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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十峰道:“请恕区区眼拙,不识老丈。”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朽名不见经传,纵然说出姓名来,只怕黄帮主也不认识。”
黄十峰道:“黄某见识寡陋,不知老丈那装死之术,是不是盛传于武林的龟息之法?”
青衣老人笑道:“黄帮主果然是富有心机的人物,想从武功之上,问出老朽的来历?”
黄十峰暗道:“此人好生精明。”当下说道:“老丈言重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老丈既不愿说出姓名、来历,区区等也不便再多追问,但老太不惜装死,混人此地,想必有所用心?”
青衣老人微微一笑,道:“这话似是不该你黄帮主问。”
白眉和尚道:“老衲和黄帮主交非泛泛,他问和我问都是一样。”
青衣老人缓步行到那具空的棺木之前,笑道:“几位一定要知过吗?”
白眉和尚道:“不错。”
青衣老人抬头望了那高大的金身佛像一眼,道:“在这座高大的金佛之内,藏有着一件无价的宝藏,老巧就是为那佛中藏宝而来。”
白眉和尚不自觉转顾那金身佛像一眼,道:“这个老衲……”
那老人接口道:“你从未听说过,是吗?”
白眉和尚道:“如若那金佛身内真有宝藏,老衲岂有不知之理。”
青衣老人道:“老朽说的句句实言,诸位不信,那也是没有子的事了。”
黄十峰回顾了那黄绫环绕的棺木一眼,道:“如若老丈能取出宝藏,我等相信。”
青衣老人道:“此事容易,不过,会毁去这尊高大的全身佛像。”
目光一探白眉和尚,接道:“如是大师同意,老朽就立刻动手。”
黄十峰明知那青衣老人施的诈言,但却无法代作主意。
只见那白眉和尚低头沉思了一阵之后,说道:“一定要毁去这尊佛像?”
青衣老人道:“是的,除此之外,老夫还想不出什么办法。”
白眉和尚纵声而笑道:“毁损我佛法像,虽是罪大恶极的事,但为了那无价宝藏,老袖只好担待下了。”
青衣老人道:“好!”缓缓举起右掌。
白眉和尚道:“且慢动手。”
青衣老人垂下右掌道:“怎么?大师可是有些后悔了,不过,时犹未晚。”
白眉和尚道:“如果这座金佛被你毁去,但却不见宝藏,那又该将如何?”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老夫说有,自然是有了。”
黄十峰冷冷说道:“如是这佛像之中,确有藏宝,那就用不着毁去这座佛像,那藏宝之人,在塑造此像时,定会留下取宝之门。”
青衣老人微微一笑道:“黄帮主能够统领丐帮,果是非常之才,不错,这佛身就该有取宝之门,只是老夫瞧它不出。”
黄十峰道:“区区之见,如有藏宝,只怕也在两棺木之中。”
容哥儿高声道:“不错,这座后殿,没有藏宝便罢,如有藏宝,定在两具棺木之中。”
那青衣老人两道冷峻的目光,缓缓由两人脸上扫过,道:“两位可是见老夫由那黄经环绕的棺木之间走了出来,就认定那藏宝在棺木中吗?”
黄十峰道:“还有一件重要事情,阁下忘记说了。”
青衣老人道:“什么事?”
黄十峰道:“咱们对阁下的话,不愿信任。”
青衣老人哈哈一笑,道:“诸位既不愿信任老任,何不打开棺木瞧瞧?”
这句话又是大出了黄十峰等意料之外,一时间相顾无言。
看那青衣老人相貌生得十分朴实,但却是有着浩瀚如海的智慧,他轻描淡写两句话,常使三人有着无法回答之感。
毁去佛像、开启棺木,都是慈恩寺的大事,黄十峰、容哥儿,都无法作得主意,只好三缄其口,不再作声。
白眉和尚凝目沉思了良久,道:“老袖自入佛门以来,早已忘去杀劫二字,老施主苦苦相逼,那是逼老袖忘去佛门中的身份,恢复我‘追魂金刀’之名。”
那青衣老人神态安闲,微微一笑道:“老夫说那藏宝在佛像之中,诸位不肯相信,更要说藏宝在两具棺木之中。”
白眉和尚接道:“如果依你之意毁去这座佛像,仍然不见藏宝,当该如何?”
青衣老人道:“大师之意呢?”
白眉和尚道:“老衲之意,老施主要付出毁去这座佛像的代价。”
青衣老人道笑道:“好!老夫出资重塑金身,造一座佛像就是。”
白眉和尚道:“这未免太便宜了。”
青衣老人道:“那就请大师开价过来。”
白眉和尚缓缓说道:“我要老施主身上鲜血,洗刷毁去佛像之罪。”
青衣老人避重就轻轻地说道:“如是这座佛像确有藏宝,大师又当如何?”
白眉和尚微微一呆,半晌答不出。
黄十峰轻轻咳了一声,接道:“那要看藏宝为何了?如是佛门之物,自然应当归慈恩寺中所有,如果金银珠宝之类,那就为你所有。”
青衣老人笑道:“如若是尔等无法辨识之物,或是武功秘籍之类,那又该如何分配?”
他神态从容,使人无法从他神情上猜测出一点端倪,连那久走江湖,极善察言观色的黄十锋,也有些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才对。望了白眉和尚一眼,愕然无语。
白眉和尚抬头望了那高大金佛一眼,道:“这座佛像自老衲入寺以来,一直是这般形势,那两具棺木,也在老衲人寺之前,就存放此地,不论是那佛像或棺木所有之物,都为我慈恩寺中所有。”
黄十峰暗道:“好啊!这和尚倒是贪心得很。”
但闻那青衣老人哈哈一笑,道:“这和尚这般小气,老夫也不用和你谈了。”转身向外行去。
容哥儿守在殿门外,只觉他走得正大光明,一时间竟然不知是否该出手阻拦于他。
黄十峰道:“拦住他。”
容哥儿应声拔剑,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右手挥动,长剑打闪,幻起一片剑花,拦住那青衣老人的去路,冷冷说道:“在下希望老丈不要以血肉之躯,试挡百炼精钢,只怕就不好装死了。”
那青衣老人眉头一耸,冷冷说道:“怎么?几位可是瞧老夫,太过善良吗?”
黄十峰道:“老丈来去匆匆,不觉太慌张一些吗?”
青衣老人装疯卖傻地说道:“如若取出藏宝,他们也不肯分给老夫,老夫留此作甚?”
黄十峰道:“老丈取走了重要之物,留下的不要也罢。”
那青衣老人脸色一变,道:“黄十峰,丐帮虽然在江湖上实力庞大,但老夫不害怕,你这般污蔑老夫,是何用心?”
黄十峰看他动了怒火,反而镇静下来,淡淡一笑,道:“在下只不过随口一言,老丈何须动火,如是老丈未取寺中藏宝,就算我搜查一下,也是无妨。”
青衣老人沉吟了片刻,又恢复冷静神情,目光凝注黄十峰的脸上,道:“阁下一定要搜查吗?”
黄十峰道:“如果搜查不出什么,也好证明老前辈的清白。”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老夫一生之中最是不愿吃亏,搜出藏宝,老夫甘愿认罪,如是搜不出来,你当如何?”
黄十峰道:“在下向老丈请罪。”
青衣老人摇摇头,道:“太笼统了,最好事先讲个清清楚楚,免得事到临头,纠缠不清。”
黄十峰道:“老丈之意呢?”
青衣老人道:‘’你既指老夫偷了寺中藏宝,那是血口喷人,存心栽赃,搜不出藏宝,老夫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祸从口出,岂不是很公平吗?”
黄十峰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如是我等在老丈身上搜出宝藏,老丈当该如何?”
青前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命一和,凡是老夫身上所有之物,你们尽管取去就是。”
黄十峰心中暗道:“我丐帮在武林之中,处处受人敬重,如若他们的帮主,示弱于人,传扬出去,岂不要留人话柄。”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就依老丈之意,区区如若搜不出老丈身上藏宝,任凭处置就是。”
青衣老人突然一顿手中竹枝,杖头深人红砖地中三寸之深,高高举起双手,道:
“帮主请来搜过。”
黄十峰脸色严肃,缓步行到那青衣老人身侧,仔细的搜查起来。
白眉和尚和容哥儿亦是满脸严肃神色,望着那黄十峰移动的双手。
只见黄十峰双手由那青衣老人的胸前,移到双腿,仍是未搜出藏宝。
黄十峰缓缓向后退了一步,道:“老丈动手吧!”闭上双目,挺胸而立。
青衣老人道:“可要老夫脱去衣服,你再仔细的搜查一遍。
黄十峰道:“不用了。”
青衣老人笑道:“堂堂的丐帮帮主,今后要变成双目失明,有口难言的盲哑之人了。”
黄十峰道:“我丐邦人才济济,才了我一个黄某,也算不了什么!”
青衣老人望了容哥儿一眼,道:“小娃儿,打开殿门。”
容哥儿想到黄十峰即将双目被挖,心中好生代他难过,正想找个缘故,和这老人打上一架,却不料地他竟找上头来,当下冷笑道:“你在给哪个讲话?”
青衣老人笑道:“和你呀!”
容哥儿道:“在下有名有姓,小娃儿也可是你叫的吗?”
青衣老人笑道:“年轻人,你可是想救那黄十峰吗?”
黄十峰道:“老丈有何吩咐?告诉区区就是。”
青衣老人道:“我要他找开殿门,老夫挖去双目之后,亦可及地逃出大殿,要不然这位大师父和小娃儿,必然为你报挖目割舌之仇,老夫如是也被挖去双目,割了舌头,岂不是不太划算的事。”
黄十峰目光转望容哥儿,道:“容兄,打开殿门!”容哥儿怔了一怔,缓缓开了殿门。
青衣老人缓缓对黄十峰道:“黄帮主你没输,老夫确实偷了大殿中一件藏物,只是你没有搜得罢了,咱们平分秋色,谁也不欠谁。”突然一长身,疾如电光石火一闪而没。
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