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逍插口道:“赵姑娘,你有什么事奉托于敝教教主,既有约定在先,只要不背武林道义,别说张教主可应允,便是敝教上下,也当尽心竭力。此刻是张教主和新夫人参拜天地的良辰吉时,别事暂且搁在一旁,请勿多言阻挠。”他说到后来,口气也颇为严厉。赵明却是神色自若,竟似没将这位威震江湖的明教光明左使放在心上,懒洋洋道:“我这件事,更是要紧,片刻也延搁不得。”她突然走上几步,到了张无忌身前,提高脚跟,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这第二件事,是要你今天不得与周姑娘拜堂成亲。”
张无忌呆了一呆,道:“什么。”赵明道:“这就是第二件事了,至于第三件,以后我想到了再跟你说。”她这几句话虽然说得甚轻,但周芷若、宋远桥、殷利亨,以及陪伴新娘的八位蛾嵋女侠,却都听见了,各人都是不禁色为之变。峨嵋八女身上虽然没携带兵刃,但里袖中均是暗扣拳掌,倘若赵明再说不逊之言,辱及峨嵋掌门。那就免不了给她吃些苦头。张无忌摇头道:“此事恕难从命。”赵明道:“你答应过的话不作数么?”无忌道:“咱们言明在先,不得违背侠义之道。我和周姑娘既有夫妇之约,倘若依你所言,那便是违背了这个『义』字。”赵明冷笑道:“你若和她成婚,那才真是不孝不义。大都游皇城之时,难道你没见到你义父如何遭人暗算?”张无忌怒火上冲,大声道:“赵姑娘,今日我敬你是客,让你三分,若再在此胡说八道,得罪莫怪。”赵明道:“这第二件事,你是不肯听从的了?”无忌心肠甚软,想起她以郡主之尊,不惜抛头露面,在群豪之前求恳自己废弃婚事,原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片痴心,不由得声音柔和了些,道:“赵姑娘,事已如此,你一切—一切看开些吧,我张无忌是村野匹夫,如何——如何——。”说了两个“如何”,不知怎生接口才好。
赵明道:“好,你瞧瞧这是什么?”张开右掌,伸到无忌面前。无忌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全身发抖,道:“这—这是我——”赵明迅速合拢手掌,将那物揣入了怀里,道:“我这第二件事你依不依从,全由得你。”说着转身便向大门外走去。她掌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何以令无忌一见之下竟是这等惊惶失措,抑是谁也无法瞧见。周芷若凤冠霞帔,双目被红布遮住了。只听得无忌和赵明的对答,更是见不到半点外间的物事。
张无忌急道:“赵——赵姑娘,且请留步。”赵明道:“你要就随我来,要就快些和新娘子拜堂成亲。男儿汉狐疑不决,别遗终身之恨。”她口中朗朗说着这几句话,脚下并不停留,直向大门外走去。无忌叫道:“赵姑娘且慢,一切从长计议。”眼见赵明反而加快脚步,急忙抢上前去,叫道:“好,我依你,今日便不成婚。”赵明停了一停,道:“那你跟我来。”无忌抢上两步。回头看周芷若亭亭站着,心中歉仄无已,待要向她解释几句,却见赵明又在向外走去,眼前之事紧急万分,须得当机立断,一咬牙,便追向赵明身后。
张无忌刚追到大门边,突然间身旁红影一闪,一个人追到赵明身后,红袖中伸出一双纤纤素手,五根手指向赵明头顶插了下去。这一下兔起鹄落,迅捷无比,出手的正是新娘周芷若。无忌心念一动:“这一招好厉害?芷若从何处学得如此精妙的武功。”眼见她五根手指已将赵明的顶门笼罩住了,赵明虽是学过各家各派的精妙招术,竟是无法解脱这五指齐抓之厄,五根插将下去,立是破脑之祸。当下无忌不及细想,左足一点,窜上前去便扣周芷若的脉门。周芷若左手手肘倏地撞了过来,波的一声轻响,正好撞中在无忌胸口。无忌体内九阳神功立时发动,卸去了这一撞的劲力。但已感胸腹间气血翻涌,脚下微一踉跄。范遥眼见危急,故主情殷,一掌向周芷若肩头推去。周芷若左手微挥,轻轻一拂,巧妙无比的拂中了范遥手腕穴道。范遥半身酸麻,再也无法出手。
但总算这么阻得一阻,赵明已向前抢了半步,避开了脑门要害,只感肩头一阵剧痛,周芷若右手五指已插入赵明右肩近颈之处,无忌“啊”的一声,伸掌向周芷若推去。周芷若头上所罩的红布并未揭去,可是听风辨形,左掌回转,便斩无忌手腕。无忌决不想伤害周芷若,只是见她招数太过凌厉,一招之间便能要了赵明的性命,迫于无奈。只有招架劝阻。不料周芷若上身不动,下身不移,双手连施八下险招。无忌使出乾坤大挪移心法,这才挡住,这八攻八守,只是在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过去。大厅上群豪屏气凝息,无不惊得呆了。赵明肩受重伤,摔倒在地,五个伤孔中血如泉涌,登时使染红了半边衣裳。
周芷若霍地住手不攻,说道:“张无忌,你受这妖女迷惑,竟然舍我而去。”无忌道:“芷若,请你谅解我的苦衷。咱俩婚姻之约,张无忌绝无反悔,只是稍迟数日——”周芷若冷冷的道:“你去了便休再回来,只盼你日后不要反悔。”赵明咬牙站起,一言不发的向外便走,肩头鲜血,流得满地都是。群豪虽然见过江湖上不少异事,但今日亲见二女争夫,血溅华堂,新娘子头遮红巾而毁伤情敌,无不神眩心惊,谁也说不出话来。
张无忌一顿足,说道:“义父于我恩重如了。情深似海,芷若,芷若,盼你体谅。”说着追了赵明出去。殷天正、杨逍、宋远桥、殷利亨等不明其中原因,谁也不敢拦阻。
周芷若霍地伸手扯下头上红巾,朗声说道:“各位亲眼所见,是他负我,非我负他,自今而后。周芷若和姓张的恩断义绝。”说着揭下头顶珠冠,伸手抓去,手掌中抓了一把珍珠,抛开凤冠,双手一搓,满掌珍珠尽数变成粉末,簌簌而落,说道;“我周芷若不雪今日之辱,有如此珠。”殷天正、宋远桥、杨逍待欲善言相慰,要她候张无忌归来,问明再说,却见周芷若双手一扯,嗤的一响,一件绣满金花的锦袍撕成两片,抛在地下。她飞身而起,美妙无比约在半空中一个转折,上了屋顶。杨逍、殷天正等一齐追上,只见她轻飘飘的有如一片红云,向东而去,轻功之佳,竟似不下于青翼蝠王韦一笑。杨逍等料知追赶不上,征了半晌,重行回入厅来。
一场喜庆大事被赵明这么一闹,转眼间风流云散,明教上下固感脸上无光,前来道贺的群豪也是十分没趣。来人纷纷猜测,不知赵明拿了什么要紧物事给张无忌看了,以致害得他急急追出,听无忌言中会意,似乎此事和谢逊有重大关连,但其中真相,却是谁也不知。峨嵋众女侠低声商议几句,便即气愤愤的告辞。殷天正连连致歉,说务当率领张无忌,前来峨嵋金顶,郑重陪罪,再办婚事,千万不可伤了两家和气。
第九十五回 千里赴难
峨嵋众女不置可否,当即分头前去寻觅周芷若,群雌粥粥。痛斥男子汉薄幸无良,那也不在话下。
原来赵明握在手掌中给张无忌观看之物,乃是一束金黄色的头发。无忌一看之下,登时认出这是谢逊的头发。要知谢逊所练内功与众不同,更是生具异禀,因此中年以后,一头长发转为金黄之色,但这颜色和西域色目人的金发,却又是截然有异,无忌一看之下,便能分辨。他想谢逊的头发既被赵明割下一截,想必身子已落入她掌握之中,即便不然,她也必知晓谢逊的下落。他对谢逊和亲生父亲并无分别,一见金发,只觉普天之下,更无一事比救出义父更加要紧。他心知赵明既持此发而来,只要自己和周芷若拜了天地,赵明一怒之下,不是去杀了谢逊,便是于他大大不利,可是当着群豪之前,却又不能向周芷若解释其中苦衷。要知众贺客之中,除了明教和武当派诸人之外,几乎人人欲得谢逊而甘心,不是报复昔日谢逊大肆杀戮之仇。便是意图夺取屠龙宝刀。是以他一见赵明奔出,明知万分对不起周芷若,终是以义父性命为重,跟着追来。
他一出大门,只见赵明提气疾奔,肩头鲜血,沿着大街一路洒将过去。无忌吸一口气,窜出数丈,当即拦在赵明身前,说道:“赵姑娘,你别逼我做不义之人,受天下英雄唾骂。”赵明肩头受伤极重。初时凭着一口真气支持,勉力而行,她一听无忌之言,说道:“你——你——”真气一泄,登时摔倒在地。无忌俯身道:“你先跟我说,我义父在那里?”赵明道:“你带着我去救他,我跟——跟你——指路。”无忌道:“他老人家性命可是无恙?”赵明有气没力的道:“你义父——,义父落了成昆手中。”
张无忌听到“成昆”两字,这一惊当真是心胆俱裂。他此时已知当日成昆在光明顶上乃是诈死,此人武功既高,计谋又富,谢逊和他仇深似海,既是落入他的手中,则凶险不可言喻。赵明道:“你一个人不成,叫——叫杨逍他们同去——”一面说,一面伸手指向西方,突然间,脑袋向后一仰,已是晕了过去。张无忌想像义父此刻身历的苦楚,五内如焚,抱起赵明,匆匆撕下衣襟,替她裹了伤口,招手命街旁一个明教教徒过来,嘱咐道:“你快去禀报杨左使,命他急速率领众人,向西赶来,说我有要事吩咐。”那教徒垂手答应,飞奔着前去禀报。
无忌心想能早到一刻便好一刻,世事难料,说不定便因半刻之间的延搁,便致救不到谢逊的性命,当下抱起赵明,快步走到城门边,命守门将士牵过一匹健马,飞身而上,向西急驰。
驰了十余里,只觉怀中赵明的身子渐渐寒冷,伸手搭一搭她的脉膊,更是跳得十分微弱,无忌惊慌起来,揭开她伤口裹着的衣襟,只见五个指孔深及肩骨,伤口旁都变成紫黑之色,显然中了剧毒。无忌大是惊疑:“芷若是峨嵋弟子,如何会使这种阴毒武功?她出招之凌厉狠辣,更比灭绝师太尤为了得,实是令人大惑不解。”眼见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