一招先机到手,立时欺身而上,手腕翻转之间,穿隙而入,一把扣在鬼影子查玄握刀右腕脉门之上。
这进取一招,迅快非常,只看得周吉人,简又青,金眼神雕蔡眇三人,无不心生敬服。
鬼影子查玄心中虽然惊骇至极,倒能临危不乱、右腕暗加功力一振,只见他手中那把兵刃突然间倒卷回来,反截李中元小臂。
李中元暗暗一惊,忖道:“此人艺业果然不凡,无怪历久不倒。”
念中左手一沉,避开来势,侧身一肘,横击而出。
鬼影子查玄震刀解危之后,身子一弓,斜斜划出一招“大鹏展翅”,另一道银光甩袖而出,奔向李中元。
他左袖之内另有一把短剑,大出李中元意料之外,如不及时收招,势必伤在他剑下不可。
当下丹田吸气,腿不屈膝,脚不移步,身子却横出三尺之远。
鬼影子查玄这一招“飞金点元,乃是他平生仗以成名保命的绝学,向不轻易出手,出手之后,绝无幸免,但李中元却轻轻易易的全身而退。
鬼影子查玄信心尽失,手下慢得一慢,李中元已是指掌如风袭卷而到。
鬼影子查玄尽其所能未能伤得李中元,这时已是心胆皆寒,勉强支持了十几招,已被迫得手忙脚乱,窘态毕现。
李中元别有用心,是以没有立下杀手,重惩于他,又一招紧似一招,叫他在拼力求生之下,饱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挣扎滋味。
鬼影子查玄奋力挣扎之下,只见李中元越打越是轻松愉快,尤其他的内力,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似欲存心把自己一身修为逼干窄枯不可。
鬼影子查玄一看出李中元用心之后,回想自己对人的一贯手法,岂不是安心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如今竟面临在自己身上,不由心胆惧裂,越打越寒心。
欲待束手受擒不打吧,可是李中元攻来手法,如果不化解闪让,被他打中一下,其结果,便有着生不如死的极大威胁。
所以,他还非出手化解闪让不可。
这一交手下来,也不知经过了多久,打了多少招,鬼影子查玄发现和李中元交手,比身受搜魂蚀骨之刑还要难受。
他真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他但觉一阵无旋地转,整个的人就像一只气泡,被吹得炸了开来……
他呢喃一声:“你杀了我吧!……”人便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李中元右手一抬,忽然向他身上点了一指,逼得他从惊悸之中又跳了起来。
这时,简又青已是看得大是不忍,大叫一声道:“大哥,你干脆杀了他吧!”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青妹,此人还大有用处,我无意置他于死地。”
简又青道:“那么你就不要折磨他了吧!”
李中元道:“按照他一生行径来说,百死不足以赎其非,受这点罪,不过是他加在别人身上的万平之一而已,也罢,这次我就饶了他吧。”
鬼影子查玄心胆虽裂,神智还是相当清楚,把简又青与李中元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当下连忙翻身拜倒,口中方说得一声:“多谢公子……。”
话声未了,人已高兴得又昏过去了。
李中元向金眼神雕蔡眇微微一点头,金眼神雕蔡眇倒过一杯料酒,灌入鬼影子查玄腹中。
鬼影子查玄借着酒力,催动血行,缓缓吁了一口气,醒转过来。
李中元面色一正,叫了一声,道:“查玄,本公子有几件事,希望你能—一办到。”鬼影子查玄现在已是听了李中元的声音就发抖,连忙应声道:“公子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李中元道:“这次黄河水灾,灾区之广,灾民之多,为千百年来所未有,你一生聚积无数,希望你能自解坚囊,立此善功,以赎前行。”
鬼影子查玄经此生死边缘,历劫回来,对身外之物的观感,已经有所改变,长长地一叹道:“要捐多少凭公子一言。”
李中元微微了笑,说道:“你愿意立此喜功就行,应该捐多少,那是你自己的事了……”
话声微微一顿,立时话锋一转又道:“关于这次威公府的事,希望你能告我。”
鬼影子查玄连忙从怀中取出李中元送给周古人那本武功秘笈,双手送还李中元,退:
“老朽先此璧还公子这本武功秘笈,至于搜自威公府其他珍奇之物,老朽都仍藏在威公府,丝毫未动,回去之后,便可—一奉还。”
李中元剑眉微微一挑,说道:“此外?”
鬼影子查玄道:“此外,老朽侵扰威公府,对老夫人不敬之处,老朽当以相等威公府所失之物,另行补偿谢罪。”
李中元笑了一笑道:“你得自威公府的东西,当然要—一归还,至于补偿谢谢一节,那就不必了,不过本公子要问你,威公府在长安虽是豪门巨户之一,却还列不上十名之前,比威公府好的人家多的是,你为什么不向别家动手,偏偏看上威公府,难道你真是存心欺孤凌寡不成。”
常言道“盗亦有道”,这“救孤凌寡”四个字,但凡稍具声名的黑道中人,亦多半不愿身负“欺孤凌寡”之名,何况,鬼影子查玄乃是黑道中巨擘,岂能落此“欺孤凌寡”之讥。
闻言之下,扬首叫道:“公子,老朽绝无‘欺孤凌寡’之意……”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我想你也不是‘欺孤凌寡’之人,其中必有原因,愿闻其详。”
鬼影子查玄猛然一震,恍然而悟,李中元是拿语挤迫他了,一悟之下,随之却出了一身冷汗,讷讷难言地道:“这……请公子宽恕,老朽有难言之苦……不过,老朽可以向公子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去骚扰威公府了。”
李中元笑容一敛,道:“本公子何需要你担保。”
鬼影子查玄愁眉苦脸道:“老朽……老朽……”
李中元脸色一寒,冷声道:“你真的不说?”
鬼影子查玄哀鸣地道:“请公子高抬贵手……”
李中元出奇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