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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丑露乖,才截了下来。你倒想想,此信倘若由丐帮掌棒龙头亲手送到了明教手中,丐帮今后还有颜面立足于江湖之上么?”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掌钵龙头、掌棒龙头等先后接过信来,一看之下,无不惊怒,心下却又不禁暗叫:“惭愧!”果如黄衫女子所言,这封卑辞奴言、没半分骨气的降书一落入明教之手,丐帮丑名扬于天下,所有丐帮弟子,再难在人前直立,如此说来,黄衫女子截下这封书信,那是帮了丐帮一个大忙了。然则偷换书信,却又是何人?
黑衣少女小翠笑道:“你们想问:这封信是谁换的,是不是?”群丐不答,但人人脸上均露出急欲知晓的神色。小翠笑道:“掌棒龙头,你除下外袍,便知端的。”掌棒龙头是个直性子之人,双手拉住外袍两边衣襟一扯,噗噗数声轻响过去,扣子尽数崩断。他向后一甩,已将外袍丢下,喝道:“那便怎地?”只听得他身后群丐齐声“咦”的惊呼,似乎瞧到了什么怪异物事。掌棒龙头道:“什么?”转过身来,只见六七人指着他的背脊。掌棒龙头更是焦躁,双手使劲,撕破内衫前襟,将贴肉的内衫除下,露出一身扎缠纠结的肌肉,挥过内衫一瞧,只见衫上用靛青绘着一只青色的大蝙蝠,蝙蝠口边,点着几滴红色血点。这蝙蝠双翼大张,睁狞可怖,正是一头吸血蝙蝠。
傅功长老、执法长老等齐声说道:“青翼蝠王韦一笑!”要知韦一笑从前少到中原,声名不响,但近年来在江湖上神出鬼没,大显身手,威名之盛,几乎有盖过白眉鹰王之势。无忌见了那蝙蝠,心下暗喜:“若非韦兄这等来去无影的轻功,原是难以戏弄这掌棒龙头于掌股之上。”掌棒龙头一怔,提起那件内衫,劈脸向张无忌打来,骂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些魔崽子戏弄老夫。”无忌衣袖一拂,那内衫被一股劲风带得冉冉上升,挂在庭中一株银杏树桠枝之上,临风飘扬,衫上那只吸血大蝙蝠更显得栩栩如生。张无忌笑道:“掌棒龙头,敝教韦蝠王手下留情,你难道不知么?他当日若要取你性命,你便怎样?”掌棒龙头一想,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陈友谅心知此事越闹越臭,只有搁下不理,是为上策。问那黄衫女子道:“请问姑娘高姓,不知与我们有何渊源。”黄衫女子冷笑道:“跟你们有什么渊源?我只跟这根打狗棒有些渊源。”说着向丑女童手中的青竹棒一指。
群丐早认出这是本帮帮主信物打狗棒,却不明何以会落入旁人手中,各人的眼光都瞧着史火龙,但见他脸色惨白,不知所措。传功长老问道:“帮主,这女孩拿着的打狗棒,是假的么?”史火龙道:“我——我看多半是假的。”
黄衫女子道:“好,那么你将真的打狗棒取将出来,比对比对。”史火龙道:“打狗棒是丐帮至宝,怎能轻易示人?我也没随身携带,若有失落,岂不糟糕?”群丐一听,都觉这句话不成体统,身为丐帮帮主,怎会怕打狗棒失落?
那女童高举竹棒,大声道:“大家来看。这打狗棒是本帮——本帮一代代传下来的棒儿,怎么会假?”群丐听她口称“本帮”,暗自惊奇,走近细看,见这棒晶润如玉,坚硬胜铁,确是要本帮帮主的信物无疑。各人面面相觑,不明其理。
黄衫女子道:“素闻丐帮帮主以降龙十八掌及打狗棒法二大神功驰名天下。小虹,你先向史帮主讨教讨教降龙十八掌的功夫。小玲,你待小虹姊姊胜了之后,再向史帮主讨教讨教打狗棒法的功夫。”两名手持长箫的少女应声跃出,分站左右。陈友谅怒道:“姑娘不肯见示姓名,已是没将丐帮放在眼中,更令两名小婢向我们帮主挑战,江湖上焉有这个道理?史帮主,待弟子先料理了这两个丫鬟,再来领教这位姑娘的高招。咱们要瞧瞧到底是何方高人,如此轻视丐帮。”史火龙道:“他奶奶的,很好,就请陈长老下场。”陈友谅刷的一声拔出长剑,缓步走到中庭。
那小虹道:“姑娘叫我讨教降龙十八掌,你会这路掌法?使降龙十八掌是用剑么?”陈友应谅喝道:“史帮主何等身分,怎能跟你小丫头动手过招?降龙十八掌的神功,岂是你小丫头轻易见得的?”说着又踏上一步。
黄衫女子向张无忌道:“张教主,我求你一件事。”张无忌道:“姑娘请说。”黄衫女子道:“请你将这姓陈的家伙撵了开去,将那冒充史帮主的大骗子揪将出来。”
张无忌先前只一招便将史火龙擒住,觉得他功夫实在平庸之极,再想起那日韩林儿一口浓痰吐去,史火龙竟然没能避开,心下早已起疑,又见他事事听陈友谅指点,自己没半点主意,凭他武功、识见,决不能为丐帮之主,这时听黄衫女子说他是“冒充帮主的大骗子”,前后一加印证,已自明白了六七成,一点头,已欺到史火龙身前。
史火龙一招“冲天炮”打出、砰的一拳,打在张无忌胸口,张无忌哈哈大笑,说道:“降龙十八掌神功,是如此脓包吗?”伸手抓住他胸口衣襟,将他提了出来。陈友谅自知非张无忌敌手,不等他动手,自行退入了人丛之中。
突然之间,那丑女童放声大哭,扑将上来,抓住史火龙乱撕乱打,叫道:“你害死我爹爹,害死我爹爹,你这个千刀万剐的恶贼。”抓住他头发一扯,史火龙满头头发,忽然跌落,露出油光晶亮的一个光头。
原来史火龙竟是个秃头,头上戴的是假发。他被张无忌拿住后心,半点劲道也使不出来。他身材高大,那女童一阵乱打,小拳头只打到他的肚子。张无忌手臂一拗,将他脑袋掀了下来,那女童乱抓之下,忽然间抓下了他一块鼻子,却无鲜血流出。众人惊奇之下,凝目细着,原来他鼻子低塌,那高挺的鼻子也是假装的。群丐一阵大哗,齐问:“你是谁?怎地来冒充史帮主?”无忌提起他身子,重重往下一顿,只摔得他七荤八素,半晌说不出话来,无忌微微一笑,自行退开,心想此人冒充史火龙真相大白,自有群丐跟他算帐。
掌棒龙头性如烈火,上前左右开弓,拍拍拍拍的打了七八个重重的耳光,那假帮主双颊红肿,大叫:“不干我事,不干我事。是陈——陈长老叫我干的。”执法长老心头一凛,喝道:“陈友谅呢?”不料陈友谅一见事情败露,早已逃之夭夭。执法长老道:“快追他回来!”早有数名七袋弟子应声而出,追出门去。
党棒龙头骂道:“直娘贼!你是什么东西,要老子向你磕头,叫你帮主。”提起蒲扇大的巴掌,又要往他脸上掴去,执法长老忙伸手格开,说道:“冯兄弟不可鲁莽。你一掌打死了他,什么事都查不出来了。”他转身向那黄衫女子抱拳行礼,恭恭敬敬的道:“若非姑娘拆穿此人奸谋,咱们至今兀自蒙在鼓里,姑娘芳名可能见示否,敝帮上下,同仰大德。”黄衫女子淡淡一笑,道:“小女子幽居深山,自来不与外人往还,姓甚名谁,自己也早忘了。至于这一位小妹妹,你们之中难道没一人认得她么?”群丐瞧着这个女童,没一人认得。传功长老忽地心念一动,踏上一步,道:“她—她—好像史帮主夫人哪——莫非—莫非—”黄衫女子道:“不错,她姓史名红石,便是史火龙史帮主的独生爱女。史帮主临危之时,命他大弟子王啸天抱了这孩子,携带打狗棒前来找我,替他报仇雪耻。只可惜王啸天苦战脱力,伤重难治,但终于将这孩子送到了我手里。”传功长老道:“姑——姑娘!你说史帮主已经归天了?他——他老人家是怎么死的?”
原来史火龙在二十余年之前,便因苦练降龙十八掌,内力不济,得了上半身瘫痪之症,双臂不能动弹,自此携同妻子,到各处深山寻觅灵药治病,将丐帮帮务,交与传功、执法二长老,掌捧、掌钵二龙头分工处理。只因帮务主持乏人,二长老、二龙头不相统属,各管各的。污衣派和净衣派又积不相能,以数偌大一个丐帮,渐趋式微。待这假帮主最近突然现身,年轻的丐帮弟子,从未见过帮主,而传功长老等人,和史火龙一别数十年,见这假帮主相貌依稀相似,谁会想到竟会是假冒的?
黄衫女子叹了口气道:“史帮主是丧在混元霹雳手成昆的手下。”张无忌“咦”了一声,满腹疑窦,心想自己在光明顶上,亲眼见到成昆死于舅舅手下,尸横就地,怎么会去杀死史火龙?难道是他在上光明顶之前干的事么?问道,“请问姑娘,史帮主丧生,已有多久了?”黄衫女子道:“去年十月初六,距今两月有余。”黄无忌道:“这就奇了。不知何以知道是成昆那老贼下的毒手。”黄衫女子道:“王啸天言道:他师父史帮主和一老者连对一十二掌,那老者呕血而走。史帮主自知伤重不治,料想老者三日之后,必定元气恢复,重来寻衅,当即向王啸天嘱咐后事,说出仇人姓名,乃是混元霹雳手成昆。史帮主双臂瘫痪之症,其时已愈了九成,他曾得降龙十八掌中十二掌真传,武功之强,已是世所罕有,但竭尽全力,十二掌使完,仍是难逃敌人毒手。”女童史红石听到这里,放声大哭起来。
传功长老脸现悲愤之色,掏出一块脏脏的手帕,替史红石擦去泪水,说道:“小世妹。帮主之仇,即我帮上下数万弟子之仇,咱们终当擒住那混元霹雳手成昆,碎尸万段,以报令尊的大恨。不知令堂现在何处?”史红石指着黄杉女子,道:“我妈妈在杨姊姊家里养伤。”众人直至此时,方知那黄衫美女姓杨,至于她是何等人物,仍是猜不到半点端倪。
黄衫女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史夫人也挨了成昆一掌,伤势着实不轻,长途跋涉来到舍下,至今昏迷不醒,是否能够痊可,那也——那也难说。”执法长老悔恨的道:“这成昆不知跟老帮主有何仇怨,竟尔下此毒手?”黄衫女子道:“史帮主遗言道:他和这成昆素不相识,仇怨两字,更是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