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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翼蝠王韦一笑纵声长笑,抱着蛛儿向前急驰,他名叫“一笑”,这笑声却是连绵绵不绝,何止百笑千笑?殷野王和张无忌一齐发足急追。这一次韦一笑不再大兜圈子,一迳向东南飘行。这人身法之快,实是匪夷所思,殷野王内力深厚,轻功了得,张无忌体内真气流动,更是越奔越快,但韦一笑快得更加厉害。眼见初时和他相距数丈,到后来变成十余丈、二十余丈、三十余丈——终于人影不见。殷野王怒极而笑,见张无忌始终和自己并肩而驰,半步也没落后,心下暗自惊异,这时明知已无法追上韦一笑,却要考一考张无忌的脚力,足底加劲,身子如箭离弦,激射而出。但见张无忌不即不离,仍是和他并肩而行,忽听张无忌道:“殷前辈,这青翼蝠王奔跑虽快,未必长力也够,咱们跟他死缠到底。”
殷野王吃了一惊,立时停步,自忖:“我施展如此轻功,已是竭尽平生之力,别说开口说话,便是换错了一口气也是不成。这小子随口说话,居然足下丝毫不慢,那是什么邪门?”他陡然间停步,张无忌一窜已在十余丈外,忙转身回头,退回到殷野王身旁,听他示下。殷野王道:“曾兄弟,你师父是谁?”张无忌忙道:“不,不!你千万不能叫我兄弟,叫我『阿牛』好了。我没有师父。”殷野王心念一动:“这小子的武功如此怪异,留着大是祸胎,不如出其不意,一掌打死了他。”便在此时,忽听得几下极尖锐的海螺之声,传了过来,正是白眉教有警的讯号。殷野王眉头一皱,心想:“定是洪水、烈火各旗怪我不救锐金旗,又起了乱子。倘若一掌打不死这小子,这时候却没功夫与他缠斗。不如借刀杀人,让他去送命在韦一笑手里。”便道:“白眉教遇上了敌人,我须得赶回应付,你去找韦一笑吧。这人凶恶阴险,待得遇上了,你须先下手为强。”
张无忌道:“我本领低微,怎打得过他?你们有什么敌人来攻?”殷野王侧耳听了一下号角,道:“果然是魔教的洪水、烈火、厚土三旗都到了。”张无忌道:“大家都是魔教一派,又何必自相残杀?”殷野王脸一沉,道:“小孩子懂得什么?”转身向来路奔回。
张无忌心想:“蛛儿落入了大恶魔韦一笑手中,倘若给他在咽喉上咬了一口,吸起血来,那里还有性命在?”想到此处,更是着急,当即吸一口气,发足便奔。好在韦一笑轻功虽佳,手上抱了一个人后。总不能踏沙无痕,沙漠之中还是留下了淡淡的一条足迹。张无忌打定了主意:“他休息,我不休息,他睡觉我不睡觉,奔跑三日三夜,好丁也追上了他。”
可是在烈日之下,黄沙之中,奔跑三日三夜当真是谈何容易,他奔到傍晚,已是口干唇燥,全身汗如雨下。但说也奇怪,脚下却毫不疲累,积蓄了数年的九阳神功一点一滴的发挥出来,越是使力,越是精神奕奕。他在一处泉水中饱饱的喝了一肚水,足不停步的奔跑。
奔到半夜,眼见月在中天,张无忌忽地恐惧起来,只怕突然之间,蛛儿被吸干了血的尸体在眼前出现。就在这时,隐隐听得身后似有足步之声,张无忌回头一看,却没有人。他不敢耽搁,发足又跑,但背后的脚步声立时跟着出现。张无忌大奇,回头再看,仍是无人,仔细一看,沙漠中明明有三道足迹,一道是韦一笑的,一道是自己的,另一道却是谁的?再回过头来时,身前只一道足迹。那么有人在跟纵自己,定然无疑的了,怎么总是瞧不见他,难道这人有隐身术不成?
他满腹疑团,拔足又跑,身后的足步声又再响起。张无忌叫道:“是谁?”身后一个声音道:“是谁?”张无忌大吃一惊,喝道:“你是人是鬼?”那声音也道:“你是人是鬼?”
张无忌急速转过身来,这一次看到了身后那人留在地下的一点影子,才知那是个身法快的无与伦比之人,躲在自己背后。他叫道:“你跟着我干么?”那人道:“我跟着你干么?”张无忌笑道:“我怎么知道?所以要问你啊。”那人道:“我怎么知道?所以要问你啊。”张无忌见这人似乎并无多大恶意,否则他在自己身后跟了这么久,随便什么时候一出手,都能致自己死命,便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道:“说不得。”张无忌道:“为什么说不得?”那人道:“说不得就是说不得,还有什么道理好讲。你叫什么名字?”张无忌道:“我——我叫曾阿牛。”
那人道:“假的。”张无忌吃了一惊,心想:“他怎么知道?”问道:“为什么是假的?”那人道:“假的就是假的,真真假假,还不是一般。我问你,你半夜三更的狂奔乱跑,在干什么?”张无忌知道这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异人,便道:“我一个朋友给青翼蝠王捉了去,我要去救回来。”那人道:“你救不回来的。”张无忌道:“为什么?”那人道:“青翼蝠王的武功比你强,你打他不过。”张无忌道:“打他不过也要打。”那人道:“很好,有志气。你朋友是姑娘么?”张无忌道:“是的,你怎么知道?”那人道:“要不是姑娘,少年人怎会甘心拚命。很美吧?”张无忌道:“丑得很?”那人道:“你自己呢,丑不丑?”张无忌道:“你到我面前,就看到了。”那人道:“我不要看,那姑娘会武功么?”张无忌道:“会的,是白眉教殷野王前辈的女儿,曾跟灵蛇岛金花婆婆学武。”那人道:“不用追了,韦一笑捉到了她,一定不肯放。”张无忌道:“为什么?”
那人哼了一声道:“你是个傻瓜,不会用脑子,殷野王是殷天正的什么人?”张无忌道:“他们两位是父子之亲。”那人道:“白眉鹰王和青翼蝠王的武功谁高?”张无忌道:“我不知道。请问前辈,是谁高啊?”那人道:“我也不知道。两个人谁的势力大些?”张无忌道:“鹰王是白眉教教主,想必势力大些。”那人道:“不错。因此韦一笑捉了殷天正的孙女,那是奇货可居,不肯就还的,他想要挟殷天正就范。”张无忌摇头道:“只怕做不到,殷野王前辈一心一意想杀了他自己女儿。”那人奇道:“为什么啊?”张无忌于是将蛛儿毒死父亲爱妾、累死亲母之事简略说了。
那人听完后,啧啧赞道:“了不起,了不起,当真是美质良材。”张无忌奇道:“什么美质良材?”那人道:“小小年纪,就会毒死庶母、害死亲母,再加上灵蛇岛金花婆婆的一番调教,当真是我见犹怜。韦一笑要收她作个徒儿。”张无忌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人道:“韦一笑是我好朋友,我自然知道他的心性。”
张无忌一呆之下,大叫一声:“糟糕!”发足便奔。那人仍是紧紧的跟在他背后。张无忌一面奔跑,一面问道:“你怎么又跟着我?”那人道:“我好奇心起,要瞧瞧热闹。你还追韦一笑干么?”张无忌怒道:“蛛儿已经有些邪气,我决不许她再拜韦一笑为师。倘若也学成一个吸饮人血的恶魔,那怎生是好?”那人道:“你很喜欢蛛儿么?为什么这般关心?”张无忌叹了口气,道:“我不喜欢她,不过她——她有点儿像我妈妈。”那人道:“嗯,原来你妈妈也是个丑八怪,想来你也好看不了。”张无忌急道:“我妈妈很是好看的,你别胡说八道。”那人道:“可惜,可惜!”张无忌道:“可惜什么?”那人道:“你这少年周身血性,着实不错,可惜转眼便是一具吸干了血的僵尸。”
张无忌心念一动:“他的话确也不错,我就算追上了韦一笑,又怎能救得蛛儿,也不过是白白饶上自己性命而已。”说道:“前辈,你帮帮我,成不成?”那人道:“不成。一来韦一笑是我好朋友,二来我也未必打得过他。”张无忌道:“韦一笑既是你好朋友,你怎地不劝劝他?”那人长叹一声,道:“劝有什么用?韦一笑自己又不想吸饮人血,他是迫不得已,实是痛苦难当。”张无忌奇道:“迫不得已?那有此事?”那人道:“韦一笑练内功时走火,自此每次激引内力,必须饮一次人血,否则全身寒战,立时冻死。”张无忌沉吟道:“那是三阴脉络受损么?”
那人奇道:“咦,你怎么知道?”张无忌道:“我只是猜测,不知对不对。”那人道:“我曾三入长白山,想替他找一头火蟾眼目,治疗此病,但三次都是徒劳无功。第一次还见了火蟾,差着两丈没捉到,第二次第三次连火蟾的影子也没见到。待眼前的难关过了之后,我总还得再去一次。”张无忌道:“我同你一起去,好不好?”那人道:“嗯!你内力倒够,就是轻功太差,那时再说吧。喂,我问你,干么你要去帮忙捉火蟾?”张无忌道:“倘若捉到了,不但治好韦一笑的病,也救了很多人,那时候他不用再吸人血了。啊,前辈,他奔跑了这么久,激引内力,是不是迫不得已,只好吸蛛儿的血呢?”那人一呆,道:“这倒说不定。他虽想收蛛儿为徒,但要是打起寒战来,自己血液要凝结成冰,那时候啊,只怕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张无忌越想越怕,舍命狂奔,那人忽道:“咦,你后面是什么?”张无忌回过头来一看,突然间眼前一黑,全身已被一只极大套子套住,跟着身子悬空,似乎是处身在一只布袋之中,被那人背在肩头。张无忌伸手去撕那布袋,岂知那袋子非绸非革,坚韧异常,摸上去布纹宛然,显是粗布所制,但撕上去纹丝不动。那人拍的一下,隔着袋子在无忌屁股上打了一记,笑道:“小子,乖乖的在我乾坤袋中不要动,我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你开口说一句话,被人知觉了,我可救不得你。”张无忌道:“你带我到那里去?”那人笑道:“你已落入我乾坤袋中,我要取你小命,你逃得了么?你只要不动不作声,总有你的好处。”张无忌一想这话倒也不错,当下便不挣扎。
那人提起袋子往地下