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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才低声应道:“咱们非得设法进去不可!但却不能硬行闯进去。”
田文秀略一沉吟,举手向门上拍去。
忽见人影一闪,那假扮田禄的年轻人,突然抢在前面,举手击动门上铜环。
那门环响了足足有一盏熟茶工夫之久,仍不闻有人相应之声。
田文秀低声说道:“两位在此稍等,在下越墙过去瞧瞧。”
声音甫落,突闻那步履声响起,紧闭的小圆门,呀然而开。
田文秀只觉得眼睛一亮,当门站着一个全身绿衣的美姑娘,绿衣绿裙绿绣鞋,头上扎辫子,系了两个绿色的蝴蝶结。圆圆的一对大眼睛,弯弯的两条柳叶眉,双眉秀削,樱唇菱角,衬着那粉颊瑶鼻,看上去动人至极。
田文秀目光一转,心中暗暗赞道:“此女美是美到极点,只是眉宇间那一股凛然肃杀之气,绝非好与人物。”田文秀淡淡一笑,道:“在下田文秀……”
那绿衣女道:“田文秀怎么样?姑娘病了不见客。”
田文秀道:“我找碧桃姑娘。”
那绿女女已准备关上木门,听得田文秀的话,停了下来道:“碧桃不在这儿了?”
田文秀抱拳一礼,道:“敢问姑娘,那碧桃姑娘去了何处?”
绿衣女频扬了一下柳眉儿,道:“不知道!”
田文秀回顾了身旁两个丐帮弟子一眼,缓缓说道:“红杏姑娘在吗?”
那绿衣女征了一怔,道:“你都认识?”
田文秀微微笑道:“相熟得很。”
那绿衣女道,“好吧!那你就等在这儿。”转身款步而去。
那年轻巧帮弟子,低声说道:“这那里像是小窑姐,简直比千金小姐还要凶嘛!”
那年长之人,以目示意,不让他再说下去。
三人等候片刻,果见一个银红衣裙的美貌少女,急步行了过来,正是那艳婢红杏。
只见她目光转动扫了三人一眼道:“哪一个要找我?”
田文秀一抱拳道:“区区在下。”
红杏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田文秀道:“说出田文秀也许姑娘不识,在下有个小名叫作球儿。”
红杏两道清澈的目光,凝注在田文秀的脸上,冷冷说道:“你认为我们当真的不认识你?打从你进入雨花台起,我们已知你是白马堡中的少堡主!”
田文秀微微一笑,道:“在下亦自知瞒不过诸位姑娘。”
红杏冷冷说道:“你既然心里有数,就不该存侥幸之心,我家姑娘脾气虽好,但她的忍耐之心,也有限度,激怒她,你就别再想生离此地。”
田文秀别有用心,任那红杏出言尖苛,竟都能容忍不计,淡淡一笑,道:“劳请姑娘禀告那水姑娘一声,就说田某有要事求见,必得面见姑娘,一来致谢,二来请罪。”
红杏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什么事?先对我说说看!”
此女机警过人,口里对田文秀说话,一对眼睛,却盯着田文秀身后两个丐帮弟子打量。”
田文秀回顾一眼,道:“此地说话方便吗?”
红杏扬起柳眉儿.道:“没有什么不方便,几个怨魂缠腿般的叫化子终日在雨花台四阂打转,惹起了我家姑娘怒火,都已吃足了苦头而去,量他们也没有胆子再来。”
田文秀心中暗道:“原来如此,丐帮中人,似是已和水盈盈正面冲突,那难怪不能派人来了……”心中念转,口里应道:“在卜见过万上……”
红杏食指按唇,嘘道:“三位请进来吧!”转身带路而入。
红杏目光一掠室中座位,冷冰冰地说道:“田少堡主请坐。”
两丐帮弟子,那年长的留在室外,年轻的却跟了进来。
红杏望了那人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那丐帮弟子应道:“小的田禄,乃是少堡王的长随。”
红杏道:“客室中没有你的座位,给我退出去吧!”
田禄望了田文秀一眼,缓步退了出去。
红杏一脸肃穆,冷冷问道:“你见了万上门中什么人?”
田文秀心中暗道:“此女一口能说出万上门来,想必对那万上门十分熟悉了。”当下答道:“在下见到万上门主和一位金道长。”
红杏道:“这和我家姑娘何关?”
田文秀道:“金道长曾经再三诱迫在下说出何以会找上大雁塔去,他以赵堡主的生死,来威迫在下……”
红杏急急接道:“那你到底是说了没有?”
田文秀暗中观察,看她焦急之情,形露于神色之间,当下淡淡一笑道:“没有!”
那红杏微微一笑道:“其实就算你说了出去也不要紧.哼!谅那金道长、也不敢对我家姑娘有何失礼举动。”
田文秀心中一动.暗道:“这么看将起来,她们主婢,似是对那万上门十分孰悉的了。”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不过,在下已被逼迫得无路可走,只好来和姑娘商讨一下了。”
红杏奇道:“你和我家姑娘商量什么?”
田文秀道:“那万上门以赵堡主的生死胁迫在下说出经过,在下至感为难,如是不说,激怒那万上门中人,只怕那赵堡主性命难保,如果说了出去,又深觉愧对那水姑娘。
因此,只好来此惊扰姑娘,问个明白了。”
红杏凝目沉思了一阵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田文秀道:“那就劳请姑娘去问问那水姑娘吧。”
红杏站起身子道:“好吧!你在此地坐着别动,我那位新来的翠莲妹妹,脾气很坏,你如在外面晃来晃去,只怕要引起她的怒火,你的乐子就大了。”
田文秀道:“就是那位穿绿衣的姑娘吗?”
红杏道:“不错。”
田文秀心中暗道:这水盈盈不知是何来历,其神秘之处,足可和万上门的首领相提并论,倒是不妨借机多让这丫头说出一些内情。当下说道:“怎么?那位穿绿的姑娘厉害吗?”
红杏道:“她在我们姊妹之中,手段最是狠毒,武功也最高强,你要小心一点就是。”言罢,起身而去。
田文秀情急生智,编出一套经过,说得那红杏十分相信,但想到那水盈盈的聪慧,这连篇鬼话,只怕骗她不过,两个随来的丐帮人,不知是否已经办完了事情,如是两人举动间露出痕迹,今天只怕难免一场凶杀恶战。忖思之间,忽见那年长的丐帮弟子,走了进来。田文秀急急问道:“怎么样?你们事情办得如何?”
那丐帮弟子答道:“大致完成,咱们可要走了吗?”
田文秀道:“眼下还难预料,要等那位红杏见过那水姑娘后,才能决定……”
突闻一声轻咳传了过来。
那丐帮弟子低声说道:“有人来了。”垂首肃立在田文秀的身侧。
只见红杏大步走了进来,冷冷说道:“田文秀,我家姑娘请你过去,她要亲口问明白!”
田文秀心道:“糟了!”口里却微笑应道:“那很好,在下正想见见水姑娘。”
红杏道:“你跟我来吧!”
田文秀道:“有劳姑娘带路了。”
那垂首肃立的丐帮弟子,突然接口说道:“少堡主请带小的同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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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出言阻止,忽的红杏道:“我们姑娘只召你们主人问话,你去作什么呢?”
田文秀道:“你们就在此地等候。”
那丐帮弟子欠身应道:“小的遵命。”
红杏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行去。
田文秀紧随红杏身后而行,穿过了一片花畦,进入一座雅室。
只见水盈盈一身白衣端坐室中,一脸肃穆之色,看上去有如一座观音神像。
红杏欠身说道:“田少堡主带到。”
水盈盈冷峻的目光,一掠田文秀,冷漠地说道:“红杏,你出去。”
红杏欠身一礼,悄然而退。
水盈盈道:“田少堡主请坐。”
她神色端正语气冷得有如冰窖地狱中吹出来的寒风。
田文秀缓缓在旁侧一张椅上坐下,说道:“姑娘召来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水盈盈双目凝注室外,冷冷地说道:“你见到了那万上门中的主人?”
田文秀道:“不错,还有一位金道长。”
水盈盈道:“他长的什么样子?”
田文秀道:“头戴金冠,身着黄袍,室中烟雾绕绕,使人瞧不明白。”
水盈盈道:“你对他说些什么?”
语声微顿,接道:“你要据实而说,不许有一字虚言。”
田文秀道:“问我等何以会寻往大雁塔去?是受了何人指点?”
水盈盈道:“你怎么说?”
田文秀道:“在下本不愿说,但他们以那赵堡主生死作为要挟,在下被迫之下只好照实说了。”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你说出了受我指示,找上了雨花台?”
田文秀道:“不错。”
水盈盈冷冷笑一声,道:“你说得很好,无怪他们要派人来请我便饭,原来已经打算要如何对付我了。”
田文秀事实上,并未在万上门主前,承认系受这水盈盈指示而去,但他默查形势,如若不这般说,只怕要被那水盈盈轰出雨花台去。
图文秀心中一动,随口应道:“如此说来,你对万上门中一切,都很熟悉吗?”
水盈盈道:“他们的来龙去脉,我可说了若指掌。”
田文秀急着追问下去,水盈盈必会察觉出来自己在诱她泄露万上门之秘,只好绕着圈子说道:“那万上门中的首脑似是很少管事,大都是由那金道长决定。”
水盈盈突然起身说道:“你的话说完了吗?”
田文秀一时间不解水盈盈问话之意,道:“说完了。”
水盈盈道:“那你该走了。”
田文秀听她已经下了逐客令,只好站起身子道:“在下泄露了姑娘身份,甚觉不安。”
水盈盈道:“事已如此,我也懒得责怪你了,你去吧!不过有一件事,你得牢牢记在心中。”
田文秀道:“什么事?”
水盈盈道:“一个月之内,你别到雨花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