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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侃惊叫一声道:“那怎么成呀!这样八叔岂不犯了阳奉阴违之罪,谷主降下罪来,你八叔这条命可就完了……小梅,你就可怜可怜八叔,跟随着八叔回去吧!”
邬秀梅哭丧着脸道:“可是一回去,侄女的一生也就完了,八叔,你就这样忍心帮着他们把我一生毁了么?”
邝侃紧皱着双眉道:“小梅,请你原谅八叔。”
话声一落,忽然挥了一下手,转身把脸背过去了。
他挥手转身之下,只见另外那四个人晃肩而上,分站在邬秀梅四周,其中一人躬身一礼道:“请小姐原谅属下无礼!”右手探腰取出一只形同蜈蚣的令牌,向上一扬,举了三举,便向邬秀梅肩头之上点到。
邬秀梅当那人取出那只形同蜈蚣般的令牌时,脸色陡的变得惨白,一双秀眉,扬了又收,收了又扬的数易心念,最后悲呼一声,道:“狠心的爹啊!好,女儿就为你牺牲了吧!”
珠泪一泻而下,流满了双颊,接着螓首一垂,闭起了一双星目。
邬秀梅本打算在好言相求无效之下,突围而出,只要逃回母亲身边,就不怕父亲的相逼了,可是,当她看到那!蜈蚣形的令牌之后,她却万念俱灰的放弃了抵抗。
因为那蜈蚣形的令牌,在天毒谷中,属五毒令中最严厉的一种,向有令出不行,持令者提头来见的规定。
在这种情形之下,那就别想邝侃暗中放她一马了,邝侃要是没有暗中放水之意,邬秀梅心里有数,就是全力反抗,也是白反抗,倒不如随同他们回去之后,再作计较,说不定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邬秀梅暗叹了一声,闭起双目,正待接受天蜈令的一击时,耳中却突然响起一道蚊蚋的细语道:“姑娘,不要发声,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话声入耳,但觉得身子一紧,已被一只钢铁般的手臂,握在自己左臂之上,接着人便被提着凌空飞了起来。邬秀梅身子起在空中,张开眼睛回头一看,只见那刚才走上前来围住她的四个人,这时都呆若木鸡一般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那手执天蜈令的那位,依然高举着天蜈令,既未收回,也未落下。
八叔邝侃,还是脸朝着外面。背着手站在那里,对于身后所发生的意外,似乎一点也没听闻到。
邬秀梅心中一凛,骇然忖道:“这是什么人,这样高绝的身手,举手之下,制住了四个人不说,而且还把我带得飞离了现场,使近在咫尺的八叔,都察觉不到,这人实在太厉害了……”
心念电闪之下,不由得再扭头向携带她的那人望去,一望之下,再也忍不住脱口叫了起来道:“啊!原来是大侠你!”
这时,邬秀梅已被带得飞出去了二三十丈,但是她这一发声惊叫之下,却惊动了邝侃。
邝侃猛一回头,才知道身后已经发生了大变,心神猛然一震之下,还来不及起身追了出去,只见邬秀梅已被一个人挟持着闪得一闪,便失去了踪迹。
那人的轻身功夫太高,邝侃自忖追了出去,也追他不上,只好摇头一叹,伸手去解那四个人的穴道。
邬秀梅一语惊动邝侃之后,但觉自己的身形被带得快上加快,几乎喘不过气来,眨眼之间,就被带得远出了十来里地,才慢慢缓了下来,停在一棵大树之下。不用说,横里插手把邬秀梅带离狼群虎掌的,就是李中元了。
邬秀梅停下身来,慢慢把心气平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重新向李中元万福一礼,谢道:
“小妹再次有承大侠援手,小妹实是感激不尽,以大侠的身手,小妹自知投报无日,尚请大侠见示尊号,也叫小妹水记心中……”
李中元一笑截口道:“邬姑娘你太言重了,在下如何敢当?”
邬秀梅秀眉轻轻一颦,道:“大侠可是认为小妹出身天毒谷怕污了你的尊名大姓?”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姑娘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在下的姓名说出来,只怕姑娘要大大的失望了。”
邬秀梅疑讶地道:“为什么?”
李中元道;“因为我们是敌非友!”
邬秀梅道:“难道你是李中元?”
李中元点头一笑道:“姑娘说对了,在下就是李中元。”
邬秀梅神色一变,又紧张了起来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中元道:“我敬你是一个孝女,所以不忍看着你被人加害。”
邬秀梅眨动着眼睛,沉思一阵,道:“你不会别有用心吧!”
李中元哑然一笑,道:“你看在下是这种人么?姑娘既然有此心念,在下倒不便再相送了,姑娘一路请保重,在下就此别过了。”飘身而起,走了出去。
邬秀梅大叫一声,道:“站住!”
李中元停住了身形,但人并设有走回来,远远的道:“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邬秀梅道:“你有始无终,半途撒手一走,他们追上来之后,小妹还不是照样又被他们带了回去,像这样的话,你倒不如不救小妹的好。”
李中元暗暗一皱眉头忖道:“这丫头不老实,不知她心中转的是什么念头?”
念动之间,保持着平易的笑容道:“你难道要在下将你一直护送回到天毒谷不成?”
邬秀梅一笑道:“你要能一直将小妹送回天毒谷,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中元道:“可惜,在下还有自己要紧的事,不能远送姑娘。”
邬秀梅道:“那你至少也该将我送出百里之外。”
李中元摇了一摇头道:“还是要请姑娘原谅。”
邬秀梅忽然脸色一变,生起气来道:“你这人为什么没有一点君子风度,家父得罪了你,小妹可没有得罪你呀!”
李中元一笑道:“邬姑娘,你这套激将法,可使不上哩!老实告诉你,我还要去找你那新认识的胡阿姨哩,”
邬秀梅一怔道:“你认识胡阿姨?”
李中元含笑遭:“她姓简,名叫又青,也就是在下内人。”
邬秀梅“啊!”的一声,愣在那里,久久之后,神色怆然的叹了一口气,莲足一顿,扭头飞也似的掠身而去。
李中元望着邬秀梅身形消失之后,猛然一回头,双目神光陡射,投向右侧一棵大树之上,沉声喝道:“朋友,你也该下来了!”
“哈!哈!哈哈!老弟,看来那臭丫头,又看上了你哩!”一条人影,带着大笑之声,冲天而起,人起空中之后,翻身折腰,一式平沙落雁,轻飘飘的落在李中元身前。
敢情那人原来是阴阳叟褚十八。
李中元脸色一正,道:“老前辈,这可开不得玩笑。”
阴阳叟笑吟吟的道:“就算老夫没有看见好了,喂!你刚才为什么不借机,从她口中间些消息?”
李中元道:“这又何必呢?问了她,她如果不说,我们自己心里难过,她要说了,又陷她于不义,这种事,晚辈不想做呀。”
阴阳叟一举大拇指,说道:“对!为人就要这样知所取舍,光明磊落。”
李中元被他嘉许得不好意思起来,赶忙话锋一转道:“老前辈,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
阴阳叟道:“老夫曾现场去查了一下,发现还有两条手臂遗留在那里,总算从其中一条手臂上,看出了一点端倪。”
李中元双目一亮道:“好极了,老前辈发现了什么线索。”
阴阳叟先不答话,伸手腰中摸出一只长长地油纸包,里面是一条用石灰裹着的手臂。
李中元见了那条手臂,眉头一皱,啧啧一声,道:“老前辈你也真是,晚辈难道会不相信你的话么?何必连手臂也带了来!”
阴阳叟一笑,道:“你当然不会不相信老夫的话,可是要没有真凭实据,我们凭什么去找人家。”
李中元恍然而悟地一点头道:“姜真是老的辣,晚辈佩服之至。”
阴阳叟用自己衣袖,拭去了那手臂上的石灰,在下臂部位,现出了一只威猛绝伦的水牛纹身像,笑着遭:“现在,你心里有数了吧?”
李中元茫然地一摇头道:“晚辈孤陋寡闻,还不知道此人来历。”
阴阳叟褚十八道:“伏牛八雄你总听说过吧?”
李中元“啊”的一声,道:“怎会是他们呢?他们为人不坏呀!”
阴阳叟冷笑一声,道:“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江湖上这种满口仁义道德,实则男盗女娼的人物多的是,有了这条手臂,不就说明了一切么。”
李中元慨叹一声,道:“真是想不到,伏牛八雄也横插一手进来和晚辈过不去,晚辈自信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阴阳叟褚十八嗤笑一声,道:“这不是废话!你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难道他们就不能动你的脑筋么?”
李中元苦笑一声,道:“老前辈有所不知,说起来伏牛八雄和晚辈师门还有点关系哩!”
阴阳叟褚十八笑骂着道:“人家不和你讲关系,关系有个屁用……”
话声顿了一顿,语气一缓又道:“你们过去有过来往没有?”
李中元道:“我们二师兄和他们有过来往,晚辈倒是没有见过他们。”
阴阳曳褚十八一笑道:“管他个屁,走!我们到伏牛山去问他们要人。”
李中元微微一犹豫,阴阳叟褚十八已是不耐烦地叫道:“你要有什么顾忌,那么老夫就替你出头了。”
说着,身形一起,当先掠了出去。
李中元真怕阴阳叟褚十八放开手来蛮干,以致自己将来难以向二师兄交持,只好飞身追了上去道:“老前辈,晚辈和你一同去就是。”两人展开身形,疾奔了十来里地,只见前面有一片树林,隐约传来阵阵兵刃互击之声。
阴阳叟褚十八也是一个最爱管闲事的人,当下深深吸了—口长气,嗖!嗖!嗖!一连几个急射,刹那之间,抢到了那树林之前。李中元只有随同而去,紧紧的跟在阴阳叟褚十八身后。
两人纵目一望,只见树林之内人影幢幢,围住了六七个人,混战不已。
阴阳叟褚十八大喝一声:“老夫来也!”身形猛然拔了起来,“一鹤冲天”人起空中,身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